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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場面就陷入了寂靜之中。
三分之一的官員跪在地上,請太上皇訓政。
另外三分之二的官員,站著一動不動。
內閣三個宰相,首相跪下太上皇訓政,但是另外兩個宰相站立不動。
林弓宰相是由萬允皇帝提拔起來的,他不太上皇訓政是正常的,不過內閣次相卻是太上皇提拔起來的,但是他也沒有跪下太上皇訓政。
樞密院的三個樞密使,排名第二的左副樞密使太上皇訓政。
六部尚書中,兵部尚書,吏部尚書兩人太上皇訓政。
當然這里面還有一個關鍵性人物,黑冰臺大都督南宮錯。他在暗中很多事情都了太上皇,也為太上皇做了不少的事情,但在這個臺面上,卻沒有跪下太上皇訓政。
這是因為什么原因?
南宮錯算是皇帝的絕對心腹了,曾經在同一個老師麾下習武,關系非常親密。
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或者是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但眼前這一幕已經足夠震撼了。
皇帝渾身冰冷,望著這跪滿一地的官員。
上一次要在朝堂上群毆打死敖玉的時候,就有人暗中出手,偷梁換柱,當時皇帝就知道有人暗中太上皇,現在這些人應該全部都跳出來了吧。
那他現在應該怎么辦?
帶領另外三分之二的官員和太上皇進行決裂?
還是強行罷免這三分之一官員?又或者建立南都,大周帝國一分為二?
這些都不可能。
皇帝僵硬站著一動不動,然后發現太上皇站起來的時候,竟然他比他還要高。
太上皇,您的心機還真深啊,真是深藏不漏啊,雙手明明能動彈了,卻依舊裝著癱瘓,而且故意裝著年邁體衰的樣子,就為了剛才站起來的一幕,給人強烈沖擊吧?
大約僵持了三分鐘,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萬允皇帝跪了下來,道:“兒臣請太上皇訓政。”
見到皇帝歸了下來,剩下三分之二的官員也全部跪了下來,叩首道:“臣叩請太上皇訓政。”
至此,滿朝文武全部跪下,高呼道:“請太上皇訓政。”
包括黑冰臺大都督南宮錯,也跪伏在地。
云中鶴長長呼了一口氣,這個局面沒有演變成為明朝的奪門之變。
明英宗復辟之后,立刻就廢了景泰帝。但那畢竟是兄弟,兩個人就相差一歲,都是春秋鼎盛的年紀。
而天衍和萬允是父子,在很多人眼中天衍皇帝畢竟老了。選擇天衍皇帝,某種意義上是在周離大皇子,但是周離畢竟根基太淺了。
太上皇望向皇帝的目光很快就變得溫和起來,沙啞道:“皇帝,從今以后咱們父子倆就團結一心,共度時艱了。”
皇帝叩首道:“兒臣遵旨,能有父皇訓政,兒臣感激涕零。”
頓時間,立刻又恢復了父慈子孝了。
太上皇緩緩坐回到輪椅上,淡淡道:“皇帝啊,這鎮海王史卞已經謀反了,他的那個兒子史廣,是在決斗中被敖玉所殺,那敖玉是否算是無罪啊?”
皇帝道:“謹遵太上皇法旨。”
太上皇道:“來人啊,給敖玉松綁。”
很快,敖玉被松綁了。
太上皇又道:“敖玉你的文才是一等一的,否則也成不了滄浪行省的解元。咱們的新科狀元在嗎?”
敖鳴立刻出列,跪下道:“臣在。”
太上皇道:“敖鳴,這敖玉是你的弟弟,你覺得他的才華如何?”
敖鳴立刻道:“吾弟敖玉才華橫溢,臣甘拜下風。”
太上皇笑道:“不愧是狀元之才,謙虛謹慎,但是他這話是沒有錯的,這次會試和殿試,敖玉因為出使了柔蘭國,所以耽誤了,這算是因公廢私了。朕覺得賜敖玉進士出身是可以的,你們覺得呢?皇帝?禮部?內閣?”
內閣首相立刻跪下道:“太上皇,賜敖玉進士出身的話,他還算是虧了,畢竟以他的才華,三年之后參加春闈,且不說狀元了,一甲前三是十拿九穩的。”
皇帝躬身道:“謹遵太上皇法旨。”
太上皇道:“擬旨,賜敖玉進士出身。吳直就讓他跟著你,做一個員外郎如何?”
