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隨著爐子一股白煙爆起,里面的木炭也立刻被引燃,而且來燒的很旺,只不過那股白煙卻十分的嗆人,這種味道張縱也十分熟悉,小時候過年放鞭炮時,大街上到處都是這種火藥味。
“張學士你覺得怎么樣?”孫思邈頗為自得的向張縱問道,剛才他用的就是自己發明的伏火硫磺,不但可以用于發火煉丹,而且還可以對一些特殊的藥物進行處理。
“很有趣,不過威力還是太小了。”張縱這時卻搖了搖頭道,雖然叫法不同,但孫思邈口中的伏火硫磺其實就是火藥,只不過是道家煉丹術中的一副產物之一,而且道家研究火藥主要是用球場煉丹,并不是為了殺人,所以威力也不大。
“威力?這東西只是為了煉丹,要什么威力?”孫思邈聞言卻露出不解的表情問道,他和張縱聊起煉丹用的伏火硫磺,結果張縱也十分感興趣,非要親眼參觀一下,所以他才演示了一下,卻沒想到張縱看完竟然得出這么一個奇怪的結論。
“這個……”張縱這時也沉吟了片刻,隨即就一笑道,“孫道長,其實我也懂得一種伏火硫磺的配方,不如我來演示一下如何?”
“現在?”孫思邈聽到張縱的話也再次驚訝的問道,他制作伏火硫磺的方法十分復雜,甚至需要很長時間去準備,絕非一時半會能做出來的。
“道長放心,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只見張縱自信的一笑道,這里是孫思邈的煉丹房,各種材料都十分齊備,火藥的制作也并不復雜,無非就是三種材料混合一下就行了,所以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制作出來。
孫思邈聽到張縱的回答也更加驚訝,當即點頭同意,隨后張縱取來硫磺、硝石以及木炭,將它們分別碾碎之后,以火藥的比例混合之后,得到一缽黑褐色的火藥,隨后這才送到孫思邈面前道:“好了,這個就是我制的伏火硫磺,不過我更愿意稱它為火藥。”
“這么快!”孫思邈看到張縱只是把三種材料簡單的混合了一下,當即也一臉不敢相信的道。
張縱也沒有解釋,而是向孫思邈要了個竹筒,其中一頭開了個小孔,然后把火藥倒進去,隨后又制了條藥捻,塞到竹筒里并把小孔堵死,一個簡單的爆竹也就制成了,不過這是真正的爆竹,遠不是唐人把硫磺塞到竹子里的爆竹可比。
“孫道長,咱們到院子試一下這個火藥的威力吧!”張縱掂量了一下這個份量十分足的大爆竹笑道。
孫思邈這時也對張縱所說的火藥十分好奇,當即也點頭答應,于是兩人一起來到院子里,院子的墻角有塊大石頭,應該之前蓋院墻剩下的,剛好石頭上有條手掌寬的縫隙,于是張縱就把爆竹塞到石頭縫里,然后點燃了藥捻。
隨著藥捻發出“嗤嗤”的燃燒聲,張縱也立刻轉身就跑,并且也沒忘拉上孫思邈,兩人一直躲到屋檐下,并且張縱示意對方捂住耳朵。
孫思邈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學著張縱的樣子捂住耳朵,結果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哪怕孫思邈已經捂住了耳朵,還是被嚇的一哆嗦,畢竟這聲音就像是爆雷一般,不知道的人甚至都會懷疑自己被雷劈了。
巨響過后,飛濺的碎石也落了一地,張縱這才走上前去,結果只見墻角的大石已經沿著裂縫碎成了兩半,爆炸的位置更是被炸出一個碗口大的坑。
對于爆炸的威力,張縱也并不滿意,不過這種威力其實已經不錯了,他的火藥配比雖然沒問題,但孫思邈這里的硫磺和硝石都沒有經過提純,里面的雜質也影響了火藥的威力,所以能產生這樣的效果已經相當不錯了。
“這……這東西竟然可以開山裂石!”孫思邈這時也一臉震驚的走上前,滿臉不可思議的道,他現在都懷疑張縱的火藥和自己的伏火硫磺是不是同一種東西?它們的威力也相差的實在太大了。
“其實這才是火藥的真正用法!”張縱這時也有些感慨的道。
火藥發明的初衷本來只是用來煉丹,而練丹則是道家為了追求長生,后來被人用于制造煙花,但是隨著火藥配方越來越接近最佳比例,它的威力也終于引起人們的重視,隨后自然而然的被用于戰場上,而隨著火藥的使用,人類的戰爭也從冷兵器時代進入到熱武器時代,人類自相殘殺的效率也提高了無數倍。
從追求長生的工具,到殺人無數的利器,火藥的作用被人開發到極致,只是怎么想都有些諷刺,人類追求長生而不可得,只能將它用于殘殺同類,后世人更是發明了無數效率更高的殺人方法,甚至能夠把整個地球都毀滅,那種諷刺已經接近于一種現實的黑色幽默了。
“如此強大的威力,如果用它來殺人,那后果……”孫思邈說到這里也不禁打了個冷戰,他是個醫者,一生都只想著怎么救人,可是現在這個火藥卻是殺人的利哭,這讓他也感到一股強烈的恐懼。
“不錯,火藥其實就是為戰爭而生的,若是將它用于戰場上,甚至可以以弱勝強,以少勝多,從而徹底扭轉一場戰爭的勝負。”張縱十分認真的道。
其實早在搞出硝化甘油時,張縱就想過要不要把火藥也搞出來,有了這東西,定然可以讓大唐的軍隊如虎添翼,橫掃吐蕃、西域也不成問題。
不過張縱在考慮再三后,終于還是決定暫時不把火藥拿出來,主要就是現在大唐軍事鼎盛,周圍本來就沒有什么強盛,區區一個吐蕃現在也快被打殘了,所以就算有了火藥,用處也不大,萬一火藥的配方再泄露出去,反而會削弱唐軍的優勢。
另外張縱也想給自己保留一張底牌,別看他現在給自己編織了一張安全網,但在這種皇權社會,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皇帝手中,這讓張縱總有一種不安全的感覺,所以留下幾張底牌,說不定能夠在關鍵時刻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