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巫師,鄧布利多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所存在的偶然和不確定性。
事實上,魔法本身就是一種多變而難以控制的力量,不少巫師在情緒激動時,都會不自覺地造成一些奇怪的魔法現象,這一點在小巫師之中可以說相當的普遍——當然,魔法界如今對于這種現象,也有一個規范化的稱呼,魔力暴動。
而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之所以成立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教導年輕的小巫師們如何學會掌控自身的魔力,將偶然的、不可控的、情緒化的魔力暴動轉化為可重復釋放的魔法能力。
在此之前,鄧布利多曾經一度天真地相信了格林德沃的說法:身為混血媚娃的艾琳娜,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可能會無意識地展現出一些無傷大雅的魔力暴動現象,比如說不小心在城堡墻壁里上留下手印,或者打碎變形課上的桌椅……
然而,當一件偶然事件連續發生了第三次之后,那么它就不再可以被稱為偶然了——很顯然,艾琳娜之前表現出來突然暴漲的力量,根本不是什么意外的魔力暴動,那是一份她已經能夠熟練掌握和運用的魔法能力。
毫無疑問,蓋勒特·格林德沃絕對在他面前說謊了,艾琳娜在紐蒙迦德城堡中從他那里學習到的知識,并不僅僅只是爆炸咒、清理咒、治愈魔文以及魔藥知識那么一點兒。
“呼,無杖施法與肉體強化……”
鄧布利多不自覺地吐了一口氣,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艾琳娜。
依稀間,他似乎看到了記憶中某個白發男子的身影——看樣子,這些年來,即使被奪去了魔杖,自我囚禁在古堡里,蓋勒特也沒有完全閑下來。
不知不覺間,蓋勒特·格蘭德沃已經摸索出了一條,與當今主流施法理念不大一樣的,不再是主要依靠魔杖和外放魔咒的,全新的巫師之路了么?
與此同時,隨著鄧布利多教授的出現,魁地奇球場中那一個個石化的“雕像”也紛紛活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小聲議論了開來。
艾琳娜撇了撇嘴,抱著手臂輕聲問道。
“這么說起來,我好像只能當找球手了?”
對于鄧布利多的反應,她倒是一點都不驚訝,畢竟除了找球手這種幾乎完全自閉的單機游戲模式,剩下幾個位置都免不了與別的球員打交道。而如果是一名找球手,等到她抓到金色飛賊的時候,比賽也就自動宣布結束了,自然也不存在什么投擲武器的危險。
“當然,不然我擔心以后凡是有你的比賽,學生們都不敢上天了。”
鄧布利多抬起手,指了指周圍慢慢回過神來的小巫師們。
“而且找球手也蠻好的,這種終結比賽的關鍵人物,永遠都是最讓人記憶深刻的。”
經過了一定時間的緩沖之后,四個學院魁地奇代表隊的隊長們的臉色都有些彷徨——他們忽然想起,暫且不說明年會怎么樣,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們首先得與艾琳娜所在的“魁地奇新生隊”進行一學期的對抗,甚至于學院杯的爭奪。
以艾琳娜剛才扔出游走球的那個架勢來看,如果不小心被那個游走球砸在身上的話,那就不是被打下掃帚那么簡單了,肯定會沒命的吧?!絕對、絕對、會沒命的吧?!
“好吧。”
艾琳娜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小巫師們,眉頭一點點皺起又舒展開來,有些不情愿地哼了一聲,“找球手就找球手吧,反正……”
女孩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再說下去,轉過頭看向自己的隊員們。
“那么,我就是找球手位置了。然后高爾、克拉布,你們倆負責打擊球手位置。羅恩,你守門。德拉科、哈利,你們倆和漢娜一起,都是追球手……有誰有什么問題嗎?”
“可是德拉科也……唔唔唔……”哈利下意識小聲說道。
還沒等他說完,一只手立刻摁在了他的嘴上,將他后邊的話堵了回去。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當然沒有問題。”
德拉科·馬爾福狠狠瞪了一眼哈利,轉過頭看著艾琳娜飛快地搖著頭,。
“有艾琳娜大姐頭你當找球手的話,我們之后的比賽肯定贏定了。”
“德拉科,我知道你一直想當找球手。還有,哈利你也想當找球手的,對吧?”
