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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郎,為……為什么?”段鶯鶯嬌軀顫抖道。
敖鳴將將將段鶯鶯放平在地上,他的目光依舊溫柔。
“鶯鶯,一直以來你都拒絕和我親熱。”敖鳴道:“甚至每一次和我相處都小心翼翼,唯恐會我看到你身體,而且還說你是一個貞潔的女人,所以要成婚的時候才把一切都給我。”
“我……我……”段鶯鶯一邊咳嗽,一遍吐血出來,因為她被刺中的是右胸,所以一時之間死不了,但是卻痛苦無比,每一口呼吸都如同刀剮一般。
敖鳴道:“我知道,那天晚上你和敖玉成婚的時候,石橋塌陷了,你失蹤了一夜,其實是落在了敖玉手中了,而且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段鶯鶯不斷嘔血,目光依舊溫柔,拼命想要張嘴說話。
“不要緊,不要緊……”敖鳴道:“首先,我要告訴你,敖玉肯定沒有睡你,我現在已經非常了解這個人了。他肯定是在你的身體上動手腳了,或許是在你私密的地方紋身之類,想要羞辱我,并且讓你永遠都不敢和我親熱。其實……這一點我是不在乎的。”
段鶯鶯淚水涌出。
“鶯鶯,我真的很喜歡你,你長得這么美,而且這么聰明,也這么狠毒,今后我想要找到像你這么聰明的女子,已經不大可能了。”敖鳴道:“殺了你,我真的千萬般不舍。但是……你父親沒有死,他弄了一個替身為他而死。周離也沒有死,你的父親落在他的手中了。”
段鶯鶯嬌軀猛地一顫,鮮血幾乎狂涌而出。
“鶯鶯,誰也救不了你父親了,誰也救不了你段氏家族了。”敖鳴道:“為了止損,我們必須要和你段氏家族做切割。而且我也不想你死得太過于恥辱,所以就由我親自動手了。”
段鶯鶯呼吸已經越來越難了,望向敖鳴的目光先是驚駭不解,然后是痛恨,最后又變成了溫柔。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敖鳴的人就是她段鶯鶯。
敖鳴很愛她,但是卻更愛自己,所以此時他做出這個舉動,段鶯鶯能夠理解。
最后,她的目光又變成了徹底的仇恨。
“鳴郎,我……我不怪你,為我報仇……為我報仇……”段鶯鶯用盡最后的力氣道。
“好。”敖鳴道。
段鶯鶯身體開始激烈地抽搐,而且出現了明顯的癲癇。
這種死法是最痛苦的,一邊是失血過多,一邊是無法呼吸。
就這樣痛苦抽搐了幾分鐘,段鶯鶯徹底慘死。
敖鳴伸出手,輕輕合上段鶯鶯的眼皮,讓她瞑目。
因為她死得太痛苦了,以至于面孔都扭曲了,不復之前的美麗!
敖鳴輕輕抱起段鶯鶯的尸體,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然后轉身離去!
京城的一個密室內。
林相,月旦評首領杜晦,二皇子使者,鎮海王世子史廣,敖鳴,大宗正肅親王,京城提督寧懷安等人聚在一起秘密商議。
先是徹底的安靜,沒有人主動開口。
“段氏這次要死絕了,一個都不會剩,大周開國的九大國公之一,要徹底亡族滅種了。”敖鳴緩緩道:“現在段弼在周離手中,這是一個可怕的開花彈,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會炸死誰。”
“周離沒死,大家只會慶幸。但段弼沒有死,就會徹底引爆天下輿論,會變成一個驚天的丑聞,會瘋狂扇打皇帝的耳光。”
大皇子周離大家親眼看到他被洪水席卷,然后找了幾天都沒有找到尸體,所以大家都猜他已經死了,如今沒死,只能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國之慶幸。
而段弼之死,炒作得轟轟烈烈,甚至連尸體都運回了京城。結果只是一個替身,他自己根本就沒有死,這不是欺騙皇帝的感情,欺騙天下的人感情嗎。
最致命的是這次決堤就是段弼動的手腳,他為了一己之私,毀掉了大地,指使幾百里大地變成澤國,幾十上百萬人受災,死傷不計其數。
這等喪心病狂,滅絕人性之舉,大周立朝以來,簡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而偏偏皇帝陛下還追封段弼為太子太保,給了他巨大的榮譽。
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皇帝何等震怒?
