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塔兀自心中恨恨,幾天前好不容易遇上一位美女,嬌怯可人,鬧得他心頭直癢癢。再風她孤身一人,他便忍不住上前調戲。美女自然反抗了,不過那嬌怯怯的模樣,實在讓人狂吞唾沫。對于此等游戲,格瑞塔自然樂此不疲。
哪知后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圍了里三層外三層。不過圍觀的人大多知道他的名聲,也沒人敢出來搗亂。不過出乎格瑞塔意料的是,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密集。
他那時心中已經生出幾分退意。雖然自己在圭羅城人人忌憚,但是真正明白內情的人都知道,這里面的水實在太深了。平時,仗著老爸的威名,調戲一下美女,是斷然不會出什么問題的,沒人會在這種小問題上自己過不去。但是如果真的鬧出了什么大事,只怕老爸也保不住自己。
格瑞塔在其他人面前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但是世家子弟所特有的謹慎亦讓他不敢觸犯這其中的潛規則。
只是當時騎馬難下,而且這美人也實在讓他有幾分舍不得。正在他進退兩難之間,人群之中突然發生搔亂。怒罵聲不絕于耳,最可怕的還是后來的兩聲暴喝,當時便駭得他差點軟倒在地上。
乖乖,這是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嗎?即使現在想來格瑞塔也不由暗自咋舌。直到后來二十名界者的傳言鬧得城里沸沸揚揚時,他才猜測那兩聲暴喝應該就是這二十名界者發出的。據說那二十名界者出手頗重,受傷的人數不勝數。
這些家伙真夠白癡,和界者打架,那不是找死?他心中不由對那些受傷的人狠狠地鄙視了一番。唯有點遺憾的便是那位美人趁亂跑了,唉,人生果然不完美啊。
格瑞塔的老爹也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是什么貨色,唯恐自己兒子有失,給他身旁安排了一大幫重金聘來的高手。圭羅城不允許光甲飛行,所以這些護衛幾乎清一色的格斗高手。
一大幫人呼前擁后,場面拉風至極,格瑞塔得意洋洋地踱著步子。圭羅城,真正自己惹不起的也不會在乎自己囂張,而那些和自己過不去的,又敵不過自己老爹。
唉,人生啊!格瑞塔再一次發出無聊的感嘆。上次的那位美女讓他不能忘懷,再看這些走在街頭的女子,就有如看到一堆庸脂俗粉,頓時讓他興致了了。
正走到一家旅店門口,他突然眼神一亮。
難道上天真的如此眷顧自己?出奇地,經歷無數女人的他發現自己的心跳居然開始加速。額滴神啊,難道這真是我的女神?
在他前方二十米處,一個讓他夢回縈繞的身影亭亭而立。瓜子臉,尖尖的下巴說不出的可愛,披肩長發隨意搭在肩上,水汪汪的大眼睛透著幾分憂郁的氣質!
清純!格瑞塔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個大錘狠狠錘了一下。
那天的那位女子正心不在焉地朝這邊走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渾然沒有發現前方的格瑞塔。
格瑞塔按捺心下狂喜,朝手下們使了個眼色。早已經對少主風格熟悉無比的護衛們立即發動,身形一變,呼啦,一個完整的包圍圈把這位少女圍在中間。
直到此時,那位少女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一看見格瑞塔這張臉,頓時花容失色。
在旅店的五樓的窗戶旁,正蹲著幾個無聊的人。桑凡、桑鐵、海連、果老大幾人蹲成一排,正在那聊著天。葉重一鉆進房間就像著了魔一般,三天都沒踏出房門半步。桑鐵等人可不敢出去,安排好葉重的護衛工作之后,幾個人立即無所事事,無奈之下,幾人只好聚在一起打屁吹牛。
“他們這是干什么?”桑鐵甕聲甕氣地問。
海連瞄了一眼,有氣無力道:“還能干什么?調戲美女唄。”和桑鐵桑凡聊天無疑是一件極為消耗體力的事情。他們這伙屠夫,只知道戰斗,毫無生活情趣。就連聊天,話題也百分之百是戰斗有關,什么?蛇行變向?不懂!沖擊效應?還是不懂!桑鐵桑凡看向海連和果老大的眼神充滿鄙視。
誰能和你們這些變態相比,心中暗罵不已,海連腦子一轉,便展開了反擊。激情斗?沒聽說過?嘖嘖,真沒文化!花花公子?天啊,這么經典的作品你們居然也沒看過?有哪個男人連這個都不知道?海連和果老大一唱一喝,把桑鐵桑凡窘得差點鉆進地下。
“調戲美女?”桑鐵滿臉不解。
海連只感覺渾身無力,他實在不知道怎么向這倆個人解釋什么叫調戲美女。
桑凡認真瞥了一眼,不屑道:“戰術素養真夠差勁,這么小的包圍圈竟然起碼有三處漏洞。”
正在看好戲的果老大聞言,差點一個跟頭從窗子上栽下去。
格瑞塔當然不知道上面有四個家伙正在看好戲,不過他就算知道,只怕也不在乎。
“果然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看來我和小姐的緣份是前生便已注定,真是讓人歡喜啊!”格瑞塔深情地看著那位美女。
上面四人齊齊打了個冷顫,桑鐵驀地看向桑凡,問:“阿凡,你送給阿凌定情骨的時候說的也是這種話么?”
