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
一道灰白色的劍光,在余澤仁剛剛沖出的剎那,沖著他的身軀猶如閃電般斬了過去。
余澤仁哈哈一笑,處在內氣防護罩下的他,并不認為這如電的一斬能將自己怎樣。
“雕蟲小技,也來獻丑,乖乖的……”
最后幾個字還沒有等余澤仁說出口,那白色的劍光已然從余澤仁被紅色內氣包圍的身體穿了過去。
劍光過!
余澤仁的身體從脖頸處分成了兩半。
而那還沒有說完的話,也永遠說不出來了。
看到倒地不起的余澤仁,方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此時的他,有一種癱倒在地的感覺。
這種感覺,并不是因為大松了一口氣,而是剛才那一劍,已經費勁了他身體內所有的內氣。
強忍著體內的不適,方凌掐動法訣,將那枚林木成贈送的金劍符收了回來。
金劍符有點暗淡,上面三道紅線,更是只剩下兩道。
這讓方凌有點心疼。
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劍符收起來,方凌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倒在地上,眼睛卻睜得大大的余澤仁尸體上。
對于余澤仁的死,方凌的心中并沒有任何的憐惜,他有的只是感慨。
余澤仁練氣六層,論起修為來,甚至可以說比虎威武館的管無傷更高上一籌。但是這樣厲害的一個人物,卻擋不住林木成送給自己這柄劍符的一擊。
怪不得練氣七層的修士看不起其他練氣六層以下的人物,就連自己,現在對于修煉武技的人也有些看不起。
一定要突破練氣七層,成為修士中的一員。
方凌攥了一下拳頭,隨即就開始收拾余澤仁的尸體,這余澤仁顯然不是一個輕易相信別人的人,因此他的主要家當,都放在自己身上。
五十萬兩金票,讓方凌吃驚不小。雖然他在藥材上大掙了一筆,但也只是十幾萬兩的黃金,這余澤仁還真是夠富裕的,光金票就有五十萬兩。
《血屠功》一本,只有二十多頁,里面不但記載著余澤仁修煉的功法,更有余澤仁施展的泣血神爪等功夫。
方凌已經在修煉家傳的培元功,自然不會將培元功廢掉,重新修煉這血屠功。而泣血神爪之類的招式,方凌倒是可以練練,只不過沒有血屠功做基礎,這泣血神爪的威力要小了很多,基本上是一個雞肋般的存在。
就在方凌準備將血屠功放在一邊的時候,那最后一頁卻吸引了他的目光。
燃血訣!
只有一頁,也只有二百多字,可是看在方凌的眼中,卻猶如珍寶一般。
這燃血訣并不拘束使用者究竟修煉的什么功法,它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燃燒施展者的精血,將施展者的功力瞬間提高一倍。
雖然后患無窮,但是在關鍵時刻,卻是能夠救命的東西。
方凌默默的將燃血訣記在心中,然后就掂著余澤仁的尸體,準備找一個地方埋了。
可是當他抓起余澤仁的紅色衣衫時,手的感覺告訴他,這衣服之前,好似夾雜著什么東西。
“呲啦”
方凌一把將余澤仁衣服的上層撕開,一張寫滿字的布料就從衣服之間飄落了下來。
對于這布料,方凌很是上心。畢竟對于自己修煉的功法,余澤仁只是隨意的放在衣兜內,獨獨將這張塊布小心的夾藏在自己的衣衫內,可見他對于這塊布是多么的重視。
將圖上的文字看完,方凌陷入了沉吟。
并不是說這圖上的內容讓他失望,而是這圖上的內容讓他生出了一絲驚喜。
這副圖,是化魔宗一個弟子留下的。
準確的說,這是一個化魔宗漏網之魚的弟子留下的。在一百年前,化魔宗被魯國四大宗門聯手剿滅,這弟子因為修為不高,渾水摸魚逃了出來。
知道化魔宗弟子的身份難以生存下去,這位化魔宗的弟子就將自己練就的十二具煉尸藏在一處隱秘山谷,然后進入了普通人的世界。
世間也因此有了神劍山莊。
這副圖,就是記載十二具煉尸所在位置的地圖。
當年開創神劍山莊的化魔宗弟子,在留下十二具煉尸的時候,本來還存著以后啟用的心思,但是隨著娶妻生子的穩定生活以及四大宗門對化魔宗余孽無情的追殺,這位化魔宗弟子最終還是沒有將煉尸啟出。
余澤仁將神劍山莊屠殺殆盡,得到了這張地圖。這些年來,他一直按圖尋找,直到最近,才找到了那名魔宗弟子藏尸的山谷位置。
鹿鳴山!
這三個字是余澤仁添在地圖上的!
在定方城長大的方凌,知道這鹿鳴山,就在離定方城一百五十里遠的地方。
對于這十二具威力可比練氣七層的煉尸,方凌心中充滿了向往。煉尸不算是活物,要是能夠將這七具煉尸收入西郊煙塵圖內,那煙塵圖的威力將會增加很多。
將圖收起來沉吟了一番之后,方凌就提著余澤仁的頭顱,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這時,天已經蒙蒙亮啦!
