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鄉道上,行人稀稀疏疏。
“哈哈哈……”一陣歡快的笑聲中,十幾個衣著光鮮,踏步而行的年輕男女,不知道在說什么,笑得前仰后合。這笑聲,自然引來了周圍行路之人的探看。不過在看到這些年輕男女身后緊跟的幾個精神飽滿,眼光如電的中年人之后,他們就趕忙收回了目光。
行路的人,都有一定的判斷力。這些年輕人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有權有勢,自己等人可是萬萬得罪不起的。既然得罪不起,自然離的遠點好。
“李兄,你這句話就錯了,我們之所以比那些人高貴,就是因為咱們有腦袋,能思他們所不能思!”一個手搖折扇,面目傲然的男子,說話間朝著他們前方一個牽著驢車的中年漢子一指道:“就像這等人,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豬差,干的比驢累。你說他和咱們一樣,那豈不是說你像一頭驢么?”
這人話說的幽默,一時間引得同伴哈哈大笑。而那位被稱為李兄的男子,臉卻臊的通紅。盡管他覺得自己的同伴純粹就是胡說八道,但是一時又找不到反駁的話語,畢竟他那高傲的心里,也不愿意將自己和一個牽驢趕車的漢子放在一起。
“哪里走!”冷厲的聲音中,一道紫色的光華,猶如閃電陡然從虛空中飛出,朝著那趕驢的漢子落了下來。而就在光華要落下的瞬間,那趕驢之人猛的一抖衣袖,一面飛劍快速的朝著紫色光華迎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趕驢的漢子騰空而起,猶如大雁,頃刻間飛出了五十丈的距離。眼見那趕驢漢子的身子要落下,一只白色的老虎,出現在了漢子的身下,馱著漢子朝前飛馳。
黑衣身影猶如鬼魅的出現在漢子落下的驢上方。看著離去的漢子,冷笑一聲,黑色的小舟變成一道黑光,緊跟著白虎追了過去。眨眼功夫。兩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仙師!”人群中有人驚聲的喊道。而那十幾個衣著華麗的男女,此時更是目瞪口呆,特別是那位用驢子作比喻的年輕人,臉上的表情更是訕訕的。自己家里雖然小有權勢,但是拿一個仙師開玩笑,他還真不夠資格!
這位心中忐忑,實在是有點自作多情。要是平時,說不定方凌還有心思教訓他一頓,但是現在嘛,方凌哪有時間在他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人物身上浪費心思?
五天了。這五天來,方凌和這位黑衣左使一直處在追追走走的狀態。為了躲避這位黑衣左使,方凌幾乎窮盡了各種手段,但是每一次,就在他以為躲開了這位黑衣左使追蹤的時候。這位左使就會陡然出現在他面前。
這中間,方凌手段盡出,甚至運用臘山秘境圖和這位黑衣左使拼了一場。但是修為明顯到了筑基巔峰的黑衣左使,在秘境圖中不但沒有受到壓制,反而運用了一種詭異的空間坍塌術法,在臘山秘境圖上崩出了一道裂口。
方凌之所以能夠逃到現在,除了借助臘山秘境圖之外。更有那心神攻擊的助力。有好幾次,都是借助心神攻擊斷開了黑衣左使和她御使法器之間的聯系,這才順利逃走。
這一路走來,方凌有幾次甚至想要將那陰魂幡扔給黑衣左使算了,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這么做。并不是說他貪圖陰魂幡的妙用,而是因為他發現這黑衣左使,確實存著一顆要殺他的心。
回轉臘山,借助臘山秘境的險地擺脫這位黑衣左使,甚至擊殺這位黑衣左使。這是方凌第二天的逃亡之中就已經打好的主意,他也是這樣做的,但是打打逃逃間,方凌卻和臘山秘境的距離越來越遠。此處離云夢山好像只有一千里,不如趁此機會,去云夢山一趟。
駕馭著白虎的方凌,心頭瞬間有了決定。他念頭閃動,那迷蹤旗就出現在手中。伴隨著迷蹤旗的展動,方凌整個人和漫天的云霧瞬間融合在了一起。這手段的用處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卻也能夠讓黑衣左使浪費一段時間。對于方凌而言,現在,他的每一刻時間都是無比的寶貴。
半個時辰的功夫,方凌已經來到了二百里外。這是一片荒山,土黃色的山體入目給人一種滿眼蒼涼的感覺。此刻的方凌可沒心思傷春悲秋,他之所以停下來步伐,是因為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絲危險的感覺。
按照以往的經驗,自己在黑衣左使的手中,好像每次都是逃不出一百里就會被找到。而現在這二百里的區域之內都沒有黑衣左使的動靜,本就異常。此時,這靜寂的空山在方凌的眼中就像一頭猛獸,隨時準備張著大嘴將他吞噬掉。
一拍白色老虎的頭頂,方凌就準備調轉方向,雖然繞過這座山再去云夢山要多走三百里的路程,但是方凌還是決定繞路。而就在他準備離去的剎那,一柄黑色的飛劍、一對泛著淡淡幽光的骨環從山上飛速的打出。
有埋伏!
