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萬花筒

78.意外

搜索留言:

→:八三看書83ks,死亡萬花筒!

此為防盜章,請買足70或者等待三天。就在林秋石思考著自己到底還要走多久的時候,頭腦突然感到了一陣眩暈,他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想要扶住旁邊的墻壁,沒想到卻真的摸到了一堵冰冷的墻。這冰冷刺的林秋石睜開了眼,看清楚了面前的景色。

普通的樓道,普通的住戶,淡色的白光從頭頂上小小的燈罩里投射出來,周圍的一切是這樣熟悉——他竟是回到了自家的走廊上。

他回來了?林秋石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他思考片刻后,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機。

七月十七號,星期五,晚上八點,他回到了他離開這個世界的節點。

林秋石記得很清楚,十七號晚上,他和朋友約了夜宵,然后正準備出門,推門而出后,卻看到了一幕難以描述的景象。

走廊上面原本普通的住戶所在的位置,變成了十二扇黑色的鐵門。當時林秋石被這一幕嚇到了,他在走廊上站了好久,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鐵門冰冷的觸感,卻在告訴他這的確不是幻覺。林秋石觀察了一下四周,現其他可以離開走廊的位置全部已經消失,甚至包括自己家。

黑洞洞的走廊一眼看不到盡頭,寂靜像是蟲子,啃食著人的靈魂。

林秋石開始嘗試性的想要將鐵門拉開。然而面前的鐵門卻紋絲合縫,根本無法拉動分毫,林秋石就這樣一扇一扇的試,直到他拉了最后一扇門。

門居然被輕松的拉開了。

在拉開門的那一瞬間,林秋石感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什么力量重重的拉了一下,接著整個人跌入了門中,下一刻,他便出現在了那個可怖的小山村里。

而現在,林秋石回來了,再次回到了自家的走廊。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做了一場奇怪的夢。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和口袋……那里的確出現了一顆小小的耳釘,和一張白色的紙條。

林秋石在這一刻終于清楚的意識到,他的確不是在做夢,而是經歷了一個比噩夢還要可怖的故事。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林秋石拿起來一看現是朋友打來的電話。

“喂,林秋石,你做什么呢?”朋友的名字叫吳崎,是林秋石的同事,“怎么還沒下樓?”

林秋石恍惚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吳崎在樓下等著他下去,兩人好一起去吃飯。他看了下兩人的聊天記錄,現時間才過去了一刻鐘——如果以現實的時間來計算,他在那個村子才待了十五分鐘而已。

“林秋石?”吳崎有點奇怪,“你怎么不說話?”

“哦,沒事。”林秋石道,“剛才有點事耽擱了,我馬上下來。”

吳崎說了聲好,把電話掛了。

林秋石匆匆忙忙的下了樓。此時正值七月盛夏,氣溫炎熱,雖然已經八點鐘,但太陽還沒落下,火紅的光芒將地平線那頭暈染成了漂亮的紅色。路邊有行人搖著扇子悠閑的走過,一切都充滿了生機。

林秋石緊繃的身體逐漸松懈了下來,吳崎站在小區門口,見他來了趕緊沖他招招手,說今天太慢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化了個妝呢。

林秋石笑了笑沒應聲。

兩人邊走邊說話,目標是小區附近的一家燒烤店。

吳崎抱怨說林秋石他們小區的蚊子太多了,站了半個小時就被咬的慘不忍睹,還露出自己的小腿讓林秋石看。

林秋石瞅了一眼:“毛太多了看不見。”

吳崎:“臥槽,你還嫌我毛多,要不是有著這點毛撐著我能等你那么久?”

林秋石:“……辛苦你了行吧,晚上我請客。”

吳崎:“好的好的。”

燒烤店的生意很火爆,兩人點了烤串,又叫了一箱啤酒,便開始邊吃邊聊。

吳崎問林秋石:“你真的打算辭職回老家?”

林秋石:“啊?”

吳崎奇了怪了:“你今天晚上到底怎么了,不在狀態啊?你叫我出來不就是為了說這事兒么?”

林秋石喝了一口冰啤酒,含糊道:“沒事,只是下午做了個噩夢,沒緩過來。”他腦子里還想著門里面生的事情,他有種隱約的預感,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哦。”吳崎說,“你最近狀態確實不好,去醫院檢查了么?”

