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缺死了,下一剎那之間,身在虛空幻境之中的天殘便是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曾經是對手,后來惺惺相惜,化敵為友,隨著時間的流逝,產生了感情,越來越深,然后結為夫婦,立下三生誓約。
還記得相遇的時候,還記得三生誓言山盟,還記得一起執手踏上踏上通天之路,還記得一起在征戰天道之后的劫后余生這一瞬間,天殘身上的氣息忍不住的為之一變,近似有些握不住劍柄。
漆黑的虛空,絲絲細雨不斷,所有人的眼前,都是忍不住的為之產生了這如夢如幻一般的場景,還沒能夠從西門吹雪適才那絕殺剪發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虛空幻境之中的這一戰,卻是又讓眾人忍不住的為之一顫。
天魔從西門吹雪的那一劍之中回過神來,猶自忍不住的為之一聲感嘆:“看來,天殘這一次十有八九是要栽了。”
段岳呵呵一笑道:“不知道天魔兄是哪里來的高見,倒是讓的本座大感驚異。”
“唉”天魔口中一聲嘆息,道:“地缺與天殘兩人之間,有一種天然的神奇感應之力,如今地缺敗亡,天殘必然會有所感應,你們看他握劍的手,已經有些紊亂,說明,他的心,如今已經亂了。”
“不錯,你的心已經亂了”天空之上,細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整個虛空幻境之中,有著某種別樣的靜謐,一人一傘靜靜地站在雨中,丁鵬靜靜地看著對面的天殘,口中漠然出聲說道。他的話語之中,漠然還帶著幾分嘆息,似是在為眼前的這個對手而嘆息,但是,更多地卻是在為他手中的彎刀在嘆息。
天殘的身子不斷地震顫著,握著劍柄的手,都在忍不住的顫抖著,地缺的死亡,已經給了他極大的沖擊,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靈遭遇到了極大的重創,而眼前的對手,更是給了他無形無質的巨大壓力,他感覺,自己今天只怕是要敗亡了。
“唉”口中忍不住的一聲嘆息,李尋歡猛然灌了一大口酒水下肚,迷離的眼神閃爍,似是帶著幾分惋惜:“又一條人命”
“李探花果然俠義心腸,可惜。天地異變在即,這黑天域注定將要成為修羅殺場。”向雨田口中呵呵一聲冷笑道:“今天不過只是個開始而已,從今天起,黑天域的殺戮將會開啟。會死很多人,一千、一萬總而言之,下一個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
李尋歡猛然灌了好幾口酒水。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口中呢喃出聲道:“看來。我得多喝幾口,否則,人死了,就喝不到了”
段岳漠然看了李尋歡一眼,旋即,將目光落在了向雨田的身上,不得不說,這個邪帝的性格,他很喜歡,誠然,小李探花是他所欽佩的人物,但是,有的時候,欽佩并不代表喜歡,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即將爆發生死危機的時候。
憑他現在的修為,已經是處在了蓋世無敵的巔峰境界,雖然境界不到,但也仍然能夠感覺得到,中外兩域合并的時間,就在未來的三個月之內了,所以,他才不惜在今天這大好的日子里讓手下的高手大開殺戒,震懾一方。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光是占據了黑天域,這還遠遠不夠,他必須要加快擴張的腳步,而像是李尋歡這樣的正道高手,你讓他守護一方,或許還可以,但是,像是開疆擴土、大開殺戒,卻就遠遠不如那些黑道高手了,所以,段岳才會在近期一段時間之內,召喚的全都是那些黑道霸主降臨,占據了黑天域域主的寶座,他的目光所向,卻是已經有心想要將整個東洲都納入自己的統治之中。
“動手吧!”忽然,天殘松開了自己握著劍柄的手,這一刻,他的身上,一股莫名的氣息浮現而過,呼吸之間,便是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然,雙目之中,兩道兇光破空。
“你很不錯,這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戰意,可惜,心神一損,終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是想求死嗎?”丁鵬口中漠然出聲道:“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占人的便宜,尤其是不喜歡占死人的便宜,出手吧,記住,你只有三招的機會。”
是托大嗎?沒有一個人這樣認為,因為,幾乎所有的人都能夠感覺得到,來自丁鵬身上的那股凜然氣機,自適才西門吹雪一劍斬殺地缺,又一劍擊敗了天魔之后,誰也不敢再有半分小覷段岳麾下的這些神秘高手半分。
沒有生氣,沒有憤怒,有的,只是拳頭,一只碩大的拳頭,天殘在瞬息時間之內,他的身體穿梭空間限制,越過兩人之間的距離,直接的出現在丁鵬的身前,以八成的力量,轟向丁鵬的面門。
不出全力,是因為他需要留有余力,他想要勝過丁鵬,必須先摸清楚丁鵬的底細,然后借著回旋的余地,變更殺招!