“最關鍵的是段弼在周離手中,他就算今天不招供,明天也會招供,而且招供的內容也飄忽不定的,毀掉堤壩,引洪水入浪州,這個罪名太滔天了,段弼一旦招供出哪個名字,哪個人就完了。”
“現在控制權在敖玉和周離手中了。”敖鳴道:“但是我們有要區分周離和敖玉,敖玉這個人是瘋狂的,我覺得此人沒有什么忠君愛國之心。但是周離不一樣,這個大周帝國也是屬于他的,所以他做事會很謹慎,真正毀壞大周帝國的利益,他不會做。”
“什么意思?”肅親王道。
敖鳴道:“周離會引而不發,不會揭露這個驚天丑聞。因為一旦揭發出來,天下萬民會對大周帝國,大周朝廷無比失望。他會把這個當成武器,脅迫皇帝陛下的武器。”
林弓宰相道:“繼續說下去。”
敖鳴道:“周離做出這個決定之后,就會對敖玉有愧疚之心,然后就會把接下來的控制權交給敖玉。利用這個把柄脅迫皇帝,所以不是周離向皇帝提條件,而是敖玉提條件。而且周離作為皇子,不管心中如何想,口中是絕對不能忤逆皇帝的,畢竟他是兒子。”
大宗正道:“也就是說,現在敖玉掌握了生殺大權?”
“對!”敖鳴道:“周離抓住了段弼,掌握了他毀壞大堤的證據,一旦爆出就是驚天丑聞,甚至對皇帝的威信會有巨大打擊,對帝國的威嚴也會有巨大打擊。有了這個把柄,皇帝就要妥協,就會答應敖玉的請求。”
“難道就因為這個把柄,敖玉就能對皇帝予取予求嗎?”京城提督寧懷安道。
敖鳴道:“當然不是予取予求,在某個范圍之內,皇帝都會答應。”
“比如呢?”
敖鳴道:“比如,我們敖氏家族抄家滅族,當然是老祖宗敖亭和我父親敖洞的這個敖氏。”
寧懷安道:“還有呢?”
敖鳴道:“還有便是你寧懷安抄家斬首。”
京城提督寧懷安面孔一顫,道:“我表姐可是皇后。”
敖鳴道:“為了皇帝陛下的利益,我們敖氏不值一提,你寧懷安家族當然也不值一提。”
寧懷安道:“還有呢?皇帝會答應的范圍在哪里?”
敖鳴道:“皇帝陛下的止損點在大宗正肅親王,如果敖玉要求皇帝,罷黜肅親王貶為庶民,皇帝依舊會答應。但這已經是皇帝的極限了,超過這個極限,皇帝寧愿這個驚天的丑聞爆出來,敖玉和周離掌握的把柄,也就值這個價錢。”
“對。”杜晦道:“我也是這么認為的,皇帝陛下的止損點就是大宗師肅親王。如果敖玉獅子大開口,要廢皇后,或者罷黜林相,又或者是懲罰二皇子周寂的話,那就超過了皇帝容忍極限,就絕對不可能答應。”
大宗正肅親王道:“如今終于看出來我這個親王的份量有多重了啊,也就是比敖氏家族重一些,也就是比皇后的外戚家族重一些。”
他的言語中充滿了自嘲。
寧懷安道:“也就是說,我們寧氏家族,還有你們敖氏家族,甚至還有大宗正肅親王的命運都掌握在敖玉手中了?”
