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啊！沒看見門口寫著寵物不得入內？”

袁忘放開韁繩指指老毒，小拉小跑過去，用腦袋蹭了蹭老毒的手背，老毒摸摸狗頭：“好啦，你可以例外。”

毒神酒吧員工都回來了，但仍舊沒生意。袁忘拉椅子坐下：“麻煩你，特其拉。”

老毒拿起面前的威士忌干掉，再倒上一杯：“前幾天有人找我，問我有沒有興趣回司法部。”

“返聘？”袁忘對服務員道謝，接過了酒。

老毒：“特聘，返聘是聯調局。找我的是法警署。”

袁忘問：“哪個部門？”

老毒：“特別探員。”

法警署工作核心是保障司法體系運作。其工作包括保護聯邦法官、押送聯邦罪犯、保護聯邦證人、查封資產和追捕聯邦法院逃犯。特別探員并非一個職稱，而是一個對崗位詮釋的名稱。正確稱呼是法警署辦公室調查員。他們不局限任何案件與工作，執行上司直接派遣任務。對署長或者署長辦公室直接負責。

這職位挺牛的，袁忘琢磨一會：“你現在這么廢材，怎么會看上你？他瞎？”

老毒：“呵呵，哥在司法系統中如同傳說般的存在，你能懂？”

袁忘：“算了，四十來歲，別去丟那個人。”

“丟人？”老毒來氣。沒錯，他是離開司法系統，他是開了一家破酒吧。但是他怎么開的破酒吧？他從來沒離開過江湖。在袁忘語氣中，老毒就是一個脫離了時代近二十年的宅男。老毒：“你要這么說，我就真干了。”

袁忘：“那你那些業務呢？”當老毒說出這件事，詢問袁忘意見時，袁忘就知道老毒芳心思春，拉不回來。這類人都是自己做決定，不會詢問別人意見。當開口詢問，需要的是支持，而不是意見。

老毒：“老子是特聘，特聘，特聘明白嗎？我這邊有個助手名額，你有興趣嗎？”

“沒有。”

“靠。”

袁忘：“你玩你的。老毒，真的行嗎？體力已經大不如前了吧？”

老毒：“什么年代還提體力？去，給老子彈一曲去。”

袁忘很乖的在鋼琴前一坐，酒保關閉背景音樂。袁忘彈奏夢駝鈴，酒保一聽節奏，拿起無線麥唱起來：“送戰友，踏征程……”

老毒：“放音樂。”送你妹。

酒保放音樂，悲傷的旋律響起：“眼淚呀止不住的流，止不住的往下流。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掛呀，大街小巷把我游。手里捧著窩窩頭，菜里沒有一滴油……”

進門的鄭燕被這首歌驚了數秒：“什么歌？”

袁忘拿桌子上的酒酒，換了張桌子，幫鄭燕拉椅子：“愁啊愁，麻煩你，加個杯子。”

鄭燕對老毒微鞠躬點頭致禮，老毒點點頭，鄭燕坐到袁忘那邊去：“找我有事？”

袁忘點頭：“最近有沒有發現異常情況？”

鄭燕：“血十字？”

“是，晚娘擔心你們被盯上。”袁忘：“老毒，幫我看看有人跟蹤鄭燕嗎？”

老毒拿手機，發了幾條消息出去。袁忘解釋：“約你來，是看你是不是被人跟蹤。我想如果有人跟蹤你，一定很好奇你晚上在酒吧約了誰。”

鄭燕有些猶豫之色，在袁忘等待中還是開口說明：“袁忘，血十字內部有點問題。我和蛇妹主張向總部說明情況，求援。礦石和胖子希望我們加強警戒等級，時刻準備還擊可能來襲的圣網。周糜態度很曖昧，他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袁忘問：“有發現嗎？”

鄭燕：“疑人偷斧，沒有證據。我們現在神經兮兮的，看誰都覺得對方圖謀不軌。這是因為演習自信心喪失之后一種心態。我理解礦石和胖子，要我們向總部說明自己不行，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袁忘：“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我們基地在19社區503，五十米外，馬路對路的508正在對外出售。你們如果愿意把基地移動到508，多少能多一層保障。偵獵社在周邊安保投入了不少錢。”

鄭燕：“偵獵社又不是你開的。再說，即使是你開的，也是承晚娘的人情。”潛臺詞，鄭燕自認為和愿望沒熟到那個地步。

袁忘：“給錢啊。”

“多少錢？”

“這要問柳飛煙。”袁忘道：“你們先考慮一下，這是我能想出來唯一的辦法。聯調局態度很曖昧，他們內心是期望圣網襲擊你們的。”

