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
羅藝入京。
皇帝正式授羅藝兵部尚書,并加參知政事銜,拜他為相。
四十許的羅藝便已經成為無數官員們羨慕的新貴,開府儀同三司、左武衛大將軍、兵部尚書、加參知政事、封燕國公。
皇帝還特意為羅藝在洛陽城賜大宅一座,賞奴婢百人。
先去拜謝了皇帝,出宮后羅藝便先到了羅成的楚國公府。
“還在路上,就聽說你一進洛陽城就把經城侯給打了,還在端門前,把宇文化及的臉打了?”
“確實打了李敏,但只是拍了拍宇文化及的臉而已沒真打。”
羅藝無奈,“端門前當著百官面拍宇文化及的臉,這跟打臉有什么區別呢?”
“叔父,你如今也是拜封的宰相,我呢,又是地方封疆大吏,嗣業還是皇帝駙馬,你說我們羅家以后難道要跟宇文家關系密切嗎?”
這一問,羅藝倒是怔了一下。
宇文述也是拜相的,以前朝中就宇文述一個軍方大將為相,現在加上了他羅藝,若是這兩員軍方代表的宰相關系密切,只怕皇帝會睡不好覺啊。
“就算如此,那也沒必要硬懟啊。”
“硬懟才好啊,皇帝就巴不得我們羅家跟宇文家水火不容呢,這樣一來,才符合皇帝的心思嘛。”
“說不過你,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得小心一些,你要知道,宇文述可是皇帝潛時的老臣心腹,當年還是晉王之時,宇文述就為陛下奔走了,這么多年,堪稱第一心腹不為過。而且你只怕還不知道宇文述的為人,此人最是貪財且十分陰狠,若是讓他記恨上了,他能記恨你一輩子,一旦讓他等到機會,他絕對會狠狠的咬你一口。”
“我知道,當年李渾救助宇文述幫忙襲爵,說好給一半食邑收入,可兩年后就不給了,宇文述一直記恨著,這不,現在宇文述不就讓人誣告李渾和李敏叔侄謀反嘛,如今李家上下都已經被抓到天牢里去了,日夜審判呢。”
羅成也嘆聲,“嗯,這事我在路上也聽說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傳出來個李氏當有天下這圖讖呢?”
“當然是有人故意為之,要我說,就是宇文述暗中搞的鬼,為的就是搞死李渾。”
“今天入宮謝恩,皇帝也問我李渾謀反一事。”
“那叔父是如何說的。”
“我說剛到洛陽,還不了解。”
羅成笑笑,“我勸叔父最好不要參與此事,就推說剛來,不知情,把這案子就交給宇文述去弄。”
“任宇文述炮制冤案?”
“叔父啊,你難道還看不明白嗎,雖然這個案子是由宇文述在一手操持,但其實這一切不過是在順從皇帝的心意而已。皇帝對所謂述這種老狐貍的,弄不好就成背鍋俠。
“你這么一說,我是真后悔入朝來了。”羅藝苦笑。
“有酒沒,就是先前遼東時你們五軍自釀的那種酒,夠勁那種。”
“這個是自然有的。”羅成笑著讓人取來幾瓶上好的珍藏,都是已經窖藏三年的好酒。
叔侄兩個坐在那,沒什么拘束,幾杯酒下肚,更是拋開了許多拘束。
“啥時喊聲爹?”羅藝幾杯烈酒下肚,臉有些紅,借著酒意問。
羅成端著酒杯沉頓了一下,然后飲下杯中酒。
“以后再說吧。”
羅藝苦笑,可似乎也早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哎,早知道你有如今成就,我當初也不該讓陛下將你立為我的嗣子。聽說閻家娘子生的那男孩長的不錯,有去見過嗎?”
“嗯,還沒來的及呢。”
其實不是來不及,是沒想好要怎么去見。
閻娘子和孩子就住在洛陽。
“聽說單氏和李氏都懷上了?”
“都懷了,崔氏也懷了。”
羅藝便豎起大拇指,“厲害。”
“要不這樣吧,我去把閻氏接到燕國公府去,那孩子呢我就讓他認祖歸宗,以后呢,就算是我的長孫,將來讓他繼承我燕國公府的家業,你看如何?”
閻氏到現在都沒進羅家門,所以按時下的風俗只能算是個外宅婦,那孩子也只是私生子,這在當時社會是不被接受的那種,連妾和庶子地位都不如。
羅藝說接她們到燕國公府,就算是接納她們回羅家。
如今羅成大婦單氏懷孕了,兩個妾侍也懷了,總能生出兒子來,所以羅藝想著,羅成不喊他爹也算了,把羅長卿帶回去養著,將來繼承家業。
至于羅成這邊,將來就交給嫡子繼承,這樣也算是分嗣兩宗了。
“這個隨你吧。”對于這種事情,羅成其實有時也不知道如何處理。
“明個有空,就隨我一起去閻家。”
“還有啊,你現在年輕,我呢給你一個忠告,趁著年輕,除了功名事業,就是記得多生些孩子,多生孩子總不會有錯的,孩子越多越好,真的。這次陛下賞了我幾個美人,我一把年紀了,也就不糟蹋這些好東西了,回頭給你送來,趁早收用,多些點孩子。”
羅成無語。
“你要真這么閑,那幫著小六找個好人家才是。”
“找什么,聽你之前不是說東郡徐家有個女子不錯嗎,徐家是你把兄弟家,其實就是挺好的,找妻子,沒必要找什么太過高門大族的,要記的齊大非偶。”
羅成想想,好像也是這么個產量,“行,回頭我就跟世績提一下,若是他愿意,這事情就先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