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看似平淡無奇,沒有足夠的速度,也沒有強橫無匹的罡氣,甚至連一點破空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但是虞計都看到這一拳,心頭卻翻起了滔天巨浪,因為在虞計都看來,隋戈的這一拳似乎不像是來自他的身體,而像是他腳下的大地、數以千萬計的各種草木,以隋戈的身體,向著虞計都打出了這一拳。
所以這一拳看似平淡無奇,卻融入了天地大勢、千萬計草木的精氣神。
更何況,這一拳的平淡無奇的,也只是在出手的剎那,當拳頭和虞計都的劍光快要撞在一起的時候,這平淡無奇的一拳,忽然間變得霸絕天地:
整座山脈,數百座山峰,千萬計數量的草木,它們的葉片忽地飛了起來,就如同一支支大大小小的飛劍一樣,以肉眼難以企及的速度穿梭聚集到隋戈身體四周,以他為中心,自然地絞纏成一頭百丈長的青龍,然后沿著他的拳頭做出升龍之勢,迎向了虞計都的劍光!
草木化龍!
一聲龍吟從那草木聚合而成的青龍口中發出,聲音高亢,直上九霄。
轟隆!
一白一青兩頭“龍”撞在了一起。
頃刻,白光暗淡下去。
一聲慘叫從那白光之中傳了出來。
天空中的“青龍”回到了隋戈的身體當中。
隨后,他騰空而起,向著虞計都墜落的方向追去。
虞計都的氣息和氣勢都在迅速漸弱,但是隋戈知道這廝仍然未死。
雖然隋戈也很佩服這虞計都的實力,甚至還有一點點欽佩他的傲氣,但是修行界的亙古不變的真理就是“趁你病要你命”,隋戈知道若是讓虞計都逃脫的話,一旦這廝復原,第一件事情必然就是找隋戈報仇,既然如此,隋戈又何必留下這么一個隱患。
所以,對于虞計都——必殺之!
隋戈御著鴻蒙石,飛速而行,很快便看到了被擊傷的虞計都。
虞計都果然受傷不輕,在先前的一擊當中,他的本命法寶天闕劍都被震碎了,而且持劍的右臂也被絞碎,到了他這種境界,輕易不會受傷,一旦受傷,必然是身體受到了極大的破壞。更何況,他的一只手臂被毀,其內傷可想而知了。
看到隋戈追來,虞計都卻也沒有逃避,滿眼不甘地說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輸……輸給一個筑基期的爬蟲!我的金丹大道……白金罡氣……為什么會輸!我錯了……我不該選在這里跟你決斗……你那一拳,蓄積了天地大勢,我不是輸給你……我是輸給了天地草木……”
“你明白了,那省得我給你解釋了。你也可以安心上路了!放心,你的金丹,我會將你煉化成一枚人元丹的!”隋戈淡淡地說道,一拳向著正在墜落的虞計都胸口轟去。
“爬蟲!休傷我主人!”
虞計都的身上忽地想起一個陰鷙的聲音,然后一個巨大的黑手向著隋戈的拳頭擊來,看來這黑獄王鼎倒還有些忠心,不顧它自身受創,誓要保虞計都一命。
隋戈此時正處于巔峰狀態,哪會將這已經受損的黑獄王鼎放在眼中,冷哼道:“那我就先收了你這破鼎再說!”
于是,隋戈變拳為爪,且迅速變大,竟然反將那大黑手抓住,然后大喝道:“木皇罡氣!煉化!”
青色的木皇罡氣迅速纏繞著那黑手,并且沿著黑手向著鼎內部侵襲。
受創的器靈自然不是隋戈的對手,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聲,拼命地想要掙脫隋戈的手掌,但是隋戈的木皇罡氣同樣剛柔兼濟,將其死死纏住,煉化!
黑獄王鼎的主人奄奄一息,器靈又受創,是收服它的最好時機,隋戈哪會放過,將更多的木皇罡氣侵入黑獄王鼎之中,要盡快奪取這靈器的控制權。
沒有了虞計都協助,黑王又被隋戈捏住,隋戈的木皇罡氣注入其中,里面的陣法層層瓦解,然后便看到一個黑色的小鼎從虞計都的身上緩緩飛了出來,似乎極其不甘心落入隋戈的手中。
“過來!”
隋戈伸出另外一只手,向那黑獄王鼎抓了過去。
“孽障!不知天高地厚!”
虞計都的背后,忽地響起一個蒼老而強橫的聲音,然后一只金色的大手撕裂空間一般出現虞計都背后,將虞計都連同黑獄王鼎一齊攝了過去。
不僅如此,那金色大手攝走了虞計都和黑獄王鼎之后,又一掌向隋戈拍來,口中喝道:“孽障!你居然敢傷我兒子,那就拿命來填!什么青帝木皇,土雞瓦狗而已!”