艾琳娜頗為好笑地看著面前淡金色頭發的“頭號馬(爾福)仔”和一臉茫然的“大難不死的男孩”,沒想到這兩人的關系居然這么好,搖了搖頭輕笑著說道。
“行了,快把哈利放開吧,他快被你憋死了。”
“誒?不是,我……”
德拉科·馬爾福臉上的笑容一僵,有些慌張地解釋著。
不得不說,相比起反應遲鈍的羅恩、哈利,德拉科在求生欲和審時度勢方面一向有著相當出眾的天賦,這或許也和每個家庭的教育方式和氛圍有關。
艾琳娜抬起手,止住了馬爾福后續的解釋,微微一笑。
“沒關系的,等到明年二年級的時候,你們都有機會加入到各自的魁地奇學院隊之中,到了那個時候,我認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都可以分別成為各自球隊的找球手。至于現在嘛……”
一邊說著,艾琳娜視線從一年級小巫師們身上移開,重新看向霍琦夫人和鄧布利多。
“霍琦夫人,鄧布利多教授,您看,我們的隊伍這就算成立好了對吧,人員分配也沒有意見了吧?如果沒有其它問題的話,那么接下來就是安排正式訓練計劃了。”
鄧布利多和霍琦夫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紛紛松了一口氣——只要這孩子不打擊球手和找球手,還有守門員這種會負責開球的位置,魁地奇比賽應該還是安全的。
“沒有什么問題了。”
“我覺得可以。”
兩人一前一后地回答道。
真是缺乏想象力的天真巫師們呢,艾琳娜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繼續說道。
“正好四個學院魁地奇代表隊的大家都在的機會,借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我們干脆把接下來的訓練日程以及訓練賽對象排列敲定下來好了。那么……”
艾琳娜食指輕點著嘴唇,若有所思地看著圍在魁地奇場地周圍,正式球隊的隊員們,目光落在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四位隊長身上,不緊不慢地說道。
“……不知道哪個球隊的學長學姐們,愿意第一個陪我們一起練習和訓練呢?”
幾乎在艾琳娜聲音落下的同時,馬庫斯·弗林特、塞德里克·迪戈里、羅杰·戴維斯三人齊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只剩下奧利弗·伍德一人孤零零的站在了最前方。
“奧利弗·伍德?嗯,可以,我就知道你那么喜歡魁地奇,一定不會放過這么寶貴的機會。那么新生隊伍第一周的訓練就跟著格蘭芬多學院一起進行好了,就這么定了。那么,除了格蘭芬多隊和新生隊之外,大家可以先離開了。”
霍琦夫人揚起眉毛,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飛快的說道。
“呃(⊙o⊙),什么訓練……”
反應稍微慢了半拍的伍德左右看了看,臉上的神情略微有些茫然——他剛才還在思考那個游走球的事情,以至于沒有第一時間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艾琳娜身上。
“加油,奧利弗。”
塞德里克·迪戈里走了過來,拍了拍伍德的肩膀,帶著自己的隊員們離開了魁地奇球場。
“什么?”伍德有些困惑地努力回憶著之前的交談內容。
“祝你好運,謝了。”緊接著,羅杰·戴維斯也走了過來,用拳頭撞了撞伍德的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帶著拉文克勞的球員們同樣迅速的離開了球場。
“嘖嘖,不愧是格蘭芬多。”馬庫斯·弗林特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難得的贊嘆,抱著手臂晃著從伍德身邊離開。
“那么,奧利弗學長……我們開始訓練吧?”
艾琳娜拿起掃帚,帶著一年級新生們走到伍德面前,頗為乖巧地說道。
看著面前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銀發小女巫,奧利弗·伍德眼瞳緩緩收縮了起來,他終于意識到接下來將會發生什么事情了,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似乎……
發生了什么比較可怕的事情?
兩個小時之后,魁地奇球場上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
“今年的魁地奇杯,可能需要換成一塊墓碑。”
“如果我們陣亡了,記得告訴大家,我們有多么勇敢。”
韋斯萊雙胞胎兄弟拖著掃把,一臉慘烈地朝著城堡方向走去,之前還精力充沛的兩人如今宛如被大漢蹂躪了一番的小可憐一樣,“伍德,如果今年魁地奇學院杯最后的冠軍是一年級新生隊,我覺得一點兒都不會吃驚。一旦我們沒能攔截住飛往艾琳娜的游走球,差不多就意味著比賽結束了。”
魁地奇球的規則規定,找球手不能主動飛入得分區,不得惡意阻攔其余球員的進攻軌跡,不能主動觸碰鬼飛球,也不能使用擊球棒攔截游走球——但是唯獨沒有規定當游走球主動攻擊找球手時,找球手不能伸手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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