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賬號:熱門:433無頭騎士與耶格之刃夜間死靈法師只想種樹十年一鍵:、、、、、
那人影穿著一身重甲,身上似乎濕漉漉的,一滴滴黑色的汁液從重甲的邊緣滴落在地面之上。
即便隔了這么遠的距離。
馬修仿佛也能聆聽到液體滴落在城墻地面上所產生的聲音。
無頭騎士嗎?
他眨了一下眼睛。
誰知下一秒。
那無頭騎士便已消失不見,城墻上只剩下了一匹散發著疲憊氣息的老馬。
老馬渾身上下瘦骨嶙峋,嘴巴里正在咀嚼什么,四蹄不安的在原地踏動。
似乎感受到了馬修的注視。
那匹老馬也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馬修和對方的眼神對了一下。
他試著讀懂那匹馬眼神中包含的類人情緒——
“殷切?”
“期盼?”
“還是渴望?”
馬修再次眨了眨眼。
那匹老馬也消失了。
仿佛自己剛剛看到的只是一場幻覺!
“你們剛剛在城墻上看到東西了嗎?”
馬修詢問身邊的同伴。
然而無論是嘉斯麗雯還是莫松,亦或者是感知敏銳的克萊爾。
他們都表示城墻上一直都是空空如也,并沒有注意到任何生物。
“有可能是怨念的顯化……”
嘉斯麗雯道:
“這座城市里有著太多太多的怨念,有一些怨念不會被所有人都看到,只會在特定的人的視界中出現。”
“在一些地下城的廢墟里,往往也會出現類似的場景。”
“這種在大多數情況下不愿意外顯的怨念通常沒有什么傷害性,他們只是有一些執念未了,有的是在重復意識里留下的本能動作,也有的是希望外來者能夠幫助他們……”
“你看到什么了?”
馬修回答:
“一名無頭騎士,還有一匹看著很憔悴的老馬。”
嘉斯麗雯問:
“是什么種族、何等外貌?”
“他沒有向你求助嗎?”
馬修搖了搖頭:
“分不清是什么種族的,身材還算高大,但肯定不是巨魔。”
“可能是歷史上某個人物的殘念吧,應該問題不大。”
“走吧,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進去。”
一行人沿著城墻走了一段路。
他們之所以沒有直接翻越城墻,是因為感知到了古城天空之上存在著的強大結界。
這種結界或者說是儀式場,有著很強的重力屬性。
當伱飛上天空。
多倍重力場便會施加在你的身上,進而困擾你的行動。
剛開始離地七八米飛行是幾乎感受不到什么影響的。
但只要十秒鐘后。
你的身體所承受的重力就會提升到原先的兩倍。
你飛得越高、持續時間越久,受到的重力懲罰就越嚴重。
根據馬修的法術辨識與解讀。
一旦在城內飛行高度超過五米并且飛行時間超過三分鐘,那么飛行者受到的懲罰可就不僅限于多倍重力了。
重力反轉、混亂力場、引力風暴甚至是令傳奇職業者都聞風喪膽的虛空亂流!
這些都是可能出現的懲罰。
因此直接飛躍城墻的行為很有可能招致不必要的禍患。
“進城以后得測驗一下,這個重力儀式場的高度判定到底是怎么算的。”
“難道我站在二樓屋頂,雙腳沒有離地,也算是飛行了嗎?”
“飛行不可以的話,那攀爬可不可以?”
馬修心中暗暗思索。
可惜他手里沒有重力領域,否則就可以嘗試破解此地的儀式場。
就算只是破解了一小部分,也能拿到相當不錯的主場優勢了!
他們沿著城墻走了大約四五分鐘。
前方的視野里便出現了一座敞開的側門。
這里只有一個門洞。
洞上空空如也,兩米三以下身高的生物都可以直接站立走進去。
“這里應當有一座木門,剛剛被人拆了。”
“瞧,他們還留下了明顯的足跡,看來是群不專業的家伙。”
森爾的眼睛在門附近掃了一眼。
他略微彎腰,吸了一口氣,臉上迅速露出厭惡的表情:
“是魚人。”
“應該和我們在守護者小島上遇到的那群魚人是一個部落的。”
“我討厭魚人。”
馬修好奇地問了一句:
“為什么?”
森爾奇怪地望了他一眼:
“討厭魚人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如果你非要讓我說一個理由,長得丑可以嗎?”
“你不會以為同為邪惡陣營,我就會喜歡上那群只知道哇哇叫的怪物吧?”
