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屏說:“你的那位二嫂應該也是被你殺的吧?”
這一下,眾人都大吃了一驚,特別是姚東才,因為陸錦屏所說的二嫂就是他的母親。(w)
他憤怒而絕望的盯著張友生,惡狠狠說:“老賊,是不是你殺死了我母親?快說。”
張友生長嘆一聲,點點頭說:“沒錯,是我殺死了她,我把她掐死之后,扔到了一口枯井,再堆上石頭把她埋了。”
“你這狗賊,我要替我母親報仇!”姚東生哭著,抽刀上前就要砍死張友生,陸錦屏趕緊攔住。
姚東才咆哮著說:“他殺死我母親,我與他不共戴天,為什么要攔我?”
“因為,他就是你的父親!”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姚東才抽出刀子半截,呆在那里,望著陸錦屏:“你,你說什么?”
陸錦屏瞧著同樣驚愕地望著他的張友生,說:“你不是你們四兄弟的老四,而是老二,你冒充了老四。”對姚東才道:“你不覺得你長得有點像他嗎?”
眾人一聽,仔細觀察兩人,都點頭。果然,兩人長得倒有幾分相像,只是張友生要蒼老虛弱得多,而姚東才卻吃成了一個大胖子,這樣一來,相貌外形就不一樣了,但是臉的輪廓依稀還是能辨認出來的,當然這種相似,如果沒有人提醒仔細比對,是不會注意到的。
姚東才結結巴巴對張友生說:“你,你真是我父親,我,我二十多年沒見到父親了,我記不得他什么長相。我媽說,你離開的時候,我才一兩歲。”
張友生長嘆一聲,說:“是的,兒子,我是你父親。為了這個寶貝。我殺死了你的娘,然后冒充了你四叔,面對我自己的親生兒子,我卻不能相認,這都是這寶貝給害的。”
“你這樣做,又是為了什么?”姚東才哭著說。
張友生只是嘆息搖頭,沒有回答。
陸錦屏道:“他剛才其實已經說了答案。——他想拿到這個寶貝。變賣之后得到巨款,過上富翁的日子。衣錦還鄉,不是東躲西藏被追殺,所以,除了把你們引來滅口之外,還留了一手后備,那就是轉換身份。因為他們四個在海邊漁村生活了二十年,這時間都沒有離開過,更沒有回過老家,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二十年不見,他們的孩子都已經長大了,在離開的時候都還是小孩,當然不可能記得住他們的相貌。所以你是認不出他是你父親的,他只需要把你的母親殺掉,就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的身份了。至于老四,我相信。他那時候還沒有成家,對吧?”
張友生點點頭說:“是的,老四從軍之前沒有成親,在從軍期間,他的父母都病逝了,只剩他一個。所以。他是我們四個中,寫了信卻沒有寄出的人只有他。他說沒有人可以繼承他的遺產,這筆錢他一定要活著用。而我的父母在這二十年里也先后去世,只有我的妻子和孩子。我當時就是這么想的,為了沒有后患,我把妻子殺了,然后對兒子冒充老四。這樣即便將來計劃失敗,也是老四帶他們去的,他們只會找老四,而不是找我。我可以繼續用我老二的身份活下去。這是我最后的退路,沒想到,還是被爵爺看穿了。”
云子驚訝地瞧著陸錦屏說:“哥,你到底是怎么看穿的?又是你的那個神奇的道法嗎?”
陸錦屏點點頭,從懷里取出了那張他們四人血手印的書信,說:“這上面有他們四人發毒誓的血手印,上面有他們的落款姓名,這給了我做法查證他們身份的最好憑據。我的道法可以辨認血的歸屬究竟是誰的。我在洞口發現了那一灘血,經過比對,我確定那一灘血就是老四的。既然老四已經死了,那眼前的這個老四當然就是假的!”
“我又進一步確認洞底死去的那個老人他的血跟書信上的老大的是吻合的,所以他是王世多的父親,老三的尸骨是在另外一條山洞里,這是我剛剛才知道的,盡管沒有見到他的尸骨,但是影響并不大,因為老三的女兒江筱舟相貌清秀,跟張友生相去甚遠,怎么看都不會像一對父女,反倒是老二姚東才,跟張友生長得有幾分相像,所以剛才的洞口我提取了你的唾液,就是要證明這一點。”
云子驚訝地說:“難道你能通過口水就知道他是不是他兒子嗎?”
