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萬花筒

12.門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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咀嚼聲持續了很久,仿佛仔仔細細的嚼碎了每一塊骨頭,那種咯吱咯吱咬破骨頭的聲音產生了生理性的不適感,但大家都沉默的忍耐了下來。

終于在天邊快要泛起晨光的時候,咀嚼聲消失了,同時一起消失的還有圍墻外面一直沉默凝視著眾人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秋石的錯覺,他總感覺在女人消失之前,隱約聽到了一聲輕微的打嗝的聲音……好像是什么東西吃飽了似得。

天終于亮了,在院子里坐了一晚上的林秋石恍如隔世,他道:“都結束了嗎?”

阮白潔不置可否,只說了一句或許吧。

砍了樹,拜了廟,填了井,剩下的事,便是去木匠那里拿棺材。

眾人臉上都是疲憊之色,但疲憊之下,又暗藏些許興奮。這應該就是最后一步了,只要拿到鑰匙,再找到那扇鐵門,他們便可以離開這個可怖的世界。

所有人都這么想著,連帶著走路的步伐也跟著輕快了不少。

白天的村莊,沒有夜晚的那般陰森恐怖,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村,住著一群淳樸的村民,沒有鬼怪,也沒有死亡。

他們去木匠那里時,正好要經過王瀟依死去的地方,但林秋石在那里什么都沒有看到。地上只剩下白色的積雪,昨晚生的一切都沒有在這里留下任何的痕跡。

“她的尸體被吃掉了么?”林秋石問了句。

“應該是吧。”阮白潔,“那東西胃口還挺大的。”

他們到了木匠家,看見木匠坐在門口慢慢的抽煙,林秋石先到,便和他打了個招呼,道:“老人家,我們來取棺材了。”

那木匠也不說話,隨手指了指屋內。

大家依次進了屋子,看了一座漂亮的紅色棺材立在不大的屋子里。這棺材非常的漂亮,制作精良,每個細節都嚴絲合縫,完全不像是短時間內趕工的產品。

林秋石總感覺刷在棺材上的油漆有點奇怪,他伸手摸了一下,現這油漆上帶著腥味,手感還有些滑膩。

阮白潔比他反應快了很多,脫口就是一句:“是血浸的吧。”

“應該是。”熊漆說,“哪有油漆這樣的。”

“算了,管它是什么浸的,先帶回去再說。”阮白潔道,“走吧。”

本來林秋石以為這棺材應該會很重,誰知道真的抬起來居然輕飄飄的,兩個人都能輕松的扛起來。

程文目前狀態完全不行,整個團隊里就剩下林秋石和熊漆能干力氣活兒。他們兩個一前一后,將棺材抬起,朝著住所的方向去了。

“接下來怎么辦呢?”林秋石抬著棺材問。

“先回去看看棺材里有沒有東西吧。”阮白潔道,“我猜那鑰匙就在棺材里面,等把鑰匙拿出來了,一切就都好辦了。”

林秋石心中默念希望如此。

到家之后,本來被打暈的程文醒來了,他神情呆滯的坐在大廳里,見到抬著棺材回來的大家也沒有打招呼,看表情簡直像是個智障似得。

林秋石見狀有點擔心,小聲道:“我不會把他打傻了吧?”

阮白潔:“唔……”

林秋石:“臥槽,我就隨手那么一打……”

阮白潔安慰他:“傻了就傻了唄,反正又沒人要你負責,而且傻子還不怕鬼,這不是剛好幫了他么,你是他的恩人啊!”

林秋石:“……”阮白潔你為什么那么熟練啊。

因為程文昨天的表現,大家都不太想搭理他,熊漆和小柯直接裝作沒看見。

“開棺吧。”熊漆將棺材放下后宣布。

“好。”林秋石點點頭,和熊漆一人抬起了一邊,然后一起用力,將棺材蓋子掀開了。

嘎吱一聲,棺材開了蓋,一股子屬于木材的潮濕氣息撲面而來。小柯是情緒最緊張的,她一看到蓋子打開,就連忙支了個腦袋進去,想要看棺材里面有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找到了!!!!鑰匙!!!”下一刻,小柯狂喜的聲音傳來,她幾乎喜極而泣了,情緒激動的不得了,“真的有,真的有!!”

