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難求

第215章 改主意

“奴才朱阿財”

“奴才蘇三。”

“奴才徐秉寬”

“奴才胡義”

“見過世子妃。”

謝靈蕓看著給她跪拜的四房陪房,因為是在簡親王府,不可能四房的家里人都進來給她請安。所以只有各房的當家人過來了。

對于眼前的四房陪房,現在她的想法有所改變,決定采取放羊吃草的策論。給他們半年的時間,只要在不觸法,不行騙的情況下,還能把她所派給的任務做好,那么她不介意他們以前跟著誰,是誰的奴才,她都會重用他們。

吩咐入畫幾個搬了馬扎,讓他們坐下,徐秉寬人比較耿直,知道自己是奴才,不能在主子面前坐下的規矩,搖頭擺手硬是不敢坐下。

謝靈蕓見此,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道:“俗話說坐客一杯茶,站客難打發,你這么站著,莫非也要我站起來同你們說話不成?”

“不敢,奴才不敢。”徐秉寬雖然快四十歲的人,可是這會兒卻如同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孩子一般,因為皮膚黝黑倒是看不出臉紅,額頭上卻是冒起了汗,一看就是很緊張的樣子。

“撲哧”入畫瞧著忍不住笑出了聲,卻在謝靈蕓看過來一眼之后,趕緊收聲,吐舌頭,乖乖的退到了一邊。即便是這樣,徐秉寬也是大汗淋漓。

抱琴走上前,道:“徐大叔,世子妃讓你坐下,你就不要推辭了。趕緊坐下來吧。”

徐秉寬還要堅持,卻感覺身后有人拽了自己的衣袖一下,下意識的回頭一瞧,原來是蘇三在對他無聲暗示讓他莫要多言。隨即,他也就戰戰兢兢的僵直著坐在了小馬扎上。

從頭到尾看著徐秉寬行事的胡義,便也不再推辭。同樣僵直著坐了下來。

而反之,蘇三和朱阿財卻要自然的多,兩個人雖然面上有點拘謹,卻不顯緊張。

雖然中間隔著簾子,謝靈蕓卻清楚的把四個人的互動瞧在眼底,對于他們幾個人的細微變化,記在了心里。和仔細觀察他們的秦嬤嬤對視一眼。她隨即說道:

“今兒個讓你們進王府來,主要是有一件事情要與你們說。”故意停頓了一下,透過簾子觀察他們四個人的表情,接著繼續說道:

“對于管事問題,本妃想調整一下。”

徐秉寬和胡義恭敬的垂首聽著。蘇三和朱阿財情緒卻有點激動,因為不會被看到,兩個人微微抬頭沖簾子上映出的身影看了一眼,接著相互快速的對視了一下,然后便又面上恭敬的微微垂首,只是那亂瞄的眼神,終究透著一股不安定。

謝靈蕓對于幾個人會有的反應,也早已經料到,不動聲色的接著說出這一次的決定:

“如今莊子和鋪子的事情。本妃已經了解清楚,對于你們所長也多少聽聞,本妃想讓你們去能發揮你們所長的地方,大展身手,以后蘇三和朱阿財去鋪子經營,徐秉寬和胡義。你們兩個到莊子上管理吧,不知你們可有意見。”

四個人同時抬頭互看了一眼,臉上竟然都露出松了口氣的喜氣神情,連聲說同意。

徐秉寬還壯著膽說道:“多謝世子妃,奴才在鋪子上這一段時日,真是有點……還真的有點應付不過來,唯恐管理不好鋪子,給世子妃造成損失。”說完,又抬頭用衣袖擦掉額頭上冒出的汗珠。

胡義雖然比徐秉寬為人圓滑一點,可是也是老實巴交的性子,對于徐秉寬的話感同身受,又一次一個勁的點頭附和,讓入畫看了又忍俊不已,連司棋都險些笑出聲。

蘇三和朱阿財卻并沒有符合,只是垂頭坐著,一副僅聽差遣的樣子。

謝靈蕓看著,心中覺得兩個人不簡單,只能在心底暗自打算,以后有人手之后,一定要多多盯著這兩個人,以防整出幺蛾子,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時,侍書帶著小丫鬟奉茶,一時間,屋里安靜了下來。

謝靈蕓輕輕的抿了一口茶,輕輕的吹著杯中的茶葉,眼神卻緊盯著簾子外面的動靜。

徐秉寬和胡義接過小丫鬟上的茶水,兩只手恭敬的捧著,卻是一點不敢喝。

而蘇三也許覺得自己識的幾個字,賬房上的事情又很精通,竟然如文人一般,一聞二品三飲,如品人生似得,文縐縐的自在的喝起茶來。

朱阿財大概覺得謝靈蕓雖然是世子妃,但是畢竟在他面前還只是一個十四歲大的乳臭未干的小丫頭。開始的拘謹也已經過去,竟然也大刺刺的喝起茶來,一杯喝完,還沖侯在一邊的小丫鬟示意再來一杯,竟然漸漸的露出輕狂的樣子。

剛開始還笑嘻嘻交頭接耳的入畫和司棋兩個人,漸漸的端正站直,臉上露出怒容,顯然是沖著朱阿財去的。

謝靈蕓和秦嬤嬤又是一個對視,露出無聲的笑容,耐心的等著,等著那先沉不住氣的人開口。

一盞茶的時間,朱阿財第一個沉不住氣,出聲道:“世子妃,您讓奴才到哪里,奴才僅遵吩咐,只是讓奴才接管鋪子,這……是不是要交接一下賬目啊?”