這話一出,全場很多人臉色微微一變。
這意味著什么?敖玉直接進入內閣了,之前他要么是在鴻臚寺,要么是在司天監這樣的冷衙門,現在直接進入內閣了,哪怕只是一個員外郎。
第一宰相跪下道:“臣遵旨,并求之不得。”
皇帝道:“以敖玉的才華,相信可以承擔此職。”
太上皇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關于敖心。在北伐大贏一戰上,他固然要承擔一定的責任,但是他的驃騎大將軍也已經被下了,而且在平息南境之亂上,他們也是立下了功勞的,不是嗎?”
太上皇目光望向了皇帝。
南境叛亂究竟是平息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二皇子周寂只是去搶攻而已。
但這話一出,文武百官的耳朵立刻提了起來,充滿了警覺。
顯然有很多人對敖心是充滿敵意的,因為此人太鐵面無私了,一旦讓他執掌大權的話,大家的利益都會受損,萬一讓他重新回到南境做大都護的話,豈不是之前吃到肚子里面的利益都要吐出來?
太上皇和敖玉都明顯感受到了這股情緒。
太上皇道:“敖心的驃騎大將軍下也就下了,但是爵位也奪了,這不太合適。這樣如何,敖洞鎮守西境也勞苦功高,冊封為平西侯。敖心恢復怒浪侯爵位,如何?”
皇帝道:“謹遵父皇旨意。”
太上皇道:“敖鳴,這關于你父親的事情,你覺得如何?”
敖鳴叩首道:“太上皇如此厚愛我敖氏,竟然一門雙侯,臣不甚惶恐,代父叩謝天恩。”
太上皇道:“那就先這樣吧,今日就先散了,明日朝會在議。”
在場文武百官紛紛跪安,然后依次退出了朝堂。
太上皇道:“皇帝啊,麻煩你推我回乾安宮,如何?”
皇帝道:“兒臣遵旨!”
回到乾安宮之后,太上皇又道:“皇帝啊,之前在西郊上清宮的那些宮女太監,我使喚得慣了,就讓他們回來吧。”
皇帝道:“兒臣遵旨。”
這是他今天晚上說得最多的話。
皇帝道:“對了,金吾衛的那個中郎將李鐵心還在嗎?”
皇帝沒有回答,老太監侯塵道:“回稟陛下,李鐵心病休在家了。”
太上皇道:“區區小病小恙,就要回家休養?國食艱難,讓他立刻回來當差。”
老太監侯塵道:“奴婢這就派人去傳旨。”
太上皇道:“你甭自己去了,讓侯正去吧,他年輕一些,腿腳也利索一些。”
輕輕一句話,大太監侯正就從皇陵那邊調回來了,成為了首屈一指的大太監。
接著太上皇又道:“好久沒有見到香香那個丫頭了,想念得很,去讓她來。不知道最近他的琴藝退化了沒有,皇帝也留下來聽聽?”
皇帝道:“好,我也跟著父皇享一下耳福。”
不久之后,香香公主進入了乾安宮,她已經被先后軟禁幾個月了,本來以為她見到太上皇之后會哭哭啼啼的,但是完全沒有,她進來之后,立刻嫣然一笑,頓時乾安宮內仿佛百花盛開。
她仿佛最近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什么苦難都沒有經歷。
云中鶴回到家中的時候,包圍的黑冰臺武士已經全部都撤走了。
一家人淚目相對,這一場巨大的噩夢終于過去了。
這段暴風雨總算是過去了,總算見到彩虹了。
但是卻已經沒有歡呼了,甚至妹妹敖寧寧就只是眼中含笑。
母親甚至欲言又止,云中鶴知道她想要說什么,她想要徹底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不要再參與朝局,一家人過上真正平靜安定的生活。
父親敖心,依舊一聲不發,他每天都在練武,仿佛在等待有一天派上大用處。
一家人吃過了飯,敖玉和父親密談。
“太上皇想要重新冊封您為怒浪侯,他本想讓您復職驃騎大將軍的,但是滿朝文武對您太忌憚了,所以只能不了了之。”云中鶴道。
敖心雖然病體痊愈了,但是須發全白,仿佛老了十歲都不止。
他望著兒子,足足好一會兒道:“我兒,為父之前就說過了,我再也不會接受大周帝國的任何封爵和官位了,就做一個老百姓挺好的。”
云中鶴本來想說現在太上皇已經訓政了,您曾經是他的心腹,但這句話他終究沒有說出口。
敖心又道:“如今只有大周帝國虧欠我的,我沒有虧欠大周任何東西,所以未來就算事情發生劇變,我也談不上是亂臣賊子了。”
聽到這話云中鶴不由得一顫,父親雖然看上去是一個直人,但其實有些事情他看得很清楚。
次日大朝會,這是太上皇訓政的第一天。
太上皇坐在最高的皇座之上,皇帝坐在右下首。
都說天無二日,民無二主,而現在朝堂之上就真的坐了兩個皇帝。
滿朝文武感覺到內心的顫抖,但是卻小心翼翼,不敢亂說一句話。
但是京城的老百姓卻奔走相告,歡欣鼓舞。
畢竟他們又隔著一層,昨日天譴對他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沖擊,太上皇又提前預示了天譴的發生。
而且天譴之后,本來癱瘓的太上皇竟然站了起來,雙手竟然能動了。
這不是天意是什么?如今大周帝國危在旦夕,太上皇又來出面拯救大周了。
“太上皇有旨,有本奏來。”老太監侯塵高呼道。
云中鶴出列道:“臣有本。”
太上皇道:“講!”
