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之后,在一個不知名的荒山上,方凌無力的躺在一塊石頭上,他此時的臉色蒼白無比,誰看到他,都難以將他和那個橫劍殺的一個城不敢吭聲的人聯系在一起。
“你不是說半個時辰才會崩潰,怎么崩潰的那么快,我差點就出不來。”
雖然不是一個喜歡埋怨人的人,但是想到那整顆暗皇星崩潰的情形,方凌的心就忍不住有些抽搐。
玄牝道尊的聲音,這一刻出現在了方凌的腦海中:“你要是出不來,我和你一樣倒霉,你覺得我愿意嗎?”
“真沒有想到,那一擊對暗皇星造成的傷害,會如此的大,要不是……”
方凌沒有時間再聽他這個時候發感慨,坐在石頭上朝著遠方看了兩眼,方凌陡然想到了什么,沉聲的道:“咱們離那玄日城有多遠?”
“玄日城是什么地方?”玄牝道尊的執念說完這句話,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道:“小子你不用擔心,當年我本體在暗皇星一共留下了五個空間節點。”
“咱們出去的節點,和你來的節點,絕對不會是一個地方。”
方凌松了一口氣,但還是關心的問道,“不在一個地方,那兩者之間有多遠?”
“也不是太遠,只是幾萬里而已!”玄牝道尊執念開始的話,讓方凌的心一顫,但是他后面的話,隨即就讓方凌大大的放下心來。
“前輩,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麻煩您以后說話的時候,將事情說清楚一點。”
方凌這個時候的心情好了不少,幾萬里的距離,相信那些玄日城的修士。短時間內應該碰不到他。
他現在自己估計,要是遇到金丹級別的修士,拼著傷上加傷。還能夠應付,至于元嬰老祖。根本就不用想。
可以說,這次雖然殺了嗤,他付出的代價,也有點太大了,想到自己那毀去的九十九柄上清天雷劍,方凌自己的心中,就有一種想要滴血的感覺。
他費盡了無數心思,才煉制成的上清天雷劍。被嗤手掌一撮就化成了過去,怎不讓他心疼不已?
現而今,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尋找一個地方,好好的修復一下自己身體上的傷勢。
對于如何修復自己身體上的傷勢,方凌現在也沒有具體的計劃,那金色的小人,現在他幾乎感應不到小人的存在。
雖然金色的能量,現在灌入的速度已經恢復,但是沒有了金色的小人。無論他如何掐動法印,都不起半點作用。
至于玄牝元嬰,更是被反噬的連半點法力都施展不出來。現而今方凌唯一能夠運用的。就是浩然元嬰。
只不過這浩然元嬰的傷勢,同樣不輕!
“前輩準備何去何從?”方凌在心中打定主意之后,就想到了自己并不是自己一個人。
在他的身邊,還跟著玄牝道尊執念這么一個拖油瓶,他找地方閉關恢復法力,,可不愿意帶著這么一個不穩定因素。
“我離開了暗皇星,再加上逆轉道紋對付嗤,在這個世上。也存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那玄牝道尊的執念,在說這些的時候。顯得平靜無比,就好像根本就不是在說他自己的事情一般。
方凌心中暗道你究竟能活多長時間。跟我沒有關系,關鍵是現在,你離我遠點就好。
“小子,我最多也只是留在這個世上三十年,我決定在這三十年之內,將你培養出來。”
“雖然你沒有得到暗皇星的傳承道紋,但是你畢竟修煉了玄牝,在我的指導下,應該……大概有一定機率,能夠將玄牝修煉到通道照天的境界。”
“只要玄牝有傳人,我也算沒有辜負自己主人的托付,你說是不是?”
玄牝道尊的執念傳授自己玄牝,這絕對不是一個壞事,雖然他的玄牝修煉了多年,但是方凌絕不敢說,自己的玄牝已經修成。
特別是見識到了玄牝道尊的暗皇星,就讓方凌對于修煉玄牝,越加多了九分的熱情。
他在和玄牝道尊的執念隨意聊了幾句之后,就掙扎著從石頭上站起來道:“現在咱們最重要的,是能夠找到一個可以讓咱們先休息休息的地方。”
商域的夏天,比周域更要熱上三分。天上的九個太陽雖然都不大,但是一個個迸射出的熱力,就好像想要將人蒸熟一般。
來來往往的大道上,不少討生活的漢子,都將自己的身上的布衣扒下,坦露著那黝黑而壯碩的胸膛。
可就是這樣,滴滴答答的汗水,依舊不斷地從他們的身上流淌著。
“這位大哥,請問無憂谷是不是往那邊走?”清脆的聲音,是從一個年輕小廝的口中傳出來的。
這小廝的臉上,雖然因為趕路蒙上了一層的塵土,但是明亮的眼眸,纖細而修長的身軀,無一不展示著他和那些路上討生活的粗壯漢子的不同。
被問到的男子朝著小廝看了一眼,隨即又朝著小廝身后,一個同樣修長身材,看摸樣應該是大家公子的男子掃了一眼,這才道:“對,再向前走五十里,就是無憂谷了!”