這就是朱阿財不相信上一任管事,要查賬。

對于這一點,即便是他不提出來,謝靈蕓也會這么安排。只是由誰先提出來,這意義卻是不同。

謝靈蕓若是先提出,有可能便會被這四人中間的有心人利用,從而搬弄是非。

而由他們之中的一個人提出,這便避免了麻煩不說,還能清楚的知道誰的疑心病比較重。

如今先是由朱阿財提出,表面上來看他比較不信任人,可是在謝靈蕓看來。卻不盡然。因為她清楚的看到在朱阿財開口之前,蘇三暗自做了一個小小的動作……

“既然如此,那不如這樣吧,胡義和徐秉寬的孩子到鋪子上做事。而蘇三和朱阿財的孩子便到莊子上做事吧,這樣有什么事情,還能多個相互傳話的人。而等到不久的將來,你們各自的孩子在鋪子和莊子上學到了本領,也能為本妃以后的鋪子和莊子管事。”

四個人同時怔住,似乎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連站在謝靈蕓身邊的秦嬤嬤都是一愣,眼神探究的看向謝靈蕓,似乎想要看出她為何會有此提議。

“這……”蘇三手中的茶喝不下去了,他似乎猶豫。似乎為難,似乎還有一絲疑惑,表情很復雜的說道:

“世子妃的安排,按說奴才們都得言聽計從,可是不是奴才不遵守吩咐。而是……”他似乎在找說辭,眼神骨碌碌轉了一圈,之后,突然盯著胡義道:

“這奴才是沒有意見,可是胡義家中沒有男孩,三個女孩子家家的,如何到奴才管的鋪子做工?”

卑鄙!

對于這個蘇三,謝靈蕓只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他。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她在府中都知道這個胡義最在意的便是沒有男孩。難道這個蘇三不清楚。

一瞬間,她對這個蘇三全無好感,厭惡的盯著他,不急不緩的道:

“雖然胡義家是女孩,可是也不能說不可行。”

“呵呵。”蘇三像是聽到了可笑的笑話,嗤之以鼻的笑了兩聲。與朱阿財對視一眼,反駁道:

“這怎么可能,別說奴才管的是布匹鋪子,就是胭脂水粉的鋪子,也沒有女孩子在鋪子里做工的道理啊?”說完,還語重心長的道:

“世子妃,莫說奴才如何,就算是胡義他都不會愿意,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這話卻是并沒有什么錯,鋪子里有賬房先生,有管事,有小廝,可是卻惟獨沒有女孩子做工的先例。當然,有一種營生,倒是缺女孩子不可——妓院。

胡義有可能想到了不好的地方,有可能被蘇三揭短而惱羞成怒,竟然有種坐不住要站起身理論的架勢,被身后的徐秉寬按住了膝蓋。

謝靈蕓微微一笑,并不把胡義的舉動放在心上,反而有種欣賞。畢竟性情中人,反而更重情義。

“哦?本妃怎么沒有聽說比在繡樓做繡娘還匪夷所思的事情?”謝靈蕓對著蘇三的話,玩味道:

“是本妃孤陋寡聞,還是你沒有明白本妃的意思。”

“繡樓?!”蘇三感覺非同小可,驚的合不上嘴,目瞪口呆,“世子妃,您何時說要開繡樓的啊?”

謝靈蕓見此,嘴角愉悅的翹起,聲音卻清冷道:“本妃現在不是再說這件事情么。”

“可是,原本是做布匹生意,這……這怎么卻又改成了繡樓?”蘇三還是難以接受。

謝靈蕓本來是不想做變動,可是就在剛才,她改主意了,看到蘇三,她覺得此人不好掌控。顯然此人并不買她的帳,而布匹生意她卻是不熟悉的,這樣一來,不如改成自己所精通的生意來做,還能防止蘇三做手腳,還能讓他膈應。

胡義的女兒不適合在鋪子里做工,如今你蘇三就適合在繡樓當管事了么?

謝靈蕓承認自己這樣做有點遷怒與蘇三的意思,全因前世自己的父母因為就自己和姐姐兩個女兒,被那些個有兒子的人話里話外的排擠、諷刺。

她真的不明白了,有兒子也好,有女兒也罷,與那些人何干,為何要對別人家的事情指指點點……

唉,要是把多嘴多舌的勁頭用到義工上,人世間該少多少紛爭,多多少溫暖啊。

心中感嘆之,卻也無奈之,因為有些人好像就是靠著背后說人閑話而活著。那些人,她謝靈蕓管不了,也沒有那個權力管,但是眼前這位蘇三,卻是觸到了她底線(文昌書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