敖鳴道:“對,現在就看敖玉想要什么,他會對皇帝陛下提出什么條件了。”
“那我們怎么辦?難道坐以待斃嗎?”寧懷安寒聲道。
敖鳴道:“這一戰已經輸了,徹底放棄吧,準備開啟新的戰場吧。”
“什么新的戰場?”
敖鳴道:“鎮海王世子,這里就屬你的地位最超脫了。這次大周水師覆滅了一半,基本上對你史氏家族的海上艦隊失去了震懾力,而且浪州港毀滅大部分,重建需要大量的時間,所以海上貿易的份額又會被你史氏家族奪走,也就是說大周帝國的軟肋被你們抓住了。這段時間皇帝陛下,乃至整個大周帝國都要對你們史氏家族尊敬無比,皇帝對你們的恩寵就加倍,甚至太上皇也不敢招惹你們了。”
這是絕對的,這次浪州海嘯,收益最大的就是鎮海王府史氏家族。
接下來海上貿易的份額,還有海上的秩序,又要全部落入史氏家族手中了。
為了不讓史氏家族造反,皇帝會拼命籠絡史氏家族。
“此時能夠對大周帝國予取予求的,也就只有你們史氏家族了。”敖鳴道:“如今海面上,你們史氏家族的艦隊最強盛,大周帝國想要維持貿易份額不下滑得太多,必須有求于你們史氏家族。南境叛亂雖然平息了,但依舊不平靜,你們史氏家族的大軍北上,以幫助帝國平叛的名義占領了幾個州郡,一旦你們謀反的話,剛剛平靜下來的南境只怕又要烽煙四起。”
杜晦道:“不僅如此,經歷了這么多事情,大周帝國的國庫已經徹底空虛了。而史氏家族壟斷海上貿易幾十年了,何止是富可敵國,目前能夠拿出大批銀子救災的也只有史氏家族了。”
敖鳴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皇帝陛下可能會想史氏家族借銀子了。這次浪州的大洪水,使得整個浪州災上加災,原本受災的只有一個浪州城,而如今幾個郡都被淹了,受災人數從幾十萬上升到了二三百萬。只有你們史氏家族有足夠的銀子,足夠的糧食幫忙救災了。”
鎮海王世子史廣淡淡道:“銀子?我們史氏家族有的是,別說幾百萬兩,再多都不是問題。”
敖鳴道:“小王爺,如今的您算是整個京城最超脫之人了,也是最尊貴之人了,接下來一兩年內您都可以為所欲為了。”
鎮海王世子史廣道:“包括那件事情嗎?”
敖鳴道:“對,包括那件事情。”
鎮海王世子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杜晦道:“小王爺啊,整個天下誰不知道啊,您想要迎娶香香公主,您對她朝思暮想啊,只不過可惜你大了他十幾歲,而且您已經有妻子了,香香公主是不可能給你當側妃的。”
“小王爺,您可以抓緊時間了,讓您的夫人開始生病,甭管是真病還是假病,但時間一到,您就可以向天下報喪了!”
鎮海王世子目光一縮。
“小王爺,敖玉和你們史氏家族也算是仇深似海吧。當時你們被裂土封王,是敖心保舉的。但就在去年,你們污蔑敖心收受賄賂,利用帝國艦隊走私物資,指使敖心下獄,怒浪侯爵府被抄家查封。”
“不僅如此,這幾次陷害敖玉,史氏家族一次都沒有落下,所以敖玉的仇人之中,傅炎圖排第一,你們史氏家族也能排名第二了。你們和敖玉已經是不死不休了。”
“一旦讓太上皇鐵三角真正掌握了帝國大權,那必定會對你們史氏家族削藩,南境的那些土人不見得聽大周帝國的,但是肯定聽敖心的。一旦敖心重新執掌天下兵馬,率領幾十萬大軍南下攻打你們史氏家族,你們陸地軍隊擋得住嗎?屆時你們又要回到海上去了,可是你們鎮海王府在陸地上享受榮華富貴已經二十年了,還過得慣海上的苦日子嗎?你們還有卷土重來的勇氣嗎?”
