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安沒有完全依賴自己的靈性，仔仔細細搜查了一遍鏡后區域，未發現任何東西。

“這個該不會是‘黑之魔女’的‘鏡中人’吧？”芙蘭卡疑惑說道。

“‘黑之魔女’的‘鏡中人’應該不會這么弱。”盧米安搖了搖頭。

兩人嘗試著使用起“魔鏡占卜”，都未得到有效的啟示。

“要不要試一下詢問占卜結果最準確的那位？”芙蘭卡難掩畏懼和排斥地提出了建議。

盧米安想了一下道：

“等回去咨詢過‘魔術師’女士他們再考慮這個選項。”

也許“魔術師”女士能從靈界獲知死去的那個“黑之魔女”究竟是什么。

芙蘭卡松了口氣，將目光投向了鏡子出口，頗為后怕地說道：

“剛才，‘黑之魔女’完全無視房間被石化的表現簡直嚇死我了，那么明晃晃的異常就擺在眼前，她卻跟瞎了一樣，至少演一下啊！”

我在知道自己找的理由不可能讓你信服的前提下，不也很敬業地表演到結束了嗎？

盧米安沉吟了片刻道：

“也許，她是真的沒有發現。”

“這……你比我還擅長講恐怖故事啊！”芙蘭卡哆嗦了一下。

“可能這個‘黑之魔女’的死亡會導致真正的‘黑之魔女’出現感官或靈性上的部分缺失，短時間內察覺不到對應的跡象。”盧米安思索著給出了一個猜測。

芙蘭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被你殺掉的‘黑之魔女’是真正‘黑之魔女’的一部分，因未知的原因分裂了出來？”

“如果能掌握‘不老魔女’相關的所有神秘學知識，應該就可以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盧米安“嗯”了一聲。

“不一定。”芙蘭卡思維向來跳躍地反駁道，“也許這不是‘不老魔女’的特色，而是‘黑之魔女’本身的特殊，你不是說她在魔女教派的地位、發揮的作用和她的序列不太匹配嗎？”

“這是一種可能。”盧米安贊同了芙蘭卡的說法，“不管是你，還是我和簡娜，之后想在‘魔女’途徑上走得更遠，這些秘密都是必須去了解和掌握的，這也是我們沒法繞開魔女教派，必須和她們接觸的原因。”

可我想在將來轉成“獵人”……嗯，序列4得是“絕望魔女”，序列3說不定就脫離魔女教派了，可是，“不老魔女”聽起來很讓人向往啊，青春永駐，詭異難殺，擅長復活，簡直是又茍又能長生，還不會衰老……到了序列2再跳轉途徑？但成天使肯定很難很難，大阿卡那牌里面是天使的我都只知道“魔術師”女士一位……芙蘭卡自我猶豫和糾結了起來。

她看了眼盧米安，忽然“嘿嘿”笑道：

“我剛才抵御住了‘黑之魔女’的‘魅惑’誒！”

她眉梢眼角都仿佛在說“快表揚我”。

盧米安瞥了這家伙一眼：

“我記得剛認識你那段時間，你成熟，颯爽，有魅力，又有魄力，是個值得信賴的姐姐，結果現在……”

“呸，是值得信賴的哥哥。”芙蘭卡本能地駁斥了一句，“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面，對著不熟的人和對著可以交托性命的兄弟，能是一樣的表現嗎？處理日常生活里的小事和處理突然爆發的危機，能是同一種風格嗎？那多累啊。”

她重新得意了起來：

“那可是序列3的‘不老魔女’，雖然她沒有直接使用‘魅惑’，但僅是憑借她本身的美貌、高位‘魔女’自帶的魅力和不斷變化的氣質，也沒多少男人能夠拒絕她，而我，做到了！”

盧米安走向了返回客廳的幽黑出口，隨口說道：

“能拒絕是一件好事，雖然成為‘黑之魔女’的情人確實可以讓你享受到高位‘魔女’的肉體和她帶來的‘歡愉’，并且逐漸取得她真正的信任，但那也會讓伱一點點沉迷，最終難以自拔，扭曲墮落，放棄原本重視的所有事物。”

“對。”芙蘭卡下意識回了一句，接著抓了抓自己的馬尾道，“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你知道我為什么能拒絕‘黑之魔女’的提議嗎？”

“當時想到了簡娜？”盧米安略作思索道。

芙蘭卡滿意點頭，用一種果然還是兄弟最了解我的口吻道：

“沒錯！”

盧米安沒問細節，繼續往前，預備回歸現實世界。

這時，芙蘭卡既是靈光一閃，又是突然沖動地補了一句：

“還想到了你……”

話音剛落，這位“痛苦魔女”一下僵住，就跟被雷劈了一樣。

艸，我怎么說出來了？

芙蘭卡瞬間想要挖一個地縫鉆進去，與此同時，她快速審視了下剛才的狀態，以確定是被安排了，還是真的一時沖動。

看到盧米安停下了腳步，表情變得似乎有點復雜，芙蘭卡終于確定剛才是靈性的啟示讓自己沖動，讓自己試一試。

正如簡娜之前說的那樣，要讓盧米安明確知道他這個人還是會被重視，被喜歡，被需要。

都說出來了，那就繼續！芙蘭卡望著怔怔出神般的盧米安，故意用嘴硬的口吻道：

“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為什么會想到你，我還以為我們只是純潔的肉體關系，可能是因為你就在客臥看著吧。”

