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在玉京山之外,一個金色圓盤不停閃動,轉動間,席卷大量黑色玄光落入其中。
金盤轉動間,那些落在盤上的黑光,竟然都消失不見。
而金盤表面,則浮現出仿佛墨汁一樣的液體,被盛裝在金盤中心,靜止如同晶瑩剔透的晶體。
幻日幽都微微愕然,正在同太虛觀修士斗法的空原幽都等一眾幽都強者見狀,臉上齊齊露出詫異驚愕的神情。
“這東西,有些古怪……”幻日幽都臉上詫異之色一閃即逝,目光注視那金盤,感受其中古怪的力量意境。
雖然金盤中的黑色液體在飛快增多,看上去,如果情況一直持續,終究會有滿溢的一刻,但一個不可更改的事實是,那仿佛要毀天滅地一樣的幽都玄華,被那金盤吸附之后,歸于平靜。
幻日幽都心念動處,雙目之中有大量黑色光紋閃動。
金盤中盛裝的黑色液體,頓時波動起來,仿佛翻滾沸騰一樣,大量黑色光霧開始從中升騰,仿佛要重新化作幽都玄換本身的模樣。
而金盤原先吸納幽都玄華的進程,也開始變得滯澀起來。
但不等幻日幽都繼續催動妖力,另一邊林鋒的誅天劍陣之力,變得越發鋒銳,不理會周遭浩瀚的黑光,只以一往無前之勢,斬滅面前的幽都玄華,向著幻日幽都本身強勢攻來。
“嗯?”幻日幽都微微蹙眉,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林鋒的攻擊上,而另一邊的金盤則再次轉動起來,卷動大量幽都玄華。
雙方局勢一時間陷入僵局,玉京山光輝籠罩下的林鋒看了看眼前的金盤本體,不由得搖頭失笑:“這元始金盞倒是好東西,但說到底,還是不太適合用來與人爭斗,至少面對幻日幽都這個層級的對手,不適合用來斗法啊。”
“不過此物用來斗法,本來就有些浪費其能力,現在也只好趕鴨子上架。”
林鋒目光微微閃動:“不過,這可能反而成就一番機緣也說不定。”
他右手催動自身發力,與玉京山、兩儀生滅陣相合,一起加持在誅天劍陣上,與幻日幽都斗法。
左手則捏動法訣,瞬息之間變化億萬次,最后歸于一個古怪法訣,戳指向著元始金盞輕輕一點。
元始金盞表面,除了原本就在不斷閃動的金光之外,中心處突然有一道銀白光華不停流轉,這銀白光華,探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但在虛空的另一端,仿佛有一個極為強大的存在,劇烈震動了一下。
而在玉京山外,那仿佛一輪滿月似的金色圓盤,也微微震動,其中吸納幽都玄華所成的黑色液體,突然開始漸漸消失。
幻日幽都第一時間發現其中變化,仔細感受奧妙之后,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冷意:“玄門之主,你倒是所謀非淺,只是未免太過小覷我了。”
這句話說完,幻日便不再多言,周身銀白毛發幾乎根根豎起,體表紫色光暈流轉不休,黑色的光紋覆蓋他全身,并不斷向著周邊虛空延伸。
沒有多長時間,林鋒便發現,元始金盞要吸附幽都玄華,變得越來越難。
并非幻日幽都有意收斂了自身力量,而是他漸漸開始熟悉元始金盞的作用道理,并作出相應調整。
狂暴的幽都玄華仍然如同海嘯一般向著林鋒沖去,而對元始金盞漸漸視而不見。
元始金盞雖然仍能吸納大量幽都玄華,但效率卻開始變差,而且是不斷下降。
當元始金盞再無法吸納幽都玄華時,幻日幽都發動反擊,便可以破去元始金盞顯化的金盤光影。
而那狂暴的幽都玄華,則不斷攻擊林鋒和玉京山,從四面八方轟擊誅天劍陣所化之血紅巨劍,要將之摧毀。
林鋒目光多了些許鄭重,但沒有任何慌亂,右手劍訣,左手法訣,一起催動。
元始金盞中心那銀白光芒所貫通的虛空畢方,其中力量波動越發強悍宏大。
林鋒與幻日幽都之間的戰局,暫時陷入僵持之中,但另一邊幽都一族其他強者與太虛觀修士之間的戰斗,局勢則越來越明朗。
無法重新構建太虛九重天闕的太虛觀修士,陣線正在被不斷壓縮,瀕臨崩潰。
空原幽都和青巒幽都兩個末法之境的幽都大妖領頭,包括景炎幽都在內的三頭初劫歷劫期幽都大妖緊隨其后,盯著一眾太虛觀修士猛攻。
青巒幽都一人便壓制住太上虛空陰陽大陣,空原幽都則盯上了玄一道尊和太虛圣殿,景炎幽都則找上了雁南來。
不僅僅是不讓太虛觀眾人重新構建太虛九重天闕,幽都一族強者還防著玄一道尊和雁南來進入太上虛空陰陽大陣。
換了平時,他們還有興趣讓太虛觀修士也放手一搏,大家比比本事,但此刻身處兩界戰爭中,戰局瞬息萬變,空原幽都等人便也將殺敵放在優先位置上。