鄭燕想了一會：“你問下多少錢。”

袁忘點頭，拿電話走到一邊給柳飛煙打電話，聊了約五分鐘后回來：“每月20萬。”扣除40團建，60，12萬7人分贓，每個月等同有近兩萬的額外穩定收入。

“操！”鄭燕當即爆粗口：“收保護費是嗎？”

“喂！”老毒看手機，道：“有人開車拍你們照片，車是一名私家偵探的。我估計有人雇傭私家偵探調查你們其中的一位。”這類人抓了沒用，他們根本不知道雇主是誰，收錢辦事就是。但最少說明被人盯上。

袁忘被人盯上，還是鄭燕被人盯上？這問題答案非常明顯。

鄭燕少了點底氣：“你們不會是合謀詐騙吧？”

袁忘：“我們是偵獵社，不是詐騙社。”

鄭燕：“好吧，我回去商量一下。晚娘和我說，一直想籌辦一個實戰比武，可惜近期沒空。”

袁忘沉默數秒：“鄭燕，當需要進入實戰，我本人覺得已經輸了。”諸如南鎮之戰，袁忘自認為輸了。本杰明瞞天過海將火組送到了南鎮，并且按照計劃擊殺了妮可。雖然損失慘重，雖然袁忘這邊揚眉吐氣。但南鎮之戰，袁忘認輸。

在偵獵社成長，特別和秦嵐混后，袁忘有了一個觀點：但凡需要自己動用到武力，那就已經輸了。武力這東西上限很低，一挑一可以，一挑十呢？這還不包含各種武器裝備。

諸如上次的跳蚤襲擊，秦嵐雖然嘴硬，但也承認自己布防失敗。當需要運氣來決定生死，對秦嵐來說就是失敗。

鄭燕根本沒有這觀念，她只想著與圣網的攻防，沒有想其他的辦法和手段。有沒有既可以打擊圣網，又不危害自身安全的辦法呢？肯定有，但是鄭燕沒往這方向去考慮。諸如警察時代的袁忘，在面對被襲危機時，怎么也會想辦法挖幾個坑。

不過袁忘理解鄭燕，根據蝦編社調查，武力值越高的人，對規則越不尊重，想法更為單一。在出現糾紛時，強壯的人更偏向武力解決問題，弱小者更偏向倚重法律來解決問題。因此弱小者通常被掛上陰險，狡詐，小人等標簽。但要知道，陰險，狡詐是弱小者對抗強者的最有力武器之一。

鄭燕很聰明，腦子不笨，但想法比較局限。對上圣網，她考慮的核心是：自己多少人，多少武裝，對方擁有多少武裝，多少人。自己援軍實力如何，多久能到達戰場。

既然是晚娘的交代，袁忘說明自己看法。從跳蚤襲擊說起，說明了布局和策略的重要性遠遠大于戰斗力。甚至也說了這次南鎮之戰。假火組騙走聯調組，真火組冒充聯調局探員，利用稀發老頭將他們運到南鎮的事。最后有好的結果，一是因為在戰術上袁忘比對方強一些，第二個原因自然是艾瑪的支援。第三個原因運氣好，最少艾瑪運氣好。

袁忘認為自己當時如果能識破火組和稀發老頭之間的關系，會立刻尋找資源，當晚的戰斗袁忘就可以拿一杯紅酒在旁邊看熱鬧，不至于將自己和艾瑪都陷入險象環生之境地。

鄭燕內心對袁忘很震驚，相比第一次見面和了解，袁忘的進化很快。當時袁忘還是主武力，懶于思考，力量決定勝負理念的擁護者。現在已經轉變為能不用力量就不用力量的陰險派。

這自然要拜秦嵐所賜，秦嵐也會三兩下花拳繡腿，和他腦子比起來差太遠了。袁忘學會了秦嵐思考問題的辦法，但是袁忘不具備秦嵐敏銳的觀察力和洞察力，這是天賦。不過秦嵐算錯一步基本沒有翻盤的可能，袁忘算錯，還能武力扳回。

鄭燕終于知道為什么秦舒在第一次接觸就會對袁忘產生好感，不是因為袁忘的頭腦和身手，和外貌等也沒有太大關系，最重要是真誠。袁忘在解說自己看法時，態度非常好，很有耐心，并且實話實說。相較之前，袁忘說話更有條理，邏輯清晰，具有相當說服力。

