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太陽,不似夏天的炙熱,也不像秋天的干燥,而是暖暖的、溫溫的照在身上,曬的人懶洋洋的……
躺椅邊,衛遠的茶香緩緩飄散。而那只似乎長大了一圈的肥毛球,被衛遠當成了毛巾被,擋著肚子前面。毛球的毛軟乎乎的,非常暖和,還壓風。
不堪虐待的毛球一直掙扎著,終于在衛遠睡著的時候逃走了,只有忠心的幾只大鵝在衛遠身邊閑晃。
衛遠的鵝打從見蛋起,就如開了閘門一般,每只鵝都是隔天一個蛋,偶爾還有連蛋的,讓王老漢也嘖嘖稱奇。平常到了冬天,鵝是很少下蛋的,所以農家一般趕在下雪前出手賣掉或殺了吃肉,沒想到衛遠的鵝卻這么添唬人。
衛遠倒是不覺得很奇怪,這些鵝每頓都吃那么多玉米稻桿、大棚雜草,上次那些釀的米酒剩下的酒糟也都給他們吃了,這么好吃好喝的伺候,要是連蛋都不下,自己也太賠了。
不過,蛋下多了,衛遠也實在是吃不了。盡管時不時的拿鵝蛋跟別人家換點東西吃,但還是會有剩的,于是都拿去腌了咸鵝蛋。
等木屋刷的漆徹底干了之后,衛遠開始忍不住整天圍著木屋轉起來。
他拜托老木匠用剩下的木料幫他打一張寬大的木床。在床沒完成前,先捎帶做了兩個小木凳子和一個小圓桌擺著木屋里。隨后衛遠去趟市里,買了條小塊厚羊毛波斯菊圖案的褐色地毯。
小圓桌挨著窗邊擺放,看著光禿禿的,衛遠就隨手放了盆在空間里種出的蘭草。在空間的作用下,這叢蘭草已經開放了兩朵小小的綠花。蘭香清逸,和木頭的原味混在一起,讓屋里多了絲生氣。
再將不大塊的長毛地毯鋪在木制的地面上……這樣就方便了,可以隨躺隨臥。
萬事OK!
木屋有了,天氣也還不算冷,衛遠開始經常去泡溫泉。
渴了就喝點紫米酒,累了就進木屋里躺一會。半天下來,精神煥發。晚上在家通宵上網,日夜顛倒,樂此不疲。
當然,衛遠跟梁晶晶的交往,也順利的進行著,元旦的時候還見了面。
衛遠的電腦新裝了攝像頭,可以上網視頻的兩人,較原來確實能多說了不少話題,距離也拉進了不少,只是進度還是稍慢了些。
某人一直在努力,想把自己的生活理念和方式傳遞給晶晶。試圖能讓她明白,自己選擇的是這種衣食無憂類似退休的生活,就是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理解和接受。
同樣的,梁晶晶也在努力。
盡管衛遠的悠閑生活令她很向往,她現在的事業也沒有什么成就可言,那個小山村她也去過,很喜歡,甚至連她的父母都樂見其成……
但是,一想到以后要長期生活在那里,遠離父母和城市,進入截然不同的生活環境,她就很有些猶豫,不是很確定是否那就是她想要的。
可她現在,又確實把衛遠當成一個可能的結婚對象來認真交往。
因為盡管說不上具體哪里喜歡,但對方給她的感覺,卻總是實實在在的,讓她心中很踏實放心……這樣的心情還是第一次。
這種矛盾糾纏著她,始終裹足不前。
但最近發生的事情卻讓梁晶晶猝不及防。
剛進來這家公司,就有同事追求她。條件很不錯,個頭高高大大,很會說話,家里條件也不錯。送玫瑰、請西餐,每次出手都很能滿足她年少時對戀愛的憧憬,可就是……感覺很虛,不牢靠的樣子。
梁晶晶很快就拒絕了,對方當時很有風度的表示接受。可之后,卻在工作上時不時弄出點磕磕絆絆的,讓她為難郁悶,實在不是很順心。
偏這時候,好友也出了事。戴玥,她最好的朋友居然無意中成了第三者。正是那天晶晶打電話時,戴玥剛發現了痕跡,所以沒心情跟晶晶聊。
之后的發展很惡俗,她的工作讓對方老婆鬧沒了,出門走路也被指指點點,一時想不開,就在房間里割腕自殺了。所幸她父母因為一直擔心,發現得早,搶救及時,才沒有出人命。
看著好友慘白的躺在病床上,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晶晶也難受的大哭。戴玥的媽媽在旁邊跟著流淚,求晶晶幫忙勸她。
“放心,我不會再自殺了,現在已經是最壞了,還能怎么樣?”戴玥慘笑一聲,曾經的嫵媚臉蛋,早已塌陷得不成樣子,看上去像個女鬼般滲人。
“別這樣,小玥,你聽我說,我當初辭職那陣,你還勸我來著……”
梁晶晶努力勸說,拼命開導了幾個小時之后,戴玥終于抱著她痛哭出聲,發泄出來不少情緒。