“謝謝大哥!”小廝聽到無憂谷就在眼前,不由的心中喜悅,話語之中,竟然多出了一絲嬌柔。
這聲音聽到粗豪漢子的耳中,讓他不由的一愣,不過隨即就想到大戶人家很多都是將小廝當成女子養,也就沒有多想。
那小廝愣怔片刻,好像也自知失言,當下快速的朝著自己公子的方位跑了過去。
“小姐,再過五十里,就是無憂谷,咱們不如在前面歇息一下,然后一口氣趕到無憂谷!”小廝快步的來到騎在一匹白馬男子的身前,低聲的說道。
“忘了我給你說的什么?”被稱為小姐的女子,話語中帶著一絲責怪。
雖然女子已經用她最大的努力來掩飾自己的性別,但是她的話語,卻依舊清脆可人。
小廝,或者應該稱呼她為小丫頭嚇了一跳,用小巧的手掌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道:“哎呀,我一高興,就忘記了。”
騎在馬上的小姐笑了笑道,然后朝著天色掃了一眼道:“咱們這次奉父親的命令請人,能早一點算一點。等一下咱們喝兩口水,然后繼續趕路。”
小丫頭雖然已經累的疲憊不堪,頭重腳輕,但是對于小姐命令習慣性服從的她,還是不敢拒絕。
更何況她也從自己小姐的話語中,零星半點的聽到了殷家現在的情形,更是不敢多言。
打馬揚鞭,塵土飛揚,那沙塵不覺間就和汗水匯聚在一起,讓人變成了土黃色。
但是和轉眼間變得越來越灰的馬匹相比,那騎在馬背上,被稱為小姐女子的身上,卻好似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那些塵土挨近之際,就將塵土給擋了下來。
馬是好馬,再加上騎馬的人不斷地催動,所以只是半響的功夫,一座不大,但顯得清幽的山谷,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無憂谷!
一塊處在谷口的山石,隨意的寫著三個字,而入谷的道路,更是堆滿了樹葉和雜物。
很顯然,這無憂谷的路,最少也有一年多沒有人住了。
“小姐,那位方仙長會不會不在無憂谷啊?”小丫頭看著那道路,臉上露出了一絲擔憂。
被稱為小姐的女子臉上,此時也是一臉擔憂,畢竟這無憂谷,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爹爹讓我們來請人,怎么都要進去看一下,更何況我聽說很多仙長一修煉,就是十年八載。”
“這路一段時間沒有人走,也很正常!”
小丫頭點了點頭,覺得自家小姐說的不無道理,可是想到自己曾經見到過的一位仙長仆從如云,弟子如雨。
就算是仙長在閉關,他的仆從弟子也不可能都閉關吧,這次老爺讓小姐來請的這位方仙長,連一個弟子都沒有,恐怕他就算有些手段,也只能算是雕蟲小技而已吧……
小丫頭這點猜測,可不敢給自家小姐說,畢竟這些日子小姐雖然依舊和自己說說笑笑,但是她能夠看出,實際上小姐的心中,充滿了憂慮。
這個時候,自己還是不要給她添堵的好。
無憂谷不大,占地也只是四五里方圓,走進山谷,一切基本上就映入眼簾之中。
一座用竹子搭建而成的房子,并不是太大,里面除了一個茶幾,兩個蒲團,什么都沒有。
至于其他的地方,則是更沒有絲毫有人存在的痕跡。
看著這空蕩蕩的房屋,那小姐的眼眸中,升起了一絲的霧氣,這一次家族蒙受大難,爹爹讓自己來無憂谷請方仙長去助陣。
這一路走來,滿腦子想的都是請回這位方仙長,幫助自己家族脫離大難,卻沒有想到,興沖沖的趕來,竟然撲了空。
“小姐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打點水,說不定那位方仙長,一會兒就能夠回來。”
小丫頭看到自家主人身體顫抖,不由得輕聲安慰道。
那小姐擺了擺手,她朝著四周掃了幾眼之后,就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兜囊內拿出了一封信以及一個小鐵環,隨即大聲的道:“我是殷榮的女兒殷青君,奉父親的托付,前來求見方仙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