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讓人帶他們下去洗個澡,換身干凈的衣服吧!”張縱捂著鼻子一臉無語的道,眼前站著一排狄仁杰挑選出來的死囚,而且全都是身體健壯沒有疾病,只不過身上卻太臭了,張縱擔心一刀下去,恐怕得刮下來二兩泥。
狄仁杰聞言也哈哈一笑,隨后吩咐人把死囚帶下去,這才再次開口道:“張兄,我看你還是太心軟了,這幫死囚全都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每一個都是罪行累累,手里最少都有一條人命,甚至還有幾個更是江洋大盜,死在他們手里的人不在少數,你隨便折騰,哪怕全都死了也不必擔心。”
“我不是心軟,而是接種牛痘不能受其它的干擾,所以才需要這些犯人沒有疾病,另外還有保持衛生,飲食也要正常,所以這些還需要狄兄你安排一下!”張縱開口解釋道。
“沒問題,我讓人把大牢里的一塊區域收拾出來了,專門關押他們這些犯人,平時的飲食也會改善一下,必須不會耽誤你的接種。”狄仁杰聞言也立刻點頭道。
不一會的功夫,那幫死囚終于洗干凈換上新的囚犯,然后被獄卒帶了回來,之所以這么快,估計就是讓他們隨便沖了個涼水澡,畢竟獄卒可不會給他們燒熱水,事實上對于這些幾乎處于等死狀態的死囚來說,一般死之前都不可能洗澡。
剛才這幫死囚實在太臟太臭,張縱也沒有細看,這時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幾十個死囚才發現,果然像狄仁杰說的那樣,大部分都是兇神惡煞的模樣,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
“張兄,我來考考你的眼力,在這些死囚當中,你覺得哪個最為兇殘?”狄仁杰忽然湊到張縱耳邊低聲道,案子查不下去了,他也干脆放松下來,這時甚至有閑心和張縱開玩笑了。
“這個……”張縱聞言也感覺有趣,當下扭頭仔細的觀察了一遍這些死囚,其中大部分兇神惡煞的他倒不怎么在意,因為狄仁杰既然讓他猜,那么最兇殘的很可能并不是最兇的一個,反而那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可能更加兇殘。
“猜不出來,不過真正兇殘的人一般不會把兇殘寫在臉上,所以那些看起來就像是惡人的家伙應該不是最兇殘的死囚吧?”張縱打量了半天終于搖了搖頭道,畢竟這些死囚沒有把罪行寫在臉上,光從外表猜測他們犯下的罪行實在太難了。
狄仁杰聽到張縱的話也是贊許的點頭道:“張兄你猜的不錯,這些滿臉兇惡的死囚雖然也十分兇殘,但大多是殺人放火而已,可是有些人兇殘起來卻簡直就是個畜生!”
狄仁杰說到這里時,伸手指了指死囚中一個身材削弱,個頭中等,看起來甚至頗為斯文的年輕人道:“這個家伙名叫周攀,關中人,本來也算是書香門第,從小讀過不少的書,可是誰也不知道,他其實是個衣冠禽獸,三年間他暗中奸殺女子二十三人,而且還在奸尸后吃掉女子的鼻子和耳朵,簡直就是比瘋狗還要兇殘!”
張縱聽到這里也是心中一驚,當即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個周攀幾眼,憑心而論,這個周攀不但氣質斯文,而且長的也不差,只不過可能在牢里吃了不少的苦頭,所以整個人十分的瘦,光從外表上看,無論如何也不想到他竟然犯下如此兇殘的案子。
不過無論這些犯人之前多么的兇殘,但在大牢里都得老老實實的,當下張縱把這些死囚一個個的叫上來,然后拿出刀子給他們接種牛痘。
剛開始有幾個桀驁不馴的死囚還想反抗,但很快被牢頭給狠揍了一頓,這下所有人都老實了,整個接種過程十分順利,事實這接種也十分簡單,無非就是用刀子劃個小傷口,然后把牛痘涂抹上就行了。
不過這幾十年囚犯被張縱分為兩組,一組接種新鮮的牛痘膿液,另一組則是用了牛痘的干粉,到時可以對照一下他們接種后的反應。
這次接種主要是為了實驗一下牛痘接種對人體是否安全,至于能否產生效果,那就沒辦法驗證了,除非現在馬上爆發天花,然后讓這些犯人和天花病人同吃同住,可惜天花這種疫情神出鬼沒,天知道什么時候才會爆發。
不過張縱相信后世的記載,畢竟種牛痘曾經在后世大規模推廣過,而且也的確讓天花病毒消失了,所以只要確定了接種牛痘對人體十分安全,他就敢給自己接種,等以后真的有天花爆發的機會,他也可以親自去驗證。
很快兩組人全都接種完畢,狄仁杰這才讓人把他們安排到新的區域關押,而且也是按照組分開,這樣也便于區別,而張縱也拿到天牢的進出令牌,方便他每天進出大牢,觀察這些死囚的反應。
辦完了正事,張縱看天色也不早了,剛好狄仁杰也沒事,于是就請他一起吃個飯,狄仁杰剛好也有一肚子的苦水想要倒出來,于是欣然答應,兩人就在天牢大門對面找了個酒樓,要了個二樓的雅間,然后邊吃邊聊。
“張兄,你說武氏兄弟這一死,案子就徹底的查不下去了,難不成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明崇儼逍遙法外?”狄仁杰喝了幾口酒后,這時也一臉無奈的道,不過他說話時也壓低了聲音,使得只有張縱能聽到,畢竟這里的雅間并不怎么隔音,這些事情也不能讓別人聽到。
“恐怕很難了,現在除了盯著他之外,也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了。”張縱吃了口菜,隨后又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道,“狄兄,你覺得武氏兄弟的死,真的是明崇儼下的手嗎?”
“張兄你為何如此問,難道你懷疑是別人下的手不成?”狄仁杰聞言也是愣住了,隨后這才開口反問道。
“也不算是懷疑,只不過我之前與明崇儼也接觸過,而且上次他的計劃一環連著一環,實在是精妙無比,但這次武氏兄弟的死,卻顯得的十分的倉促,總感覺不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張縱當下把心中的想法講了出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