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姜哥……”
“鄒弟……我們還這么年輕,這么英俊,就要死在這里么?”
兩個新人異種者,那點小聰明,完全無用。
他們還想著糊弄過去,卻那知,人家是要他們的皮。
人沒皮還能活么?
樹沒皮都要死,何況是人?
聞人升見狀搖搖頭。
現在他沒有摸清這剝皮災異的源頭,不會貿然動手。
“和他們拼了!”姜松峰咬牙道。
鄒杰心下畏懼,他這種年紀的異種者,還沒怎么上過戰場,頂多是做過一些格斗演習和培訓。
怎么拼?
他不會打架的,剛才那一拳都是恐慌下的本能。
此時他很后悔,后悔自己接下這個任務。
可是不接,自己的功勞就不夠,就要失去異種,就要和普通人一樣去死。
進退兩難。
姜松峰吼完之后,先是掏出槍來,然后狠狠一腳,踹在堵住道路的冰雕上。
“你兩個,我兩個,一起沖出去!”他接著就對鄒杰說道。
而金發導游聽到這里,并沒有出手,只是拿著冰刀,臉上笑著,躲在一旁。
那些無皮人雕,則是晃晃悠悠,向兩個異種者打來。
數十個怪物,將兩人圍困在中間。
他們手中有槍,但在打出一發子彈,彈頭險些彈射到自己身上后,就放棄了手槍,改成徒手搏斗。
拳來腳往,那些無皮人冰雕,紛紛被打的粉碎。
到底是異種者,換成普通人,在這個時候,早就變成待宰羔羊。
隨著打斗,在雪貂的視野中,兩人身上逐漸出了汗水,更加可怕的是,他們眼神也開始越來越迷惑,不時就狠狠搖搖頭,就像上課打瞌睡的高三生,剛剛要沉睡過去,又強行讓自己醒來。
冰雕數量并不是很多,大概三五十個的樣子,當他們全部打碎之后,終于看到了逃走的路。
“走,兄弟,我們快走……”姜松峰拉起快要昏迷過去的鄒杰,然后向洞口,踉踉蹌蹌地跑去。
整個過程中,金發導游都沒有出手。
只到兩人快要跑到洞口時,它的聲音再次響起:
“回來吧,掙扎是無用的,人生就是這樣,掙扎再多,終歸平靜。”
“回來吧,回到安靜之地。”
就差一步就要出洞的兩人,這一步,卻變成了天塹。
他們想要邁過去,然而就像沉入睡夢之中,想要逃命,卻死活邁不開步一般,就是動彈不得。
“沒錯,就是這樣,燥熱了吧?讓我給你們安靜,讓我給你們喜樂。”
金發導游在后面說著。
然后兩個異種者,潛力無限的特異之人,百萬人中才能有幾個的超凡者,就這樣沉淪了。
兩人眼神恍惚,轉身,重新走入山洞。
一邊走,他們一邊在自己身上扒落著。
先是最后的衣服,然后是自己的皮肉。
強韌的皮膚,一道道的血痕。
那金發導游眼中,露出一絲喜色。
而在這時,突然兩大片冰雪,從地上飛起,紛紛揚揚,灑落在兩個異種者身上。
一道聲音也響起來。
“冷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只要你躺下去,沒人再能把你打倒……”
兩個異種者,從迷惑中清醒過來,聽到這個聲音,先是疑惑,然后恍然。
兩人相看一眼,然后同時躺了下去。
冰冷的地面,將心頭的恐懼,燥熱的軀體,全部冰冷下去。
那個金發導游,見狀,第一次失態。
“混蛋,趕緊躁動起來,趕緊逃啊!”
“在你們的掙扎中,死去啊!”
他大喊大叫著,拿著冰刀,在兩人身上比劃著。
但是兩人無動于衷。
不知過去多久,那個金發導游,緩緩化作一個冰冷的雕像……
沒錯,破解這個剝皮災異的關鍵,就在于心靜。
聞人升非常佩服自己,也只有他這樣天才,這樣的智慧,這樣的果斷,才能如此快速地積累起經驗,僅僅見了一面,就找到規避之法。
隨后的事情就簡單了。
姜松峰和鄒杰,一路躺著出了冰洞。
出去之后,他們就立刻駕車逃出小鎮,并且將任務報告提交了上去。
雪貂目送他們離開,這兩人后面的事,只要打個電話就能知道。
雪貂然后自己走進了冰洞。
對于沒有意識,沒有思想,沒有血肉的傀儡來說,那個剝皮災異,是毫無作用的。
而想要影響到主人這邊,以聞人升的神秘抗性,還有他的強大內心,更是徒勞無功。
兩個多小時后,聞人升在山洞最里面,找到一把染血的冰刀,還有兩個抱在一起的無皮男女。
打過電話,讓巡察司調查后,他就知道了原因。
這就是最初的兩個失蹤者——一對陷入廝殺的情侶。
曾經是熱戀的情侶,最后因為無盡的瑣碎之事,然后在這里分手時,同歸于盡。
戀時有多熱,結束時就有多冷。
冷靜,才能活。
任何時候,都不要被情緒所支配,做出突破底線的事。
聞人升控制著雪貂,用那個九龍封禁術,將冰刀封禁起來,然后他就聽到了事件完成的提示。
“寂靜的小鎮:完成。一切總歸平靜。”
“神秘度:125。”
“神秘組成:熱戀之寂,剝皮冰雕。”
“你封禁了一個神秘災異,你得到10點神秘度,你的神秘度從411點提升到421點。”
很好。
聞人升點點頭,雪貂重新化成雄鷹,叼著冰刀返回東水城。
等到家里,他再將這東西交上去。
雖然摧毀并且吸收,能夠再提升一些神秘度,但為了將來考慮,還是讓巡察司的人好好調查一番。
磨刀不誤砍柴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當雄鷹帶著冰刀飛過小鎮時,聞人升就看到,小鎮上的人,一個個終于回復了正常。
“怎么回事?”
“喂,我這幾天在干什么?”
“你借了我六萬塊錢,趕緊還我。我真傻,竟然會把錢借給你……”
“胡說,都是睡夢中的事,也能當真么?”
“可是你真借了我六萬!”
“那我不管,無行為能力的事,是不會做數的。”
一地雞毛。
清醒過的人,還有一堆雞毛蒜皮的官司要打。
生活,哪里能平靜下來?
平淡,不過是為下一次的沖突,做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