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大師

第九章 合理的謊言

紅線食人蛇的出現似乎是上天的一種恩賜,讓陷入絕境之中的百鳥沖看到了一絲希望。

燥熱的蛇血能量終于被煉化,轉換成了他的鬼煉力。不過,那種煉化卻是極其粗糙的,就像是是饑餓的人吃進食物,還需要腸胃進行更進一步的消化和吸收。此后,他仍然需要動用百鬼心法,反復地煉化數次,方能完全煉化蛇血能量,得到更強大的鬼煉力。

紅線食人蛇的蛇血在肚腹之中,也就沒有修練地點的限制,百鳥沖完全可以在夜晚休息的似乎煉化剩余的部分。感受著心爐之中逐漸遞增的鬼煉力,他隱約地覺得,他距離施展索魂針的境界,已經是越來越近了。

“小子,不要歇著,還有蛇膽和蛇目,你都得吃下,這些東西對我鬼煉者來說也是寶貝。”閻鬼再次提醒道。

紅線食人蛇的蛇膽和蛇血是同一的功能,都能提升鬼煉者的鬼煉力修為。蛇膽比之蛇血,雖然數量和體積都無法比擬,但卻是更精華的東西。蛇目能提高人的夜視能力,這也是一份了不起的功能。在黑暗的環境之中,比對手看得更遠,更清楚,也就掌握著更多的優勢。

來不及休息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已經是臨近黃昏的時間了。百鳥沖趕緊將伐木的斧頭拾了回來。砍開蛇腹,在閻鬼的指示下很快就找到了蛇膽。

紅線食人蛇的蛇膽并不大,僅比他的大拇指大一點。

一口將之吞下,和吸吮蛇血的感覺卻是恰恰相反,前者火辣燥熱,蛇膽卻是一股清涼入喉,瞬間漫延四肢百骸,非常的舒服。百鳥沖感受著這舒服的感覺,有些奇怪地道:“鬼爺,吞服這蛇膽怎么合吞服蛇血的感覺不一樣,后者比前者舒服多了,對了,這蛇膽也要學煉化蛇血那樣,運用百鬼心法煉化嗎?”

閻鬼笑道:“這倒不必了,蛇膽是紅線食人蛇一身之中最值錢的寶貝,它和蛇血不同,它對我鬼煉者的鬼煉力有著更大的裨益,所能提供的能量也更精純,這也是你感覺到舒服的原因,不過,吃這蛇膽也有講究,那就是三天之內,你不能吃飯,也不能喝水,不然不僅蛇膽白吃了,還會產生毒素,要你性命,以前就有不明底細的鬼煉者貿然服下蛇膽,結果不忌飲食,最終死于非命的例子。”

“原來還有這樣的講究。”百鳥沖道:“三天不吃飯,那我哪來的力氣干活和修練呢?”

閻鬼又笑道:“這個你就更不用擔心了,你別看那小小的一枚蛇膽,它所能給你的身體提供足夠的能量,三天不吃飯,你一點也不會覺得饑餓,你的身體也不會因為沒有吃飯而缺乏力量。”

百鳥沖這才明白過來,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把領到的食物都給別人,我不吃就是了。”

“現在就把蛇目挖出來吧,保存好,三天之后再吃。”閻鬼道。

三天不能吃食物,自然也包括蛇目。之前的蛇血已經煉化,所以他的胃是空的,服食蛇膽的時候也就沒有食物的禁忌。

百鳥沖又用伐木的斧頭砍開紅線食人蛇的蛇頭,將一雙蛇眼完好地取出來。隨后他又找來兩片寬厚的樹葉將一雙蛇目包好,藏在了褲襠之中。上衣已經被蛇血濕透,在包著石頭攻擊紅線食人蛇的時候也受到了無法修補的損害,顯然是無法再穿了。所以,也唯有那個地方能藏東西。

藏好蛇目之后,百鳥沖又將紅線食人蛇的尸體拖到懸崖邊,推了下去。紅線食人蛇的蛇皮、蛇骨以及蛇肉其實都是價值不菲的藥材,但是那些東西卻是無法帶回狼石山監獄的,只能是忍痛割舍了。

處理好一切,百鳥沖這次從計劃好的路線,快速返回到林場之中。他出現在木料堆場之中的時候,日頭正好斜掛西山,是收工的時間。

看著赤裸著上身,一聲血污的百鳥沖回來,所有的人顯得很詫異。

聶前快步走了過來,“百鳥沖,怎么回事?你怎么弄成了這幅模樣?”說話的時候,他一一邊拿眼觀察著百鳥沖手上的染血的破爛囚服,發現并沒有他想要的烈火草的時候,眼眸之中頓時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他關心的其實只是烈火草,能拿去換十多枚銀幣的好處。

