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服?誰還不服?”
全場嘩然,所有人齊齊散開。
然后大家看清了,原來是他們!
指南中學第一才蘇雨樵蘇先知,指南中學第二才李勃李子安。
所有人心中才釋然,是啊,放眼武陵后輩才子,見識了唐雨如此之才還敢不服者,也就只有這兩人了……
唐雨腦子再一次發懵了……
還沒完?
今天一定要玩死自己嗎?
謝聰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在唐雨耳邊低語道:“此兩人便是指南四大才子前兩位,第一位是蘇雨樵蘇先知,第二位是李勃李子安,這兩人才學……實在是了得……”
唐雨緊緊的抿著嘴唇,一句話不說。
面前的孟大夫子眉頭也擰了起來。
如是其他人,他定然要大聲斥喝,可是這兩人,的確是有資本啊……
他沉吟良久,道:“先知,子安,你二人皆是夫子,唐雨士子還無功名在身,你們二人又何必……”
蘇雨樵冷著臉道:“大夫子,詩會不論高學中學,唯以詩論。唐雨士子既然有此詩才,我卻想和其對命題各作一首詩……我以為若如此,其才能成為名副其實的三月詩會魁首……”
蘇雨樵說到此處,冷冷的看向唐雨道:“唐雨士子,你可敢和我對命題各作一首詩?”
蘇雨樵咄咄逼人,來勢洶洶。
唐雨忍不住沖其翻白眼。
這個女人,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非得要跟我過不去?
唐雨不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多數士子眼神之中都流露出興奮之色。
今天的詩會真是出人意料啊,高潮一波接一波,沒想到蘇夫子都要作詩了,去年中秋詩會蘇夫子都沒作詩呢,只是作了一首江城子的詞。此詞一出,武陵中秋再無佳詞……
用她的話說,作詩有助中學士子習八股,她就不再作詩了,免得武陵再無好詩,從而挫了中學士子的銳氣……
這話如是其他人所說,定然要被罵成狂生。
可是既然是蘇雨樵蘇先知說的,那就是名言,因為她在武陵士子心中,就是五十年來的一個傳奇。
唐雨的才華的確是高,可是比蘇夫子又如何?
今天兩人斗一斗,明日必定要轟動整個武陵城,而這件事也必然載入武陵史話。
而今天參加詩會的所有士子,可是真有福了。
“唐賢弟……”
謝聰都有些激動了,聲音都有些發顫。
可是接下來,眾人卻看到唐雨恭恭敬敬的沖著蘇雨樵行禮,道:“蘇夫子,我不敢,我其實不太會作詩,才學更是比不上您,這三月詩會的魁首,是您的……”
“啊……”
所有人驚呼一聲。
蘇雨樵更是傻愣愣的愣住了,道:“你……你……豈敢?”
唐雨才不理她什么神情了,慢慢退后,看都不看她一眼。
一個女神經病,我又沒得罪你,你為何要非得像瘋狗一樣咬我?
好,算你狠!你有才,我認慫還不行嗎?我怕了你還不行嗎?
今天就是不作詩了,你能把我怎么樣?
“好了,好了!蘇才女。唐雨學子都說甘拜下風了,你堂堂高學士子,非得要和人家過不去么?”李勃笑嘻嘻的道,他肥胖的身子挪到唐雨身邊,道:
“我不服可不是不服你,只是不服有人說你的那兩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是兩句歪詩,驢唇不對馬嘴,我就覺得這詩氣象不凡,是大大的好詩。
所以,今天這個機會難得,唐雨啊,你可一定要讓我見識見識此詩。
同時也好讓那些說此詩為歪詩的人統統閉嘴,嘿嘿,哈哈……”
李勃說到最后,嘻嘻哈哈直笑,眼睛直瞅蘇雨樵,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挑釁。
蘇雨樵的性格豈能容李勃這等挑釁,當即道:“李子安,你是何意?既然你如此說,那今天我也不比命題詩了,我也想見識見識此詩。唐雨,此詩是你所作,你再吟一遍沒問題吧?”
唐雨瞅了瞅李勃,覺得手上生疼。
這李勃,一雙肥手要用這么大力氣抓自己的胳膊干什么?
他連忙后退一步,道:“李夫子,這詩真不是我做的,是那個……”
李勃哈哈大笑,道:“我知道,是你白作的嘛,你白,你太白,我們都知道,哈哈……”
李勃說這話,眼睛就盯著蘇雨樵,只氣得蘇雨樵渾身發抖。
而還有一個人也十分難堪。
此人自然就是王茂。
王茂可是當眾說唐雨這是歪詩,當即就被唐雨罵“你白,你太白呢……”
現在李勃非得要讓唐雨把此詩全部呈現出來,萬一要是……哎……
可是這兩句詩分明就帶有一股銅臭味兒,而且兩句詩也前后不搭,難不成這樣的詩也是好詩?
“唐雨士子,既然兩位夫子都想見識一下你這首詩,你就吟出來吧!我等也想見識見識……”孟大夫子終于發話了。
唐雨腦門上沁出細密的汗珠,這首詩倒是可以抄出來。
可是這詩可不是四言、八言詩,而是一首古體長詩。
自己這毛筆字的水準,抄這么長一首詩,非得手殘不可……
今天看來躲是躲不了了,他沉吟了一下,扭頭看向謝聰,道:“謝兄,我右臂摔傷,執筆實在困難,你能不能幫我執筆……”
“嗯?”
全場又是一驚。
就連孟夫子和曹清大人也同時一愣。
看這少年老老實實的,可是著實是刁鉆厲害啊。
這詩還沒吟出來,卻就讓堂堂的四大才子之一的謝聰來執筆,在武陵后輩之中,有幾個人敢當謝聰為筆墨童子使喚?
先前唐雨對蘇雨樵示弱,那還是很誠懇,虛懷如谷的,可是現在看來他哪里是示弱,分明就是不屑于和蘇雨樵比詩呢。
現在,好家伙,這反擊的,又陰又刁毒,這損人的水準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什么樣的詩,竟然謝聰都只能當筆墨童子?
這倒是他們想多了,唐雨其實不太懂詩會的規矩,不知道詩會原來是有筆墨童子專門負責記錄詩作的。
倘若他知道這事,那首春曉他會自己用筆寫?
眼見周圍人激烈的反應,還有謝聰神色中的尷尬,他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錯誤?
而就在尷尬的氣氛之中,李勃李胖子卻雙臂一震,道:“不用謝聰執筆,我來跟你執筆!果然是一首長詩,嘖,嘖,我猜得不錯。先前我還覺得你在書道方面著實不足,敢情你是右臂有傷,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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