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級改裝師?”顯然傳過來信息中關于這位應聘者的職稱讓她頗為驚訝。她高高挽起的發髻如枝頭梨花輕輕一顫,精致而略尖的下巴微微揚起,露出如雪一般白晳的頸。
“居然還會有中級改裝師敢來?有意思!”不慍不火的語調帶著濃濃的甜味。監控室中其他人狂咽口水的聲音清晰可聞。
深紅的軟椅上半倚著一位絕代佳人,而說話者正是這位佳人。在她身后,肅立著一位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面部線條剛勁有力,全身的肌肉把身上的西裝撐得鼓鼓,神情漠然,雙手交叉在背后,自始至終,他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微微坐正,這女人伸出如玉蔥一般的手指,優雅地在桌上的光腦上一點。光腦的全息屏幕上的影像立即一變,赫然正是她剛才要求的三零三號房間。
全息影像中出現的是個少年,一個正在思索的少年。
暗紅的雙眼,修長的睫毛下是光滑堅挺的鼻梁,鮮艷欲滴的唇泛起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嘴角這不可琢磨的笑意更讓她散發出致命的誘惑,這是真正成熟的誘惑,如鮮花一般綻放。
監控室里頓時響起一片吸氣的聲音。唯獨有女人身后的黑西裝男沒有任何動容,依然一副冷漠的神情。
葉重此時正在利用這寬裕的考試時間來思索,從開始看到研究所到現在,他的大腦接受了太多的信息,他現在正在利用這段時間把所有的一切都理順。
看著這個正在思索的少年,不,確切地來說,這個男子已經不能稱之為少年了,很顯然對方已經超過了二十歲。這是到現在為止,秋曼所到見到的年紀最小的應聘者。知識的積累是需要時間的,二十歲雖然已經成年,但是無論在哪個領域,這個年齡都是稚嫩的代名詞。
不過,一個有潛力的年輕人同樣是個不錯的選擇。秋曼饒有意味地看著這個男子,仔細看才發現對方臉上淡然的表情和他的年齡有著太大的差距,剛才他流露出的那份稚嫩好像只不過是自己眼花而已。現在在她眼中看到的是一個沉穩、略帶冷酷男子。
這氣質上的突然變化讓秋曼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全息影像中,這名男子一臉平靜地在光腦上寫下自己的答案,完全沒有一般應聘者找到答案時的欣喜若狂,而是表現出完全不符合他年齡的老練。
果然是個有意思的人啊。秋曼瞇著眼睛,右手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叩著紅色的軟椅扶手。而她背后后那名中年男子還是有如木偶一般呆立。
接下來,這位小男人的表現頗為出乎她的意料,就連負責他測評的唐納德老頭都給了他極高的評價,認為他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光甲改裝師。唐納德那老頭可是個實在人,他固執而倔強的脾氣并不受人歡迎,但是他的實力和眼光同樣沒有人會置疑。
那這家伙一定是個人才。
不過對方表現得實在過于平靜了,就連秋曼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當真正面對這位少年時,秋曼的心中已經是翻騰不息。平靜的眸子中被敏感的秋曼捕捉到隱藏其中的那一絲冷厲,對周圍一切的淡漠,這讓她想起那些人。那些被稱為精英的家伙,他們的眼神幾乎和眼前這個小男人的一模一樣。一想起那幫沒有人姓的家伙,秋曼就感覺胃里一陣不舒服。
嘩,一直呆在秋曼身后有如木偶一般的中年男子突然一個跨步,把秋曼擋在身后,空洞的雙眼忽然變得炙熱無比,直視葉重。
這突然的變故把所有人都嚇一跳。連葉重心下都有些微微訝異,對方的敵意和眼中的警惕讓他頗為不解。難道現在就被人發現了?
秋曼同樣大吃一驚,從她臉上的驚愕便可以看得出來,不過即使是這個表情,她依然艷麗動人。這是秋廣第一次沒有經過她要命令自發做出的動作,一直以來,她都以為秋廣是個傀儡,沒有生命,只因為秋廣非常聽話,她才經常把他帶在身邊。可眼前的情景卻讓她有些蒙了。
葉重卻看出了這個中年男子這跨出的一步其中的巧妙。
格斗家!一個相當高明的格斗家!從對方這一個跨步所表現出來的速度精度和時間便可以看得出一絲端倪。
一剎那,葉重全身的肌肉便微微繃緊,腳雖然沒有離開地面,但力量已經往上提,處于一種隨時可以出手的狀態。
在一位高明的格斗家的十米之內放松精神,那絕對是找死的行為。沒有人比葉重更明白一位格斗家在這個距離所擁有的爆發力和殺傷力。
還好,葉重本身就是一位相當不錯的格斗家。
葉重身體的這些細微變化同樣引起了眼前這位中年男子身體的變化,肘部微微上揚,身子微側,雙腳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錯開。落在平常人眼中,這只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動作,但是葉重卻嗅出了其中的危險姓,這也讓他更一步確定了眼前這位格斗家的實力一定十分強勁。
難道對方就發現了自己的目的?
中年男子眼中的閃耀著熾烈的光芒,那是一種無以倫比的熱切。
可惜,被他護在身后的秋曼卻沒有看到這一幕,而是十分奇怪地問:“阿廣,怎么了?”
一剎那,這句話像一盆冰水從這中年男子頭上澆下一般,這個名為阿廣的中年男子眼中的熱切頓時無影無蹤。他的雙眼又恢復到和平時一般的空洞,毫無生機。
阿廣重新回到秋曼的身后,一言不發,如同木偶。
秋曼詫異地看了阿廣一眼,沒看出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她決定把注意力放到眼前這個小男人身上,就是他的出現,讓一直沒什么舉動的阿廣出現了如此異樣的情形。而且這個名叫高野的男子,本身就足夠奇怪。
難道是間諜?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普羅米集團的后臺是誰,如果其他勢力不派幾個間諜過來,那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不過如果說這個男子是間諜的話,秋曼卻又覺得不像。間諜的訓練和戰斗人員的訓練完全不一樣,兩者在氣質上的差異同樣十分明顯。
突然間,秋曼覺得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