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材,這是一個教育體系極其重要的一環,醫學堂那邊有孫思邈這位大神醫幫忙編纂教材,這才讓醫學堂能夠順利的運行起來,可是軍校的教材該從哪來?
軍校是傳授兵法的地方,但也不能直接拿孫子兵法做教材,其實孫子兵法更像是兵法一個總綱,概括了許多兵法理念上的東西,平時自己研讀或研究都可以,但做為教材肯定不太合適。
另外最重要的是,軍事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許多理念與武器都發生了革新,所以武學堂的教材也要跟上,而最好就是由大唐的兵法大軍自己編寫一本教材。
不過自己編寫教材也有兩個問題,能夠稱得上兵法大家的,從古至今一共也沒有幾個,而且就算是鬼欲子、孫武再生,想要按照武學堂的要求編寫一本教材出來,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時可能要花費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
“裴尚書,要不您和薛老將軍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自己編寫出來一本教材?”忙碌的武學堂工地上,張縱試探著向裴行儉提議道。
自從那天回去的路上,裴行儉提出教材的事后,張縱就一直在為這件事苦惱,可是裴行儉卻似乎并不著急,反而只是讓張縱自己先想一想,結果張縱想了這么多天,也只想出這么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我可沒那么大的本事,咱們大唐敢稱得上兵法大家的人,恐怕也只有兩個。”裴行儉聽到張縱的話卻笑著搖了搖頭道。
“兩個?都是哪兩個,我們能不能把他們請過來幫忙?”張縱聽到裴行儉竟然說有兩個兵法大家,當即也十分激動的道,他對軍隊方面實在了解不多,所以對現在的軍事大家更是一無所知。
“這兩個人你肯定也聽說過,一個是太宗皇帝,另一個則是衛公!”裴行儉再次微笑著回答道。
“這……”張縱聽到這里也為之語塞,李世民和李靖的確都是難得一見的兵法大家,可關鍵他們兩個都已經死了,這讓他也苦笑一聲無奈的道,“裴尚書您就別開玩笑了,太宗皇帝和衛公早已經不在人世,我總不能跑去昭陵打擾他們兩位吧?”
昭陵也就是李世民的皇陵名稱,李靖死后也被安葬在那里,可惜張縱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否則倒是可以去昭陵試一試。
不過裴行儉卻依然不緊不慢的再次一笑,隨后開口道:“你別著急,人雖然不在了,但有些東西卻沒有消失,比如衛公留下的兵書!”
“對呀!”張縱聽到這里也猛然一拍腦門,他竟然忘了李靖的兵書!
李世民就不說了,他在軍事方面的才能并不比李靖差,但他是皇帝,根本沒有時間將自己的兵法寫下來,反倒是李靖后來因為立的功勞太大,于是借口足疾把自己關在家中,有大把的時間消磨,于是他就將自己用兵的心得寫成兵書,而且數量還不少。
不過李靖寫的兵書雖然很多,但大都在宋朝以前就散失了,比如李靖寫的兵書有《李衛公望江南》、《六軍鏡》、《玉帳經》、《兵家心書》、《兵鈴新書》、《李衛公問對》、《衛公兵法》。
但是上面的七部兵書中,前面的五部都失傳了,傳在后世的也只后面的兩部,而且其中的《李衛公問對》還疑似宋人假借李靖的名字寫的,換句話說,真正流傳到后世的,也只有最后一部《衛公兵法》,而且還殘缺不全,這也讓后世無數的學者為之扼腕長嘆。
不過張縱所處的這個年代,卻距離李靖去世的時間并不是太遠,也只有區區三十多年,李靖的兒孫都還在朝堂上為官,所以李靖的兵法應該還都保存著,他們完全可以去府上借閱,然后再將其修訂后充當教材。
想到上面這些,張縱也不禁興奮的站起來高聲道:“那我們還等什么,不如現在就去衛國公府上拜望,早點把兵書借出來,也能早點把教材修訂出來!”
不過裴行儉卻依然十分的淡定,只見他伸手拍了拍張縱的肩膀再次道:“不要著急,這件事光靠咱們兩個恐怕有些困難,必須要由陛下出面才行。”
張縱聽到這里先是一愣,隨即這才反應過來,這個時代的人都比較保守,特別是對于家族傳下來的學問,更是不肯輕易示人,無論醫學還是兵法都是如此,李靖雖然是胸襟開闊的兵法大家,甚至愿意把兵法傳給李績、蘇定方等人,但他的后人卻未必有他的胸襟。
想到上面這些,張縱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甚至他幾乎可以肯定,李靖的子孫肯定會把他的兵書當做傳家寶,輕易不肯示人,否則李靖的兵法也不會失傳大半,畢竟如果他們愿意將兵書傳授出去的話,那么多的兵書至少也能傳下來一些。
“那咱們要不要現在就去見陛下,請陛下出面讓衛國公府交出兵書?”張縱當即再次開口道,既然李家不愿意將兵書拿出來,那也只能請李治出面了。
“衛國公畢竟有功于大唐,哪怕是陛下,可能也不愿意強逼著他們,所以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而是要緩緩圖之,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已經稟報過陛下,陛下也同意出面,只不過現在可能還沒有想好怎么和李家的人說這件事。”裴行儉再次微笑著回答道,這件事他早就考慮清楚了,只是李治那邊沒動靜,所以他也只能耐心的等待。
張縱聽到李治已經同意出面與李家的人談兵書的事,當下也松了口氣,隨后他忽然又有些好奇的看向裴行儉問道:“裴尚書,邢國公向衛公學過兵法,而您又是得到邢國公傳授兵法,所以您學的不就是衛公的兵法嗎?”
聽到張縱問起自己的兵法,裴行儉卻是搖了搖頭解釋道:“邢國公雖然向衛公學過兵法,但衛公的兵法博大精深,連邢國公自己都說,他所學到的兵法不足衛公兵法的三成,而我所學的兵法遠不及邢國公,更別說與衛公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