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我雜交出來的蔬菜,因為我想培育出一種產量大,而且又十分耐儲藏的綠葉菜,這樣百姓們也能在冬天吃上新鮮的蔬菜了。”張縱倒也沒有隱瞞,而是實話實說道,事實上他這個雜交蔬菜的項目已經好幾年了,身邊的許多人都知道,不過大部分人都并不看好。
“雜交蔬菜?何謂雜交?”明崇儼聽到張縱的話也十分驚訝,隨即又好奇的追問道,他和張縱一樣,對未知的事物都抱著極強的好奇心。
“馬與驢雜交,可以生下騾子,蔬菜也是如此,有些相似的蔬菜雜交,會出現一些新的蔬菜,從這些新蔬菜中挑選一些好的品種,然后再進行雜交,從而人為的選育更好的品種,這樣雜交上幾代后,就可能培育出一種我們需要的蔬菜。”張縱十分坦然的開口解釋道。
明崇儼雖然來意不明,但至少對方一直表現的十分坦然,張縱當然也不能被對方比下去,而且區區一個雜交也算不得什么機密,甚至他還巴不得讓所有人都明白雜交的好處,說不定以后會有人培育出更好的植物品種。
明崇儼聽后也不由得贊嘆道:“張學士真是大才,竟然懂得如此選育之法,現在我終于明白你為何要把蔬菜種在這些奇花異草之中了,想必這些蔬菜的價值遠超這些供人賞玩的花草!”
張縱聽后則是淡定的一笑,隨后又謙虛了幾句,這才帶明崇儼出了暖棚,隨后兩人也沒有進客廳,而是在院子里的涼亭坐下聊天。
結果張縱再次驚訝的發現,明崇儼竟然敢是一個博學多才之人,無論是天文地理還是歷史算學,他竟然都能說的頭頭是道,甚至連張縱的算學,他都十分有研究。
難得遇到這么博學的人,張縱與對方聊得也十分愉快,特別是日月崇儼言談風雅,為人也十分風趣,與他聊天可以說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這讓張縱也頗為驚訝,甚至心中的那幾分警惕也被他慢慢的放下了。
直到天色將晚,張縱這才送明崇儼離開,不過對方剛走,婉兒卻立刻開口道:“公子,這個明崇儼不是什么好人!”
“哦?你為何如此說?”張縱聽到婉兒的話也有些驚訝的問道,剛才他和對方聊的挺愉快的,甚至連他自己都打消了心中的警惕。
“直覺,無論是上次在長公主還是這次在家里,我見到他都感覺十分的排斥,而且我覺得他兩次都是主動登門,似乎都是沖著公子來的!”婉兒其實也說不上什么理由,但就是打心眼里不喜歡明崇儼。
張縱聽后也是一愣,他倒沒有覺得婉兒胡鬧,事實上有些時候人的直覺還是挺準的,而且他第一次見到明崇儼時,也同樣不喜歡對方,只是這次聊的如此愉快,讓他打消了心中的警惕,但這是不是意味著,對方這次來其實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婉兒你的意思是說,對方很可能是故意接近我?”張縱沉思了片刻這才開口問道。
“不錯,我就是這么想的,剛才公子與他聊天時,我也站在一旁,雖然公子與他聊的十分愉快,但我總感覺他是故意順著公子的話,從而博得公子的好感!”婉兒當下再次開口道,她也是怕張縱放松警惕,日后可能會在明崇儼身上吃虧。
張縱聽后也皺起眉頭,腦子里也將今天與明崇儼見面說話的整個過程全都回想了一遍,結果發現還真像婉兒說的那樣,明崇儼雖然表現的溫文爾雅,但整個談話過程他都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意見,而是順著自己的話去聊,這固然增加了他對對方的好感,但往深處一想,卻又有些太刻意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而且我聽說這個明崇儼不但受陛下的寵信,而且連天后對他也青睞有加,甚至有傳言說,他與天后的關系更近,而公子卻是太子這邊的人,所以對他千萬要小心啊!”婉兒這時再次開口提醒道。
張縱聞言也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不過這個明崇儼也真是厲害,竟然讓我在不知不覺中就放松了警惕,如果他真的不懷好意的話,那可是一個十分難對付的勁敵!”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明崇儼偶爾也會登門拜訪,張縱表面上也表現的十分熱情,依然真的拿對方當做朋友,不過心中的警惕卻沒敢再放松。
很快時間到了月底,也就是張縱的生日,張縱與婉兒也早早起床,然后在廚房忙著準備酒宴,不過他并沒有請別人,而是只有城陽長公主一家。
其實張縱在京城認識的人也不多,之前住在城外莊園的堂兄張經,前兩年也考中進士,被分配到慶州那邊做了縣丞,大伯張柬之被李弘看上,幾次想請他入京為官,但張柬之卻都以家中子侄眾多,實在脫不開身拒絕了,對此張縱也曾經多次寫信勸張柬之,但他依然沒有改變主意,只說過幾年再看看。
除了親人,張縱的朋友也不多,狄仁杰算是一個,但他整天忙的見不到人,平時都是他來找張縱,張縱也曾經登門拜訪,但卻從來沒見過他的蹤影,每次都是狄仁杰的兒子出面迎接,至于另一個朋友泥涅師,現在還在西域混著,這些年從來沒有回來過。
忙了一上午,酒菜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城陽長公主這時也帶著全家前來,張縱親自出門迎接,然后請他們到客廳落座,因為都不是外人,所以也都是十分隨意。
聊了幾句后,城陽長公主忽然一招手,然后讓人送上自己準備的禮物道:“你今日生日,我也讓人準備了一樣禮物,不知你是不是喜歡。”
“只要是長公子送的,晚輩都喜歡!”張縱也立刻笑嘻嘻的接過道,這是一個一尺見方的禮盒,當他把盒子打開后,卻驚愕的發現,里面竟然是一卷卷排列整齊的畫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