第二天上班,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帶著黑眼圈的晶晶遲到了。被上司抓住,扣了全勤。白天工作時,繼續被曾經追求她的男同事挑三揀四,這讓心情本來就很差的她忍不住跟他吵了起來。結果禍不單行,被老板看到,兩罪并罰,直接吩咐財務算了當月工資,請她走人。
由于是試用期,離職手續簡單的很。在走前,她還得到財務大姐的同情和告知。這才知道那位男同事居然是老板的外甥,只要新進公司有點姿色的女員工都受過他的“追求”,繼而“和平”的提出分手,不甘心的、糾纏的最后都會被辭退。她算是幸運的,最后沒人財兩失。
二次失業的梁晶晶拿著幾百塊錢走出公司,忍不住呸了一聲,罵道:“早知道這樣的破地方,請我都不來。”
雖然嘴上說狠話,其實她心里還是隱隱有些后怕。居然有這么缺德的人,這么坑人的地方。想到當初周圍的同事也個個緘默,連這位大姐也是在她被辭退后才告知真相,晶晶第一次發現這世道真是郁悶,比當初國企辭職還讓人心灰意冷,由此再聯想到好友的遭遇……
當晚,衛遠跟晶晶視頻時,發現她的表情很嚴肅,沒有一絲笑意,不由心里就是一驚。等聽到她的要求,更是出乎了衛遠的意料。
“什么,你要跟朋友過來?”
梁晶晶也是剛冒出的這個想法。
她這次失業,家人不但沒失落,晶晶媽甚至還很高興,提出,沒工作正好,可以多些時間好好跟衛遠處處,然后就可以籌備婚事。
等結婚之后,沒工作的晶晶正好過去村那邊,夫唱婦隨幫衛遠的忙。
梁晶晶很囧。心想老媽的打算還真遠。
不過,說到這個,她倒是由此想到了衛遠的腐敗生活,想到了那個悠閑、讓人放松減壓的小山村……
很自然的,她又聯想到戴玥。自己這個好友雖然出了院,但精神狀態一直不好,醫生都建議出去走走。而衛遠所在的小山村,單純的環境很適合小玥過去散心,緩解情緒。
梁晶晶越想越可行。
唯一的缺點就是,現在天正冷,似乎沒有什么可玩的。沒有夏天的青山綠水、桃子西瓜。不過,冬天的大山應該也很漂亮吧。而且衛遠一直在那住,多少應該能幫忙找點事做。
再說,二次失業的她現在也挺郁悶的,想去看看衛遠家的大雁……據說跟一只母鵝成了一對,下的鵝蛋都帶著斑點,很有趣。
晶晶的想法得到了父母的贊同,晶晶媽甚至說,有衛遠幫忙照看,又是兩個女孩一起出去,家里完全不擔心……最好多住幾天,住到快春節,帶著衛遠一起回家。
現在剛過完元旦,住到春節,豈不是要二十多天?
汗……晶晶都不知道她老媽怎么想的。按說她們能住一個星期就不錯了,就是散散心。
晶晶媽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希望女兒多跟衛遠相處幾天。本來她都想過,讓晶晶過去找衛遠,可畢竟自家是女孩,這樣說出去太不好聽。
這回帶著朋友一起去,正好。
她也認識戴玥,以前來過家里,見過好多次的。那姑娘也真可憐,挺漂亮單純的孩子,就是帶點媚氣被盯上……要說女人在這種事情上,是一步也不能走錯的。可惜了。
找戴玥一起去村里住幾天這個提議,盡管得到了晶晶父母和戴玥父母的雙重支持,最后還是費了晶晶半天口舌,直到說出村里住著她男友后,才算說動了好友,答應同行。
戴玥本來心情很差,也不怎么想大冷天還出門。但,女人的八卦天分,不管什么時候都起作用,她還是有些好奇,想看看晶晶被家人極力撮合的男友到底什么樣子。
衛遠這邊準備的手忙腳亂。
晶晶要帶著朋友一起過來住幾天?
衛遠看了看能躺五、六個人的大炕……告訴自己不能胡思亂想。
隨后,他又接連得到了自己老媽和晶晶老媽的電話囑咐,知道了具體日期,就是后天。
先去看看自家的西屋,一堆雜物,貌似收拾不出來了。再說,即使能騰出來,地方也太冷。大概從方老人那里建成,這屋也沒燒過炕,根本住不了人。
看來還是得自己去王老漢那擠一擠。
當晚,衛遠就過去,想跟王老漢說這事。可他一進屋,就看到二妞正在低頭掃地。才驀地反應過來,寒假到了,二妞先回了家,大妞也快了。
雙胞胎都回來的話……貌似,也沒啥吧。
自己跟王老漢在東屋,那姐倆在西屋。就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好像有點別扭。
猶豫了一下,衛遠還是跟王老漢說了。
事實證明,某人自己想太多,老人很痛快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