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濟生比陳淮生要小兩歲,但覺醒靈根是十一歲,也就是說幾乎是和陳淮生一道覺醒靈根的,大概要比陳淮生早兩個月,所以也比陳淮生先外出游歷。
大趙九郡兩都,南部諸郡人口和富庶程度都不及北邊和東邊,道法繁盛也頗有不如。
所以南部諸郡道種中的貧寒子弟都更愿意去北面、東面諸郡去游歷尋找拜門入道的機會。
陳濟生大概率也走的是北面東面,但陳淮生在濟郡、睢郡和譙郡游歷時并沒遇到過陳濟生。
當然三郡范圍太大,宗門眾多,沒遇上也很正常,所以陳濟生究竟去了哪里,陳淮生也不清楚。
此番陳濟生來,陳淮生本想問一問的,但見對方容色郁郁寡歡,只是帶一個話便走,所以也就忍嘴沒問。
現在自己剛回來,很多情況都不了解,低調修行才是正經,所以陳淮生也不愿意去招事兒。
陳濟生當年和自己雖然也算熟悉,但感情卻遠不及與陳洛生相比,交淺言深就不必了。
陳洛生搖了搖頭,“也罷,到時候我去找他問一問,蜂桶嶺這幾天我找了人打探,還是有些收獲的,……”
步入正題,陳淮生也認真起來,“辛苦九哥了,蜂桶嶺我也有一二熟人,但是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在家,二來肯定不及九哥朋友熟悉情況,……”
“……,按照你提到的時間,可以確定的確這樁事兒發生,雖然知曉人不多,大概是在距離蜂桶嶺村寨四十里左右的野蜂溝溝口,……”
“野蜂溝大概長約三十里,是一條南寬北窄的夾溝,內里多有山瀑,匯成野蜂溪流出,后注入酉河,……”
“溝中南段有多條岔溝,路徑復雜,一般人不敢入,我去過一回,也只是進去大概三四里就出來了,他們說去年開春一個修行者在那里被妖熊吞噬,大概就是你說的那個人了。”
“妖熊?”陳淮生吃了一驚,“野蜂溝里有二階妖獸?”
“野蜂溝中林木繁多,花卉自然不少,深處多有靈木靈草,所以也有大量野蜂在溝中筑巢,而且據說溝中部有一段,蜂巢鱗次櫛比連綿不絕,野蜂遮天蔽日,其中暗夜金環蜂、太陰皇蜂都是妖蟲中的極品,……”
看見陳洛生說到這里喉結處忍不住動了動,陳淮生很好奇:“九哥,看你這么說,似乎這野蜂溝里的這些蜂蟲很有些搞頭?你去弄過?”
“嘿嘿,沒那膽量,聽說沒個筑基以上的修為,就別去尋死了,而且里邊陰瘴太甚,修行者也吃不消,……”陳洛生連連搖頭。
“那九哥你怎么進去過,而且知曉如此多?”陳淮生刨根問底。
“我只進去了幾里地,都選的是小暑天空無云的日子進去,那時候陰瘴最弱,而且都沒敢過夜,早進晚出,不到五里地,再往里走我也不敢了。”
陳洛生倒沒有逞能,“太陰皇蜂我見過,拳頭大小,比鬼喙山雀還大,就算是筑基仙師被其蟄一下恐怕都受不了,煉氣修士只怕就得要命了,但其蜂蠟是煉丹圣品,還有蜂囊則是制作道衣法衣的最佳材料,暗夜金環蜂我也沒見過,聽說過是夜間出來,……”
陳淮生大失所望,連筑基仙師都吃不消的妖蟲,動輒成百上千只,去不是送死么?
“用法火可能剿滅這些蜂蟲?”陳淮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道。
“野蜂溝是一處深凹溝谷,內里陰瘴很濃,法火恐怕也很難燒起來,否則肯定早就有人打這個主意了。”陳洛生解釋道:“不過偶爾有一些犯蠢的蜂蟲筑巢在溝口處,數量不多,遇上了,那就是看誰運氣好了。”
“唔,那關于那個修行者在溝口遭遇劫難之事,還有哪些說法?”陳淮生更希望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細節。
“沒有多少,因為野蜂溝不是常人愿意去的地方,就算是獵者、藥農也基本不往那邊走,不劃算。發現這個情況的那個藥農也是偶然路過,也幸虧三月野蜂溝周遭因為陰瘴甚濃,還是冰雪覆蓋,否則那個修行者的尸體早就腐爛了,發現后就報了蜂桶嶺寨子里,然后才一步一步報到官府里,……”
“……”
聽完陳洛生的詳細介紹,陳淮生也覺得棘手。
這么看來,并沒有多少有價值的情況,而且時隔一年半了,要想查個什么,都無從下手。
“你方才提到了妖熊,野蜂溝里有妖獸?”陳淮生想了想又問道。
“野蜂溝里有沒有不好說,照理說野蜂溝距離絕域還有一些距離,但是野蜂溝內陰瘴極盛,北段尤甚,而且北段一直向北延伸就靠近絕域邊緣了,所以如果有那么一兩頭妖獸跑出來,也不是不可能,……,幾年前有人曾經在野蜂溝中段見到過一頭直立行走的人面羆,嚇得魂飛魄散,……”
陳洛生的話讓陳淮生直皺眉。
人面羆可不是妖獸或者說妖熊類了,而是熊妖熊精了,只不過練骨尚未完成,未能徹底脫殼而修成人形罷了。
但如果能直立行走,那基本上已經是開化有了靈智,距離正式成妖只差一步了。
這種已經能直立行走的熊妖,凡人肯定是不吃的,對其沒有益處,會不會吞噬修行人類則不好說。
這等修煉已有靈智的獸類,進化開智程度也就只差最后一步,照理來說是不會再吞噬人類了。
因為他們的意識心術都已經完全模仿人類,或者說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人類,所以不會吃同類,若是靈智未明之前倒是有可能。
但如陳洛生所言直立行走的人面羆,就差最后一關化形了,沒準兒連人語都能行了,不太可能再食人類肢體。
聯想到自己那一日在小廟中見到的虎妖,他確定應該是虎妖而非妖虎,因為那虎妖幻形之后的毛發溢光流彩,一看就是修行到一定水準之后的精元自放,根本不是妖獸的體像。
“這周圍能有什么人能進到野蜂溝中段?不是連你都不敢進去么?”陳淮生發現其中的漏洞。
陳洛生一怔,隨即撓頭,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怎么,和我還要遮掩什么?”陳淮生好奇地道。
“呃,怎么說呢?其實這個人就是我,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得了一塊赤陽石。”
陳洛生從自己腰間皮囊下邊一個隱秘處珍而重之地拿出一枚赤紅色的石子出來。
“這玩意兒能克陰瘴,當時小七剛明道骨,但道骨有些薄,我琢磨著看看能不能在野蜂溝里找點兒蜂蠟蜂精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