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光影從烏古道人身上飛出的瞬間,就滿是驚恐的落在一個身穿青色長袍,整個人瘦得好像一根竹竿的男子面前,大聲的叫道:“道友救命啊!”
這光影,自然是烏古道人的元神。
剛剛烏古道人還給諸人表現勾魂邪眼,這才一轉眼的功夫,他竟然毀了肉身。雖然筑基修士毀了肉身還是可以奪舍,但是奪舍有諸多不便不說,法力更是難有寸進。
也就是說,烏古道人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奪舍了,然后混過以后的日子。那竹竿般的男子稍一遲疑,就將一個小幡祭起,滾滾的黃光,將烏古道人的元神籠罩在其中。
被這黃光罩住,烏古道人總算松了一口氣,他無比怨毒的看著方凌,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那么方凌在烏古道人的怒視之下,早不知道要死傷多少次了。
“方凌,你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小的表演,竟然害了烏古道友的肉身,你這等膽大妄為之徒,我千竹教豈能容你?”陳玉鵬說話間,從座位上站起,怒聲的向方凌呵斥道。
“殺了他!他竟敢壞了烏古道友的肉身,真是可惡至極!”
“陳師兄,絕對不能饒了他,我們要為烏古道友報仇雪恨!”幾個和烏古道人關系不錯的修士,也大聲鼓噪起來,不過更多的修士,卻是冷冷的看熱鬧。
方凌朝陳玉鵬一笑道:“陳師兄,你說我害了烏古道人的肉身。是不是有點過了?剛才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烏古道人的肉身,分明毀于你的法器!”說到這里。方凌的目光又落在了烏古道人的元神處道:“烏古道兄,你不會說,剛才打毀你肉體的那一劍,是我方凌給你攻擊的吧”
此時的烏古道人雖然恨得牙根兒癢癢,卻也不能睜著眼睛說假話。遲疑了瞬間,方才氣急敗壞的嚷嚷道:“都是你,要不是你突然撤了磷火。陳師兄的攻擊就不會毀了我的肉身,要不是你攻擊我,陳師兄也不會出手!都是你。你個混蛋,你怎么不去死,諸位道友,誰幫我殺了此人。我答應奉送我一半家底!”
方凌看著烏古道人元神歇斯底里的摸樣。冷笑一聲道:“我剛才看在你毀了肉身的份上,不愿意給你過多計較。既然你這么說,那咱們就算一算!是誰主動讓我配合他的法術?又是誰運用勾魂邪眼讓我自打耳光?又是誰在被我破了法術之后,第一個祭起了法器?”
說到這里,方凌一指烏古道人的元神道:“這一切的后果,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還在這里抱怨別人。依我看,陳師兄打碎你的肉身。就是對你最輕的懲處。”
烏古道人想要辯解,可是方凌說的都是事實。他理屈詞窮,再加上沒有了肉體,讓他面對方凌,他更是心中發麻,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陳玉鵬的臉色變幻,對烏古道人倒是暗罵不已,此時他雖然有心收拾方凌一次,可是讓方凌這么一問,這烏古道人的氣勢倒是弱了幾分。他就是想要出手,也找不出理由來了。
就在四周一片沉寂的時候,作為主人的烈火子開口道:“各位,烏古道友應該屬于誤傷,以在下之見,不如這樣,就由我烈陽谷負責給烏古道友尋一個肉身,這件事情暫且到這里如何?”