這讓盧米安下意識“呵”了一聲，似乎想要反駁。

他沒有說出類似的話語，嗓音偏低地問道：

“你想到我什么？”

我艸，你真問啊？大哥，那些話誰說得出口啊！芙蘭卡瘋狂腹誹的同時，笑吟吟打量起盧米安：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你接觸歐彌貝拉遺骸形成的封印物后，好像又美了一點，都可以和序列3的‘黑之魔女’媲美了，嗯，只是相當于她其中一種氣質。”

正常來說，美麗和漂亮是無法量化比較的，但在“魔女”途徑可以，序列高的就是會比序列低的更有女性魅力，也大概率更加美麗，除非低序列那個“魔女”原本就非常好看，或是通過別的方式改善了容貌，比如用了“謊言”耳夾，接觸到了美之極致的污染等，而盧米安兩種情況都滿足。

不等盧米安回應，芙蘭卡故意嘆了口氣：

“當時，我明明應該回想魅力可以媲美‘黑之魔女’的你，可卻奇怪地記起了最初那個總喜歡嘴硬、像個弟弟的你，也許是我不想在兄弟面前表演不良劇目吧。”

過了幾秒，盧米安瞥了芙蘭卡一眼：

“或許，我和簡娜也成了你的錨點。”

喂，不要說得這么正經這么教科書啊……芙蘭卡咕噥了一句，轉而問道：

“‘黑之魔女’讓我接觸皇帝黨的核心成員，會不會有什么暗藏的風險？

“我還以為她會支使我去處理特殊鏡中世界相關，呃，之前追查‘鏡中人’的那些任務，她好像也沒有收回。”

“皇帝黨新的謀劃可能與特殊鏡中世界有關。”盧米安語氣平淡地說道。

“啊？”芙蘭卡一臉茫然。

這怎么聯系起來的？

盧米安簡單解釋道：

“你忘了‘鏡中人’的首領是誰了嗎？”

“鏡中的羅塞爾大帝……皇帝黨……我明白了！”芙蘭卡恍然大悟。

她隨即上上下下打量起盧米安：

“我怎么感覺你變得更聰明了？”

“這是‘魔女’途徑和‘獵人’途徑糅合的結果。”盧米安略微勾起嘴角道，“以前我是通過‘陰謀家’的能力搜集線索，研究細節，以推理出結論，現在是先獲得一些靈感，得到幾個想法，然后才依靠‘陰謀家’去分析可能性，這會節省不少時間，就像剛才，‘黑之魔女’一提皇帝黨信奉羅塞爾大帝，想要復辟帝制，我就自然聯想到了鏡中的羅塞爾，接著才是將雙方關聯起來。”

“說得我都想跳轉途徑了……”芙蘭卡嘀咕著跟隨盧米安回到了依然一片灰白的702公寓內。

她從“旅者的行囊”里拿出了300費爾金，將它們壓在了一塊不大的“石頭”下。

這是對房東的賠償。

做完這件事情，芙蘭卡回頭望了眼帶著些許灰白的全身鏡，語氣失落地說道：

“‘冰之護符’的‘鏡中穿梭’能力用完了，‘黑之魔女’也沒有再給我一個……”

“你很快就會有新的，雖然只能用五六次的樣子。”盧米安狀似隨意地說道。

“什么？”芙蘭卡迷惑地望向同伴，“哪來的新護符？”

盧米安指了指自己：

“我啊。

“你忘了我是‘絕望魔女’，可以通過向自己祈求，制作類似的符咒了嗎？”

“對哦。”芙蘭卡有點被盧米安剛才的語調和表情迷住。

誰能抗拒這么一位美麗少女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動作！

等到盧米安開門離去，芙蘭卡忽然醒悟過來：

這家伙的情緒似乎好了一些，都能偶爾用比較輕快的語氣回答自己的問題了！

嘿嘿……芙蘭卡快速追了上去，腳步顯得輕飄飄的。

夜晚，地下特里爾，某個采石場空洞內。

盧米安和路德維希看著安東尼以“愚者”先生的名義成功召喚出了人頭鳥妖，卻無法獲得對方的認同，順利簽訂契約。

——人頭鳥妖這種靈界生物是“觀眾”途徑序列5“夢境行者”晉升儀式的組成部分。

“如果你是用正常的辦法召喚出來，我可以逼迫它和你簽訂契約。”盧米安見安東尼解除“靈性之墻”，走了出來，隨口說了一句。

但現在是以“愚者”先生的名義召喚的，儀式雙方都在平和的狀態下交流。

安東尼點了點頭：

“可正常方法召喚不出來，它不會回應。

“我打算等到下個月，再次向‘愚者’先生祈求，希望能獲得他天使的庇佑，這是‘正義’女士提供的另外一個辦法，但類似的祈求盡量得隔段時間再做。”

“下個月啊……再有幾天我們應該就要進入‘愚者’先生的夢境了，有個‘夢境行者’會好很多……”盧米安眼眸微轉，側頭望向旁邊的路德維希道，“有什么食材可以幫助安東尼在夢境中保持清醒？只是短暫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