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紙張燃燒的灰燼飄散于眼前,盧米安又一次想起了K先生給自己帶來的壓迫感:
“原來‘牧羊人’的核心是‘放牧’,通過放牧其他非凡者或者超凡生物的靈魂加特性,使用他們的能力……
“這樣一來,資深的‘牧羊人’肯定都沒有短板,無論近身戰斗,遠程攻擊,還是各種神秘學手段,他們都很擅長……
“其實,受契之人有點像是牧羊的縮水簡化版,每一份契約只能對應一種能力,序列低的時候,簽訂契約的數量還有很大限制,從口器怪物看,大概率是不超過三份,最理想也就五份,一旦沒選好能力,甚至連持槍的普通人都未必打得過,這不像牧羊人,放牧一個非凡者就可以擁有他很多的能力,不存在廢掉的情況。
“當然,到了本堂神莆那個層次,簽訂的契約多達十幾II十份,又是不一樣的體驗了,而且,契約的對象往往是靈界生物,它們的能力各種各樣,非常奇怪,會讓初次遭遇的非凡者們很不適應.....
盧米安越想越感覺K先生恐怖。
主種種念頭,他站了起來,暗自感慨了一聲:
難怪“魔術師”女士認為K先生能對抗變成了惡靈的蘇珊娜.馬蒂斯...
出了房間,盧米安走到路易斯和薩科塔面前,平淡說道“讓廚房準備晚餐吧
“頭兒,您想吃什么”路易斯搶在薩科塔之前問道。
盧米安對微風舞廳附屬咖啡館的餐單毫無印象,想了下道:“來一份套餐,我們一起吃。”
“好的。”路易斯示意薩科塔去通知咖啡館的待者。
盧米宏坐到了布里涅爾男爵最喜歡的那張桌子旁,拿起了今日份的報紙。擺在最上面的是《特里爾報》,其下依次是《改革家報》《人民喉舌》《行動報》《因薩斯日報》《人民之友》等大報。
盧米安忍不住側頭,好笑地詢問起路易斯“布里涅爾平時看的都是這種東西?”
他還是一個關心國家大事的黑幫頭目路易斯望瞭望另外一邊的薩科塔,笑著回答道:“他不看這些的,只是告訴我們,不能得罪了那些記者和報社,有影響力的報紙能訂就訂,時不時再花錢輪流登一則微風舞廳的廣告,說這里有大量的火熱舞女。
“他平時看的是最下面那三份報紙和雜。”
不得罪報社和記者啊....也是,如果《特里爾報》上登一則市場區出現大型黑幫的新聞,那薩瓦黨第二天就得完蛋,那些老爺們還是要臉的....
盧米安又學到了一點知識。
他隨即抽出了最下面的報紙和雜志。
它們分別是:《周報》《男士審美》和刊登特里爾各種緋聞流言、時新笑話的《鬼臉》雜志。
這不比什么《改革家報》》《行動報》有意思?
盧米安拿起《周報》,讀起最新的連載。
他隨口問道:“訂這些報紙的錢和廣告費是從哪筆帳里走的?”
路易斯想了片刻,想到額頭沁出了冷汗都未想出答案,這時,薩科塔說道:“從和警官們打好關系的那10萬費爾金里扣。”
盧米安滿意地點了下頭。
不影響他這比特薩瓦黨新任頭目的收益就死行!沒多久,咖啡館侍者端上了一份份食物:洋蔥碎肉鴿、熏黃道蟹、熱竹雞肉餡餅、燉羊腦、燉小牛肉片、烤牡蠣配香草、II種色拉、猩紅奶酪、烤杏仁醬,再配了一杯紅白藍三色利口酒一瓶赤霞葡萄酒。
各種香味混雜在一起,鉆入了盧米安的鼻端,讓他的唾液分泌得更加旺盛。
“不愧是特里爾,一個普通咖啡館的套餐就有這么多道菜,這要是在魯恩,只有煎牛排、豌豆燉嫩羊肉那幾種選擇...”
