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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蕓和五夫人走出去,看到院子里的情景,當場就呆愣住了。..
一個面色陰狠的大漢,正揮舞著沾染著血色的鞭子,每一鞭甩出去都帶著強勁的風力,在空中都會打出一聲讓人心驚肉跳的脆響,然后再空中一個回轉,如蛇一樣的飛速落下,等待鞭子在揚起時,則會帶起一片血珠。
此刻,綠荷已經滿身血肉模糊,若不是鞭子落下時,她的身子會受不住的輕微顫抖,謝靈蕓都以為此刻綠荷早就沒有了呼吸。
而揮舞著鞭子的大漢,卻不會因為架子上綁著的是一個少女就手下留情,反倒是鞭子越舞越虎虎生風,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不像是在對著一個少女用刑,到似乎像是在欣賞自己用鞭子抽打出來的藝術品一樣的專注,謝靈蕓甚至能看到這大漢眼中閃過的一絲興奮的神色。
候在這個院子里的下人都已經嚇呆了,連大氣都不敢出,有的甚至是差點忘記了呼吸,有的更甚,直接昏了過去。
謝靈蕓快速的看了院子里站著的下人,看到入畫幾個也站著下人之中,皺了皺眉,快速的對入畫幾個遞了一個眼色,想讓她們三個避一避。
入畫三個看到她的眼神暗示,都明白了,心中也很感激謝靈蕓能在這個時候還想著她們。然而三個人卻搖了搖頭,露出一抹蒼白無力的笑容,表示自己沒有事,不用擔心她們。
謝靈蕓看到。垂下了眼簾,心中嘆了口氣,知道入畫幾個不躲避的原因是為了維護她,畢竟若是她們三個躲出去。反倒是讓人小瞧了她身邊的丫鬟,同樣的也會讓大家想道,丫鬟都沒有膽色,主子更是膽小之輩。
而五夫人本來想要快些離開。可是當她走出來,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時,臉色一白,后退了一步。若不是抬手扶著門框,她一定會一下癱軟到地上不可。
謝靈蕓看到五夫人的樣子,知道她一定是被嚇到了。不過五夫人被嚇到也屬正常反應。莫說是五夫人了,就連她自己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心里都發怵,若不是當著五夫人的面,估計她也會嚇得跌倒不可。這樣血腥的場面,任由誰看到都得害怕。
“這……這也太嚇人了。”五夫人用手捂著胸口,嚇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謝靈蕓心底冷笑。意有所指的說道:“這也都是綠荷不懂規矩,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妄想得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自然會有這樣的結果。”
五夫人看了她一眼,勉強笑道:“四嫂也不能這么說,這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既然身為人,誰不想過人上人的日子,綠荷有別的心思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謝靈蕓冷冷地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是,人往高處走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也要看清楚自己是不是有那命,就像綠荷一樣,她是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可是結果是什么,難道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了嗎?她沒有得到想要的,可是卻要付出生命為代價,老天是公平的,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動了害人的心思,就會不得善果。”
五夫人嘴角動了動,想要反駁謝靈蕓的話,可是綠荷的下場卻擺在眼前,容不得她再多爭辯,只能灰頭土臉的急匆匆地走了,唯恐后面有人再追她似得。
謝靈蕓筆直的站在臺階上,看著五夫人走出院子,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隨后她轉頭看了不成人形的綠荷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復雜之色,心底嘆了口氣,只能在心里對綠荷說聲對不起了。在這人吃人的后宅想要立足,想要活的肆意,只能變得強大又心狠,提前除掉對自己潛在的威脅。如果今天綠荷不死,那么有可能死的便是她。
綠荷直至被打死才讓人抬了出去,而謝靈蕓不忍再看,只好對侍書使了一個眼色便進屋去了。
侍書做事很讓謝靈蕓放心,若不然也不會在這之前讓侍書去想辦法讓魏夫人知道魏靜香有難,魏夫人不顧規矩的來救她的女兒了。