“小王爺,只要您迎娶了香香公主,就等于斬斷了敖玉和太上皇的紐帶了,能夠給他致命一擊。”
“所以小王爺啊,您可以喪偶了。”
“眼下這個局面,帝國遭遇了嚴重的危機,只有你們史氏家族能夠拿出銀子救災,只有你們史氏家族能夠幫助大周帝國保住海上的貿易份額,在帝國利益的壓制下,就算太上皇也擋不住您娶香香公主了。”
“小王爺,您想想看,這可是大周帝國第一美人了啊。”
“您不用擔心太上皇不答應,想想當時的蘭溪公主,何等受寵愛?完全不亞于現在的香香公主吧,結果呢?西涼王國兵臨城下,為了讓西涼退兵,天衍皇帝還不是將自己最寵愛的女兒嫁給了西涼王做了側妃?當年蘭溪公主是這樣,現在的香香公主,也不例外!”
皇宮之內,萬允皇帝也收到了驚天的噩耗。
這個秘密的奏報,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黑冰臺的密奏,還有大皇子周離的密奏。
痛徹心扉!
上一次在朝堂之上他裝著昏厥,那是假的,但現在他是真的一陣陣眼前發黑了。
周離沒有死,那所謂的追封的殷親王一下子也變成了實封了。
之前的周離是成親王,之后因為戰敗被奪了爵,而如今成為了殷親王,成為了眾王之首,僅次于太子了。
當然,這畢竟是他的親兒子。可這個親兒子,此時已經站在他萬允皇帝的對立面,成為了太上皇、敖玉這個鐵三角中的一員了。
一旦周離成為了太子,而且積累了足夠的威信,那么在太上皇的支持下,萬不得已的情形之下,這個太子是可以取代皇帝,執掌天下朝政的。
當然現在距離這一步還很遠很遠,但只要皇帝的威信不斷下滑,周離的威信不斷上升,這一天是很有可能會到來的。
段弼竟然沒有死,所謂壯烈殉國的竟然是一個替身?
這豈不是成為天大的笑話?
而且浪州大堤的崩潰,竟然是人禍,致使幾百里的州郡被淹沒,二三百萬災民無家可歸。
這個丑聞要是傳出去,天下萬民會何等憤怒?大周帝國的權威會受到前所未有的顛覆。
如今大皇子周離依舊秘而不宣,沒有公開揭露這個丑聞,只是密報給了皇帝。
但皇帝知道,大皇子周離把主動權交給了敖玉。
接下來和皇帝討價還價的,就是敖玉了。
或者說,接下來就是敖玉向皇帝開價索取,而皇帝還不得不妥協。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敖玉會向他這個皇帝索取什么?
將敖亭抄家滅族?
還是廢掉皇后?
還是罷黜肅親王?
但皇帝是有底線的,一旦逾越了這個底線,那就不要怪他這個皇帝翻臉無情了。
而且更加讓人發愁的是,國庫虧空。
浪州港的收入斷絕了,救災本就用掉了幾百萬了,這一次災上加災。
本來是幾十萬人無家可歸,現在變成了二三百萬人無家可歸。
這賑災變成了無底洞了,但不救災又不行,這幾百萬人若不安置的話,一旦發生暴亂,蔓延幾個行省,那后果不堪設想。
但眼前最重要的是和敖玉的博弈,該怎么樣才能堵住他和周離的嘴。
“陛下,段鶯鶯自殺了。”
皇帝皺眉道:“自殺?倒是死得干脆,到底是自殺,還是被殺啊。”
接著,皇帝道:“來人啊,去把蘇黛釋放了,把所有大法圣寺的人全部放了,這些都是方外之人,都是太祖皇帝神靈的守護者,怎么可以怠慢?”
“是!”