另外兩人的眼神刷地匯集在桑凡身上,桑凡戴著面具,看不出是不是臉紅,但是只聽得他吶吶道:“哪……哪有……”
海連和果老大兩人對視一眼,笑成一團。桑凡更是臉上發燙,連忙轉移話題:“這下面這個是誰?說話怎么這么惡心?”
果老大道:“他叫格瑞塔,是金龜族族長的兒子。仗著他老爸的權勢,一向在這里橫行慣了。”
“金龜族?”
海連點點頭:“金龜族我也略有耳聞,據說他們一族人口并不多,但是地理位置極佳,族內盛產鋰金,富可敵國。而且據說金龜族的男子極為重情,一生只會對一個女子動情。當然,這個格瑞塔卻是其中的另類,他是典型的花花大少。”
果老大接口道:“呵呵,他們族內每個人都極為富有,再加上重情無比,是女子心中最佳配偶,所說人們都稱其為金龜婿。”
“他們族內的戰士也以姓情堅韌而著稱,非常難纏。”海連道。
這樣的奇論趣聞聽得桑凡桑鐵兩人興味盎然,兩眼發直。桑鐵聽到金龜族戰士難纏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就找下面那幫家伙較量一番。
樓下情況的發展卻發生了新變化,場中又多了一位美女。這位少女十歲,但身形已經十分高挑,碎短發顯得頗為精神,高挺的鼻梁,自然而然給人一種傲慢的感覺。
“格瑞塔,這個女人我要了,不許你打主意。”這位少女傲然道。
格瑞塔顯然對這個少女頗為忌憚:“石馨,你沒必要壞我的好事吧?”
石馨臉色一沉:“怎么?格瑞塔,你不給我這個面子?”她對格瑞塔姓格了解得很清楚,這人很是識時務,絕不會招惹不能招惹的人。
格瑞塔苦著臉,死命地搓著雙手:“我的姑奶奶,我哪敢不給您面子?不過這女子我是真的喜歡!您就高抬貴手,放過小的一馬,以后您要有什么吩咐,小的赴湯蹈火,絕不皺一絲眉頭。”
石馨心下一愣,這格瑞塔難道是真的動了情?據她所知,格瑞塔雖然是個花花公子,卻極少許諾,但如果真的許諾的話,卻一定會辦到。他竟然愿意為這個女子許下這種諾言?
石馨不由有些猶豫,看了一眼怯怯地躲在自己身后的這位少女。驚慌、恐懼,在那一雙水靈的眼睛中清晰可見。
“不行!”石馨斷然道,等她回過神來卻發現話已出口。
格瑞塔臉色一變,語氣森然道:“石馨,難道你真的這點面子都不給。”
石馨心中生出幾分不妙的感覺,但眼下只有硬著頭皮道:“格瑞塔,你想清楚。得罪了我們石家你怎么向你父親交待?”
格瑞塔面無表情,喝道:“動手,搶人!”