林秋石說:“檢查了,報告還沒出來。”

吳崎嘆氣:“我們這行啊,就是容易出事兒,前幾個月所長辭職的那事你知道吧?好像就是因為差點猝死。”

林秋石道:“嗯……”

兩人正聊著天,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響聲,像是生了車禍似得。這燒烤店就臨街開著,外面就是大馬路,食客們聽到聲音有人站了起來,有人則支著頭朝著外面觀望。吳崎的位置靠窗,他看了一眼窗外,驚訝道:“出車禍了呀。”

林秋石站起來,跟著眾人走到門邊,看清楚了門外巨響的來源。

居然是一輛私家車撞到了一棵樹上,那私家車的速度也不知道有多快,整個車頭都撞了稀巴爛。

看樣子司機室里的怕是兇多吉少。

旁邊有人幫忙打著120了,警車和救護車很快都來了。

吳崎這貨也是個心大的,一邊看熱鬧還一邊吃烤豬心,吃的津津有味的說:“這人肯定超速了,車頭能撞成這幅德行,速度怎么也得有個一百碼吧。”

林秋石不太贊同:“這是鬧市區,怎么開一百碼。”況且這會兒正好是周五晚高峰,到處都是車,不太可能開出這種速度。

“不知道。”吳崎說,“別看了,回來吧,你點的烤魚來了。”

林秋石點點頭,他在轉身之前,又朝著出車禍的地方看了一眼,這一眼差點讓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那個出了車禍的人正好被警方從駕駛室里抬出來,幾乎是一片血肉模糊,但身上的衣著搭配,卻讓林秋石覺得有幾分熟悉。

他仔細回憶了一會兒,終于想起來了自己曾經在哪里見過這身衣服。剛進到山村里,大家還沒換上冬裝的時候,他們團隊里似乎就有人穿著這一身,林秋石記得那個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張子雙來著。

林秋石突然感覺渾身冷,他沒敢繼續再看,轉身回了燒烤店,但也無心繼續吃東西了。

吳崎:“你到底怎么了,今天晚上一晚上都在神游啊。”

林秋石搖搖頭。

吳崎:“還有你什么時候打的耳釘?”他伸手想要摸一下,卻被林秋石條件反射的躲開了,“哇,你變了,你以前都讓我摸的。”

林秋石:“臥槽,我讓你摸什么了。”

吳崎:“你忘了那天晚上……”

林秋石知道吳崎又開始準備胡說八道,趕緊打斷了他的話,表示這耳釘是剛打的,有點疼,怕臟手摸了炎。

吳崎這才作罷,不過還是有點介意,說你為什么要打耳釘,難道是打算談戀愛了?

林秋石:“一屋子的大男人我找誰談戀愛,找你啊?”

吳崎羞澀道:“你別這樣一來就這么直接,我考慮一下好吧?”

林秋石無情的說:“滾。”

兩人插科打諢,眼見天色就要黑了下來。如果是平日里,林秋石看見天黑估計無所謂,但是今天剛從那地方回來,看見天黑總是覺得有點慌,況且還念著紙條上的字,便提出身體不舒服,想早點回去。

吳崎沒有阻攔,叮囑林秋石好好休息,說他最近的臉色實在是不好看。

兩人到了小區門口相互道別,林秋石匆匆忙忙的回了家。

掏鑰匙,開門,林秋石進屋之后松了口氣,他打開了客廳里的燈光,看見他家的貓栗子乖乖的坐在玄關的位置,沖著他喵喵的叫。

“栗子!!”林秋石沖過去就想抱住它,栗子卻轉身一扭,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后扭著自己圓嘟嘟的屁股走了。

林秋石:“栗子……讓爸爸抱抱啊。”

栗子:“喵”它動作輕盈的跳到了林秋石給他制作的貓爬架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主人。

又不讓抱,林秋石嘆氣。

栗子是只兩歲大的獅子貓,雖然外表看起來頗為威武,但是性格非常的好,平日里乖巧粘人,很會哼哼唧唧的撒嬌,是林秋石最愛的小寶貝兒。

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栗子開始變得嫌棄林秋石,不但不讓抱了,還開始對著他豎飛機耳甚至于哈氣,如果林秋石企圖強抱,那肯定是一手的傷。