百鳥沖早就準備好了答案,“聶前大哥.……咳咳.……本來是找到一棵烈火草的,但不知從哪跑出來一只野豬,比我先一步啃食了那棵烈火草,隨后又攻擊我,你也知道,野豬皮堅肉厚,我的伐木的斧頭根本就傷不了它,所以.……”

野豬是食草的動物,喜歡拋樹根,啃食嫩草,那么發現的烈火草被野豬先到先得,也算是一個合情合理的謊言了。與野豬的戰斗也很合理地解釋了身上的傷和血跡的來路。

“唔,原來是這樣,沒關系,下次小心點就是了,你的衣服顯然是不能再穿了,回頭我去庫房領一套新的給你,現在歸隊吧,我們要回去了。”聶前說道。

百鳥沖道了一聲謝,站到了囚犯隊列的最后面。在他的前面,恰好是牛高馬大的羅塔。這樣的位置,羅塔顯然是事先就選好了的,就等著百鳥沖過來,站到他的身后。

一聲鞭響,囚犯的隊伍在聶前的呵斥下緩緩行進,向山腰處的狼石山監獄走去。

“百鳥沖,你忘了今天早晨我跟你說過什么了嗎?”行走之間,羅塔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百鳥沖。

百鳥沖不僅記得羅塔說了什么,更記得閃神族的小伙伴七木就是被眼前這家伙揍得鼻青臉腫!

“說吧,我已經知道你在林場深處發現了一種值錢的草藥,這幾天不用干活,還有牛肉吃,都是聶前給你的好處,告訴我那是什么草藥,在哪找到的,我們就沒有過節,不然的話……哼!”羅塔的話里充滿了威脅的意味。他的眼眸之中也閃過了一抹殺機。

百鳥沖搖了搖頭,“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草藥?”

“你……很好!我們走著瞧吧!”羅塔狠狠地扔下了一句話,轉過了頭去。

百鳥沖繼續走著他的路,不喜不怒的樣子。他知道,就算是將烈火草的秘密告訴羅塔,那家伙也不會放過他,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告訴他這種惡徒任何事情!

從一片光禿禿的山坡下來,一道雄偉的獄墻橫檔在了眼前。梁洛施將于的獄墻用清一色的最堅硬的青岡石打造,每一塊青岡石磚的表面都經過工匠的打磨,光滑無比,就算是壁虎,也沒有可能攀巖上去。這獄墻,四四方方,每一面都綿延三里,左右看不到盡頭。這獄墻的頂端,鑲嵌著驚雷軍歷年征戰所繳獲的武器碎片,刀劍斧戳,每一片都經過防銹的處理,鋒芒如初。這獄墻,每隔二十步就有一個驚雷軍戰士把守,每隔一百步就有一座箭塔,配備四個弓箭手。百步,是一箭之地,也就是說,所有的獄墻都被弓箭手的射程覆蓋。

狼石山監獄的后門開在通往林場的大道上,高三丈,全銅鑄造,上有雙獅浮雕。那獸頭猙獰異常,神態鮮活兇猛。這樣的獄門,四個方向都有,西面通向林場,北面通向礦場,南面通向農場,東面通向驚雷軍軍營大道。據說,每一扇銅門都有一萬斤之重。

抬頭看了看如巨籠一般的狼石山監獄,百鳥沖的嘴角動了動,心里默默地道:“我一定要從這里出去,羅塔,只是我通往自由之路上的一塊小小的絆腳石!我一定要清理掉這顆絆腳石!”

進入大門,守門的驚雷軍戰士照例清點了人數。整個過程,聶前都點頭哈腰地陪著笑。在狼石山監獄,就算是一名最普通的驚雷軍戰士,他的身份和地位都要比聶前這樣的獄卒要高。

清點了人數,聶前帶著伐木的囚犯回到了狼石山監獄之中。在晚飯之前,他果真給百鳥沖送來一套嶄新的囚服。

“百鳥沖,明天給老子放機靈一點,不要再讓老子失望了,聽見沒有?”

“放心吧聶前大哥,野豬并不是天天都出現的,明天我一定給你找到烈火草。”百鳥沖陪著笑,送走了聶前。

晚飯的時候,百鳥沖照例去排隊領取食物,但領到食物之后卻將食物偷偷送給了七木。就在七木心中奇怪,要問他為什么的時候,他已經轉身離開。由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沒有必要向七木解釋紅線食人蛇的事情,百鳥沖習慣將秘密埋在心里,不言不語,這樣別人就很難發現他心中的秘密了。

天色終于黑了下來。獄墻之上燃起了燈火,但那些燈光卻只能照射到操場和過道之上,根本就照射不到囚室里面來。每天的夜晚,也是狼石山監獄最安靜的時候。勞累了一天的囚犯們都早早地爬上了床,躲到被窩里睡覺,緩解一日的勞累。休息對每一個囚犯都很重要,因為一旦休息不好,他們就很有可能在第二天的惡劣的勞動環境之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