林秋石一看,現小柯手里多了一把陳舊的青銅鑰匙,那鑰匙的造型古樸簡單,透著時間的氣息。鑰匙的把手上沾著紅色的液體,如果是之前林秋石會覺得是油漆之類的,但是現在他卻覺得那一抹紅色是人的鮮血。

“我們有鑰匙了,有鑰匙了!!”小柯抱著那把鑰匙,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看起來情緒也處于崩潰的邊緣。

看來雖然平日她表現得很冷靜,但是到底還是快要承受不住死亡的壓力了。

“門應該也出來了,可以開始找門了。”熊漆的語氣里有些疲憊,他道,“一定要快點,我們沒剩幾個人了。”

“一般門都會出現在哪里?”林秋石在這方面沒什么經驗。

“一般都是我們住的地方附近,不會特別難找。”熊漆說,“但是十三個人的世界,我也沒有經歷過,所以……我也不清楚。”

“好吧。”林秋石看著小柯手里的鑰匙,心想至少找到鑰匙了。

阮白潔倒是沒有表現出太激動的情緒,她道:“鑰匙呢,鑰匙歸誰保管,讓她來我可不放心。”

受到質疑的小柯滿臉怒意:“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放心?難道你保管我們就放心了?”

阮白潔似笑非笑,“這可不光是我一個人的事兒,如果你把鑰匙弄丟了,我們全都得死在門里,你確定要保管么?可想清楚了。”

小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似乎正欲說什么,熊漆就按住了她的肩膀:“秋石,你來保管吧。”

林秋石一愣,沒想到這事兒突然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正欲推辭,阮白潔卻表示了同意,還湊到了林秋石耳邊輕輕的說了句:“你就拿著吧。”

林秋石蹙眉:“可是我是第一次進門,沒什么經驗……”

“沒事。”熊漆說,“我們都對你很放心。”

“好吧。”林秋石只好同意。

他伸手接過鑰匙后,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感覺如果不說的話,這對于他來說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銅鑰匙而已。

熊漆提議說大家累了一晚上,先去吃點東西,再討論門的位置,林秋石表示同意。

于是熊漆和小柯去了廚房做飯,林秋石和阮白潔坐在客廳里守著程文。

“他們為什么要把鑰匙給我?”林秋石還是有點不解。

“因為這鑰匙又不是什么好東西。”阮白潔道,“拿著的人,都死的特別快。”她笑了起來,伸出手一根手指在林秋石的額頭上點了一下,“當然,你不用擔心。”

林秋石道:“嗯?”

阮白潔突然低頭,淺淺的咬了一口林秋石的耳廓,低語:“我找到門了。”

林秋石瞬間瞪大了眼睛:“什么?”

阮白潔:“噓,小聲點。”

林秋石趕緊收聲,壓著嗓子道:“你說什么?你找到門的位置了?”

“對啊。”阮白潔笑瞇瞇,她似乎對林秋石的耳朵起了濃厚的興趣,手指頭在林秋石的耳廓上劃啊劃啊,搞得林秋石直癢癢,“你想知道在哪兒嗎?”

這如果是平日,林秋石的所有注意力肯定都得放在阮白潔玩他耳朵的那雙手上,但阮白潔此時說的話太讓人驚訝,讓他無暇顧及太多,“你知道在哪里為什么不說……啊??”

耳垂上突然一陣刺痛,林秋石倒吸一口涼氣,“你干嘛?”他伸手摸了一下,才現自己的右耳上面被阮白潔硬生生的扎了個耳釘上去。

“沒事。”阮白潔還滿臉無辜,“就是你戴這個耳釘應該蠻好看的。”

林秋石摸著耳釘驚了,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先追問門還是追問耳釘的事,阮白潔沒給他反應的機會,繼續道:“那門就在離我們很近的地方,晚上我們就能回去。”

“小柯和熊漆呢?”林秋石問。

“他們?”阮白潔似乎對于這兩個人的印象不太好,“看我心情吧。”

林秋石道:“如果可以……也帶他們一起回去吧。”小柯雖然脾氣差,但熊漆對待他們的態度到底還是不錯的,況且他們一起經歷了那么多。

“你呀。”阮白潔道,“你就是太心軟。”她笑著,“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林秋石被這么說著,莫名的有點臉紅,他道:“你別逗我了。”

阮白潔但笑不語。

被阮白潔這么一打岔,林秋石直接忘記了問耳釘的事兒,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晚上。直到熊漆他們回來,問他耳朵上怎么多了個東西,他才恍然阮白潔又把他給忽悠了。

“不好看嗎?”阮白潔說,“你為什么要嫌棄我,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

林秋石:“……你不要無理取鬧。”

阮白潔化身嚶嚶怪:“你居然說我無理取鬧,你好過分,嚶嚶嚶。”

沒交過女朋友的林秋石露出絕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