魏夫人之所以能這么及時的來,相信太夫人和薛仁杰都不會猜到是謝靈蕓故意設計的。
謝靈蕓讓魏夫人來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能堵住魏夫人的嘴,讓她親眼看到自己的女兒都做了些什么,即便是被簡親王府攆出去,相信魏夫人也不敢再惹是生非到簡親王府找事。
“太夫人,您的身體現在很脆弱,切忌不可情緒再過于激動,我先出去讓人抓藥,你服上幾服藥,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謝靈蕓走進屋,正好看到楚楠楓又一次給太夫人把脈,顯然太夫人是被五夫人氣到了,情緒又有些過于激動,楚楠楓擔心太夫人的身體,所以又一次把脈確定太夫人的身體狀況。
“娘”謝靈蕓走過去,擔憂的看著太夫人。雖然太夫人和薛仁杰對她有隱瞞,然而她并不生太夫人的氣,只是心里對薛仁杰很傷心而已。
薛仁杰從謝靈蕓進來就一直仔細的看著她,對于謝靈蕓一眼都沒有看他的情況看來,他心底知道自己和謝靈蕓的關系必然更僵了。只是他卻感到很無力,無法解釋所有的一切,只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苦衷。
然而,薛仁杰又怎么能知道,他不解釋,謝靈蕓要不是神,又豈能知道他有什么苦衷,這樣的結果只能使得兩個人之間本來就岌岌可危的感情,變得更危險。
“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對蕓丫頭說。”太夫人顯然也看出了自己的兒媳兒子的細微變化,她更急于對謝靈蕓說明一切。
太夫人在綠荷嚷嚷出祖哥兒的身世時,心底就知道一切都晚了,同時更后悔當初不該聽兒子的話,早知道就對謝靈蕓坦言一切了。而現在這種情況下,她再說出事情的真相,顯然少了很多誠意在。
謝靈蕓又豈能不知道太夫人這是要做什么,她微微垂下眼簾,遮住心中真正的想法,柔聲說道:
“娘,有什么話我們先回去再說吧。”在魏姨娘的院子里,而且綠荷剛剛在此喪命,她覺得不是說話的地方。
“娘,您先聽靈蕓的,還是回去再說吧。”薛仁杰也跟著勸道。他明白自己的母親要對謝靈蕓說什么,而他也不打算阻止。
楚楠楓看著眼前的三個人,他明顯感覺到太夫人和薛仁杰都有一些心虛,至于謝靈蕓此刻有什么想法,他卻看不出來,不過心底卻為她感到委屈,因此并沒有勸太夫人回去之類的話。
太夫人大概也知道說出當年的事情并非一句兩句話可以解釋清楚的,因此也沒有堅持,點頭同意回去再說。
當太夫人被兩個婆子攙扶著回到主院內室之后,薛仁杰和楚楠楓便退了出去,而屋里的下人也跟著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謝靈蕓和太夫人兩個人。
“唉”太夫人未開口,卻先嘆氣,顯然不知道事情該從何說起,她歉疚的看著謝靈蕓,過了一會兒,伸手拉過謝靈蕓的手,道:“娘對不起你。”
謝靈蕓聽到太夫人對不起這三個字之后,心里的感覺很復雜,甚至是有些酸楚,想想她嫁進簡親王府也已經快兩年的時間了,卻得不到太夫人和薛仁杰的信任,不但瞞著她祖哥兒的身世,竟然還把祖哥兒放到她的名下,從一個庶長子變成了嫡長子。庶變嫡的意義先且不說,最起碼她這個當事人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吧。
而若非綠荷今兒道破了祖哥兒的身世,那是不是太夫人和薛仁杰要瞞她一輩子!
謝靈蕓心中想著,臉上卻并不顯露半分,而是裝作聽不懂般,惶恐地道:
“娘,您這是說的什么話,這不是折殺我嗎?”
事到如今,太夫人也不想拐彎抹角了,直接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來,話還沒有說,臉上卻已經是老淚縱橫。
“蕓丫頭,娘真的是對不起你,對不起老四呀,祖哥兒……祖哥兒真的不是老四的兒子。”
謝靈蕓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眼中已經是一片清明,她直視著太夫人,道:
“娘,能告訴我真相嗎?”其實她原本想要說幾句難聽的話來表示自己的憤怒,可是想到自從嫁進簡親王府,相對于別人的婆婆來說,太夫人對她已經是很不錯了,她真的無法對太夫人說重話。
太夫人抬頭看著她,半晌之后,卻指著自己床頭的一個多寶盒,對謝靈蕓道:
“你去打開那個盒子,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說著從貼身之處拿出一串鑰匙遞給了謝靈蕓。
謝靈蕓知道是那個多寶盒的,她聽六夫人提到過,說那多寶盒是太夫人很珍貴的物件,從來不當著別人的面打開,不但讓六夫人猜疑里面裝著什么貴重的寶物,更是讓三夫人和五夫人每一次進來給太夫人請安時,眼睛總會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個多寶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