天剛剛亮的時候,對于修煉的人而言,是一個重要的時間,趁著此時修煉,能夠比普通時候強上三成。
陳正華身下的侍女死死的摟著他,似乎想讓他長在自己身上。這個小侍女越來越豐腴光鮮了,里里外外被他滋潤得如同鮮嫩的水豆腐一般,陳正華盡管很享受這種壓豆腐的感覺,但還是一點點地從侍女的身體里退出來。這個時刻,他需要好好的修煉。
可是今天,他卻沒有修煉,而是一大早就興致勃勃的朝著方家走了過去。
血流成河呢,還是堆尸如山呢。
可惜啦,像花疏影那樣的美人,被余澤仁辣手摧毀,實在是可惜。一想起這個小美人兒,陳正華就心猿意馬,無奈老爹不支持,他自己可不敢和余澤仁這種兇人講條件。
“公子您快看,方府門口站了不少府衙的人。”就在陳正華想著花疏影這一朵嬌艷的花兒要怎么樣凋謝的時候,跟在他身后的仆人沉聲的說道。
有府衙的人?嘿嘿,看來這次方家夠慘的。
“走,過去看看。”城守雖然是定方城官方的最高領導者,但是在定方城這里,他能夠干下去還要看陳家的臉色。
甚至有幾個不聽話的城守,最終都死得不明不白。
而且最終的結果,是死了就死了!
所以府衙的人對于陳家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壓力。
“陳公子好!”一個帶著刀的衙役,在看到陳正華的瞬間,臉上就笑得好似一朵花一般,恭敬的打招呼道。
對這衙役的神情,陳正華并沒有放在心上,他淡淡的,裝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色道:“發生什么事情啦?你們怎么一大早就過來了?”
“出大事啦!我們也不想這么早來啊!”那衙役一臉倦容的說道。
陳正華心中越發舒坦,這余澤仁不愧是有名的兇人,干起活來就是干凈利落。
他點了點頭,剛剛準備問話,就見虎威武館的管無傷一臉黑色從里面走了出來。看到滿臉沉重的管無傷,陳正華升起了一絲疑惑,這家伙怎么來的這么早?
莫不是他也聽到消息啦?
應該是這樣的,管無傷這家伙是定方城的地頭蛇,發生了什么事情瞞不過他。這家伙發愁,應該是發愁當替罪羊的事情,畢竟昨天方凌才拳打了他們虎威武館的三百弟子,今天就遭到了滅門。
任誰都會第一個想到虎威武館。
官府的追究管無傷也許不在乎,可是方凌身后那個大修士,卻不能不讓管無傷心驚。
證據是官府要的,而一個大修士要殺管無傷,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老管,發生什么事情啦?”陳正華裝模作樣的向低頭思索的管無傷說道。
管無傷抬頭看到是陳正華,臉就變的很冷,不過隨即他又笑了笑道:“沒事,沒啥大事。”
還沒什么大事,你以為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嗎?嘿嘿,這次的事情,也夠你喝一壺的。雖然犧牲了你有點可惜,但是一條狗而已,我陳家最不缺少的,就是狗。
陳正華呵呵一笑:“小事就好,小事就好。”
就在他準備和管無傷再說兩句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這腳步聲中,走出來三個人,第一個是趙仙師,第二個是定方城的捕頭王刀兒。
對于這兩個人走出來,陳正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可是當他看到第三個人的時候,整個人卻呆在了那里。
清秀的面容比以往多了一絲英氣,整個人和以往看去就是天差地別。走在趙仙師和王刀兒旁邊,現在這兩個人絲毫不能將這人的氣勢壓下去。
“方公子,這次貴府斬殺余澤仁,真是大快人心,我一定將此事上報洲衙,將余澤仁的賞金送到方公子府上。”王刀兒滿面春風,話語中更是討好的說道。
此時的陳正華已經沒時間注意他的表情了,他的腦子里,回旋的是王刀兒說的那句話。
斬殺余澤仁!
余澤仁竟然死在了方府!
被他寄予最大期望的余澤仁,竟然死了!
“王刀兒,你說什么?余澤仁竟然死了!”陳正華難以保持自己的冷靜,大聲問道。
王刀兒看到急匆匆的陳正華,臉上出現了一絲狐疑。不過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以自己的位置,最好還是不要得罪陳家,當下嘻嘻一笑道:“是啊陳公子,這余澤仁昨天晚上自尋死路,跑到方公子家行兇,被當場斬殺!”
“這……這怎么可能!”陳正華喃喃的說道。
“怎么不可能,有余澤仁的人頭,一些人總是異想天開,但是我希望這種事情還是少點的好!”趙仙師的話,說的陰陰的,一副話里有話的樣子。
這讓陳正華更加的難受,他明白,這是趙仙師在警告自己!
一個仆役托著小盤,上面放著余澤仁的人頭。看著這人頭,陳正華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接著,他看到了方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