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

“四哥你同意了？”

“碳筆畫，二百張全部都是碳筆畫。”見十三將畫全部取出來，便說道“每張畫后面都標記著應該插到哪本書的第幾頁。”

十三吃驚的看著一張張畫，“四哥，我這位小四嫂真的好厲害，這畫是西洋畫法吧？是她本人畫的嗎？”

四四沒說話白了十三一眼。

“小四嫂什么時候學的？”

“我也不清楚。”

“咦，四哥這是你的筆跡。”十三看到畫反面的標記脫口而出。

“嗯，記得告訴書局回頭把標記的地方清干凈了。”四四隨手拿起一本小說認真的讀起來。

十三見文覺和尚雖然手中拿著一張畫發呆可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奇道，“和尚你在笑什么？”

“沒什么，讓十三爺見笑了。”

“我看看你這張有什么稀奇的。”說著十三歪過身子去看文覺和尚手中的畫。“也沒什么呀，和我這張沒什么差別，都是才子佳人。不過，四哥我怎么從來沒見過這幾個人。女子不輕易露臉我可能沒見過，這幾個男人，我不記得見過。”

“我也沒見過。”四四說的時候耳朵微微的有點紅，偏被眼尖的十三看到。

十三轉了轉眼珠子，“哦，四哥你之前不讓我出就是因為這幾個男人吧？”

“哼！”四四送給十三一個大大的白眼，不理十三一臉的賊笑。

文覺和尚笑著將畫放到桌上，走到窗邊，手中輕拈著佛珠合上眼睛，曾經的繁華在腦海中慢慢展開，快二十年了，沒想到還能見到那些面孔。

“文覺有事？”

“呵呵，四爺無妨，和尚只是想起一些陳年舊事。”文覺和尚沖著四四做了一個合十禮淡笑著回答，目光再度轉向白白的窗紙，只聽窗外的風聲呼嘯而過，卷起樹葉打到窗上，一陣噼哩叭啦的。文覺和尚直直的凝視著那窗紙，就好像是透過窗紙能看到外面的大千世界一般。

“嬤嬤，咱們給主子準備什么禮物好？”

“什么禮物？”馬嬤嬤切著菜隨口應付著小翠。

“主子給嬤嬤、小衛還有我三個人每人準備了一份新年禮物，說是初一早上給咱們的。還說讓小翠想一想給小衛和嬤嬤也各準備一份禮物，主子還說不需要多貴重，重要的是心意。”小翠東忙忙，西轉轉說是給馬嬤嬤打下手，其實是她自己給自己找個說話的伴。馬嬤嬤雖然重地規矩但卻有個好脾氣，至少耐心比宋馥強許多，每次都由著小翠說個沒完沒了。

“主子剛才跟你說的？”

“嗯，剛才小翠去給主子送茶，看主子正用剪子剪爺昨天新送來的布料就問了一句，主子說用這個包禮物。”

“就咱們三個人的嗎？”這時馬嬤嬤才明白小翠剛才在說些什么。不愧是康師傅的秘探，即使是隨便聽聽的話竟然能很快回想起來并抓住重點。

“小翠就看到炕上擺了三個大小一樣的盒子，應該就三個吧。”小翠歪頭想了想回答到。

“嗯。”馬嬤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小翠接下來連珠炮式的發問充耳不聞。

晚上馬嬤嬤為宋馥鋪好被子后，站在床邊望著宋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嬤嬤有話就說，不必有什么顧慮。”

“主子，老奴聽小翠說主子為我們三人備了一份年禮，老奴心里甚是感激…”馬嬤嬤猶如小翠附體一般絮絮叨叨的說起感謝詞。

看著馬嬤嬤激動的架勢宋馥覺得好笑又頭疼。好笑的是馬嬤嬤夸張的表情，雖然宋馥相信馬嬤嬤是真的心存感激，可能是馬嬤嬤平時太嚴謹了這偶爾激動一下看上去就真的好假。頭疼！

自從穿越后宋馥就堅持早睡早起的養生之道，一般9點半就睡覺也就是古人的亥時過兩刻左右。宋馥揉了揉額頭打斷馬嬤嬤的話，無奈的說道，“嬤嬤，還是說重點吧，這都快二更天（將近9點）了，說完我也好睡覺。”

見馬嬤嬤張了幾次嘴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宋馥只得又道，“嬤嬤你不說我可就睡了。”

“老奴感懷主子體恤下人，還為我們三個奴才準備年禮，只是不知主子有沒有為爺準備一份年禮嗎？”馬嬤嬤終于下決心說出口。

“為什么？”宋馥的為什么有兩層意思，一個是為什么要給四四禮物，二個就是這也不是什么太難以出口的事情馬嬤嬤為什么這么為難。

宋馥不知道四四暗中的那些動作，一直以為自己都在四四府里偏安一隅，過著默默無聞、獨善其身的日子，同時也認為馬嬤嬤和自己一樣過著簡單的生活。雖然知道馬嬤嬤有份秘探兼職，但在宋馥的想法中那是份探其他人生活的工作，自己已經退出所有人的利益范圍沒道理還會卷入那些麻煩之中。

正因如此宋馥不了解馬嬤嬤矛盾的心理。馬嬤嬤明知道宋馥躲著四四的心意卻依然一次次的給四四大開方便之門、甚至是下藥，為此馬嬤嬤心里十分的內疚。雖然這個后門開不開由不得她，雖然她告訴小衛這樣做是對的，雖然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這是對主子好，雖然她并不后悔并且重新選擇還會做同樣的事情。

可是馬嬤嬤還是矛盾，在她的世界中宋馥的選擇是錯的，只有抓住四四的心才有一切，所以馬嬤嬤強烈的想幫宋馥抓住四四的心，可心中還有一個念頭就是，應該相信主子的選擇，主子想要逃離爺，自己就應該幫助主子。正因為有了這些矛盾，所以才會有今晚的猶豫再三不敢開口，明知一定會被拒絕卻還得勸宋馥給四四準備一份年禮。

“主子，老奴以為還是準備一份的好，畢竟那是爺，是主子的男人。”

“嬤嬤，沒有這份必要吧，再說我也碰不上他。”宋馥一臉的無奈，好好的大晚上干嘛還提那個冷面王，難道說上次嚇得不夠嗎？不過，心中似乎有點兒怪怪，有一絲想答應的沖動。

“主子想見爺，老奴這就去請爺來。”身為資深密探最基本的能耐就是察顏觀色，馬嬤嬤一見宋馥有些松口的跡相立刻急于請四四。也許這就是關心則亂。

“沒有！沒有。嬤嬤瞧瞧你慌亂的樣子，”宋馥連忙拽住往門口走的馬嬤嬤，“我干嘛要招惹他呀，大晚上的眼看就要睡覺了，再說了嬤嬤你看我現在的日子不是很好嗎？何必呢！”宋馥在心中暗說，何必那么想不開！

“主子，可不能他他的稱呼爺。”馬嬤嬤馬上不贊同的皺起眉頭。

“好好好，嬤嬤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生活，不想再多扯個人進來，好吧？即使那個人是爺也不想。”宋馥現在只想把馬嬤嬤客客氣氣的打發掉，讓自己安靜的一個人待著。

“主子，要說女人這一輩子指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