一個時辰后,蘇黛和定渺大師全部被釋放了。
所謂重查段蕓和段羽通奸的案子,徹底不了了之。
然后皇帝有下旨,太醫院去給敖心看病,務必竭盡全力將他治好。
于是,幾十個太醫院的人浩浩蕩蕩去了敖心家中,幫他診治。
做完這一切后,皇帝傳旨敖玉覲見。
結果,敖玉沒有進宮,說是病了,起不來床。
于是,皇帝又派太醫院眾人去給敖玉治病。
次日朝會,皇帝大發雷霆:“禮部尚書還沒有到江州嗎?他這是爬嗎?走了一個多月了還沒有到?就算是爬也該爬到了啊!傳旨滄浪行省黑冰臺提督府配合欽差大臣,抄家魏國公府,滿門抄斬,滿門抄斬!”
四月初九!
欽差大臣帶著幾千名駐軍,幾百名黑冰臺武士沖入了魏國公府,抄家滅族。
整個魏國公府一千多口人,全部被抓捕,甚至來不及押送到京城,直接在江州滿門抄斬。
至此,九大開國公爵之一的段氏家族,徹底亡族滅種,死得干干凈凈。
老祖宗敖亭看完整個行刑之后,渾身顫抖,直接昏厥了過去。
這就是和敖玉作對的下場,堂堂國公府真的徹底死絕了。
然后皇帝陛下再一次傳旨敖玉進宮覲見。
這一次敖玉終于病好了,他再一次進入皇宮之內,在書房內被皇帝召見。
“你父親身體可好些了沒有?”皇帝問道。
“多謝陛下關心。”敖玉道:“您也知道,肺癆幾乎不可治療,用藥石只能延緩,無法根治,這……這算是絕癥了。”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云中鶴雙目含淚。
皇帝道:“也未必是絕癥,大贏帝國的云中鶴就曾經制造出來了一種神藥,能治天花,而且還能治肺癆,如同仙丹一般治百病。”
敖玉道:“這件事情草民也知道,但這個云中鶴已經死了,所以這個神藥配方也就失傳了。”
皇帝道:“你父親有功于社稷,朕當然要千方百計救他,所以朕讓內閣用外交的渠道聯系了大贏帝國黑龍臺,愿意付出巨大的代價,換取那神藥的配方。但是對方回報,云中鶴死了之后,這神藥的配方就徹底失傳了。而且就算有配方也沒有人看得懂,更沒有人能夠提煉出這神藥。不過對方也說了,這種神藥還有少量剩余。”
云中鶴道:“在哪里?在哪里?”
萬允皇帝道:“云中鶴的妻子,井中月。”
云中鶴道:“她?!”
萬允皇帝道:“對,此女現在已經是西部荒漠的霸主了,手中掌握著十幾萬馬匪大軍。云中鶴死了之后,她手中的神藥就是天下僅有的。我已經派遣使者去西部荒漠柔蘭城,請她念在曾經為大周臣子的份上,給我們這一點神藥,救你的父親敖心。”
云中鶴拜下道:“草民謝皇帝陛下恩典。”
萬允皇帝道:“你父親是功臣,但凡有一點希望,朕都會竭盡全力去救他的。”
接下來,兩個人又開始了閑談,皇帝始終和顏悅色,對敖玉完全噓寒問暖的。
然后皇帝道:“敖玉,最近太上皇可有托夢于你嗎?”
云中鶴道:“沒有,陛下。”
皇帝道:“我聽到了一些謠言,你可有耳聞?”
云中鶴道:“請陛下明示。”
皇帝道:“有謠言說魏國公段弼沒有死,死的是替身,而且還說這次浪州的水災是人禍,是有人故意毀掉堤壩,你覺得是真是假?”