林秋石實在是弄不明白到底是為什么。今天栗子的態度好歹是好了一些,沒有對著林秋石伸爪子了,又嘆了口氣,林秋石看著自家的祖宗,決定先去洗個澡在做他算。

兩人正在說話,小柯和熊漆卻是拿著食物從廚房里出來了。于是阮白潔暫時中止了這個話題,笑瞇瞇的和林秋石說起別的事情。

晚飯很簡單,大家的心思都沒放在上面,邊吃邊討論起來門可能所在的位置。

“我覺得木匠他們家也得搜一下。”熊漆說,“這人不像是普通的村民。”

“嗯。”因為最擔心的事情解決了,小柯的心情看起來也好了很多,她積極的提出各種可能出現的門的位置。

眾人說話的時候,程文就在旁邊沉默的坐著。和剛醒來時相比,他的眼神總算沒有那么呆滯,但看起來依舊有些陰沉。他也沒怪林秋石把他打暈了,或者更準確的說,他從醒來開始,就沒有再和林秋石說過一句話。

眼見大家都討論的差不多,程文才慢慢開口:“林秋石。”

林秋石警惕的看向他:“怎么了?”

程文道:“王瀟依是怪物么?”

林秋石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但程文既然能問出這個問題,就說明他的精神狀態非常不樂觀。

程文道:“她一定是怪物,全都看見了。”他歪了歪頭,很神經質的質問大家,“你們都看見了吧?她的影子,還有她吐出來的東西……”

大家都沒吭聲,事實上林秋石覺得王瀟依大概率還是人,不然也不會那么容易的被程文一鏟子劈死。但現在人都死了,再說這些事情意義不大。

然而程文卻好像在這件事糾纏上了,反復的問王瀟依是怪物嗎。最后把小柯問煩了,來了一句:“是不是怪物都被你殺了,再說這個有意思嗎?還是你害怕自己殺錯了人?”

這話一出,程文臉色大變,匆匆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就走。

小柯還繼續嘲諷:“怎么,殺的時候那么果斷,這會兒倒是怕了?敢做不敢當,懦夫。”

“在這里殺隊友是很嚴重的事?”這個問題之前林秋石就一直想問。

“門里的世界,是萬物皆有靈,說直白點,就是什么東西死了都可能會變成鬼。”熊漆神情復雜,“所以千萬不要亂開殺戒。”

林秋石哦了聲,又想了想,“但是這不是存在漏洞嗎?你們說這里至少也得有一個人活著出去,如果那個人把所有人都殺了,豈不是就達成了只有一人的條件?”

“想得美。”小柯說,“大家哪里會等著他殺,他只要不能一波團滅所有人,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掉,絕對會死在這里。”

“早上殺的,可能中午那些東西就來找他了。”熊漆說,“我見過。”他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程文離去的位置,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林秋石露出了然之色。

上午去搬了棺材,下午大家都在到處找門,直到天黑之前,都沒能尋到關于門的線索。林秋石和阮白潔去了木匠那里一趟,路上阮白潔告訴林秋石,說晚上讓林秋石保持狀態,他們晚上就走。

一想到終于可以離開這兒,林秋石腳下的步伐就勤快了起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里多了一個紅色寶石的耳釘,看起來像是玻璃材質。也不知道阮白潔哪里學的手藝,穿過去的時候他都沒什么感覺,再加上全部心思都在門上面,以至于這會兒才抽空詢問阮白潔這耳釘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我給你的小禮物。”阮白潔,“門內姻緣一線牽,珍惜這段緣……”

林秋石聞言便沒有再計較這個細節,畢竟一出去,兩人可能再無見面的可能。他悄悄的看了眼阮白潔漂亮的側臉,在心中遺憾的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在這么特殊的地方遇到她就好了……