隋戈正在拼命飛退。
當這金色大手出現的時候,隋戈就猜測到了對方必然是“行會”的元老了,這些人的修為,必然比虞計都高出幾個境界,以隋戈現在的修為,斷然不是對手!
隋戈全力飛行,速度遠超音速,但是那金色大手卻更快,向著隋戈當頭拍下,看那樣子,就像是如來佛拍打孫猴子似的。
“媽的!虞計都的靠山這么狠!某家的靠山怎么就不出來呢!”
隋戈心頭叫苦連連,正要咬牙凝聚全力一拼,忽地一道熟悉的人影憑空出現在隋戈身旁,向著那金大手一拳擊出,口中喝道:“神州龍氣,加持我身!虞天殘,回你天虞山去吧!破!”
那金色大手仿佛生出了感應一樣,忽地收了回去,但是聲音卻兀自在空中響起:“龍騰臧天!你居然敢插手我們修行界的事?你不怕引起仙凡大戰么?”
原來來人正是臧天。
臧天不卑不亢地說道:“隋戈是我們龍騰的人,我理當出頭。更何況,你虞天殘父子聯手對一個筑基期的修行者出手,傳了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你——哼!”
虛空之中傳來一聲悶哼聲,“臧天!你以為你還可以活著回去傳遞消息么?我本以為隋戈背后的人會現身,沒想到那人卻未來。既然他不肯現身,那么隋戈和你,都必須死!”
“口氣不小!”臧天冷冷道,“鹿死誰手,試過才知道!”
“嘿!年青人,口氣別太狂!當年你師父還沒這么囂張呢。”另外一個聲音響起,只聽這聲音,就知道跟虞天殘是一個級別的強者。
“什么龍騰!他還真以為可以跟我們修行界抗衡了么!”又一個聲音響起。很顯然,這又是一老怪物了。
“兩個小娃娃而已!既然沒有后臺,全部都弄死吧!嘿嘿!這什么木皇甲胄,別說虞計都這孩子感興趣,我也很感興趣呢。”又是一個老怪物。
隋戈只覺得頭皮發麻,四個老怪物雖然沒現身,但顯然就在附近。
也許,這些家伙早就出現了,包括臧天可能早就出現了,畢竟他和虞計都一戰,也算是驚天動地了。如果沒有引起一些人的注意,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亦或者,隋戈覺得可能是煉化黑獄王鼎的時候引起了虞天殘的感應,畢竟這東西很可能是虞天殘為他兒子煉制的。但是,無論是什么原因,一下子引來了四個老怪物,顯然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旁的臧天顯得很冷靜,用神念向隋戈說道:“等下我會用空間異能帶你離開,切勿抗拒!”
空間異能?
隋戈心頭微微詫異,沒想到這個臧天居然身居巫族血脈的修士,巫、道雙修,難怪能夠成為龍騰之中最卓絕的人物。不過,聽臧天的語氣,顯然也是無法應付這四個老怪物的聯手一擊,所以才不得不帶著隋戈開溜。
對于臧天,隋戈自然絕對信任,頓時他便感覺到四周的空間似乎裂開了,然后一股奇異的空間之力將他和臧天一起吸入其中。
“臧天!你走不掉!天地囚牢!”
虞天殘的聲音再次響起,隋戈和臧天背后的那空間裂縫似乎被另外一股力量給阻斷了。
“臧天!你的空間異能,巫族的小把戲,還想在我們面前施展么?”另外一個聲音說道,“你們龍騰的人在研究我們天虞山的情報,我們同樣有探子在收集你們龍騰的消息。”
“別說了,一起出手!隋戈那小子,是我的了,吸納了他木皇甲胄的精華,我的修為勢必會更進一步,嘿嘿……”
“隋戈!”臧天再次用神念向隋戈說道,“等一下我全力出手,為你打開一條縫隙,你乘機逃走!”
“臧老大,你夠義氣!但是,我不是那種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臧天用神念與隋戈快速交流,“你比我更有潛力!日后替我踏平天虞山就是了!別廢話了,都掛在這里是最愚蠢的。更何況,我臧天身經萬戰,沒那么容易掛掉!”
“你沒那么容易掛掉,我也同樣沒那么容易掛掉。我還有后手!”隋戈自是不肯獨自脫身。
就在此時,四只大手忽地從四方一齊襲來。
剎那間,隋戈便感覺到四周天地好像被禁錮一樣,身體同時受到四道強橫無比的力量擠壓,連周身的罡氣都運轉不動,更逞論逃脫了!
“媽的!這些老怪物太強了!”
隋戈在心頭感嘆了一聲,“行會”這些不出世的老怪物實在太強了,只怕已經踏入了元嬰期。即便是他和臧天有通天之能,今天只怕也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