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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請買足70或者等待三天。熊漆看見林秋石和他打了聲招呼,又問阮白潔人呢。
“還在床上呢。”林秋石說,“說太冷了,不想下床,我給她帶點吃的回去。”
熊漆哦了聲,說他們打算待會兒就出去,讓林秋石最好一起。這要是放在平日,那大家估計會懷疑林秋石和阮白潔做了點什么,但奈何昨晚生了那樣的事,要是林秋石他們還有這個興趣和精力,那真是天賦異稟。
今天去木匠那兒,熊漆主要是想問問關于填井的事兒,怎么填,什么時候填他們都不知道。不過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為什么要填井。
來到這里已經有段時間,林秋石也確定這里幾乎是每家每戶都有那么一口井,井口大部分都立在院子中央,剛好擋住人出去的路。這從構造上來說本就非常的不科學,似乎隱藏著什么奇怪的風俗。
昨天因為木匠錯誤的信息導致死了兩個人,大家再次看到他時的心情都不大好。連一向和善的熊漆表情都冷了幾分,好在那老頭子也不甚在意,還是握著那桿煙槍,瞇著眼睛吞云吐霧。
“老爺子,拜完之后我們需要做什么呢?”熊漆問。
“自然是填井了。”木匠說,“選個晚上,把死物往井里一放,就成了。”
“死物?什么死物,這話什么意思?”小柯感覺不妙,語氣一下子重了許多,“您什么意思?”
木匠說:“字面上的意思。”
“只要是死掉的生物都可以?”熊漆連忙確認。
“對,只要死掉的都行。”木匠說,“雞鴨狗鵝,只要你們能找得到,三天之內丟在井里,蓋上土,這棺材就能做出來了。”
聽到只要是死掉的東西都行,熊漆松了口氣,但他這口氣還沒松完,旁邊站著的阮白潔就來了句:“我們在這村子這么多天了,就沒看見這村里有什么活物,去哪里找什么雞鴨狗鵝。”
“可是我們不是吃了雞蛋么?”林秋石想起了家里的那個菜籃子,“既然有雞蛋,就應該有雞啊。”
“你是沒仔細看那籃子吧。”阮白潔道,“我們屋子里根本沒有外人進來,也沒有村民,那籃子里的東西都是自己變多的。”
林秋石:“……所以那雞蛋到底是什么生的。”
阮白潔:“管是什么生的,反正味道不錯。”
林秋石:“……”他覺得胃不太舒服。
在阮白潔的提醒下,大家似乎都想起了這村子里的確沒有什么活物,此時正值寒冬,山野里更不可能有東西,熊漆也是個聰明的,一下子就抓住了某個關鍵點,他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開始白:“老人家,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匠說:“我只是個做棺材的,能說的能做只有這么多,我也不會故意害你們。”
他這話說出來,終于有人忍不住了,那人一拍桌子,怒吼:“什么叫不會故意害我們,你讓我們一個個的進廟里去祭拜,現在只要是單獨進去的都死了——”
木匠冷冷道:“棺材是用來做什么的?”
眾人愣住。
“不就是用來裝死人的么,沒有死人,做什么棺材。”木匠笑了起來,那張滿是皺褶的臉上,看起來詭異極了,“況且你們為什么不聽我的話呢……”
阮白潔:“聽你什么話?”
木匠指了指他們:“還剩這么多人,她可還沒吃飽。”
“吃飽……?”林秋石聽到吃這個詞,一下子就想起了三樓上面被嚼成了碎塊的尸體,還有昨天眾人提到的那些細節,被那個恐怖鬼怪砍死的人好像都被拖回了廟宇之中,現在他終于知道了那些尸體最后的下落。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熊漆忍不住問,“那個女人……”
木匠擺了擺手,不肯繼續說。
阮白潔眼神開始飄,最后停留在了某個空蕩蕩的角落,嘟囔了一句:“怎么把棍兒收起來了啊。”
木匠差點沒氣笑,心想我不收起來等著你像上次一樣拿起來威脅要揍我嗎。
阮白潔:“雖然棍子沒了,但是還好我有別的準備。”她說著從身后掏了一把折疊小刀,“老爺子,好好說道說道吧,反正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們都得死在這兒,死前把您一起帶走做個伴也挺好的。”
木匠:“……”
不管是木匠,連林秋石都看的目瞪口呆,眾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大部分人腦子里都在想還有這種騷操作嗎??
