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銘本來一副得勢不饒人的樣子,一聽這話立刻皺起了眉頭,望向吳麗倩的眼神也變得復雜了起來,腦子更是飛速地轉動。
他前些日子的確在長平縣投資了一個幾百萬的項目,吳麗倩這話語里隱隱帶著威脅,讓鄧銘一下子警惕了起來。
難道她真的敢給我的項目使絆子?鄧銘心里說道。
他快速地分析了一下情勢,很沮喪地發現吳麗倩似乎還真有這個底氣,人家背后可是站著省委常委、三山一把手田慧蘭,而自己的老爹只是一個排名靠后的副市長。
如果吳麗倩真要力頂,他的副市長老爸說話可能還真是不太好使。
縣官不如現管,鄧副市長手再長,也沒辦法直接干涉長平縣常務副縣長,尤其是這個常務副縣長還有那么嚇人的背景。
權衡利弊之后,鄧銘臉上的神色也是一再變幻,最后十分不甘地說道:“吳縣長,既然你出面了,這個面子我給,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吳麗倩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那謝謝你了,小鄧。”
鄧銘臉色陰晴不定地看了看夏若飛等人,然后才對身邊的狐朋狗友們說道:“我們走!”
吳麗倩微一沉吟,便開口說道:“小鄧,等一下,我們借一步說話。”
“吳縣長還有什么指示嗎?”鄧銘皺眉問道。
很顯然他對吳麗倩用他在長平縣的項目做威脅十分的不滿。
吳麗倩笑了笑,示意鄧銘跟她過去。
來到沒人的地方,吳麗倩才低聲說道:“小鄧,今天的事情我希望就真的到此為止,你懂我的意思的。”
鄧銘打哈哈道:“吳縣長,可不就是到此為止了嗎?我都按你的指示辦了,被人打臉都忍了,還要怎么樣呢?”
他說話的時候眼中的怨毒之意十分明顯,吳麗倩自然知道他這種睚眥必報的紈绔,過后肯定會用各種手段對付夏若飛,而且還能讓人找不到任何是他干的證據。
她之所以把鄧銘叫到一旁,正是想給夏若飛解決麻煩。
所以吳麗倩意味深長地對鄧銘說道:“如果是這樣自然是最好了。小鄧,我只是想給你提個醒,沒有別的意思。對了……田書記對若飛也是十分賞識的,有些事情在做之前還是要考慮清楚。”
鄧銘聽了吳麗倩的話,瞳孔頓時微微一縮。而吳麗倩也只是點到為止,伸手拍了拍鄧銘的肩膀,然后走向了夏若飛。
鄧銘在原地呆立了片刻,便招呼他的朋友一起返回了包房。
夏若飛微笑著對吳麗倩說道:“吳姐,謝謝你幫我解圍啊!”
吳麗倩笑呵呵地說道:“這沒什么。對了,這個鄧銘是政府鄧副市長的小孩,性格有些偏激,如果今后他還找你麻煩,你一定要跟我說,我去幫你協調。”
“好嘞!多謝你了吳姐!”夏若飛說道。
“嗯!我那邊還有幾個老同事,先回去了。”吳麗倩微笑說道。
對于今天為夏若飛出這個頭,吳麗倩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哪怕可能因此得罪鄧副市長,她也依然義無反顧。
因為她很清楚夏若飛在田家人心目中的位置。
這次回三山,吳麗倩也專門去找田慧蘭匯報過工作。而田慧蘭還有意無意提起夏若飛在長平縣經營農場的事情,雖然沒有明確指示吳麗倩要給予照顧,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以吳麗倩對田慧蘭的了解,夏若飛在田慧蘭心目中的位置絕對非同小可。
作為田慧蘭最嫡系的部屬,吳麗倩自然是要堅定地支持夏若飛的。
吳麗倩離開后,夏若飛對龐浩說道:“小胖,我也先走了,你跟袁麗麗他們說一聲。”
“啊?你這就走啊?”龐浩有些意外地說道,“他們還等著敬你酒呢!”
夏若飛笑著擺擺手說道:“喝不動了……幫我跟袁麗麗說一聲抱歉,告訴他我有點事情先回去了。對了,你有我電話的,回頭我們再聯系!”
“那好吧……”龐浩說道,“若飛,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啊!”
“自己兄弟,別這么客氣!”夏若飛拍了拍龐浩的肩膀說道。
然后他對葉凌云說道:“凌云,我們走。”
“是!夏教官!”葉凌云應道。
兩人并肩走向了電梯口,而龐浩則返回包房去了。
在鄧銘的包房里,他的一幫狐朋狗友們正你一句我一句地煽風點火。
“鄧少!今兒這事兒也太憋屈了!”
“是啊!不能這么算了……”
“那小子誰啊?這么囂張!”
“我叫阿彪帶幾個人去搞他!”
鄧銘被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說得心里有點煩亂,他擺了擺手皺眉說道:“行了行了,讓我再想想!”
“鄧少,這口氣不會就這么忍了吧?那個女縣長跟你說了什么讓你這么忌憚?”
鄧銘猛吸了一口煙說道:“她說那小子跟田書記關系很近……不過我覺得她可能在唬我!”
“絕對是的!在三山市根本沒聽說過他這號人物,怎么可能跟田書記認識?”
“她這是扯著虎皮當大旗啊!鄧少。”
鄧銘點點頭說道:“我覺得也是!阿華,你先找人查查這小子的底細,弄清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阿華咧嘴笑道:“好嘞!”
鄧銘將煙頭丟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腳說道:“他最好是有點來頭,不然的話……我一定會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
夏若飛和葉凌云并肩走出了西江月會所,來到三坊七巷外的停車場。
“沒喝酒吧?”夏若飛問道。
“沒有!”
“那好,你來開車!”夏若飛說著將車鑰匙拋給了葉凌云。
“是!”
葉凌云的話不多,也沒有問夏若飛去哪兒,直接拿了鑰匙上駕駛座啟動了皮卡車。
夏若飛用手機設置好回桃源農場的導航路線,把手機夾在了中控臺上方的支架上。
葉凌云會意地點點頭,駕駛著皮卡車按照導航的指引前進。
夏若飛又給葉凌云遞了一根煙,然后自己也叼上一根,兩人抽著煙誰都沒有說話,車內一片安靜。
直到車子駛上了繞城高速,夏若飛才在車內煙灰缸里掐滅煙頭,開口問道:“凌云,說說吧,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退伍了?而且還給人當起了私人保鏢,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