“別太傲慢,孩子,我的審美水平比你高多了,我敢保證這一點。”
馬修摸了摸鼻子,他還想還嘴,可就在這個時候。
他突然看到門后一棟建筑的墻角,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標記!
馬修走了過去。
“標記是全新的,手法很熟練。”
“看來我們暫時不用擔心我們的卓爾同伴已經被人生吞活剝了。”
森爾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那枚標記是用碳筆畫成的,內容是一支箭穿過了一顆心臟。
這是相當經典的卓爾密信。
標記本身是一種魔法符文,只有被卓爾標記成伙伴的人才能看到其內容。
而箭頭指向的方向。
應該就是蜜拉想要提供給馬修等人的信息。
“她和魚人一起行動?”
哈耶克提出了質疑。
森爾聳了聳肩:
“誰知道呢,或許也是跟蹤。”
哈耶克哼聲道:
“我反正不相信卓爾,我曾經在幽暗地域生存過三年,返回地表后,我會告誡每一個地表的智慧生命——不要相信卓爾!”
森爾笑了起來:
“巧了,我也有一條類似的經驗之談。”
“那就是不要相信死靈法師。”
說話間。
一行人已然來到了城內。
盡管沒有角度從高處俯瞰,馬修也能感知到這座城市的宏偉與壯觀。
城墻高聳宛如天塹。
至于城市的面積更是大的驚人——
新滾石城已經是馬修艾恩多見到的最大的城市了。
七圣聯盟總部所在的極北浮空城雖然復雜精致,但因為用了太多的空間折迭技術以及半位面次元錨,因此在外部規模上遠遠不如那些真正的大城市。
而古城克拉法。
其面積約摸是新滾石城的十倍以上!
這座古城不僅占地遼闊,城內的建筑也是別具一格。
大多數建筑都很高大,估計是為了匹配巨魔們的體型。
也有少數相對低矮的房子。
這些房子往往在一個城區里的邊緣地帶。
大概是給依附于巨魔的其他種族建立的。
雖然大多數房子都已經破敗不堪。
但透過一些細節。
眾人依然能感受到巨魔帝國鼎盛時代的繁華與精致。
憑借著瑪格麗特給的地圖。
眾人一進門。
馬修便快速完成的初步定位,他們朝著第一個曾經出現過小男孩的街區走去。
一路上。
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馬修覺得今天的森爾找自己聊天搭話的欲望特別熱切:
“你拿了凈化法杖,不怕奧爾黛西亞找你拼命?”
馬修聳了聳肩:
“我以為她本來就沒想放過我。”
森爾咳嗽一聲:
“據我所知,她可不是什么心胸開闊的女人,不如你把法杖賣給我,反正你也用不上。”
馬修奇怪地望著她:
“我是個正兒八經的法師,我拿法杖很合理吧?為什么要賣給你?”
森爾呵呵道:
“你身上背了鐵鍬、鐮刀、棍子、銀劍、長矛、骷髏,唯獨不見法杖,你跟我說你是正兒八經的法師?”
馬修一時語塞,只能攻擊對方的職業:
“游蕩者需要法杖嗎?”
森爾靦腆一笑:
“你可能不信,但我確實兼職了法師……”
“雖然成年之后迫于生計我成了盜賊,可我從小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法師……”
馬修默然無語。
但讓他把凈化法杖賣給森爾是不可能的。
于是當下只能糊弄兩句。
見森爾一副戀戀不舍、還在惦記的模樣,馬修咳嗽一聲,轉移話題:
“剛剛那個襲擊我們的傳奇弓箭手,你們知道來歷嗎?”
還是森爾最快響應:
“黎明之星李昂,身上有一半蘇族人血統,他和黑龍之母奧爾黛西亞一樣來自荊花之劍這一神奇國度。”
“據說李昂很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百發百中的神射手了,可受限于次級位面的等級天花板,他一直未能晉升傳奇。”
“顯而易見,他也和奧爾黛西亞一樣,受益于幾年前發生在荊花之劍的一場位面變動,從而突破傳奇,變成了一名很有威脅力的角色。”
和黑龍之母一樣?
馬修眉頭一皺。
這些次級位面的高手,怎么突然就集體突破了?
他覺得其中必有緣由。
果然。
這次是旅者之神莫松主動接過了話題:
“這件事我也略知一二,剛剛沒來得及說。”
“在很長久的一段時間里,荊花之劍作為一個次級位面,其所能容納的最高職業等級就是LV20,因此準傳奇就是所有職業者的天花板。”
“在這一類位面中,20級的強者會被尊稱為圣域強者。
其實這些圣域強者在本土位面作戰的時候,能發揮出來的戰斗力未必會比物質界的水貨傳奇弱多少。
而物質界的真傳奇進入次級位面,也會受到位面法則的約束,進而被下修等級,只能發揮出20級左右的實力。”
“改變這一局面的變數同樣是奇數天變!”
