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
“爹,我今天誤殺了個人!”
林平之滿臉的忐忑不安。
“真死了?”
林振南將茶杯放下,語氣稍微重了幾分。
“死了!”
“死了就死了!江湖中,死個把人算不了什么,等以后你跟兩趟鏢就明白了,若是不死人,那才不正常。”
“可、可是……!”
“沒什么可是!若是有人來找麻煩,陪些銀兩就是。”
林振南云淡風輕。
當夜,他們家兩個護院慘死,卻找不出蛛絲馬跡,讓林振南感覺到分外不安,心里煩躁。
將近黎明時,他走入了書房,剛剛踏入一步,就是一呆,連忙退了出去,同時喝道:“你是誰?為什么在我的書房中?”
“小聲點,否則我先殺你兒子,再殺你老婆!”殷昊將手中的書籍合上,轉過身來,坐了下去,同時招了招手,“進來,咱們聊聊!”
“想威脅我?嘿,我殺人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林振南冷笑。
他率領一個諾大的鏢局,自然有幾分本事。
“是嗎?”
殷昊微微一笑,就猛然一躍,猶如錦鯉翻浪,貍貓穿行,瞬間來到了林振南身前。
唰……!
林振南爆退,卻感覺脖子一緊,呼吸一滯,腳步也就停了下來。
“殺你,如屠豬狗!”殷昊笑容不變,卻松了手掌,轉過身去,走向了屋中。
林振南臉色變幻,很想出手,可最終忍住了,他跟了進去,聲音低沉道:“你究竟是誰?為什么殺我的護衛?”
“先說明一點,你家的護衛,不是我所殺!”殷昊重新坐在了本該是林振南的座位上,“你可知,你林家即將遭受滅門之禍?”
“哈哈哈!”林振南大笑,“我林家,自先祖創建福威鏢局以來,就威震江南,放眼江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小小伎倆,豈能威脅我?即使有仇家,我林家又有何懼?鏢頭幾十號,鏢師數百人,再加上護鏢行走,上上下下,養活幾千口,又豈懼仇恨?”
“我一個人就可以殺個干干凈凈!”
殷昊淡淡說道。
“就憑你,嘿!”
林振南呼吸一滯,就冷笑一聲。
他向來相信人多力量大,然而對方,卻在咫尺之間有置他于死地的能力,卻也不敢放肆。
“我也不和你打啞謎了,沒意思!”殷昊正色道,“今日,你兒子林平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的是一個丑女,可實際上,對方是假扮而成,你可知是誰?”
“是誰?”
林振南接話。
“她是岳不群的女兒岳靈珊!”
“不可能!岳不群為一派之主,怎么會讓女兒成為賣酒女?”
“當然是因為所圖甚大了!”
“這又和我兒有什么關系?”
林振南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
他很有生意頭腦,經商天賦,卻也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對江湖事上卻所知不多,即使知道一些,也按照商業上的事情進行分析,難免有失偏頗。
“你兒所殺之人,為青城派掌門余滄海之子余人彥,余滄海率領大批弟子,已經入住福州城!”
殷昊不答,接著說道。
“為什么?”
哪怕他再蠢,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你可知道,青城派的弟子,都暗中修煉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殷昊笑道,“你說,余滄海來這里所為何來?華山弟子出現,又是為什么?還有嵩山派也有人隱藏在暗處!”
“不可能,我家傳的辟邪劍法,青城派怎么會?華山派和嵩山派都是名門正派,怎么會打我的注意?”
林振南色變。
“事實就是事實,如今,林平之殺了余滄海的兒子,就更給了他借口!你林家,滅門不遠亦!”殷昊站起身道,“我前來,就是救一家性命,當然,也需要你林家一半的產業,包括鏢局!”
“嘿嘿,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林振南冷笑,“想打我林家的主意,你還不夠資格!”
“我就知道會這樣!正所謂,不見棺材不掉淚,也罷,我今天前來,就是給你提前打個招呼。”殷昊走了出去,“記住,滅門之時,還可以向我求救,那時,你付出的就不是一半家產了,而是全部!別忘了,仰天呼喊救命即可!”
殷昊說罷,提氣上房,施展輕功,轉眼間就消失在晨霧中。
要不是任務,他才不理會林家的死活呢!
林振南這種人物,即使救了,他也不會感恩。
“此人究竟是誰?年紀輕輕,不但闖入我的書房,而且輕易的將我制住?還有他所說是真是假?若是真?那……!”
林振南感覺心煩。
天亮時,他發出命令,將城內的鏢頭全部召集在了家中。
福州城的悅賓樓中。
吃罷早飯,殷昊磨練拳法。
每天練功,幾乎沒有停過。
修行之路,就要日積月累。
收功而立時,魁叔走了過來,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殷昊接過旁邊侍女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把臉,遞還了過去,坐下之后,一杯茶已經放在了身邊。
“老爺子發出了請帖,要金盆洗手!”
