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空兒,聽說你以前作過一首好詩,叫做:不種芝麻他喝油,不種桑田他穿綢。窮人血汗他喝盡,他是人間強盜頭。是不是這一首?”老皇上又問道。
“這是罵那個貪得無厭的老府尹的。”蘇小丹訕訕道。
“呵呵,其實朕才是這人間最大的強盜頭子啊。”老皇上笑道。
“皇上心懷天下,
怎么是強盜頭?您就是天下,就是人間。”蘇小丹趕忙道。
“唉,無趣啊無趣。”老皇上突然站起來,背過身去。
“皇上,何出此言?”蘇小丹疑惑道。
“朕本以為你是世間奇女子,性子奇,
還在色之上。沒想到你也不過是和那些庸俗女子一樣,無趣。傳旨,將空妃打入冷宮,永不得覲見。”老皇上冷冷道。
“皇上,這是為何?”蘇小丹大吃一驚。
她正想施展魅魔本能,結果卻被旁邊一位老太監呵斥一聲,接著就發現渾身癱軟無力,就被兩個小太監拖了出去。
老皇上看都沒看一眼,只是搖頭。
李春完全看到了這一幕。
他非常震驚。
模擬器只差一天沒有模擬,結果就劇情反轉。
但仔細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老皇上89歲了,什么絕世佳人沒見過?
那唐玄宗李隆基太平思絕色,但生死關頭還不是一樣舍棄?
老皇上,現在喜歡的就是有著反抗性格的奇女子,而不是一個諂媚謀求權位的妃子。
后者他早就膩煩了。
現在看出蘇小丹不過是借一兩首反詩謀求名位的庸俗女子,哪里還會再給什么寵愛?
只能說男子心機起來,哪有后宮女人什么事?
只不過男人心機懶得放在這些地方。
當然因此而翻船的男人比比皆是,這就是鉆研與不鉆研的區別。
蘇小丹完蛋了,那就看看另外一個隊員黃爾構的吧。
“汪汪,
汪汪!”黃爾構沖著一個摟著妙齡少婦的老夫子狂叫。
“行了,二狗,
別叫了,你不是一身傲骨嗎?瞧不起我們圣人子弟,說我們虛偽,老夫就看看你能正直到何種地步?是不是愿意為了做人,而向我搖尾乞憐?”那老夫子一臉正氣,胡須老長,懷里摟著的少婦,正是自己的兒媳。
“汪汪汪汪汪汪!”黃爾構狂吠不止。
“哦,你是在罵老夫不知羞恥?不顧人倫?哈哈,兒媳給公公盡孝,這才是最大的禮,前朝玄宗皇帝娶自己兒媳,就是以孝道為由,讓其為自己母親祈福,與兒子和離,這才納入宮中,讓世人皆無議論。這就是我們儒家的禮儀忠孝。”老夫子毫不羞恥地說道。
“汪汪!”黃爾構朝地上狂吐口水。
這真真是不知羞恥到極點了!
難怪紅樓夢中都公然暗示這一點,如果這事情極為罕見的話,如此有名的小說,為何要寫出來?
“唉,
光聽你汪汪亂叫,實在煩躁,就讓你說話吧。”老夫子隨口說著,然后口占一句,“禽.獸作人言!”
接著黃爾構就發現自己能說話了:“喂,你這老頭,真真是不知廉恥,你不是專修浩然正氣嗎?你這樣的也能修出正氣來?真是給先賢臉上抹黑!”
“哈哈哈,無知小兒,人不為已,天誅地滅,這話本來是個好的,后來就演化成惡的。一切都是這樣,初衷是好的,最后變成惡的,因為這才是大道。大道就是向惡,聽聞西方有人說這叫熵增,向善是要花費大力氣的,而向惡,什么也不用做,自然而然就會滑過去。老夫遵循的是大道,又為何不能修出浩然正氣?”老夫子毫無愧疚。
“可惡可惡,你這全是歪理邪說,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作惡的反而高高在上,為善的反而委屈求全!”黃爾構狠狠道。
“哼哼,你這話也不全對,若是一心為善,倒也能高高在上;然而高高在上的久了,就變成惡了,所以在上者為惡,是果,而不是因。上者皆惡,善者皆下。”老夫子搖頭晃腦道。
“一派胡言,那么多賢人,難道都被你吃掉了?”黃爾構根本不信。
“好了,空口白話,你也辯不過我,我也說服不了,那就帶你去看看這世間萬物萬理,你才會明白,只有惡,才能居上。”老夫子說著,將兒媳丟在一邊。
兒媳隨時都能摟,但眼前這條狗,可不是隨時都有的。
他很有興趣。
在生命過程中,能找到讓他感受到生活真實的刺激,很不容易。
今天他又找到了。
一個非常正直的家伙,心里真正想著天下大同,萬物歸一。
不過這小家伙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真正做事起來,也是一堆偏頗缺點,至少他看人之時,就做不到心平氣和。
不然的話,面對自己,就不會這樣激動。
“哼,看就看。”黃爾構一甩尾巴,很是傲嬌道。
兩人先是來到一處知府衙門,知府當下將一人一狗恭敬迎入門中。
在家里扒灰的老夫子,一上大堂,就變得威嚴尊貴,判若兩人。
“果然虛偽。”黃爾構不屑道。
然而他的話,只有老夫子能聽懂,其他人耳中只是“汪汪”兩聲。
一人一狗坐在大堂之側,沒錯,連狗也有座位。
而知府端坐中間,開始升堂問案。
沒多久,衙役鎖來了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員外。
“堂下所跪者何人?”
“回稟青天大老爺,小老兒杜氏,狀告楊大勾.引我家兒媳。”那員外一臉憤恨道。
“回稟大老爺,我們是冤枉的。”男人立刻大呼。
“什么?大堂之上,還口稱我們?你與那女人有何關系?還不從實招來!”知府一聲驚堂木拍下,直接呵斥道。
“草民乃童生,屢試不中,以教授蒙學為生,白氏只是跟著在下識過幾個字。”楊大說道。
“哦,你身為人師,竟然枉顧人倫,與學生勾搭,罪加一等!給我大刑伺候!”知府直接拍案道。
接著就有兩班衙役出來,將楊大按倒在地,開始打屁股。
“汪汪!”黃爾構看不下去了,這知府一無證據,二無多方口供,上來就憑借三言兩語,來斷定事實。
黑,真黑啊。
比黑暗森林黑多了。
高大上的黑暗森林,比得上人心黑嗎?
黑暗森林不過是人想出來的,而這眼前一幕,是已經發生的事,而且時刻都在發生著,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如此。
黃爾構心中想著。
“哦,連老大人的神犬,也贊同本府的判案嗎?哈哈哈,果然是神犬。”知府轉頭向著黃爾構諂媚地笑道。
老夫子只是微笑不語。
“草民冤枉,草民冤枉,草民與白氏完全清白!”楊大慘叫不已。
旁邊的白氏也連連叩首:“青天大老爺在上,民女與夫子斷無茍且之事,還請大老爺明鑒。”
“住口!你這刁婦,竟公然在大堂之上奸夫辯解!若無茍且之事,豈會為陌生男子辯解,真是不打自招!”知府更加暴怒,“來人,給我將白氏也上夾指之刑!”
一般女性是不上刑,甚至不過堂的。
只要不是大罪,明事理的堂官,都是讓夫家出面,有事就打丈夫的板子,抓丈夫入獄。
因為一旦過堂入監,這女人基本就逃脫不了一個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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