方凌面對這突然的攻擊,整個人迅速冷靜下來。心中念頭閃動之間,自己那柄飛劍飛出迎上黑色的飛劍。與此同時,更將得自曲老二的骨珠祭起,車小的骨珠,和兩枚骨環在空中碰撞的剎那,更是泛起了點點陰火。
“小子哪里逃,我虛日壇左右護法已經再次等候多時了。”帶著一絲金鐵交鳴的聲音中,一個好似骨頭一般的黑衣漢子,陡然從荒山上沖出。
那漢子一邊御使飛劍,一邊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掏出來一個青皮葫蘆,他那葫蘆一抖,剎那間,就從里面飛出了上千只猶如嬰兒拳頭大小的青色蜜蜂。
“嗡嗡嗡!”蜜蜂的振翼聲讓方凌的臉色一變,雖然他不知道這蜜蜂究竟是什么品種,但是這些東西既然能夠被一個筑基修士收入法器用來迎敵,一定有其特殊之處。
先下手為強,不等蜜蜂來到自己身邊,方凌就取出了得自涂姓男子的火焰旗,擺動間,一片火云,朝著那蜜蜂就沖了過去。
“嘿嘿,普通火焰,也想滅我的麻青蜂!”瘦長男子冷笑一聲,嘴中陡然發出了一聲古怪的長鳴,那些本來就撲向方凌的蜜蜂,速度剎那間幾乎快了一倍!
麻青蜂和火云碰撞的瞬間,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些麻青蜂身上陡然生出了一絲淡淡的青光,將麻青蜂的身軀整個圍在了青光之中。洶涌的火焰在燃燒到青光的剎那,就會自動散開,一片火云就好似生出了一個個的小洞,讓麻青蜂快速的鉆了過來。
上千只拳頭大小的青峰,確實讓人心里發怵。見火云無效,方凌念頭閃動,一柄久不用的劍形寶符,被他直接祭了起來。這劍形寶符化作一道長有一丈的劍光,朝著沖在最前方的麻青蜂斬了過去。
“噗!”劍光閃過,那麻青蜂瞬間被斬成了兩段,而就在這一刻,一股青色的液體,一下子噴在了劍光上。那凌厲的劍光,在被噴的瞬間,不但黯淡了兩分,方凌御使起來也覺得無比的吃力。
這麻青蜂,還真有其他門道。就在方凌想要將寶符收回之時,十幾只麻青蜂好像故意一般撞在了劍光上。一連串的青色液體隨著麻青蜂的破碎滴在劍光上,那枚并不比飛劍差多少的寶符,無聲的化作一張黃色的符紙,掉落在了地上。雖然方凌已經很少用寶符了,但是一枚寶符最少價值一百塊中品靈石,就這么沒有了,確實讓方凌很是肉疼。
“左護法的麻青蜂,威力越來越大,什么時候送給小妹幾只耍耍?”伴隨著妖嬈而具有磁性的聲音,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婦人出現在了高瘦的中年人身邊。
這婦人身材高挑,胸挺腰細,雖然年歲有些大,卻是魅力不減。但是那高瘦的左使對她,卻猶如見了蛇蝎一般。不但身軀朝著其他方位挪了幾步,還搓手笑道:“右護法玩笑了,我這麻青蜂哪里比得上你的赤甲蟲。”
“嘻嘻,就知道你是一個小氣的男人!”那女子風情萬種的扭了一下身子,笑瞇瞇的道:“前面的小兄弟,你說,做男人是不是應該大方點啊?”
“我一看兄弟你就是一個大方的男子,不如就將你的項上人頭送與奴家,奴家對你,一定會感激不盡!”聽她的語氣,這人頭好像就是一種很普通的禮物似的。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眸,更是流露出來一種吃定了方凌的氣度。
方凌面對這些已經沖到了身邊的麻青蜂,冷笑一聲,不但沒有轉身而退,反而迎著這些麻青蜂直直的沖了過去。就在那密密麻麻的麻青蜂要挨到他身上的剎那,方凌一展臘山秘境圖,朝著那些麻青蜂就罩了下去。
一群麻青蜂雖然很是瘆人,但是單體實力也就是低級的妖獸而已,所以根本就沒有遇到什么阻撓,就被方凌收入了臘山秘境圖之中。
“兩位護法攔住此人,就是大功一件。”冷厲的聲音,陡然從后方傳來。那駕馭著小舟的黑衣左使,此時已經出現在了五里之外。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