“在奇數天變的影響下,多元宇宙的既定秩序緩慢地崩潰著,連被升闕的天倫宮都在緩慢回歸,其他邊緣法則怎么可能不陸續松動?”
“次級位面和主物質界的碰撞變得更加頻繁,而就在位面不斷碰撞、消解的過程中,許多次級位面的法則或爆炸或被改寫,職業者的天花板也在一次次令次級位面眾生畢生難忘的大事件中被捅破。”
“荊花之劍便是這么一個完美受益于奇數天變的位面,奧爾黛西亞和李昂把握住了千載難逢的機遇,他們幫助他們的世界完成了半個能級的躍遷,進而使荊花之劍更加深入地套嵌到主物質界之中了。”
“自那以后,荊花之劍的最高等級被提升至LV22,他也獲得了次級位面的相當于位面之子般的待遇,實力在位面意識的拔擢之下突飛猛進,破格來到了傳奇境界!”
“在他們突破傳奇的過程中,機緣巧合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他們本身的實力。”
“畢竟他們本來就是有傳奇潛力的,制約他們的只不過是出身與舞臺罷了……”
聽到這里。
馬修恍然大悟。
隨后他迅速完成了觸類旁通:
“那么按照這種趨勢下去,未來會有越來越多次級位面的圣域強者晉升傳奇?”
“如果他們陸續來到物質界,艾恩多豈不是要迎來一大堆新生的傳奇?”
莫松笑著點了點頭:
“你說的事情極有可能發生。”
“按照吟游詩人的說法,艾恩多大陸很有可能迎來傳奇遍地走,巫妖不如狗的時代……”
馬修默默點了點頭。
從旅者之神的論述中,馬修仿佛提前感受到了一個波瀾壯闊又風雨飄零的時代正在撲面而來。
這讓他心中的危機感又深重了幾分。
“能聯絡上泰拉斯特嗎?”
“我是指那只石盤。”
哈耶克忽然插嘴詢問馬修。
馬修攤了攤手:
“我給泰拉斯特發了好幾次訊號,目前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反饋。”
哈耶克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我早就說了,老古董不管用。”
莫松則是自信一笑:
“沒關系。”
“我在泰拉斯特以及另一支隊伍的其他身上都下了追蹤信號。”
“只要他們進入這座古城,我就能感知到他們的存在和具體方向。”
森爾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莫松問:
“怎么?”
森爾輕輕一笑:
“你早說的話,我就不在那幾個人的鞋底偷偷抹上追蹤藥水了。”
嘉斯麗雯則是反問道:
“不會還有人沒在那隊人身上下定位或追蹤的標記吧?”
三人紛紛望向馬修和哈耶克。
前者倒是一臉無所謂,后者只能眉頭緊皺,故作深沉了。
克萊爾冷眼旁觀,忍不住拉了拉馬修的袖子:
“你的這些伙伴……到底都有幾個心眼子?”
“我怎么感覺和他們在一起反而更不安全?”
馬修深以為然。
一行人邊走邊聊,古城的氛圍雖然肅穆莊嚴,四下里也沒什么聲響。
可馬修小隊的人都是藝高人膽大。
一路走來只遇到了兩個不長眼的地精骷髏,和一只埋伏在地面的路魔。
被他們輕松斬殺之后。
就再也沒遇到過其他怪物。
他們探索古城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可即便如此。
在距離地圖上標注的第一個可能埋藏失樂園的區域時。
他們也不得不停下前進的腳步。
因為。
天黑了。
根據馬修從瑪格麗特那獲得的飲血山知識。
此地一天共有十二小時。
其中八小時為白晝,四小時為黑夜。
白晝時期,大多數區域都相對安全,特別是被賽博龍奇械師改造過的天空浮島。
而入夜之后。
情況就變得不同起來。
飲血山隨處可見的巨魔怨靈會開始對所有闖入者進行無差別的攻擊。
他們的實力也會提升至原先的三到十倍不等!