下午四點,夜幕降臨。

今天沒有下雪,但天氣陰沉沉的,風掛在臉上刺的皮膚生疼,林秋石和阮白潔回來的時候,熊漆和小柯已經到家。

“找到了嗎?”大家互相問著。

在得到的答案是否后,熊漆嘆氣,說這事兒也急不得,看來今晚又要在這里過夜,大家早些休息,明天繼續找吧。

阮白潔和林秋石表示同意。于是兩人早早的回了房,但并沒有像往常一樣上床睡覺,而是坐在床邊等著天黑。

阮白潔靠著油燈,慢慢吃著瓜子打時間。

林秋石本來以為等到晚上他們就能離開了,卻沒想到還是生了意外。住在他們隔壁的程文出了凄厲的慘叫,那叫聲聽起來刺耳極了,仿佛要叫破喉嚨一般。

“救命——救命——”程文咚咚咚的敲著墻壁,“救救我,來人啊——”

“嗚嗚嗚,嗚嗚嗚。”伴隨著他慘叫的,還有女人的哭泣聲,這聲音林秋石聽過很多次了,是屬于王瀟依的。

之前是王瀟依求救,這次求救的人,卻變成了程文。

不過片刻之間,程文的慘叫聲就變得虛弱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利器劈砍在肉類上面的噗嗤聲,一下又一下,好像舉著利器的人永遠不會累一樣。

程文的求救聲中止了,王瀟依卻還在哭。

阮白潔的表情卻逐漸變得嚴肅了起來,她看向林秋石,問他:“你怕嗎?”

林秋石道:“還好。”

阮白潔說:“可能事情有變,我們不能再等了,走吧。”

林秋石點點頭,跟著阮白潔離開了屋子。

他出門的時候,看見右邊的屋子地板上浸出了一灘血跡,看來程文是兇多吉少。雖然死人并非他所看到的事,但林秋石也清楚有些事情他也無能無力。他只是個普通人而已,面對這些鬼怪,也是毫無還手之力。

阮白潔動作自然的牽起了林秋石的手,兩人直奔樓下。

林秋石正欲問阮白潔要去哪兒,便被阮白潔牽著到了樓下的院子里。

院子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口空蕩蕩的井,阮白潔帶著林秋石到了井邊,俯身朝里面看去。

林秋石見狀,也學起了阮白潔的動作,朝著井口望了幾眼。

井口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見,里面散著一股子泥土的腥臭味,讓人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林秋石正在仔細的看,卻忽的感到自己背部被猛烈的推了一下,他踉蹌著想要站穩,身后的人卻重重按住了他。

阮白潔說:“去吧。”話語落下,一股大力襲來,林秋石直接被她推進了井里。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林秋石完全措手不及。他整個人跌入井中,胡亂的伸著手想要抓住旁邊的東西。但井壁濕滑,根本沒有給他掙扎的機會,就在林秋石以為自己會被摔的很慘的時候,卻感到自己落在了一片柔軟的東西上。

那東西很軟,像是綢緞墊子似得,林秋石落在上面一點沒有受傷。他艱難的從墊子上站起來,借著射入井口的微弱月光,卻是看清楚了自己身下的東西。

那哪里是什么墊子,分明就是一大堆密密扎扎正在蠕動的黑色頭。林秋石臉色微變,沒想到井里竟然是這樣一幅景象。好在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環顧四周之后,現井下有一條不起眼的小道。

林秋石本來還想呼喚幾聲阮白潔,但奈何他有點擔心自己的呼喚會不會驚動腳下的這些奇怪的頭,所以最后還是作罷,慢慢移動著腳步,朝著小道走了過去。

小道很窄,但看得出是專門修建出來的,林秋石走在里面必須低著頭,那些黑色的頭一路往前延伸,像是一條鋪好的地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秋石終于到了小道的盡頭。他也現了頭的來源,這些頭竟像是從墻壁上長出來的,而在墻壁的盡頭,矗立著一扇黑色的高大鐵門。鐵門上面,掛著一把醒目的青銅鎖。

這門林秋石曾經在自家的走廊上見過,唯一不同的是,那里的門上,沒有鎖。他掏出了放在兜里的鑰匙,緩緩走上前去。

青銅鑰匙,青銅鎖,林秋石將鑰匙插入了鎖孔,輕輕扭動,咔嚓一聲,鎖開了。

他在拉開鎖的時候,卻看到有東西從鎖的后面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張白色的紙條,林秋石彎腰撿起,看見紙條上寫著四個字:菲爾夏鳥。

林秋石并未理解這四個字的含義,但他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便隨手將紙條往兜里一揣,然后握住了青銅門的把手,重重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