雖然為自家族主所阻,但林峰強大的實力和詭異的手段,還是讓一眾幽都大妖們感到心頭凜然。
而太虛觀眾人,此刻壓力便極為巨大了,無法重建太虛九重天闕的他們,若非實力遠超凡俗,陣線此刻早已破碎。
雁南來壓力尤其巨大,他面對的景炎幽都,此時距離成就末法之境,最多只差一到兩次衰劫,但是如果不考慮末法浩劫,其一身神通法力之強,足以媲美眾多末法大妖。
景炎幽都一道焚滅天地的幽都煌天華,便是末法之境的大妖也不敢讓其直接臨身。
雁南來雖然有太虛刻印加持,但面對景炎幽都,也不易抵擋。
已經成就末法之境的玄一道尊有心援助雁南來,卻被空原幽都牢牢困住,那形容蒼老的幽都獸在不斷咆哮聲中,白色的幽都空靈華漫天展開,將玄一道尊和太虛圣殿仿佛隔離在一個獨立虛空之中,突圍不得,還要面臨空原幽都浩渺卻磅礴的攻擊。
另外一邊,青巒幽都將太上虛空陰陽大陣壓制,另有兩頭初劫歷劫期的幽都強者,也一起圍攻上來,顯然是想要先破開陣法。
就在太虛觀眾人與幽都一族強者鏖戰之際,哪怕在此刻兵兇戰危之際,玄一道尊和雁南來也身形猛然一震,目光之中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愕之色。
太上虛空陰陽大陣中的匡恒、林道寒等人見狀,都心中猛然一沉:“莫非之前的異變再次發生了?”
雁南來深吸一口氣:“不錯,又是之前那種感覺,而且這一次更加清晰!”
“有其他人在動搖昊天鏡!”
青寧道尊臉色發黑:“即便龍族掌控玄海之力,但他們也不應該有能力動搖昊天鏡才是,太一師叔他們已經專心穩固防守,更不應該會被他人動搖才是!”
雁南來神情有些復雜:“不是龍族。”
匡恒等人齊齊一愕:“不是龍族?”
雁南來沉聲說道:“這一次感覺更清晰了,動搖昊天鏡的人并非龍族,也根本就不在玄海里,是玄海外有人在動搖昊天鏡。”
匡恒等人心中更是發沉,對方不僅能動搖昊天鏡,更有辦法突破玄海力量的封鎖,將手伸進去,僅這一點,便足以令人心驚。
傅云空喃喃說道:“便是我太虛觀內,能自如催動昊天鏡本體的人,也只有歷代觀主,和至少歷了中劫的大能強者才可以,到底是什么人……”
一眾太虛觀大佬臉色都極為難看,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但少頃,雁南來目光突然微微一動,臉色少見的變得陰沉起來。
匡恒、林道寒、傅云空、青寧道尊也相繼反應過來。
青寧道尊臉色鐵青,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來:“冥!皇!”
在大千世界以外,一處此前始終平凡無奇的中千世界中,此刻卻與往日風光迥異。
一方灰色光嵐,將這處中千世界籠罩,整個天地染成灰蒙蒙的一片,而在這灰色天地之中,則有一座巨大的黑色祭壇矗立在那里。
祭壇三層高,底層死寂無聲,仿佛生靈永眠之地,中間喧鬧繁華,猶如人間眾生萬象,頂層浩蕩縹緲,猶如蒼茫天空。
天、地、人三象,與生死輪回,幽冥主宰完美融合,形成一種仿佛至高無上的強大力量氣息。
一個身影站在祭壇之上,俯視天地,猶如眾生主宰,看上去只有十來歲少年模樣,正是現如今乳名開心,于今古紀元重生的上古冥皇。
在他身前的祭壇中央,立著一桿長幡,幡面不停飛舞之間,光影閃動,仿佛破開虛空界域,但又似乎只是一個光影圖像。
那光影似虛似實,可以容人法力神識穿越,卻又不是真正的界域通道。
在光影,閃動金光的黑色海洋不停咆哮,正是玄海里的景象。
而在冥皇開心身旁,則站著另一個身影,那是一個身著古服,面容平和淡然的中年男子,仿佛一切成竹在胸,盡在掌握。
此刻這男子面無表情,目光如水,情緒仿佛沒有任何波動,似乎上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又似乎哀莫大于心死,再無任何事情可以觸動他。
那男子雙手法訣變幻,一道道法力神識意念,竟通過那桿長幡,傳入玄海之中。
冥皇一只手上托著一枚半黑半白的生死幽冥道果,嘴角帶起一抹輕笑:“這個機會,朕等太久了。”
他另一只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托,腳下的黑色法壇便凌空飛起。
冥皇淡淡說道:“吾之身前,萬籟俱寂;吾之身后,了無生機。”
在他身后,閻羅王、司空幽等人盡皆跪伏在地,齊聲道:“愿隨吾皇入生死幽冥!”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