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天聚會受到的震撼太多,莉莉婭特有些失神。
不過,她還是維持著最基本的警惕,確認了沒有跟蹤者之后,走入了安全屋。
下一刻,她看到了煤氣燈照耀下的人影,連忙躬身行禮:“亞索先生!”
之前對方宣布聚會結束,為什么又來到這里?
莉莉婭特心中泛起疑惑,但亞倫旋即就給予了解答:“烏鴉目前還不值得信任,所以我還有一些消息沒說……比如,綠森伯爵陵寢的具體位置……嗯,它就位于那個存在惡靈的遺跡下方!”
“那里?”
莉莉婭特怔在當場:“那個‘野獸’找到的索托斯貴族陵墓遺跡……它……它不是法布里王朝后期建筑么?”
“是的……”亞倫輕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那位大貴族的墓剛好建在了綠森伯爵真正的陵墓之上,形成了一個倒金字塔下面承接著一個正金字塔的模式,兩者加起來宛若一個沙漏,是不是很有趣?而那座遺跡的位置,就位于綠森郊區,維克漢諾馬場附近。”
他繼續將詳細位置告訴了莉莉婭特:“嗯,那里之前被拜骨社占據,但他們只是發現了最表層的東西,漏掉了下面的金礦……”
“神使先生……您為什么將如此隱秘的消息告訴我?”
莉莉婭特咬著嘴唇,終于忍耐不住,開口詢問。
“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亞倫表情不變:“而你作為隱修會正式成員,我也不用對你隱瞞,不是么?除此之外……你可以將這個消息當做籌碼,完成我之前給你的考驗,但不能將它告訴你的家族與綠榕議會!這也是神的意志!”
‘用綠森伯爵陵墓位置的情報換回索托斯城堡,是不是太虧了一點?’
莉莉婭特心中自語一句,但沒有開口。
因為亞索先生已經說了,那是虛妄之靈的旨意!
實際上,亞倫巴不得陵墓位置泄露,越多人來越好。
不讓告訴索托斯家族與綠榕議會,只是為了避免誤傷而已。
‘畢竟這不是什么寶藏,而是殺豬盤啊!殺豬刀要是宰到自家人頭上,總感覺有些不太好意思。’
亞倫心中吐槽一句,繼續道:“而到了綠森伯爵的陵寢開啟之際,你將與‘刺劍’一起,加入探索的隊伍中。”
“我會的。”
莉莉婭特心里有著石頭終于落地的感覺,但并未害怕。
她對于那位祖先也是相當崇拜,如今有探索對方陵墓的機會,自然不想錯過。
‘唉,我也是一個仁慈的人啊,為了防止濫殺與誤傷,不得不自己跟著那些貪婪之人一起,探索我的墳墓,然后判斷哪些該死,哪些不該死,從而調整布局……’
亞倫望著煤氣燈的火焰,眸子中也宛若燃燒起某種光芒。
伊維爾橋區。
尼古拉斯這段時間十分安分守己,每天清晨起床帶領其他教會成員做禱告,然后則是為信徒開解,或去教會醫院探望病重的雷斯洛,一言一行都時刻以苦修士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扮演一位虔誠的教會主教。
而他也明白,在暗中,一直有著一位監視者正在窺探自己的一舉一動,對方應當屬于某個神秘組織,在監視著上次聚會的所有成員。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應該有著隱秘的目的。
只要自己堅持不露破綻,在對方眼中,一位墮落成非凡者的主教并不算什么太有價值的目標。
這一日清晨,他拉開窗簾,讓溫暖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入,映照出空氣中細小的粉塵。
尼古拉斯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去教堂做個清晨禱告。就在這時,他發現眼前的光斑一陣扭曲蠕動,在墻壁上化為一行文字——‘你正被監視,用三號方案聯絡!’
“老師……”
尼古拉斯很清楚,這種蠕動變化的光斑是某一個儀式的效果,而它的來源則是自己在落日學派中的導師——格溫!
他拉上了窗簾,讓室內重新陷入黑暗,從書桌的抽屜中取出蠟燭、熏香、鹽、jing油等儀式用具。
對于一位宗教人士來說,常備這些物品并不顯得突兀。
接著,尼古拉斯鎖好房門,點燃三根蠟燭,準備舉行簡單的儀式。
他明白監視者對自己的監控程度并不高,而在教會內使用儀式,只要避開非凡者就行。
在雷斯諾住院之后,這方面他已經沒有顧忌。
于蠟燭中間,擺放著一面銀色的鏡子。
尼古拉斯將熏香依次滴入蠟燭,伸手撫摸銀色的鏡面,用靈界語詠嘆般念誦:
“欲要啟物,必先啟己……”
“我的靈性如同蛇一般扭曲,盤旋著通過鏡面的間隙……”
“愿日光照亮我的前路……”
在似乎是贊美詩一般的靈界語中,尼古拉斯手上的鏡子瞬間變得幽深,宛若連通了另外一個深淵。
他的靈性活躍著,在鏡子表面化為一行閃爍的文字——‘老師,我的確受到了監視,對方是上次聚會時遇到的跟蹤者。我感覺對方的目標并不是我,監視的程度也比較溫和,所以沒有貿然攻擊對方,避免導致激烈的結果……’
閃爍的文字穿過間隙,消失不見。
沒有多久,耀眼的光芒化為另外一行回復——‘很好,關于上次的任務,你有什么進展?’
尼古拉斯立即用文字回答——‘我已經獲得了一些情報,關于大主教羅伯茨的死亡,背后應該有一位‘冥’之途徑的高階存在出手……’
這是他之前專門詢問過,可以交代出去的內容:“而那位存在應該屬于其它勢力,有著其目的……”
‘很好,繼續調查,我的老師很快就會到達這座城市,到時候,以你積累的功勛與貢獻,完全可以獲得晉升……但我不建議你如此,因為積累靈性會伴隨累積瘋狂,而開啟新的原質會徹底將瘋狂點燃!’
從銀鏡對面,傳來了格溫教導的一些知識:‘我建議你使用功勛,向我的導師請求一次‘輝耀之涌’儀式……它能最大限度地減少瘋狂的積累,但你要謹記,理智只是暫時,瘋狂卻將永恒!’
‘不……吾主的道路,可以徹底消弭瘋狂。’
尼古拉斯聽說過‘輝耀之涌’的儀式,據說即使在落日學派內部,也是相當高級的知識,可以純化自身靈性。
想要獲得一次洗禮,更是需要付出許多東西,還必須考驗忠誠。
更加關鍵的是,無法重復使用,每一次也需要提前準備很長時間。
‘我明白。’
感謝了格溫導師之后,尼古拉斯結束儀式,吹滅蠟燭,若有所思:“老師的老師么?”
他知道對方的一點信息,那一位是落日學派七位高層‘掌燈人’之一,稱號是‘烈陽導師’——薩斯羅菲!一位真正的‘非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