云中鶴道:“太上皇,臣父說他無功不收祿,愧受怒浪侯爵位。”
太上皇道:“他有功于社稷,就算在北伐大戰中有所過失,也早已經懲罰了,你讓他不必多想。而且他也是朕的老人了,你讓他有空的時候,來皇宮多多和我說話。”
云中鶴道:“謝太上皇隆恩,但是我父親那個人您是知道的,當時剝奪了他爵位的時候,他就說終身不再受爵了。”
這話,又是在暗中攻訐皇帝了。
太上皇一聲嘆息道:“既然如此的話,那這個怒浪侯爵位總不能就這么消失了吧,不能讓天下人覺得我周氏皇族苛待功臣啊,大宗正你說應該怎么辦?”
如今誰是大宗正?
就是那個碩果僅存的老梁親王,因為他輩分太高了,所以他在朝堂之上也有一個位置,不需要下跪。
讓這位老梁親王做大宗正,有巨大的好處,這位老人家看似老眼昏花,實則心中明白得很,而且早已經無所畏懼了。
有他老人家在,太上皇和皇帝之間就有一個緩沖了,用不著太上皇出面去懟。
新的大宗正老梁親王道:“這個事情嘛也簡單,就讓敖玉襲爵好了。”
太上皇道:“皇帝,你看呢?”
皇帝道:“請太上皇乾綱獨斷。”
太上皇道:“如此便擬旨,著敖玉繼承怒浪侯爵位,欽此。”
云中鶴拜下道:“臣謝太上皇隆恩,謝皇帝陛下隆恩。”
然后,大宦官侯正就捧來了新的衣衫,威風凜凜的怒浪侯袍服。
所以如今的云中鶴,不僅僅是內閣員外郎,而且兼了怒浪侯,可謂是一下子青云直上了。
瞬間就爬到了敖鳴的頭上去了。
接著大宗正梁親王又道:“兩位陛下,臣倒是還有一件事情。”
太上皇道:“大宗正請講。”
梁親王道:“史卞謀反了,那香香公主和史廣的婚約當然要作罷了,況且史廣也已經死了,就需要另外給香香擇一段婚事了。”
太上皇笑道:“能者多勞,您既是大宗正,又是我們大周皇室的老祖宗,就由您代勞了吧。”
梁親王道:“怒浪侯敖玉才華橫溢,品質端正,我覺得是良配。”
太上皇笑道:“怒浪侯,大宗正要抬舉你呢,你覺得如何啊?”
云中鶴拜下道:“臣對香香公主無比仰慕,只怕高攀。”
太上皇又道:“皇帝,我記得香香和敖玉相看過的,互相還挺滿意,你覺得呢?”
皇帝道:“請太上皇乾綱獨斷。”
太上皇道:“如此,這件事情便定下來了,賜婚于敖玉和香香公主,擇一良辰節日,盡快完婚。”
云中鶴拜下道:“臣謝太上皇隆恩。”
這兩件小事就議完了,接下來就要議論大事了。
頭一件大事,對于鎮海王史卞,是該鎮壓平叛,還是應該和談。
第二件大事,依舊是浪州重建,這上百萬災民,總不能一直無家可歸吧,房子總是要重建的吧。而且滄浪大江的百里堤壩,因為沒有銀子,修建已經暫時停止了。
這兩件事情,討論到底,依舊是沒有銀子。
為了這第一件事,朝堂之上進行了無比激烈的爭論。
其中一方認為,鎮海王史卞喪心病狂,偷襲江州港,屠殺市舶司,鹽運司,還有江州有關衙門官吏,江州水師艦隊等等,超過萬人。如此行徑,罪大惡極,罪不可恕,理當鎮壓。
而另外一方認為,鎮海王史卞只是因為兒子被殺,所以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大周帝國水師遭到了兩次致命襲擊,如今所剩不到四分之一了。
這樣的水師力量,不足鎮海王史卞的十分之一,如何平叛?
