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大猛士

第482章 真英雄,自風流

齊郡。

鄒平。

王薄率領著數萬人馬,再次回到了家鄉,只是曾經的家青陽山莊,如今早變成了長白軍府的軍屯,昔日的家丁佃民也都成了軍田佃客。

青陽山莊的莊園院落,更是早變成了府兵駐營。

再回來,沒有衣錦還鄉的榮耀,甚至都沒有鄉人的歡迎,入目的只有一片蕭瑟。

五月時節,地里莊稼長的正好,可田野間看不到一個人。

大家都逃走了,路經村莊的時候,偶爾有那么一兩個老病的走不動路就呆在家等死的人,表情麻木的坐在門檻上,看著他率軍路過。

以前的鄒平不是這樣的,以前的這些村莊也不是這樣的,甚至以前這些村民看到他王莊主也不是這樣的。

青陽山莊也空無一人。

莊中本來駐了一營府兵,可此時空無一人。

坐在熟悉的院子里,坐在那棵熟悉的大槐樹下,王薄突然有種迷茫的感覺。

當年他遇見王伯當,聽信了他描繪的那些話,覺得昏君無道,理應起而推之。可這幾年,他東奔西走,到處起兵,那把刀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換來的是什么,是自己當年想要的嗎?

“報,圣旨到。”

王薄愣了下,圣旨怎么傳到他這來了。

“是楚公,他已經在滎陽稱帝登基了。”來人解釋了一句。

“哦。”王薄應了聲,但不知為何,卻沒有什么激動,心里甚至有點平靜無波。

宣旨官捧著一張很普通的卷軸宣布,王薄覺得那應當是一個畫軸,真正的圣旨用的可都是黃綾絹,都是特制的,而且每一道圣旨用的絹都是特一無二的。圣旨書寫時,也都有獨特的記號,比如上面的各種紋路,與圣旨的字的位置,都有獨特的標識。

真假圣旨,一眼就能分別。

不過他轉而又想到,大楚國連都城都沒一座,不有圣旨也很正常,估計連御璽也還沒刻好吧。

楚帝派人來封王薄為齊國公、使持節青齊十三州都督諸軍事兼齊州刺史,還授他為左武衛大將軍,連他那幾個兒子都各個封了郡公之爵,包括那個當初托羅成隱藏起來的才幾歲的孩子,也封了個東萊郡公爵位。

王薄一家,一個國公,八個郡公。

可他沒有絲毫高興的。

也興奮不起來。

曾經被王伯當說動之時,固然有一腔理想,但骨子里也未必就沒有想著再建新朝之后的封公封侯吧。

如今封了,還是國公,幾個兒子都封郡公了,卻沒什么可激動的。或許,是這些來的太隨便了,便也顯不出珍貴吧。

“齊公,這是你的封賜詔書,因時間倉促,所有官印和國公之印等,都沒來的及刻,齊公回頭可以自己刻印。”

王薄呵呵一笑,笑的有些苦澀。

“告訴我,現在滎陽那邊情況如何了?”

“挺好的,虎牢關已經搖搖欲墜,隨時能破了。”

“說實話。”

那人嘆了一聲氣。

“說實話,情況不太好。虎牢關在張須陀和裴仁基的堅守下,十分頑強,數次猛攻都無果,咱們陛下的兄弟玄挺大王都中箭而死。而衛文升率軍六萬直奔許昌,樊子蓋率兵四萬進駐河內。王仁恭也已經到了涿郡,薛世雄兵馬進了臨渝·······”

“哦。”王薄哦了一聲,說不出的頹喪。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楚帝國剛建立,只怕就要亡國了。

數十里外。

羅存孝帶帶著五千輕騎縱馬狂奔,沿著濟水直殺過來。

一名斥候趕到,向他稟報一個消息。

王薄已經攻奪鄒平,而王伯當率兵去圍章丘了,齊郡城暫時無失,但現在齊郡鄉野,遍地賊匪。

聽到稟報后,羅存孝冷哼了一聲。

“這些狗日的,好歹也曾經是齊郡之人,如今居然帶著賊人為亂鄉里,真是該殺。”

雖然章丘已經沒有羅成家,可許多老兄弟們的家眷都還在章丘,他們的鄉鄰他們的親戚都在這邊。

“傳令,加快速度,天黑之前趕到鄒平,今夜,我就要斬下王薄的狗頭!”

征戰數年,內剿賊匪,外征高麗,羅存孝這些年打了無數的仗,手中撾殺過無數人,對于殺人,他有了自己的定義。

就如老五常跟他們所說的,他們是執掌刀兵的戰士,是軍人。職責是以殺止殺,要殺的是那些為禍害民之賊,要保的是天下無辜的良民百姓,他們的刀就是秩序,他們的刀就是正義。

每一個執刀的軍人都要牢記這一點,不能殺錯人,不能用錯刀。

在殺該殺之人的時候,絕不能手軟心慈。而在面對該保護的人時,也絕不能提刀。

最初時,他羅存孝認為手握橫刀,不過是當兵吃糧,不過是封功得官的途徑,橫刀只是他們的工具而已。

但這幾年,殺的人多了,也慢慢的越來越認可老五的說法。

他們是軍人,是戰士,不是劊子手,更不是工具。

他們的刀,有他們要守護的人,是家人,是鄉民,是故土家園。

王薄雖然也是鄉黨,可這些年四處煽風點火,到處致亂,多少人因他而死。

來前。

老五告訴他一句話,拿起手中刀,騎上奔馳馬,去保衛齊魯這一方家園一眾鄉親們吧。這是我們的家,不容侵犯,不容褻瀆毀滅。

誰敢亂齊魯,誰就是他們左五軍,誰就是羅家將的敵人。

羅家,將成為齊魯的保護者,一方的守境者。

羅成已經把齊魯劃入了他的保護內。

風馳電掣。

存孝覺得腰中刀已經有些饑渴難耐了!

他迫不急待的要把那些亂賊們砍盡殺光。

他們這些真正的齊魯子弟,在為國征戰,為國拓邊開荒,在為華夏漢人先輩收復失去的故土,在為后世子弟重拓天下。

可那些該死的家伙,卻只盯著眼皮子底下的那一畝三分地,沒有格局,沒有是非,只知道貪婪的劫掠搶奪。

他羅存孝也殺人,也搶掠,可他要殺只殺那些番邦蠻子,要搶只搶四塞九邊之外。

暮色之下,鄒平縣城越來越近。

一支人馬正從城中迎了出來。

老四高吼一聲,“準備迎戰!”

這時對面的賊軍停了下來,然后一騎單騎緩緩過來。

是王薄。

他單騎來到老四陣前,下馬,跪伏在地。

“罪人王薄,愿降!”

老四的刀已經提起,可卻停在了半空之中,這是他沒有預料到的結果。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