木匠氣的要死,又拿阮白潔沒辦法,只能咬著牙說了一下“那個女人”的事。
原來那個女人,是他們村里供奉的一尊神,雖說是神,卻是邪神,在保佑村子平安的同時,又極喜食生骨肉。每到冬天,村里人都會以活牲祭祀。但今年村子里出了意外,活牲都沒了……
好在這時,來了幾個愿意幫他們做棺材的外鄉人。
話說到這里,大家都懂了,原來他們就是村民眼里的活牲。
“必須要喂飽么?如果沒喂飽會怎么樣?”熊漆問。
木匠說:“沒喂飽……她就會來找你們,做棺材的人都得供奉她,所以今年除了你們,沒人做棺材。”他抽了口煙,“我能說的就這么多,只要你們去填了井,我就開始做棺材。”
阮白潔沒說話,低著頭玩著手里的小刀,她的手指修長,鋒利的刀刃飛快的在她指尖穿梭,看的人眼花繚亂。
木匠也沉默下來,他似乎頗為忌憚阮白潔,說話時經常的看她兩眼。
就在眾人以為阮白潔還會說點什么的時間,她卻嘆了口氣,道:“走吧。”
“這就回去?”熊漆說。
“不然呢。”阮白潔有點不耐煩,“他就知道這么多東西了,再問也問不出什么。”她轉身,推門而出,態度十分決絕。
大家見狀也跟著陸陸續續的走了出去,林秋石感覺阮白潔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他追出去后問她怎么了。
阮白潔道:“今天晚上小心點吧。”
“什么意思?意思是那東西還有可能來找我們?”林秋石只能想到這個要小心的原因。
“呵。”阮白潔笑了,她突然扭頭,湊到了林秋石的耳邊,輕聲道,“有時候呀,人可比鬼怪,可怕多了。”
林秋石愣住。
“回去了。”阮白潔轉身往前,林秋石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姑娘真的是看不透。
如果說去木匠那兒之前,大家還會偶爾說那么一兩句話,那么從木匠那兒回來之后,眾人間的氣氛就徹底的變成了一潭死水,還是快要臭的那種。
林秋石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阮白潔吃著烤紅薯,慢吞吞的解釋:“你傻啊,因為之前大家還會想著齊心協力一起活下來,但是現在嘛……”
“現在?”林秋石疑惑。
“現在,大家都在盼著對方早點死啊。”阮白潔靠著椅子,“只要有人死了,就有了死物填井,棺材也就做出來了,大家都能活著離開……”
林秋石:“……”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茬,聽后神情都有些恍惚起來,“門里的世界都是這樣的嗎?”
阮白潔繼續道:“這其實還算好的,今晚你可千萬別出門,不然……”
林秋石:“會遇到那個女鬼?”
阮白潔搖搖頭:“可能會遇到比女鬼更恐怖的東西哦。”
林秋石其實內心猜到了什么,但他還是不太愿意承認。畢竟生于法制社會,他的思維還沒能脫離框架。阮白潔暗示,有人會為此殺了同伴,以獲得可以填井的死物,他卻不愿意去相信,真的會有人這么做。
當晚,林秋石失眠了。
阮白潔躺在他旁邊,睡得依舊像頭無憂無慮的豬。
林秋石則看著天花板,想著白天生的那些事兒,窗戶和門都關好了,他本來還想用椅子抵住門,結果阮白潔在旁邊來了句:“你就不怕那東西突然出現在我們房間里面……?”
林秋石:“……!!”有道理。
于是他乖乖的又把椅子挪開了。
然而該生的事情,遲早都會生,凌晨兩點,被失眠困擾的林秋石,再次聽到了人類的慘叫聲。
這句話簡直就像是落入干涸大地里的雨水,一下子滋潤了完全干涸的的氣氛,熊漆道:“什么地方?”