地面上的軍隊打贏鎮海王史卞,或許還不算太難。但鎮海王的根基在海面艦隊,但朝廷水師根本打不過鎮海王,一旦開戰,大周萬里海疆永無寧日。
而且一旦開戰,大贏帝國趁虛而入,屆時帝國便面臨南北夾擊,更加危在旦夕。
如今這個局面大家都看得清楚了,出兵平叛的,都是太上皇的勢力。
而與鎮海王史卞和談的,都是皇帝的勢力。
不過到現在為止,都是一些中層官員在朝堂上爭論,那些高層官員都還沒有表態。
所以爭吵了幾個時辰,都沒有結果,只能宣布退朝。
太上皇訓政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乾安宮內,敖玉在陪太上皇吃飯。
“之前在小上清宮被軟禁的時候,每天都強行喂養,這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把我胃給撐大了,現在也免不得多吃一些。”太上皇笑道:“敖玉,你別管我,你吃你自己的。”
云中鶴也確實沒有管,直接大快朵頤,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吃飽了之后,兩人又喝茶。
“太上皇,您的雙腿現在如何了?”云中鶴問道:“之前不是已經有所感覺了嗎?”
太上皇道:“感覺是有一些的,但是站起來已經是極致了,這輩子走路我覺得是不可能了。能夠讓我腰部以上恢復動彈,我已經感激涕零了,你看看我現在可年輕了多少?這一切都是的功勞,不,是你的恩情。”
云中鶴道:“不,這一切都是太上皇注定的緣分。”
“哈哈哈……”太上皇道:“說得好,說得好,這是咱們爺孫的緣分。”
太上皇道:“敖玉,你是無法想象,癱瘓了八年那是一種什么感覺,若非憂心國事,真的是生不如死。之前是脖子以下毫無知覺,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而現在雙手能動了,雙腿也有一點點感覺,就算坐在輪椅上,那也是莫大之享受啊。”
接著,太上皇笑道:“沖田道長,這些年辛苦你了,也惡心壞你了吧。”
沖田道長道:“還好,還好。”
“哈哈……”太上皇道:“一看你這個道士就不大會說話,看來是真的被惡心壞了,侍候已經全身癱瘓的人,端屎倒尿,你不覺得惡心,我都覺得惡心。”
沖田道長道:“還好,至少現在不需要了。”
太上皇道:“人家都覺得你沖田道長在我身邊,肯定是修道修仙來著,沒有想到卻是專門做這種臟活來著。”
沖田道長道:“貧道,偶爾也讀一讀經書的。”
云中鶴發現了,這位沖田道長很有冷幽默精神。
太上皇道:“敖玉,咱們現在贏了,但是新的斗爭又開始了,你覺得應該怎么辦啊?是應該先去剿滅鎮海王史卞,還是先翦除朝內敵人呢?”
云中鶴道:“攘外必先安內,二者可以同時進行。”
太上皇道:“說說看。”
云中鶴道:“太上皇雖然已經成功訓政了,但是仍舊有三分之二的官員皇帝。這是因為他們覺得太上皇畢竟年邁了,皇帝還很年輕,而且他目前是無可取代的。所以想要徹底一勞永逸,首先要徹底廢掉皇帝之位,只要他還在皇位上,那隨時都可能反撲。”
太上皇端起茶杯道:“但是現在,我無法廢掉他,因為朝中大臣還有三分之二站在他那邊,甚至朝廷大部分軍隊都掌握在他手中,所以他早早就奪你父親的兵權,并且一步一步廢掉他的權威,說明他早就在忌憚我了。”
云中鶴道:“是啊,如今西境的兵權,都在敖鳴之父敖洞手中。南境大軍在傅炎圖和二皇子周寂手中。北邊金州防線的大軍,誰也不能動,不能爭。”
哪怕如今的大周帝國,也依舊擁有超過百萬大軍,其中一半軍隊都在北邊金州的幾百里防線上,就是為了抵御大贏帝國。
兩個皇帝有默契,金州防線的軍隊不能動,也不能去爭奪兵權,否則大周帝國就危了。
剩下的軍隊,一部分在京城,一部分在西境,一部分在南境,一部分在浪州。
而屬于太上皇的軍隊,京城有一小部分,浪州的幾萬大軍。剩下的軍隊,全部都是皇帝的。
當年皇帝登基之后,拿下了敖心的兵權,紛紛換上了自己人,所以也掌握了全國的兵權。
大皇子周離這次是接著救災的名義,才從浪州那里奪了幾萬兵權。
云中鶴道:“對于鎮海王史卞,我們主戰,皇帝主和。而平叛鎮海王,地面軍隊是指望不上的,因為南境大軍在傅炎圖和二皇子手中。但只要在海面上消滅了鎮海王的艦隊主力,這次平叛就成功了,史卞的核心力量就是海軍。”