拳力橫生,如風雷迅疾,雨勢一緩,虛空都在不住的震蕩著,那碩大的拳頭,裹著足以讓人駭然的龐大勁力,眨眼之間就要夠上丁鵬的鼻子,但是,讓天殘失望的是,這距離似乎永遠也拉不近,丁鵬后退了,保留著原來的姿勢,向后飛退。
天殘也不是雛兒,曾經經歷過屠天大戰的他,沒有人比他更懂得爭斗之中的變更迅疾,當即發力向前,兩人一進一退,剎那間便是越過了數十丈的距離,這時候,天殘的去勢已盡,不得不變招。他也不認為能一擊得手,只要能利用丁鵬的大意來搶得先機便足夠了。現在,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錚”伴隨著一聲高昂無比的劍鳴之聲爆發,一道明亮的光華憑空升起,天殘出劍了,就在一瞬之間,無論是力道還是角度,都把握的相當好,時機也選在丁鵬將落未落的那一瞬間,此劍一出,旁觀者中就有人暗自叫好。這一劍劍氣呼嘯,割裂虛空,雖然并不是什么華麗的大招,但卻十分毒辣,可謂是平凡之中見真功夫。
不理觀戰者們的猜測,丁鵬如何破解這一殺招,再看丁鵬,傘柄準確的磕在劍尖處,暗涌的勁力奔涌翻滾,擋住劍鋒,借助那股沖力飄然后退,雖然不是特別的瀟灑,卻有種別樣的從容。
“這招有些看頭。”丁鵬漠然點頭,似是對天殘這兇險迅疾的一劍,他非但沒有半點的緊張,反而更多地贊賞。
這一瞬之間,天殘的眼中,閃爍而過一抹凌厲的精光,天殘的第三招如同跗骨之蛆隨之而來。劍尖的一點寒芒化作漫天的繁星,劍氣吞吐延伸,呼嘯著刺破虛空,連雨水也排斥在外,局外功力不足者只能看到兩人之間爆發出一團銀芒,將兩人都籠罩進去了。
銀光咋閃即滅,兩人還是相對而立,天殘臉色平靜,無悲無喜,丁鵬還是那樣,一人、一傘、一刀,眼力獨到之人自可發現,丁鵬的油傘破了一個大口子。
莫非丁鵬已經輸了不成?有人心中忍不住的為之一聲猜測,只是,場中的情況不明,卻也難以確定。
丁鵬漠然道:“三招已過,我要出手了。”
“我倒要領教一下閣下的刀法!”天殘口中猛然暴起一聲大喝,他身子一縱,立時搶攻而上,利劍上爆發出的光芒刺的人的眼睛發痛,凌厲的劍氣呼嘯著撕破虛空,即使遠在虛空幻境之外的一眾觀戰者也感覺得到那股恐怖的威勢。
擋在前面的油傘被撕得四分五裂,突然間,天殘的靈覺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那冰冷的寒意沿脊椎而上,多年來積攢的戰斗本能讓他不顧一切的后撤,同時強行變招,用盡所能將長劍護于身前,形成護身劍幕,凌厲的劍光,交織成影,層層相疊,宛若山岳橫空,隨后,他只覺得眼前一抹銀光閃爍,緊接著,便是重重刀浪生生吞沒
虛空幻境之外的觀戰者們只看見天殘執劍搶攻,然后兩人之間忽然爆發出一團耀眼的銀色光芒,緊接著就是天殘的身形崩碎了虛空向后暴退。
“你果然很強!”久久無語,剛才若非靈覺感到危險,現在就不止腹部被劃開一道口子這么簡單了,這時候,天殘突然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陣的森然,事實上,他握劍的手一直在不斷的顫抖著,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從發麻的右手中感覺到劍的存在,腹部刀傷不深,卻有一道凌厲的刀氣在作祟,這讓他不得不花大力氣去鎮壓這道刀氣。只一刀,便去了他一半的戰力,此人,真的還是人么?
“老哥,剛才那一刀是怎么回事,你看清楚了么?”紫心妖女眨著一雙魅惑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遠處的虛空幻境。
紫宸苦笑道:“你實在是高看你哥哥了。”
這一霎那之間,幾乎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剛才的那一刀之中,一時,幾乎所有的觀戰者,都是忍不住的為之一陣沉默。
不理外人如何,丁鵬似乎有意讓天殘調息回氣,數息之后,天殘已能徹底壓制刀氣了。
“你的功夫也算不錯,如能再行突破,問鼎絕世巔峰也未嘗不可。”丁鵬頓了一下,猛然一聲冷哼:“但是,現在的你連給我試刀的資格都沒有!”話音落,刀已出,宛若一彎新月乍現。
小樓一夜聽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