云中鶴道:“肯定是假的,魏國公段弼的尸體,天下人都看到了。這肯定是有人居心叵測,想要借機煽風點火,煽動災民鬧事,顛覆我大周帝國。”
“對,你說得很對,這件事情不可不防。”萬允皇帝道:“這要么是大贏帝國的陰謀,要么是鎮海王府史氏家族。那對于這件事情,你有何看法。”
云中鶴道:“不是說周離殿下抓到了那個自稱是真正魏國公段弼的人嗎?直接殺了,腦袋送回京城,那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皇帝目光一顫,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把這場驚天的丑聞直接按下去。
現在敖玉直接說出口了。
那么接下來最關鍵的時刻來了,真正戲肉來了。
敖玉會開出什么條件?
關于這件事情,皇帝愿意妥協,愿意接受敖玉的訛詐。
但皇帝也是有底線的,三個條件,他可以滿足一個。
第一個,敖亭,敖洞,敖鳴,抄家滅族!算是為敖玉報仇雪恨。
第二個,皇后的外戚,全部拿下,因為這幾次謀害敖玉,皇后也是主導者。
第三個,大宗正肅親王辭去大宗正之位,并且罷黜王爵。
用這三個條件之一,交換魏國公段弼的人頭,并且按下這一樁驚天丑聞。
但是再多,敖玉也休想得寸進尺了,如果他提出更加過分的條件,萬允皇帝就寧愿魚死網破了。
而且皇帝陛下也想要知道,敖玉究竟會提什么要求。
云中鶴恭恭敬敬拜下,道:“陛下,學生雖然知識一個解元,還沒有真正擔任官職,但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請問陛下,學生能上奏折嗎?”
萬允皇帝哈哈大笑道:“當然可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是滄浪行省的新科解元,接下來馬上就會試了,也很快要成為帝國之臣了,當然可以上奏折了。”
接著,皇帝道:“擬旨,賜予敖玉上奏折特權,今后不管什么時候,什么地點,敖玉都可以直接向朕遞奏折,有專奏之權。”
“遵旨!”
云中鶴拜下道:“學生謝主隆恩。”
萬允皇帝道:“好了,你有什么折子,可以遞上來了。”
云中鶴道:“陛下,因為草民之前沒有寫奏折之權,所以沒有準備這份折子。明日大朝會,臣再上這份奏折,可以嗎?”
這話一出,萬允皇帝臉色劇變。
你敖玉這是什么意思?你要上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上奏折?!
你想要干什么?!
是啊,云中鶴想要做什么?玩得這么瘋?玩得這么大嗎?
大朝會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打臉皇帝?
你……你沒有這么大的膽子吧?!
皇帝只允許他在三個條件中提一個,其他的條件提出來也沒有用,只會逼著皇帝魚死網破。
難道你敖玉和周離,還有太上皇,真的要和皇帝魚死網破嗎?
你敖玉究竟要提什么條件啊?!
你這份奏折里面,究竟寫的是什么內容?!
皇帝陛下目光一冷,心中頓時豪邁頓生。
你敖玉有膽子,天大的膽子啊!
行,行,行!朕倒是想要看看,你究竟要提出什么條件?你究竟想要上什么奏折,還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面?
皇帝道:“行,那你就回去準備吧,明日上朝,你也來吧!”
云中鶴道:“遵旨,臣告退!”
這個消息很快傳了出去,皇帝陛下允許明日敖玉上朝奏事。
滿朝文武的心臟都猛地一抖。
敖玉這是想要做什么?!皇帝私下找你,你不答應,竟然要把事情鬧到朝堂之上?
你這是瘋了嗎?!
次日一早,天氣陰沉,烏云壓頂,山雨欲來。
滿朝文武幾乎屏住呼吸,進入了皇宮之內,之前大朝會之前官員之間都會互相攀談的,此時完全一聲不發,甚至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唯恐踩死了一只螞蟻。
“敖玉來了!敖玉來了!”
文武百官頓時朝著敖玉望去,只見到他穿著一身白袍,手中捧著一份奏折,緩緩步入皇宮。
見到敖玉這幅模樣,所有人心臟猛地一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穿白袍?這……這是什么意思?
他手中折子寫的什么?
要出事了,肯定要出大事了!
注:第一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