太上皇道:“但是史卞的海軍勢力超過我們十倍,想要擊敗他的海軍,難如登天。”
云中鶴道:“所以一旦我們平叛史卞戰敗,皇帝就會瘋狂反撲。”
太上皇道:“何止是反撲,一旦戰敗,我就要永久被囚禁于宮中了。而跟隨我的人,全部都要遭殃,輕則流放幾千里,重則誅殺滿門了。”
云中鶴道:“所以,和鎮海王史卞的海戰,決定了太上皇的命運,決定了大皇子周離的命運,也決定了我們全家的命運。”
太上皇道:“你繼續說下去。”
云中鶴道:“但是我們可以雙線并行,皇帝有恃無恐,不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無可取代嗎?太上皇很難一下子廢掉他嗎?那么就打擊他的威嚴,剪除他的羽翼。”
“嗯。”
云中鶴道:“對于史卞的叛亂,皇帝主和,我們主戰。但皇帝不會阻擋我們主戰的浪潮,因為他還寄希望我們戰敗,然后徹底滅掉我們。如果我們不開戰,哪來的戰敗。所以在這段時間內,我們不管再激烈的進攻,皇DìDū會咬牙忍下去。而我們就趁著這個機會,瘋狂的攻擊他,讓他繼續名聲掃地。將他的羽翼剪完之后,未來關鍵時刻,就可以徹底廢掉他的皇帝之位。”
太上皇道:“那需要一個前提,周離晉升太子之位。”
云中鶴道:“對,這是關鍵一步,周離殿下現在名聲很大,但還不夠大,他還需要一場巨大輝煌的勝利,讓天下萬民都看到,他能夠繼承大統。這樣一來皇帝就不是不可取代,周離殿下完全可以取而代之,他比皇帝更加年輕。到那個時候,滿朝文武才會真正棄皇帝而去。”
太上皇道:“那么眼下,你準備如何打擊皇帝?如何翦除他的羽翼?”
云中鶴道:“廢掉皇后,誅殺皇后家族滿門!”
太上皇眼睛微微瞇起來,他回憶起了皇后的作為,對于他這個太上皇來說簡直奇恥大辱。
他被軟禁在小上清宮的時候,皇后作為兒媳就無禮之極。
太上皇從輪椅上站起來正式奪權的那一天晚上,皇后更是跋扈無禮,公開指責太上皇年邁昏庸,口口聲聲說你已經癱瘓了,你已經是廢人一般,為何還要如此多事?
而云中鶴更是對皇后恨之入骨,當時他和香香公主相親,香香看中了敖玉之后,皇后立刻變臉,直接就要用驅邪的名義軟禁香香公主,并且要閹掉敖玉。
不僅如此,之后在大法圣寺,真正要謀害敖玉和蘇黛通奸,想要置云中鶴于死地的幕后黑手,就是皇后。
這位皇后出手害云中鶴父子的次數,簡直數不勝數,絕對是大仇人。
不僅如此,依舊是這個皇后軟禁了香香公主,并且給她喂藥,傷她的身體。
一旦廢掉皇后,誅殺她家滿門,那不但是報仇雪恨了,而且還能給皇帝巨大打擊。
而且這一次,云中鶴要報復的不僅僅是皇后,還有敖氏家族。
那個老祖宗敖亭,幾次謀害云中鶴,甚至讓云中鶴抄家燒房的罪魁禍首,便是敖亭。
這次太上皇訓政,云中鶴掌權,那就不會放過你這個老東西了,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太上皇道:“你準備什么時候動手?”
云中鶴道:“明日,早朝!”
果然是云中鶴啊,太上皇剛剛訓政奪權不久,他立刻就要報仇了。
太上皇點頭道:“好,我會讓人策應你。”
云中鶴道:“臣謝太上皇隆恩。”
太上皇道:“那你回去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日要有一場惡戰,皇后家族勢大。”
云中鶴躬身道:“是!”
云中鶴返回家中休息。
次日醒來,敖玉穿上了威風凜凜的怒浪侯朝服。
吃過早飯之后,殺氣騰騰走向皇宮。
我云中鶴一天都不相等,今日就要掀起一場驚天大案。
將皇后家族,敖亭老祖宗家族,全部被埋葬,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皇后娘娘,當日和香香公主相親之后,你用驅邪名義要閹我的時候,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區區一個敖玉會如此瘋狂的報復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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