作為純正的因蒂斯人,盧米安依據從各種報紙雜志、民間笑話得來的印象嘲諷了魯恩的美食一句。
他端起那杯三色利口酒,輕輕抿了一下,指著桌子II側的靠背椅道:“一起吃吧。”
“頭兒您吃好,我們再輪流吃。”路易新略微彎腰,笑著說道。
盧米安未做勸說,享用起到特里爾后的第一頓大餐,而且還是免費的。
不得不說,微風舞廳的廚師水平還是相當不錯的,吃得他頻頻點頭。
這里面,他最滿意那份燉羊腦,在使用了幾種香料的情況下,羊腦的腥味。膻味都被巧妙化解,只剩下細膩加羅塞爾豆腐的口感和濃郁誘人的香味。他喝掉了那杯紅白藍利口酒和三分之一瓶赤霞葡萄道,然后示意路易和薩科塔可以輪流用餐了。
他自己則拿起了《周報》和《鬼臉》雜志
在《鬼臉》雜志上,盧米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迪瓦爾。
那是發明迪瓦爾肉湯的餐廳老板,他后來有了錢,發了財,搬到了歌劇院區。
《鬼驗》雜志刊登了發生于最近的一件軼事了迪瓦爾瘋狂迷戀來自魯恩的戲劇演員兼特里爾交際花佩爾樂,為她花了不少錢,而在佩爾樂私人住宅舉行宴會里,佩爾樂當著十幾名客人的面,赤裸著身體,躺在巨大的銀盤內,由仆人們端了來。
讓迪瓦爾的心破碎了,他試圖自殺,沒能成功。
這真假存疑的消息看得盧米安一時不知道該感慨特里爾人玩得真花,還是嘲笑魯恩人根本不那么保守,到了因蒂斯很快就會被同化。亦或譏諷迪瓦爾作為一個都四十多歲的特里爾人,竟然還那么純情。
有的時候,看到這些匪夷所思的新聞,盧米安都會忍不住懷疑這里面有非凡者扮演的需要在內,或者是邪神信徒無法自控的表現。
當然,如果不是特里爾人本身就有類似的傾向,很多事情確實沒有問題,那些家伙早就被揪出來了。
等到路易斯和薩科塔都用完晚餐,盧米安領著他們下到一樓。
晚上的舞廳相當熱鬧,簡娜站在半高木臺上,于樂隊的伴奏里唱著一首旋律輕快的歌曲,下方的人們則男女相擁,踏著不斷回旋的舞步。
盧米安望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走向門口。
“頭兒,我們去哪”路易斯問道。
盧米安笑了一聲:“你是頭兒,還是我頭兒
我去哪里需要向你報告嗎
路易斯的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他看了看沉默的薩科塔,忽然覺得那樣也不錯。
“我,我只是關心接下來要做什么事情。”他強行解釋道。
盧米安一邊在看門打手的問候里走出了舞廳,一邊笑道:“需要你們知道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的。”
“他一路走回了金雞旅館,但未直接去207房間拿K先生的手指和那把左輪,而是轉人了地下酒吧。
盧米安還未來得及環顧這里的情況,就聽見了查理熱情洋溢的聲音:“你們知道嗎夏爾現在有了一個綽號獅子,“夏爾那是“小婊子”簡娜取的,你們有沒有見過她我敢打賭,你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樣漂亮的女人,她有火辣的身材和美艷臉孔,每一個聽她唱歌的人都想為她改變自己的信仰,而這樣的女人看上了夏爾,主動邀請他跳舞,和他貼在一起,扭來扭去!
噢,舞廳的燈光都很昏暗,你們可以想象他們發生了什么事情...
“盧米安忽然有了一種自己成為《鬼險》雜志某則消息男主角的感覺。
他身后的路易斯和薩科塔又替頭兒尷尬,又有些擔憂。
他們尷尬的是小桌上演講的那個家伙很可能是在幫頭兒吹牛,擔憂的是那如果是真的,頭兒不就等于給“紅靴子”芙蘭卡戴上了綠色的帽子嗎
而那樣一來,麻煩就大了,芙蘭卡不僅本身很強,而且還是老大的情婦!
拿著一支啤酒的查理看到了盧米安,笑容瞬間凝固。
他跳下小圓桌,來到盧米安身前,咳嗽了一聲道:“嗨,夏爾,你不介意我講你的艷遇吧?”
“你怎么知道的”盧米安不答反問。
查理笑道:“外面很多人都知道,是從磨坊舞廳流傳出來的。”
也就是說,毒刺幫的人知道我刺殺“鐵錘”艾特前和簡娜跳過二次舞了也是,當時我只是簡單偽裝了一下,連發色都沒有改,還挑釁了周圍的人,他們事后回想起來,結合“鐵錘”艾特之死,肯定能認出我....簡娜作為“紅靴子”的情婦,應該有被他們懷疑,也許會成為之后的報復對象。
倒是不用太擔心她,她有“紅靴子”提供保護,芙蘭卡作為經驗豐富的非凡者和實力強大的魔女,在這種事情上不會疏忽大意....盧米安有所明悟地點了點頭。
他笑著對查理道:“你盡管講。”
這件事情流傳得越廣,越能引起“紅靴子的重視,讓她在毒刺幫可能的報復上不抱僥幸之心。
盧米安轉而問起查理:“你怎么沒去微風舞廳”
套理堆著笑容道:“那個叫勒內的經理讓我明天正式去工作,每個月給我80費爾金。”
二人閑聊間,盧米安看見吧臺比特坐著自己壁的鄰居:那比特落魄的劇作家加布里埃爾。
他依舊頂著那頭亂糟糟油膩膩的棕發,戴著較大的黑框眼鏡,穿著發白的亞麻襯衣和黑色背帶褲。
“怎么了”盧米安告別查理,走過去問道。
正在喝淡綠色苦艾酒的加布里埃爾側頭看了他一眼,苦澀笑道:“我的劇本又被退回來了,那些經理根本沒有看!”
“我已經投了幾十家劇場了,沒有一個人愿意看。”
幾十家劇場盧米安心中一動,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有把劇本投給我們市場區那家老鴿籠劇場嗎”
“有。”加布里埃爾嘆了口氣道,“他們的經理也拒絕了我,說他們劇場的劇本都是自己寫的,或者找人訂制的。”
盧米安順勢坐了下來,開口問道:“他們的經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