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太平公主從墻頭掉下去,張縱也是嚇了一跳,雖然自己不喜歡對方,但也沒想把她怎么樣,萬一對方摔出個好歹來,恐怕他也會因此自責。
“鬼啊!”不過緊接著張縱就聽到對面傳來太平的一聲慘叫,然后就是“哇哇”的大哭起來,這讓張縱終于放下心,能哭出來說明應該沒什么事。
“你……你這也太……”張縱隨即扭頭看向帷帽男,但是話剛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只見對方的帷帽已經撩開,露出紗布后面的容貌,而這也把張縱嚇了一跳。
這是一張被火燒過后的臉,臉上到處都是紅黑相間的燒傷,甚至連鼻子都沒了,只剩下兩個黑洞,下嘴唇也缺了一塊,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張縱記得后世他看過一部經典鬼片叫《猛鬼街》,里面的那個鬼王弗萊迪已經夠恐怖的了,但眼前這個人的相貌簡直比鬼王還要恐怖。
難怪太平被嚇的從墻頭上掉下去!張縱看著這張恐怖的臉長吸了口氣,但隨即冷靜下來,雖然對方長的恐怖,但做為一個末日喪尸電影愛好者,他甚至能看著生化危機啃豬蹄,所以對方的長相也僅僅只是給他帶來一點沖擊,但很快就恢復正常了。
“咦?你不怕我?”對方的感覺十分敏銳,這時也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張縱,自從他毀容之后,見到他的人一個個都像是見到鬼似的,張縱還是第一個面對他如此鎮靜的人。
“你對我又沒有什么惡意,我為什么要怕你?”張縱雙手一攤實話實說,不過他隨即就好心的勸道,“你還是快走吧,剛才被你嚇到的女孩身份不一般,現在對面亂一團,等下他們可能會找你的麻煩!”
聽到張縱的勸說,只見這個男子丑陋的臉上竟然露出十分驚訝的神色,不過隨即他就毫不在意的道:“我知道,天皇天后唯一的女兒,自然是集全天下的寵愛于一身,你我對于她而言,其實就像是兩只小小的螞蟻,只要她愿意,隨時都可以伸出手指捏死我們!”
“你認識她?”張縱聽到這里也露出震驚的神色,剛才他可沒透露過太平公主的身份,再加上對方明明知道自己這里是花圃,剛來的時候卻又裝糊涂,這讓張縱忽然感覺對方十分的神秘。
“何止是認識,嘿嘿”男子說到這里咧開嘴巴一笑,卻顯得更加恐怖了,但也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話題一轉再次道,“好了,你的要求我達到了,現在是不是可以賣酒給我?”
“這個……”張縱這時也無奈的苦笑一聲,雖然對方用的辦法太過粗暴,但的確是完成了他的要求,這讓他也沒辦法食言,最后只得點頭道,“好吧,那壇酒你拿去吧!”
“多謝!”只見毀容男子再次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隨后轉身拿走了酒壇,但隨即又掏出一塊金子遞給張縱道,“這是酒資!”
“這也太多了,這壇酒就當我送你的好了!”張縱也被對方的闊綽嚇了一跳,大唐的金銀價格極高,這么一塊金子最少也能換數貫錢,他的兩壇酒還不到百文,這價錢簡直翻了幾十倍。
“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如果你嫌多的話,就當是我的定金,日后如果有這樣的好酒,一定給我留一點!”男子十分堅持的道,說完就把金子放到蒸餾器上,也不容張縱拒絕,提著酒壇轉身就走。
“哎……”
張縱抓起金子剛想還給對方,卻沒想到對方忽然停下腳步,然后扭頭再次對他道:“記住我剛才的話,在她眼中,你我皆是螻蟻,這兩天她在墻頭一刻不停的盯著你,其實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游戲,就像是小孩子喜歡盯著螞蟻忙來忙去,當哪天她對你失去了興趣,也許會一腳將你踩的粉碎!”