林秋石道:“是墳地?可是我之前也去找了,這村子里的墓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直沒有找到。”
“自然不是墳地。”阮白潔說,“這個世界下葬應該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那是哪里?”林秋石問。
阮白潔說:“還記得幾天前你們扛樹的時候,被樹壓死的那幾個人么?”
林秋石恍然:“對啊,他們幾個不也算是死物么……”
“走吧,找個時間去把他們的尸體挖出來,填井的事情不久解決了么。”阮白潔說,“大家也不用像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話一出,氣氛瞬間緩和了不少,但依舊算不得太輕松,因為畢竟誰也不知道,那尸體到底能不能找到。從扛樹那天起到現在外面一直在下雪,尸體早就被埋在深雪之中,要挖出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再怎么不容易,也肯定比殺人簡單。
大家知道時間緊迫,在有了這個想法之后紛紛表示最好盡快將那個尸體挖出來謹防生變。
林秋石沒想到眾人對這件事的接受程度這么高,從頭到尾都沒有人提出任何異議。
不過仔細想來,這的確是目前的最佳方案了。雖然在雪天里挖尸體,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至少大家有了奮斗方向。況且就算是在挖尸體的過程中出現了犧牲者,也恰好合了大家的意——不用動手殺人,便有了可以填井的死物。
半個小時后,大家聚在了屋子門口,每個男人手里都拿著一把鐵鏟。
“走吧。”熊漆嘴里叼著根煙,這是他帶到這個世界里的最后一根煙草,所以抽的格外仔細,“今天必須要挖出來。”
那個昨天追殺王瀟依的程文眼眶赤紅,眼白里布滿了紅色的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神經質的味道:“挖不出來,我們都得死。”他說著狠狠的瞪了一眼王瀟依和林秋石。
林秋石沒給他面子,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
“走了。”阮白潔叫了一聲。
熊漆便領著眾人朝著山間小路去了。
這幾天一直是晚上下雪白天晴,地上的雪積了厚厚一層,踩在上面印出松軟的腳印。
大約幾十分鐘,大家便來到了那條熟悉的山間小路,再往上就是林場。
“好像就是這附近了。”因為沒什么標志物,所以熊漆只能確定了大概的范圍,“大家就在這兒開始挖吧。”
林秋石點點頭,握著鏟子的手一個用力,便鏟起了一堆雪。
小路雖然不寬,但范圍卻很廣,這么找尸體著實有些費勁。但大家干的都很認真,沒有一個人偷懶。
阮白潔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慢慢悠悠的嗑著瓜子。她悠閑的表情,和小柯緊張的神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大約是看不慣阮白潔這副無所謂的模樣,小柯忽的道:“你就不怕死么?這個世界里死了,現實世界也一樣會死去。”
阮白潔懶洋洋的:“怕啊。”
小柯道:“你怕怎么還是這幅表情?”
阮白潔看都懶得看她,對待她的態度簡直像是在對待空氣,簡直可以稱得上蔑視:“每個人怕的反應都不一樣,有的哭,有的人笑,我就喜歡嗑瓜子。”她手一伸,把瓜子殼撒在了鋪滿了白雪的小道上,“還喜歡亂丟垃圾。”
小柯:“……”她清楚的感覺到阮白潔是在愚弄她,可是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恨恨的低罵一聲,轉身走開了。
阮白潔的表情似笑非笑,從到這里開始,她的眼神就沒從林秋石身上移開過片刻,仿佛林秋石身上有什么極為有趣的東西吸引著她的注意。
林秋石倒是沒看阮白潔,他低著頭,認真的鏟雪,心中祈禱能快些找到那兩具尸體。
然而有時候上天就是這樣不遂人愿,他們出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挖了一個小時之后夜色便降臨了大地。
雪又開始飄飄灑灑的往下落,林秋石往凍僵的手里哈了一口氣,朝著天空望了一眼。
今天的月色倒還不錯,巨大的月亮掛在天空中,映照在潔白的雪地上,讓山林之間不至于太過黑暗。
熊漆站在他的旁邊,邊和小柯說話邊鏟雪,情緒暴躁的程文也沒有挺,他一邊外一邊咒罵,動作還算迅速。
剩下三個姑娘,則站在小路的旁邊,她們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林秋石。
林秋石挖了一會兒,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勁,他抬起頭,朝著阮白潔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定那里的確是站了三個人。
一高兩矮,兩個矮的并排站在一起,似乎還很是友好的牽著手。
看到這一幕,林秋石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
“怎么了?”不遠處的熊漆現了林秋石的異樣,“林秋石?”