魁叔苦笑道。
“金盆洗手?”
殷昊砸吧咂嘴。
心中暗道:這老爺子,還是走上了這一步。
為了一個曲陽,就真的不顧正邪之分?不顧家人安危?
基友的力量大于天?
我這些年的潛移默化,也徹底的失敗!
“真該提前弄死曲陽!也罷,若是沒有金盆洗手,第二項任務又談何完成?左右不過是大開殺戒罷了!”
殷昊將日子記在了心里,問道:“城內可有什么動靜?”
“岳不群出現了,他行動隱秘,可總要吃喝,被我們的人察覺到了蹤跡;另外,還有嵩山派的人也來了,也是秘密行事!”魁叔說道,“少爺,林家傳說的辟邪劍譜真的有那么神?可林振南卻很一般啊,整個林家,也沒有一個像樣的高手!”
“這其中,自有隱秘,以后你就知道了!”殷昊沒有多說,“今夜應該有一場好戲,各方做好準備!”
“是,少爺!”
魁叔退走。
殷昊吃的好,住的好,并不著急。
夜晚降臨,林家卻如臨大敵,可結果還是有四人被殺,一時間,人人自危。
林振南將所有的護院鏢師聚集在了院中,近百號人物,也讓他膽氣壯了起來。
院子中,點燃火把,燈火通明。
“余觀主,既然來了,就現身吧!何必偷偷摸摸,失了身份!”
林振南朝四周拱了拱手。
“嘿嘿,龜兒子的,竟然知道了老子前來!”余滄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讓人分不清具體來自哪一個方向,“林振南,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今夜,我就屠你滿門!”
“余觀主,是非對錯,你比我清楚,何必咄咄逼人?”
林振南皺眉。
“嘿嘿,這不是逼人,而是殺人!”
話音落下,一道道黑光疾馳而來,發出了射入肉體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聲聲慘叫。
林振南就發現,他周圍的鏢師,竟然短短時間內倒下去了十幾位,每一個身上都中了暗器。
“余滄海,你是一派之主,也出身正道,怎么亂殺無辜?”
他終于害怕了。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周圍的院墻上,出現了一道道人影,他們跳躍進入院中,就開始了殺戮。
林家的護院和鏢師,哪里是青城派弟子的對手,簡直是一面倒的屠殺。
“本來要和你多玩幾天,既然被你發現了蹤跡,那就提前送你下地獄,為我兒子陪葬!”
余滄海身形瘦下=小,帶著面具,聲音卻如夜梟一般陰森。
“你、你、你……!”
看著周圍一個個人倒下,看著兒子瑟瑟發抖,看著妻子驚懼,林振南忽然發現,他賴以仰仗的力量,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老爺,怎么辦?”林氏哭道,“我們死也就算了,可平之還小啊!”
“爹……!”
林平之早就嚇傻了,他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
“余觀主,你真要趕盡殺絕?”
林振南看著自己人一個個倒下,心如刀絞,也驚懼異常。
“交出辟邪劍譜,我繞你兒子一命!”
余滄海落在了對面。
“果然!”
林振南想起了殷昊所言,立即知道了對方真正的圖謀,即使沒有殺子之仇,對方也不會放過他們。
“恩人救命,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看著周圍還剩下十來人,他一咬牙,抬起頭就一聲大喊。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幽幽的聲音響起,就見一道匹練光芒驟然出現。
噗噗噗……!
刀光閃,頭顱飛。
轉瞬間,就有五六個青城派的弟子被殺。
出現之人,正是殷昊。
林家關乎他的任務,又怎么會不關注?他早就來了。
以林振南的個性,既然知道了敵人是誰,見了護衛被殺,肯定忍不住揭露。既然暴露了,余滄海也不會繼續隱藏下去,定會痛下殺手。
殷昊自然要阻止。
“你是何人?”
突然的變故,讓余滄海大驚,他一抬手,就是一連串的黑星飛了出去。
“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青城派的暗器,也算一絕!”
殷昊贊嘆一聲,可身形卻快如閃電,將所有的暗器盡數躲了過去。
他手中刀快如閃電,每一次落下,必斬殺一人。
短短片刻,青城派的弟子,竟然被他殺了十八個,剩余幾人驚懼的退到了余滄海身邊。
“殺我青城弟子,不管你是誰?我都要滅你滿門!”
余滄海暴怒。
那些弟子,可都是他培養的精英,這一戰之下,幾乎被殺了個殆盡。
“嘿,這就由不得你了!”殷昊臉上帶著面具,走向了余滄海,探問道,“我一直不明白,你既然覬覦林家的辟邪劍譜,為何不直接前來?以你的武力,輕易的就能夠制住林振南一家,以兒子威脅,林振南還不乖乖的拿出劍譜?可你為何還要大動干戈,幾乎傾盡一派弟子,看似隱秘,卻已經鬧的沸沸揚揚?”
“我、我……!”
余滄海差點噴出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