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春

第150章 一個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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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穗

第150章一個都不放過!

寧夫人在院門口看到傅真帶著楊彤張成出門,立在了門檻下。

“姑娘去哪兒?”

金珠道:“聽說是去咱們在南城的攏繡閣。”

寧夫人默吟半刻,說道:“去交代攏繡閣的掌柜,把來來往往的人都看好一點,也交代好鋪子里的伙計,不要去打擾姑娘。”

想了一下她又說道:“算了,你還是親自去一趟吧,不必跟我去新鋪子了。”

金珠會意,立刻出門。

攏繡閣專賣上等衣料,因此門前衣香鬢影,貴客云集。

傅真繞到鋪子后門,直到進了院子才下馬車。

楊彤他們先到,已經跟把后院說話的地方隔出來了。

張成湊過來稟道:“二位梁將軍已經到了。裴將軍也來了!”

傅真本來還打算直接沖進去就喊“郴兒”來個姑侄大相會的,聽到這里當下就止了腳步!

“他怎么來了?”

張成攤手:“這可不是小的能管得了的事情。”

張成一路把自家小姐與裴將軍一路交往的過程看下來,早對傅真這副態度見怪不怪。

也早就明白除了他們家小姐,沒誰能有那個本事跟裴將軍周旋的來。

傅真想起上次程家宴請,裴瞻居然去做了陪客。

后來當她提出無理的要求,說請他幫忙讓寧嘉入國子監讀書,他居然都沒有一口拒絕,也沒有罵她跟鼻子上臉!

再加上今兒不請自來,她怎么覺得這孩子最近出現的次數有點密集呢?

不過來都來了,管他呢!

傅真推開門,茶汽氤氳中,只見三個人圍著桌子正襟危坐,竟然一點說話的聲音都沒有!

她走進去:“你們在干嘛?”

知道的人眼里他們是在喝茶,在不知道的看來還以為他們在打坐呢。

梁郴率先第一個站起來:“……傅,傅小姐。”

那天知道真相后,扇上臉的四個巴掌,在他再次親眼看到瘦巴巴的傅真時,好像又回到了臉上來!

這就是他鬼門關里待了六年又回來了的親姑姑啊!是他一手帶大的親姑姑啊!

小時候梁郴給她喂飯,帶她學走路,教她學武功,處處小心,就怕她磕著絆著,沒想到最后卻讓姓徐的那個人面獸心的家伙殺了她!

梁郴只有緊緊攥著袖子里的雙拳,才能勉強忍住不在此時潸然淚下。

傅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裴瞻一眼,站在了小桌子空出來的這一方,執起茶壺,禮節性地先給他們都添了點水,然后給自己斟上:“讓幾位將軍久等了。大將軍快請坐吧,大家都已經這么熟了,而且近日要談正事,我提議大家就隨意一些,不要拘束,將軍們看可好?”

“我同意!”

梁郅當下拍桌,“咱們幾個都是粗人,傅小姐也是豪爽灑脫之人,文縐縐的別扭死了,倒不如從今往后,怎么自在怎么來!

“老五,你說呢?”

裴瞻面上淡漠,平靜得跟平日一般無二:“我又沒要你們拘禮。”

說完他又看向傅真:“她看見我,也從來沒有守過什么禮。”

梁郅看向傅真。

這倒搞得傅真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她咳嗽道:“咱們還是說正事吧。我聽說裴將軍已經探聽到那把匕首是大月國翼王府的貢品,而且還從顧太傅那里得到了兩個史官的下落。不知道這二人現于何處供職?”

裴瞻道:“一個叫孫洛,在國子監任典簿。一個叫劉容,在翰林院任待詔。

“翰林院這邊,我去找吧。正好我下晌要去辦點事。”

梁郴點頭:“那就我去國子監,那日我看寧公子文采不錯,正好年歲也到了,我看看有沒有辦法找點門路,送他進去求學。”

找點門路這個當然是場面話了,他堂堂大將軍,不可能在翰林院,連這點面子都沒有。

傅真喜出望外:“那太好了!多謝大將軍!”

裴瞻正準備喝茶,聽到他們這么說,便看了他們一眼。

倒會演戲。

梁郴從小到大只得傅真糾纏,幾時見她這般正兒八經道過謝?當下抿緊雙唇,生怕忍不住漏了馬腳,連忙端起茶來假裝喝。

只是那端茶的手又不穩,因心里萬般思緒難以壓制,手上便抖抖瑟瑟的。

裴瞻站起來:“我去吩咐郭頌幾句話。”

說完走出門口。

梁郴等到他把門帶上,當下就走出桌子跪下來:“姑姑!”

裴瞻站在門外,聽到屋里緊接著就傳來的撲通聲,他抿住雙唇,走出屋檐,一腳接一腳地踢動著腳前的石子。

傅真拉梁郴起來:“不都說了不拘禮了嗎?怎么還來這套?”

梁郴起身,擦了把紅通通的眼睛:“我就是覺得對不住您……”

“得了吧!”傅真坐下,“如今還能見面,已經是不幸中之萬幸,你已經是梁家的頂梁柱了,少跟我這婆婆媽媽的!”

梁郴深吸氣,邊境擦干眼坐回原處:“我著實不曾想到姓徐的賊子竟如此心狠手辣,他應該沒有這個本事,做得如此周全才對!

“就算他腦子夠用,心腸夠陰險,他也需要那么多的人手實施,可他當時僅僅是翰林院的一個編修而已!”

“這件事我也是琢磨了很久,”傅真凝眉,“由于姓徐的是因為那把匕首才動的殺念,我總覺得這案子背后應該還有我所不知道的一些東西。

“所以我回來之后,沒有直接開殺。”

梁郴點頭:“你是梁家人,而梁家又是五大將軍府之一,是朝廷的股肱,偏偏是你出事,再結合白月胡同的血案,此事的確該慎重。

“姓徐的只是露面行兇的兇手而已,沒有露面的兇手是誰?我們還不知道。

“這些惡賊,都該一個個地找出來,逐一算賬!”

“對!”梁郅拍桌,“那天夜里幫著徐倒燈油的人,至少就是幕后兇手的人!

“姓徐的有同伙!這個同伙一定就是血案的兇手!是他們聯手起來殺死了姑姑!

“既然要報此仇,那這當中所有參與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兩個經歷過無數次生死之戰的男兒此刻渾身被憤怒包圍,身為武者,嫉惡如仇四個字已然刻在他們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