“誰敢!”石馨厲聲喝道,雙手把這位女子護在身后。她感到身后這位女子已經在瑟瑟發抖,心下不由更是堅定了保護之意。
格瑞塔手下不由面面相覷,猶豫不決。“怎么?我的話都不聽了么?”格瑞塔語氣不緊不慢,卻透著一股森然,毫無表情的臉上說不出的猙獰。
“石小姐,得罪了!”當下,那些護衛只好硬著頭皮搶人。
石馨現在心下后悔自己怎么就沒帶護衛出來,要不也不會如此被動。
上面四人卻依然在看戲。果老大和海連對這種場面早已經見慣不怪了,稍有些權勢的家族的那些子弟,那個不是為所欲為,驕橫無比。桑鐵和桑凡兩人則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狀況到底是怎么回事。況且沒有先生的命令,他們可不敢擅自有什么動作。
嘩啦,衣服撕破的聲音。
“白紋族!”
“白紋族!”
只見那少女的右肩處的衣服被撕破,右臂上有一道像月芽一般的白紋。石馨不由暗呼不妙,朝格瑞塔看去,果然,他的眼神已經是一片火熱。傳聞白紋族的女子,天生內媚,可以給擁有她的男人帶來無上的愉悅。熟悉河越星域歷史的石馨更是明白,幾百年來,白紋族正因為這一點而遭受了怎樣的災難。
這位白紋族少女此時眼中已經流露出絕望。
看到那道白紋,海連渾身一震,霍地站起。旁邊三人不由大為訝然,海連的雙眼已是一片血紅。
悶不吭聲,海連縱身跳出窗臺。
“這小子,什么時候膽子變這么大了?”桑鐵不由嘀咕道。他們現在在五樓,以海連的實力,跳下去肯定會受一程度的傷。三人不由齊齊起身,不過他們可沒有上去幫忙。沒有命令,他們是絕不會有任何舉動。
從天而降的海連顯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過從五樓的跳下來,他的身體和實力都沒有那些桑族那么變態,落地的一瞬間,不自主地悶哼一聲,一縷血絲從嘴角沁出。
海連的落地方位極佳,正好在這位白紋族少女的身邊。
不敢猶豫,一把抓過那位白紋族少女,著地一滾,立即出了包圍圈。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搞蒙了,一時反應不過來,真到海連出了包圍圈才回過神來。
“好大膽子!”格瑞塔面黑如水,暴怒。
滾出包圍圈的海連根本不敢看身后,挾著少女發瘋一般朝旅店跑去。
“飯桶,他媽的還傻站在這?還不快追。”格瑞塔破口大罵,這些護衛此時才反應過來,個個身朝海連猛撲過去。從這些人眼皮子底下就這般把人救出去,如果傳出去,叫他們以后怎么混?這些護衛此時皆是又羞又怒。
海連瘋狂地奔跑,不惜體力,他眼中只有旅店的那個大門!
看到旅店門口立著的桑鐵,海連心下狂喜。桑族的體形都十分瘦小,桑鐵一米七的個頭在一般人之中也算是矮的,但立在那,自有股氣勢。在海連快到旅店大門的時候,桑鐵輕輕側身一讓。看到面具的那雙眼睛中的關切之意,海連心下一暖,卻來不及道謝,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滾進旅店。
桑鐵隨隨便便地堵在門口。那群護衛的腳步卻不由慢了下來。
一樣的面具,這是一伙人!格瑞塔立即判定,如果是在平時,他一定不會這么沖動。圭羅城魚龍混雜,隱藏高手數不勝數。當地的地頭蛇最為忌憚的便是這群戴著面具的人,這里面一般都是些不想讓人知道身份的人。像這種人,一般來說,要么是高手,要么是身份尊崇或者敏感的人。這些人卻都不是地頭蛇所能得罪得起的。
但是,今天的格瑞塔卻遇到了他命中克星,此時的他已經喪失理智。“給我打!”號令一出,那些護衛頓時蜂擁而上。
面具下的桑鐵不由泛起一絲冷笑,他已經生出速戰速決之意。這里的鬧騰倘若驚動了先生,那可是自己的罪過了。
似乎知道桑鐵心中所想一般,桑凡在背后低聲說了句:“出手輕點,不要出人命。”
桑鐵點點頭,示意明白。眼見這群護衛已經踏上了臺階,桑鐵覷準來勢,抬起腳就踹。
沒想到那第一人倒是有幾分本事,看到桑鐵的腿影,臉色一變,慌忙朝一邊閃去。
眼看就在躲開,桑鐵左腳不動,彈起的右腳卻突然變得柔若無骨,驟然轉換方向,輕輕抽在那名護衛身上。
“啊!”一聲慘叫,那名護衛騰空而起,狠狠砸在身后的那群護衛身上,頓時砸倒一片。
周圍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