因此夜間的飲血山是非常危險的。
更何況古城克拉法這種禁忌之地。
雖然他們白天一路走來都是平安無事。
但沒有一個人敢在這方面掉以輕心。
隊伍中感知敏銳的人都注意到了,自從他們進入古城之后,一直有零星的盯梢目光在注視著他們。
那些目光并沒有掩飾自己的惡意。
馬修相信。
只要己方露出破綻,一定會被隱藏在城里的敵對單位加以利用。
到時候會付出怎樣的代價還是兩說。
眾人商量了一下。
目前他們已經明確擺脫了奧爾黛西亞與李昂的追擊。
在這種情況下確實沒有必要著急冒進。
于是他們決定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扎營度過這危險的四個小時。
小隊里的眾人都是經驗豐富的探險老手。
沒多久。
克萊爾就找到了一棟很適合扎營的建筑。
那棟建筑毗鄰一道內部城墻,這座城墻也有上百米高,通過城墻下面的門洞便可以抵達被馬修標記的那個街區。
建筑內部空間開闊、挑高充足,墻壁足以遮風擋雨。
建筑內部的結構四通八達,簡單明了,共有四個大出口,以及更多的小路。
既方便危機發生時的撤退,也提供了足夠的縱深。
很快。
一行人就選擇在那棟建筑的偏廳搭建營地。
確切的說。
這方面的工作交給了旅者之神莫松。
但見莫松手指一彈。
一抹抹金輝閃過,領域的力量劇烈波動起來。
不多時。
一座座精致寬敞的帳篷拔地而起。
熊熊燃燒的篝火也出現在帳篷之間。
而帳篷之外。
是連續三層的結界——
隱秘結界;
封鎖結界;
隱形結界;
除此之外,每個帳篷的頂部還掛著一件祝福法衣。
按照莫松的說法。
離開帳篷的時候將法衣披在身上抖一抖。
就能獲得一整天至少十次的腳底抹油戲法。
說不定還能提升好運。
看到這一幕。
馬修也不得不感慨,不愧是專業人士。
旅者之神搞露營果然很有一手!
然而莫松本人卻不怎么滿意。
他面露一絲遺憾之色的說道:
“如果是轉生之前的狀態,我還能做得更好……”
“就算你們想要一座溫泉旅店,或者是豪華別墅,我也能輕易給你們變出來,再加幾個指定種族的女仆或男傭……可惜了。”
莫松深深一嘆。
似乎陷入了短暫的傷懷之中。
馬修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便好奇的鉆到帳篷里,查看里面的道具設施了。
總的來說。
旅者之神變出來的營地相當的棒。
就連向來挑剔的森爾與嘉斯麗雯都沒什么話說。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一行人圍著篝火坐下,相互間聊了會兒天,之后挨個返回帳篷休息。
很快的。
篝火旁就剩下馬修一人。
雖說旅者之神的結界有隱形、偵測以及警報功能。
但馬修想來想去還是不大放心。
他站了起來。
想要去結界附近再布置幾個警報法術。
可就在那一刻。
他忽然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被人注視的目光!
馬修猛然回頭。
還是那個無頭騎士!
不同于上次站的老遠。
這一次。
他和他的老馬就站在馬修的帳篷門口!
緊接著。
馬修發現了一個更詭異的細節——
其他人的聲音與氣息全部消失了!
整個營地空空如也。
仿佛就只剩下自己和無頭騎士,還有那匹馬!
馬修深吸一口氣。
他試探性的問道:
“閣下是什么人?”
無頭騎士聲音低沉地回答道:
“我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
“但你是什么人,你知道嗎?”
馬修眉頭一皺,他剛想說些什么,可四周圍的場景突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起來——
帳篷被屋外灌入的狂風吹翻;
篝火劇烈燃燒之后突然爆炸,大量的火星從馬修身上穿了過去,但他卻毫無知覺!
營地逐漸消失不見。
馬修環顧四周。
這是一座巨大的宮殿,深沉的黑暗淹沒了遠方的細節,他只能看見自己附近的空間!
他看到了一根根鐫刻著神秘圖騰與文字的黃金柱!
而在兩根黃金柱的背后。
是一個由無數把金劍穿插而過的王座!
王座上坐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馬修看不真切。
便在此時。
他身邊的無頭騎士忽然彎腰,雙手虛抱著并不存在的腦袋,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聲:
“我究竟是誰?”
“我來自何方?”
“降維之前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無頭騎士的聲音在宮殿里久久回蕩。
馬修上前一步。
無頭騎士突然喊道:
“別靠近我!”
“這很危險!”
“來不及了,沒機會了,沒機會了……”
“下一個紀元的命脈已被譜寫,布置下下個紀元也為時過晚了,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是我?”
“為什么要讓我背負這樣的責任?”
“毀滅!毀滅!毀滅!”