烏古道人心里雖然恨意滔天,卻也不愿意放棄一個得到肉身的機會。這烈火子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等承諾,那就等于給了他一個保障。
這可比那個并不能完全讓他放下心來的朋友的保證強多了。狠狠的看了方凌一眼,烏古道人沉聲的道:“多謝烈火道友美意,在下暫時沒有意見。”
方凌笑了笑,剛剛準備開口,就聽陳玉鵬冷哼一聲道:“這件事情暫且揭過,不過方凌道友初入我千竹教,還不知道我千竹教的規矩,我教你一教!”他的話一出口,那黑色的笛子陡然化成一道長虹,朝著方凌直沖了過來,方凌面對來勢凌厲的黑色長笛,千魂鈴化作一片白光,朝著那黑色長笛迎了上去。
兩件法器還沒在虛空中碰在一起,七道金色的劍光從黑色的長笛孔處沖出,快如閃電的朝著方凌落了下來。這七道劍光每一道都有普通法器的一擊之力,再加上陡然變換,就算是筑基巔峰的修士,在這種情況下也會手忙腳亂。
“金風策的化風為劍,果然高明!”神色依舊淡然的易紫菱,在看到那從笛孔中沖出的劍光之后,嘴中發出了一聲感嘆。雖然這只是感嘆,而不是別的,但是在眾人眼中,能夠得到這個奇女子感嘆的,都是很不錯的手段。更不要說,這金風策,還是千竹教的鎮教秘典之一了。
趙春梨微微皺眉,她很清楚陳玉鵬的脾氣,陳玉鵬這般大動干戈,是動了大怒氣。這一次,希望方凌能夠逃過一劫才是。
而只剩下元神的烏古道人,此時卻恨不得方凌直接被那七道劍光斬成無數段,也好給他報毀滅肉體之仇。
可惜,他是注定看不到方凌的身軀被劍光斬斷的場面了!就在那劍光要沖到方凌近前的剎那,一道白色的劍光從方凌的身邊飛起,那白色的劍光閃動之間,就迎上了兩道金色的劍光,劍光上閃爍的五點暗紫色的火星,則朝著其五柄劍光迎了上去。
“幽冥玄火!”有一些認出那五點火星來歷的人,大為驚駭。而隨著他這句話剛剛說完,和五點火星相碰的金色劍光就崩碎了開來。
陳玉鵬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他這時候才意識到,這個叫方凌的男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此人一出手就是兩個極品法器,自己若是不動用隱藏的手段,恐怕在他的身上占不了什么便宜!可是那隱藏手段,他實在不想當眾暴露出來,正當他猶豫的瞬間,方凌的白骨劍已經凌空朝他斬了過來,這白骨劍快如電光,讓他根本就來不及躲閃。
不得已之下,陳玉鵬一拍自己的小乾坤袋,將前些時候門中長輩賜予他護身的三花帳祭起,化成一片彩云擋在自己的近前。在劍光斬在彩云上的剎那,方凌就覺得自己只要將真元轉換成至剛至陽的一面,絕對能夠將這道彩云破開。不過沉吟了瞬間,他還是將那白骨劍收回。可就是這樣,那三花帳上還是被白骨劍破開了一道細細的裂紋。
“陳師兄,方道友,兩位還請住手,看在在下壽辰的份上,暫且停手。”烈火子跨步走過來,再次拱手道。
陳玉鵬注視著自己三花帳上的裂縫,怒氣一下子沖到了頂梁。不過,當他看到正在一邊淡淡看著這一切的易紫菱,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又趕忙將心里的怒氣壓了下去。小不忍則亂大謀,等我得了易紫菱的紅丸,練成了金丹再來收拾你!心中打定主意的陳玉鵬朝著烈火子淡淡一笑道:“烈火子,一百五十歲的壽辰對你而言一輩子也只有一次,這次,我給你這個面子。”
烈火子嘴中連連感謝,心中卻暗哼一聲,心說你這哪里是給我面子,分明是看人家姓方的不好惹,知難而退而已。以后就算不和這姓方的交好,至少也不能得罪此人!
在方凌回到座位之后,壽宴繼續開始。不過經歷了剛才的一場變故,眾人對這壽宴也提不起來什么興致了,雖然烈火子這邊準備了不少美酒奇果,卻也難以將宴會的氣氛再調動起來。
“小賊,你說你究竟還有多少東西瞞著我?”方凌剛剛歸座,趙春梨就像一條游蛇一般來到了他的近前,嫵媚的翻了方凌一個白眼,親昵的說道。
方凌心說我什么時候和你熟到這種程度?正要準備提醒她兩句,就聽趙春梨輕聲道:“那陳玉鵬睚眥必報,他之所以不在這里對你動手,是覺得此時沒有十足把握,你可別掉以輕心哪!”
方凌點頭,這時候,他就感到一道帶著帶著寒意的目光朝自己看來,當下就迎著那道目光看了過去,就見陳玉鵬正冷冷的朝著兩個人看來。陳玉鵬嘿嘿冷笑一聲,并沒有收回目光,他那樣子,就像是逗弄老鼠的貓一般,讓人無比的討厭。方凌看著陳玉鵬的樣子,心里一動,伸出手臂一把將旁邊的趙春梨抱進了懷中。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陳玉鵬的臉色一凝,不過隨即就扭過了臉去。
“諸位,既然大家已經酒足飯飽,那咱們現在就開始交換,諸位道兄誰想要換什么東西,盡管出手。”烈火子站了起來,大聲向四周說道。
本來興致索然的眾修士,一時間都睜大了眼眸,他們來此,大多都是為了這交換會。畢竟一次性聚集這么多筑基修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既然烈火道友如此說,就讓小女子先來個拋磚引玉吧。”坐在趙春梨不遠處的勾魂娘子,扭動著腰肢,搖搖擺擺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