這涉及到親子鑒定問題,通過兩個人的唾液口腔內黏膜拭子和血液拭子DNA比對,就能作出是否是有親子關系。非常準確的鑒定,現代高科技的東西是沒有辦法跟這些人說清楚,所以陸錦屏只是含糊地笑了笑說:“是的,看來我的道法還是很準的,證明他們就是父子。”
云子想了想,又有些不解地問陸錦屏說:“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
“你說你是從洞口里面那一攤血發現是老四的,而且你當時就斷定老四已經死了,因此這張友生是假冒的,這才引起你的警覺,從而發現了他的陰謀。對吧?”
“是的。”
“可是,”云子瞪著大眼睛瞧著他,“你作出判斷的時候,假的張友生當時并沒有說他已經殺死了老四,而是剛剛才說的,那你當時是如何從這一攤血知道老四已經死了?并由確定假的老四有陰謀的呢?——那只是一灘血,又不是一具尸體啊。”
陸錦屏有些得意地笑了:“很簡單,——人的血量是有限的,人失血超過一定比例必然死亡。從地上的血泊范圍來看,已經遠遠超過了人能夠生存必須的血量。因此我斷定,失去了這么多血的老四,絕對死了,不需要見到尸體。”
這一天是休息日,不用上衙。
陸錦屏睡了個懶覺,日上三竿這才起身。
俏丫鬟葉青青已經給她準備好了早餐,陪著她吃早餐的時候,葉青青興奮地說:“后花園池塘的冰已經開始化了,我看見里面有好幾條小魚呢游來游去的,一會兒站到冰底下,一會兒又冒出頭來,可好玩了,我們去看看吧。”
陸錦屏點點頭,說:“想不到雪化的這么快,前些日子還厚厚的,一腳下去能淹沒到小腿,怎么此刻就春暖花開了?”
“那是當然。春節都過了,當然要春暖花開,不過還是挺涼的,所以你得加個披風才行,我去給你拿。”
說罷,葉青青快步往外走,從臥室給她拿了一件虎皮大氅。
陸錦屏吃完早餐,信步出來,葉青青趕緊將大氅給他披上,系好,然后說:“行了,咱們走吧。”
兩人往后花園走,從角門進去,后花園積雪早已經被負責花園的老婆子掃個干凈,堆在假山旁池塘邊和小樹下。還有幾個雪人,樣子古怪,很搞笑。那是府上小丫鬟閑暇時堆的。
此刻一大早后花園還沒有人,后院的桃樹倒是已經打了花蕾,只是還沒有吐蕊。枝頭那點點的紅已經讓人心生春意了。
陸錦屏目光瞧向池塘。果然在池塘的一角已經化開了一小塊,露出了青幽幽的湖水,便快步走過去,蹲在池塘邊仔細瞧著。葉青青站在他身后,用手撐著膝蓋,美麗的大眼睛撲閃著,在冰封下尋找。
忽然,兩人幾乎同時看見了一條:“快瞧,爵爺,出來啦!”
池塘下的小魚被叫聲驚嚇,立刻一扭身,閃電一般射進了冰封下面不見了。
陸錦屏沒好氣的白了葉青青一眼說:“我看得見,你這么一咋呼,它不就跑了嗎?還看什么。”
葉青青吐了吐舌頭,便蹲在她身邊,說:“別著急,還會出來的。”
“在看什么呢?這么熱鬧?”
身后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淡淡的憂傷。
陸錦屏一聽不由大喜,這聲音是如此熟悉,應該是她。
立刻扭身一瞧,只見一株桃花下,白衣如雪站在一個俏麗的女子,纖塵不染,劍眉斜飛,一雙鳳眼,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如迷霧一般,正是他一直牽掛的救了他性命的白衣女子瀟瀟。
“瀟瀟,真的是你?可把你盼來了!這些日子你到哪去了?”陸錦屏高興地快步走了過去,到了桃樹下瞧著她。
葉青青一見瀟瀟出現,便沒有跟上,而是后退了幾步,隨即轉身,快步離開了后花園,到門外等著去了。
陸錦屏此刻一雙眼都落在了瀟瀟身上,熱切地瞧著他,顧不上葉青青。
瀟瀟淺淺一笑,說:“我這些日子在查我的身世。”
“那你查清楚了嗎?”
其實陸錦屏已經從她帶著惆悵的微蹙的柳眉上看出了答案,果然,瀟瀟微微搖頭,說:“沒有找到,不過有了一條線索,我正要去核實,因為時間有些久,所以特來跟你說一聲,順便問問,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陸錦屏心中一動,說:“你找到了什么線索?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一起參謀,集思廣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