有實力，有想法，有禮貌，真誠、沉穩，單身，和這種男生接觸久了，很難不動心。

袁忘說完，轉移話題輕松一下，這就是袁忘自認為自己情商高的地方。輕松話題沒錯，但話題本身輕松與否袁忘判斷并不準確，感性主觀方面的判斷袁忘都不行。

袁忘打電話叫了燒烤，放下電話閑聊一般：“狂蝦樂隊怎么樣？”受秦舒影響，鄭燕是粉絲之一。根據蝦編社調查，極為少量的粉絲，特別是女粉絲在交際中，自己的愛豆和對方愛豆的關系如何也是考量友情或者愛情的一個重要因素。

鄭燕沒有愛豆，秦舒有，她也隨緣。人在群內，消息還是很靈通的，鄭燕道：“狂蝦主唱和作曲作詞的杰生已經早幾個月被經紀公司簽下，現在是訓練生，再過三五個月就會正式出道。”

袁忘頗為吃驚：“杰生很有才華。”

鄭燕點頭：“是的，以我旁觀者來看杰生真有才華。好幾家公司都和杰生接觸，甚至愿意提供毀約金買他跳槽，并且許諾組建一個男團或者女團專門唱他的歌。狂蝦主唱會不會紅要看杰生走不走，杰生肯定會紅。”

袁忘點頭，他不知道這個話題怎么聊了。情商高的人不會去聊自己弱勢或者對方弱勢的項目。偏偏鄭燕對狂蝦沒有感情，她不繼續說，袁忘接不上話。

鄭燕也感覺話題中斷，然后道：“為什么問起狂蝦樂隊？”

袁忘道：“秦舒之前好幾次因為狂蝦樂隊的事挨批。”

鄭燕明白：“哦，我知道，杰生在追秦舒。簽約當天還向秦舒表白。”

袁忘問：“成了嗎？”

鄭燕回答：“秦舒沒同意，但也沒拒絕。我也給不了建議。不過在此事之后，秦舒和杰生私人溝通時間增多。說實話，我不太看好她找一個圈外人。”

袁忘不同意：“我就喜歡圈外的。如果我是明星，我一定不找明星當老婆。”

鄭燕看袁忘許久：“你喜歡秦舒嗎？”

“喜歡啊，沒有人討厭秦舒。蹦蹦跳跳很可愛，而且也很有本事。”

“不是那個喜歡。”

“哦！沒有。”

鄭燕好奇：“你還記得秦舒眼睛動手術，你去加拿大的事嗎？”

袁忘一愣，許久后問：“晚娘沒告訴你們？”

“告訴什么？”

袁忘驚嘆：“坑女兒的娘！是我和晚娘故意布局。當時我們就在第四醫院門口，晚娘想治治秦舒撒謊的毛病。”

鄭燕：“那……那你也知道秦舒眼睛沒事？”

袁忘點頭：“是啊。”

鄭燕一拍額頭，OMG！秦舒還和自己說，完美成功的糊弄過去了，說袁忘一點疑心都沒有。原來真相是如此殘酷。

“喂！”袁忘接電話。

柳飛煙：“開工了。”

袁忘：“表妹，這么晚還開工。”

柳飛煙道：“我也煩，這些人為什么都是趁夜逃跑，就不能白天跑嗎？不著急，我這邊和秦舒、葉夜先整理資料，兩個小時后開會。”

袁忘掛電話，詢問：“我這邊有事。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鄭燕一愣，問：“可以嗎？”她臺詞是，不需要了吧，如果你堅持我就不拒絕了，腦海里詞匯太多，最后匯總成一句精華。

袁忘一愣，真要送啊？

袁忘：“可以，你沒開車嗎？”

鄭燕：“沒有。”該死，自己和秦舒一樣撒謊了。

袁忘：“好，老毒，我們走了。燒烤你們分吧。”

老毒揮手再見，他在打電話。打完電話想了五秒后把袁忘一頓大罵，這燒烤你付錢了嗎？

既然雇傭私家偵探，那代表襲擊還有一定時間，袁忘送鄭燕回血十字的住所：租借的一套立獨別墅。一路上袁忘拼命找話題，聊天很干，通常和鄭燕這類人交往，袁忘談公事，小聊幾句表示禮貌，然后就會結束會談。

四十分鐘的車程讓人討厭，還好有小拉電燈泡在。到后袁忘沒再問：要不要送你進去。萬一要，還得喝杯咖啡再聊上幾句。聊毛線，沒什么好聊了。

袁忘感情上最大問題在于，不是沒有女生對他有好感，單身袁忘各方面條件都相當不錯。問題在于，袁忘很難喜歡上一個人。即使38號如此出眾的顏值，也只是被電了電，電完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