毀容男子說完也不等張縱的反應,扭頭就走出了院子,而張縱也被對方的話驚的呆愣在原地,雖然對方的話十分極端,但細細想來,似乎也并非完全沒有道理,這讓他忽然感覺骨子里有些發寒。
“公子,那個……那個怪人走了嗎?”就在這時,張縱忽然聽到身后一個清脆的聲音問道,當他轉過身時,卻發現上官婉兒這時站在墻頭四處張望,臉上也露出緊張的神色。
“已經走了,公主她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張縱干咳一聲有些不意思的問道,雖然是那個毀容男子嚇到了太平,但對方卻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所以責任還是在他身上。
“公主沒事,被我們的人接住了,只是受了些驚嚇。”上官婉兒回答道。
“誰說我受了驚嚇,我才不會怕那個丑男人!”沒想到這時太平公主忽然從上官婉兒身邊冒出頭來,手中揮舞著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一柄小木劍,滿臉都是憤慨之色,似乎是想找毀容男子報仇。當然如果她把臉上的淚水擦干凈的話,也許會顯得更有說服力。
看到太平公主生龍活虎的模樣,張縱也終于松了口氣,不過想到剛才那個毀容男子的話,他忽然感覺有些心塞,猶豫了片刻這才對太平公主道:“你還是不要爬墻了,小心再摔下去!”
“要你管,我愛干嘛干嘛!”太平公主再次頑劣的道。
看到對方不聽,張縱也感覺索然無趣,好不容易制的酒精沒了,他也沒心情再干活,而且這時也中午了,于是他干脆去做了點飯,吃完后回房間睡午覺去了,至于太平公主,她喜歡就讓她繼續呆著吧!
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熱,還是因為張縱心中煩躁,使得他在床上躺了許久也沒有睡著,腦子里也一直在想著那個毀容男子的事。
從衣著佩飾上,以及對方出手就是一塊黃金來看,對方顯然非富即貴,而且剛開始張縱見到對方時,感覺對方身材挺拔氣度不凡,顯然不是一般出身。
只不過對方的性格卻有些極端,也許這也和他毀容有關,畢竟一個毀容的人,哪怕再有錢有地位,也會受到社會的歧視,這對他的心理肯定會產生巨大的影響,甚至會導致他心理扭曲,對人對事也會更加的極端。
“他竟然認識太平公主,而且對我顯然做過調查,也就是說,他肯定不是為了區區一壇酒而來,那他來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張縱這時忽然坐起來自語道。
只是張縱心中的疑問肯定沒有人回答,而且他對毀容男子的了解實在太少了,甚至他都沒來得及問對方姓什么叫什么。
“不過以他的出身,再加上又毀了容,肯定會有一定的名氣,也許……”張縱想到這里忽然眼睛一亮,長安城雖然很大,但有些圈子卻很小,消息也十分的靈通,毀容男子的相貌如此顯著,也許不難打聽到他的出身。
第二天一早,薛紹帶著薛寧兒再次來訪,更讓張縱驚訝的是,墻頭的太平公主竟然不見了,這讓他也終于松了口氣,隨后他就把薛紹拉到一邊,然后講了昨天自己遇到的那個毀容男子。
“對方認識太平,而且還毀了容?”薛紹聽完張縱的介紹卻皺起眉頭,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搖了搖頭道,“整個長安城認識太平的人其實并不多,但我實在想不起來有哪家的男子毀了容!”
“你也不認識!”張縱驚訝的叫道,這下他感覺毀容男子也更加神秘了。
“我印象里真的沒有這么一個人,但也許是我回來的時間太短,所以有些人不認識,等回去后我讓人打聽一下,也許能打聽到一些眉目。”薛紹考慮了片刻再次說道。
聽到薛紹這么說,張縱也只能點了點頭,不過薛紹已經回來一年了,而且又是大唐的頂尖貴族,就像他說的那樣,哪怕是貴族之中,也只有極少數人認識太平公主,這么小的圈子,薛紹沒理由不認識對方,除非對方并不在這個圈子里,而是通過其它途徑認識的太平。
“世兄你就別想那么多了,不過對方竟然能把太平嚇的大哭,我倒是很想結識一下他!”薛紹這時忽然十分感興趣的道,他平時可沒少受太平的氣,現在聽到太平被嚇哭,當然是感覺大快人心。
“別提太平了,她這兩天快把我煩死了,咱們還是快點把香水做出來,免得她再趴在墻頭上不走了!”張縱這時也苦笑一聲道。
“好啊好啊,世兄你們快做香水,我也很想看看香水是怎么做出來的!”這時一旁偷聽的薛寧兒也興奮的叫道。
就在薛寧兒的話音剛落,就聽旁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尖叫一聲:“啊,你們終于要做香水了嗎,有什么需要的快說,我可以幫忙的!”
又來了!張縱十分無語的看了看墻頭的太平,不過緊接著他忽然靈機一動,薛紹回來的時間太短,所以沒聽說過那個毀容的男子,但對方認識太平,那么太平公主會不會知道毀容的男子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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