無頭騎士的聲音變得越發痛苦。
不知為何,馬修聽到他的聲音,并沒有覺得恐懼,反而覺得對方很可憐。
他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去觸碰無頭騎士的肩膀。
可就在那一刻。
他的身體突然情不自禁地被向前拽去——
馬修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和“無頭騎士”融為了一體!
緊接著。
他閃爍般地出現在了王座之前。
原來王座上并沒有什么人影。
王座上擺著的是一面鏡子!
透過那面鏡子。
馬修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沒有腦袋,只剩下一具盔甲,一滴滴黑色的汁水順著盔甲向下滴落。
他只覺得呼吸變得異常沉重。
每一次心跳都變得使人疲倦。
鏡子里的畫面陡然消失。
緊接著。
里面傳來了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畫面之中,一個男人背對著站在黑暗邊緣。
他所處的地方是一座和馬修身邊很相似的宮殿。
那個男人大聲喊道:
“你一定也很累吧?”
“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又將要去往何處!”
“你自詡先知,旁人卻說你是個瘋子!”
“你堅信自己是先知,你看到了世界的毀滅!
你看到大地坍塌,海水倒灌,神明像被大火吞噬的野草般凄慘哀嚎!
但他媽那是一萬年后!
即便有人覺得你說的是真,又有何干?
他們說,人活一百歲,為什么要在意一萬年?
世界毀滅就該毀滅,憑什么拯救者才覺得自己是正義的?
廢墟坍塌處也有新芽抽動,生死本該輪回,世上哪有永恒?
而你,竊取了時光的小丑,才是最大的罪人!
為何不松手,讓他去!
你這卑劣的、骯臟的、無恥的小丑!!!
呵……
小丑嗎?
自那以后,我便不再忠告世人。
與其拯救。
不如冷眼旁觀。
我會見證那一幕的發生。
那一定是紅塵俗世中,無論如何也不能窺見的絕美……
黃昏。”
如果說一開始還只是鏗鏘有力的念白的話。
那么最后一段。
簡直就是夸張至極又令人動容的戲劇表演。
類似的語氣和腔調。
馬修只在澤水城觀看瘟疫之王的舞臺劇時遇見過。
他有一種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下一秒。
那個背對著他的男人緩緩轉過身來,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露出微笑。
“洛蘭?”
馬修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眼前這個人不是洛蘭。
他雖然長得和洛蘭很是相似。
但在很多地方都有差距,氣質上也各有不同。
“演的很不錯,詩人,你想要什么打賞?”
另外一個渾厚的聲音從鏡子里傳了過來。
馬修忽然注意到。
從鏡子的視角看出去,觀察者好像是坐在王座之上。
而鏡子那邊反射出來的場景,和自己這邊幾乎一模一樣。
區別就在于人物不同罷了!
“尊敬的耶格大人,我想要一節命運之竹。”
酷似洛蘭的詩人謙卑的回答道。
“命運之竹?你太貪心了。”
王座上的人似乎有些不悅:
“換一個吧。”
詩人雖然態度很好,但在報酬方面卻是分毫不讓:
“我只想要一節命運之竹,別的我都不想要。”
王座上的人沉默了一陣。
隨即冷冷地道:
“好。”
“你會得到一節命運之竹。”
“但前提是我死了以后,這是神諭,也是你與冥界達成的契約。”
“現在,你可以滾了。”
詩人微微點頭,畢恭畢敬的離開了。
對方的背影還沒有完全融入陰影之中。
王座上的人便冷笑道:
“詩人之神?”
“什么狗屁神職……”
詩人徹底去到了陰影之中。
但他的聲音還是遠遠地飄了過來:
“糾正一下,耶格大人,是黃昏與詩人之神。”
“神職沒有高貴低賤之分,事實上我很喜歡我現在的神職,起碼比死亡有趣的多,呵呵……”
王座上的男人沒有吱聲。
過了一會兒。
他忽然喃喃自語道:
“很快就要到小麥的生日了,該給他送什么禮物好呢?”
話音未落。
馬修眼前的鏡子突然崩潰。
四周圍的場景快速的消失。
那一刻。
他只覺內心悵然若失,充滿了空白。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緊接著掌心突然一疼。
馬修低下頭來。
發現自己的手里多了一把小刀。
小刀通體都是由黃金打造而成的,粘在手上軟軟的,質感很好。
刀背上還刻著一行極小的文字。
馬修窮極目力才勉強辨別清楚——
「我像愛自己一樣愛你。
耶格。」
「提示:你獲得了死神耶格的物品“耶格之刃”。
耶格之刃:一把通往萬古死域的鑰匙……」
(本章完)
《》是十年一鍵傾才力獻的一部情節蕩氣回腸,扣人心弦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