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便點了秦瓊和尉遲亮同行,又帶了十騎白馬義從。
那邊始畢倒也老實,沒耍什么滑頭。他也只帶了兩個將領和十個隨從過來。
兩人在距關城千步之處相會,始畢的大軍也距離有千步之遠。
“羅帥,又見面了。”始畢拱手。
羅成也拱了拱手,“可汗怎么不好好呆在汗庭,卻跑到我們大隋來了?在我們中原,不請自來,那都算惡客了。”
始畢看著羅成。
“無妨,這是我們的主場,又何須懼他,莫讓他借此奪勢!”羅成也不是那種渾人,就算見面,那也是在兩軍陣前,各自的兵馬當然都是離的遠遠的。
“那我隨大帥同去。”秦瓊道。
一名突厥附離狼騎馳馬策近,他手舉著一面白旗。
不是來投降,只是來傳話。
“我家大汗請羅帥出關一敘!”
“要敘什么呢?”羅成在關上呵呵笑道,不過還是應下了。
秦瓊等諸將勸道,“當心有詐。”
始畢聽到殺胡關三字,臉色十分難看。
“羅成,你真以為你能攔的住我?我身后是二十萬鐵騎!”
“二十萬?不對吧,我的情報顯示,你此時應當只剩下十七萬八千余吧,而且你那算什么鐵騎?你也常到我中原做客,難道沒見識過中原的鐵騎?人馬俱披鐵甲,具裝甲騎,那才算鐵騎,你那算什么鐵騎?不過是十幾萬南下打劫的牧羊人而已,也敢跟我號稱鐵騎?”
始畢咬牙。
“你別瞧不起我突厥騎兵,可以一試!”
“試試就試試,誰怕誰?始畢,我來呢,是想給你一個忠告,若是你現在下馬跪地請降,或許我大隋天子還能念點舊情,免你一死,但若你繼續執迷不悟,非要一條道走到黑,那結局會很慘的,當年突厥的沙缽略可汗、達頭可汗、都藍可汗、處羅可汗等,那都是你的前車之鑒!”
“好大的口氣,就憑你,就憑這座小小的關城,你以為能擋的住我?”
“哈哈哈,口氣好大的應當是你,始畢,你連雁門城都攻不破,又吹什么牛呢。還有,你應當多刷刷牙,你的口氣真的好大,一張嘴,便是好大一股臭味。我跟你說啊,你們突厥人喜歡吃肉,那更應當多刷牙,否則不但容易塞牙,而且這肉塞在牙里久了,還會發臭。怪不得義成公主說做了你的可敦后,一直不肯讓你進她的帳呢,都是因為口臭惹的禍啊。”
被羅成一通羞辱,始畢氣的滿面通紅。
“羅成,休逞口舌之快,我奉勸你一句,連楊廣都不敢阻我,就你也敢螳臂擋車,識相的,趕緊放開關口,我讓你安然返回遼東,否則,我二十萬突厥鐵騎踏破關城,屠盡你忠武軍,還要擰下你腦袋做酒器。”
羅成呵呵一笑。
“始畢你的漢話學的不錯,居然還知道螳臂擋車這個詞,不過用在這里不太合適,我考考你,你可知道井底之蛙和夜郎自大這兩個成語,可知道他的意思?”
“敬酒不吃吃罰酒。”始畢惱怒。
“哎呀,始畢啊,你的漢話跟誰學的啊,夜郎自大和井底之蛙,這跟敬酒不吃吃罰酒又有什么關系,你不能亂用成語啊。”羅成笑呵呵的道。
一個突厥附離再聽不下去了。
主辱臣死。
這位侍衛很有幾分忠心,猛的拔刀,就沖了過來。
“找死!”
秦瓊一聲怒吼,拔锏在手,策馬前沖。
兩騎相交。
秦瓊一锏砸下,那侍衛手中刀被打落,銅锏去勢不減,繼續下砸,落在侍衛的狼頭盔上,然后砸碎了他的天靈蓋。
一招。
附離騎士死。
這一動手,兩邊人馬都各拔出了武器。
羅成沒動。
他笑呵呵的望著始畢。
“怎么,嘴上說不過,要過兩招,也好,始畢,聽說你也是突厥的勇士。不如我們兩個今日就在這陣前比劃比劃,兩人單挑斗將,生死安由天命。若是我輸了,我放你出關。若是你輸了,你就投降,如何?”
始畢凝視著羅成,看著他掛在馬上的那把六葉點錘。
“這里是戰場,不是個人比武斗勇之地。”
“怕了就怕了,何必這么多廢話。”
始畢想不到,兇名赫赫的羅成,居然是個這么喜歡討口上便宜的家伙,氣的要爆炸。
看著始畢跟頭牛一樣的紅著眼睛瞪著他,羅成拍了拍馬脖子。
“怎么,想試一試?單挑還是群毆隨你,就我們雙方這十余騎,怎樣!”
始畢手摸向刀柄,可最后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他年輕時確實是突厥的勇士,但羅成的兇名更甚,據說曾經為隋朝天下武藝第一的楊玄感,也是被他一槊挑死。
始畢搖了搖頭。
“羅成,既然你如此不識時務,那么咱們明天就在這關城決戰,我倒要看看,是你羅成能守,還是我始畢善攻!”
羅成似乎有些失望,不屑的吐出兩個字,“慫貨!”
然后便調頭走了。
那邊始畢可汗被刺激的差點再次暴走。
一回到營中,始畢便抽出了金狼刀。
他揮刀連砍,把護著他的附離侍衛全殺了,十人去九人回,九個人被他突然全砍死了。這些人不敢反抗,到死都還瞪大著眼睛,茫然不解。
始畢連殺九人,心中郁悶才算發泄了。
“傳令各部備戰,明日一早,必須拿下參合關,能有拿下羅成的,不論死活,我都賞他黃金百兩,牛馬千頭!”№Ⅰ№Ⅰ
“始畢可汗,你自以為翅膀硬了,便想要單飛,這是人之常情,可你翅膀一硬,不回你老家漠北,卻還賴在我們大隋給你在漠南安的窩不走,甚至還轉身就要來啄喂養你長大的主人一口,這就不對了。”
“我們突厥人,并不是你隋朝之臣。”
“始畢,中原有句老話說的好,掀桌子是得有實力的。你莫以為你有四十萬控弦之士,便以為翅膀夠硬了。可你也不想想,你們父子倆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若無我大隋扶持,你們也有今天?”
“我只是聽說皇帝來北地了,所以有些忍不住想拜見下皇帝,誰知道皇帝一直閉門不肯見我,倒是讓我白跑一趟。”他又道,“我聽說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羅帥卻也跑我家去了,甚至還直接進了我屋子,這可是更無禮貌之舉。”
羅成搖搖頭,他也沒興趣跟始畢扯這些有的沒的。
羅成策馬緩緩到來,始畢也騎馬過來。
兩人來到早插好的那面白色旗幟前立定。
九月十七。
陽光暖暖,秋風瑟瑟。
長城兩側的山上一些樹木,已經有了紅葉。
“夠了!”始畢惱怒。
“怎么,還不讓說?沒本事,就別掀桌子。這仗,是由你挑起的,但什么時候結束,卻得由我說了算。看到我身后的關城沒,原名參合關,現在我重新修了一遍,已經改名為殺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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