林秋石道:“好像有點奇怪……”
“什么奇怪?”這是小柯的聲音。
聽到她的聲音后,林秋石終于現了奇怪的那個點,他們還剩下六個人,熊漆,小柯,王瀟依,程文,阮白潔,還有他自己。
小柯站在熊漆的身邊,那么阮白潔身邊怎么會有兩個牽著手的人呢。
林秋石的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他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揮動著鏟子,嘴里叫著:“阮白潔,你過來一下,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阮白潔從石頭上站起,朝著林秋石走了過來,她問:“什么事?”
林秋石沒吭聲,余光還注視著那兩個牽著手的人,他現這兩個人站在樹梢的陰影里,基本看不清楚模樣。他們的身高幾乎一模一樣,兩只手連在一起,仿佛感情很好似得。只是此刻看來,卻著實讓人頭皮麻。
“林秋石?”阮白潔問道,“怎么了?”
林秋石還是沒說話,他正打算等阮白潔靠近點再說,便感到自己的鏟子微頓,像是挖到了什么硬物似得。
阮白潔正好走到林秋石的面前,她一低頭,便看到了林秋石鏟子旁邊的一具凍僵了的尸體:“你找到了?”
“什么?”林秋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阮白潔的話什么意思。
“你挖到尸體了?”阮白潔的語氣輕快起來,她道,“可以啊,運氣不錯嘛……”
這下林秋石才猛然驚覺自己鏟子挖出來了什么東西,他埋頭看去,在雪地之中看見了一具凍僵了的尸體,尸體目前只露出了一雙蒼白的手,但可以確定應該就是扛樹而死又被積雪蓋住了的同伴。
“找到了!”林秋石大聲叫了一句。他叫完之后,朝著剛才看見兩個人影的地方再次投去目光,卻是看見原本的兩個人變成了一個,那個人影慢慢的朝著他們移動,等到了月光照到的地方,林秋石認出那人是王瀟依。
王瀟依走到了林秋石旁邊,似乎是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奇怪:“你看著我做什么?”
林秋石搖搖頭,“沒事。”
王瀟依道:“謝謝你,你真厲害。”她垂眸,看向了雪坑里的尸體,眼神溫柔極了,“要不是你,我昨天可能就死了,你居然還能找到尸體……”
林秋石道:“運氣好而已。”他突然伸手,牽住了阮白潔,“你過來點。”
阮白潔感到林秋石的動作,微微挑了挑眉,正欲說話,卻感到林秋石的手指在她的手心里輕輕畫了起來。
他一共畫了四筆,寫出了一個王字。
幾乎是片刻之間就心領神會,阮白潔緊了緊自己的手,示意自己明白了,她看向尸體,道:“既然找到了,我們就趕緊把尸體帶回去吧。”
“好呀。”王瀟依笑了起來,她說,“我們快點回去吧。”
小柯則面無表情的移開了眼神,看起來對她很不待見。
總算是到了砍樹的地方,眾人又行動了起來。這次大家選了兩顆沒那么粗的樹,打算今天一口氣就砍完。這天氣雖然很冷,但砍了一會樹之后他的身體便有些熱,林秋石伸手解開外套的扣子,站著休息了一會兒。
阮白潔靠在旁邊的樹上,眼神若有所思的看著林秋石。
林秋石瞥她一眼:“你看什么呢?”
阮白潔:“屁股挺翹啊……”
林秋石差點沒被手里的斧頭閃了腰,他轉過頭盯著阮白潔:“你說什么?”
阮白潔:“我沒說話啊,你聽錯了吧。”
林秋石滿目狐疑。
阮白潔:“不然你重復一遍我剛才說了什么?”
林秋石:“……”這貨就是算準了他不好意思是吧?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砍樹,偶爾和隊伍里的其他男人輪換著休息,在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之前,就砍倒了兩棵樹。
砍樹的時候沒事兒,搬運卻成了眾人心中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