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無限鏡花緣

第一百零三章 招贅

“他施展化身巨人的秘術損傷了經穴脈絡,尋常金石湯藥效果甚微,不過人已經沒有大礙,再過幾天自會醒來。”

花蝶舞耳聞目睹,知道女人國雌雄顛倒,無論是陰月叔侄還是蔡蘭芳,直把自身當作須眉男兒。

眾女對唐敖的關切亦非男女之情,害她虎著臉提防這么多天,心下好生尷尬。

“你做什么呢?”花蝶舞發現蔡蘭芳放下食盒伸手揭開錦裘,春蔥玉指在唐敖的腿上抓捏按摩,眼角眉梢不禁挑了起來。

蔡蘭芳被一聲嬌喝駭的身子哆嗦,柔弱的望著花蝶舞:“唐兄躺了這么多天,如果不加以舒筋活血身上會生褥瘡,前幾日皆是國主和皇叔替唐兄按摩推拿,可是他們的身體剛好沒多久,我怕他們太疲憊……”

花蝶舞聞聽此言眼皮蹦跳,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她怎么不知道陰月叔侄來給唐敖按摩過?

雖然女人國的女人以為自身是男人,可是想到幾個如花似玉嬌滴滴的美人對唐敖上下其手,頓感氣悶難受。

她嚴防死守竟然還出現了這樣的紕漏,簡直防不勝防啊!

蔡蘭芳完全沒有注意到花蝶舞臉上的異樣,一邊揉捏著唐敖的腿腳一邊語氣真誠道:“還沒有謝過兄臺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兄臺妙手回春,家父的性命就無法挽回了,兄臺和唐兄一樣是仙師嗎?”

花蝶舞不著痕跡的將蔡蘭芳的手挪開:“當然,所以你這樣替他按摩揉捏根本沒有效用,必須要使用修煉者的辦法才可以,比如這樣。”

花蝶舞說著,粉紅指尖按在唐敖的穴竅上,靈光不時乍現眩人眼目。

蔡蘭芳羨慕道:“如果我有仙師這樣的手段就好了,可以讓唐兄早些醒來,免卻牽腸掛肚的擔憂,唐兄真的會平安無事,對嗎?”

“唐公子還沒有醒嗎?”帳篷推開,陰月和陰若花聯袂而入。

陰月詢問的同時,陰若花臉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紅暈,手指扭捏著衣角,眼神偷偷瞟向唐敖一觸即離。

四女圍著唐敖,心思各不相同。

人情練達的陰月幾句話套出了花蝶舞的底細,看出花蝶舞對唐敖有情絲但卻矜持。

不禁瞥了陰若花一眼,心中暗忖還有機會。

“蝶舞姑娘雖然是仙師,可一直陪著唐公子難免疲憊,不若我們輪流照看吧?”

陰月從懷里掏出一卷書籍:“女人國的前任國主也是仙師,這是王宮中珍藏的功法秘籍,不知道對蝶舞姑娘有沒有用處?”

花蝶舞接過來翻看,發現是繪制初階符箓大全,看了幾頁便被吸引住了,diǎn頭不已道:“如此齊全的符箓繪制要訣,的確稱得上秘籍,皇叔可否借我一觀?”

陰月見投其所好的策略奏效,微微笑道:“蝶舞姑娘客氣作甚,本來就是送給您作為感謝之物,我那里還有些仙師可能有用之物,蝶舞姑娘不妨隨我前去看看。”

陰月說著不動聲色用靴尖輕輕踢了踢陰若花的腳跟。

陰若花苦著臉皺著秀眉目送皇叔和花蝶舞離去,氣苦的坐在唐敖身邊,雙手托著香腮:“蘭芳,如果女人國不在了,你有什么打算嗎?”

“國主何出此言?女人國遭遇天災,但是國祚尚存,雖然眼前艱難無比,可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坷,絕不能被眼前一時的困難嚇倒。”

陰若花嘆息一聲:“不是一時的困境,我跟你說千萬不要流傳出去,遭遇天災的時候山川地理改變,護佑女人國數千年的姹女玄天氣被破壞殆盡,就連我傳承的那一縷精粹氣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姹女玄天氣向來是女人國的傳承之寶,鎮壓國運的所在。

蔡蘭芳聽罷不由得花容失色:“國主此言當真?”

“唉!紙終究包不住火,你難道沒有發現女人國幸存的十萬民眾有些不一樣了嗎?沒有姹女玄天氣的鎮壓,那些女人逐漸有了變化,就在昨天有人刺死了羽林軍的軍將,擄走了幾十個少年郎不知所蹤,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國將不國了。”

蔡蘭芳熟知女人國的歷史,立即想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急切道:“皇叔沒有應對之策嗎?”

陰若花的臉頰瞬間緋紅,下意識的看著昏迷不醒的唐敖:“皇叔讓我招唐公子為皇后,借助唐公子仙師的手段震懾宵小,助女人國度過眼前的難關。”

“招唐兄為皇后?”蔡蘭芳驚呼一聲:“皇后不是林之洋嗎?”

陰若花撅嘴搖手道:“那怎么能算數,當日不是被丞相夫婦所迫胡亂說的嗎!而且我曾經把一絲精粹的姹女玄天氣渡給林之洋,現在看來他比我更適合做女人國的國主呢!”

蔡蘭芳呆若木雞片刻,嬌顏生變道:“國主竟然把姹女玄天氣渡給林之洋?那豈不是害了他嗎!萬一出現差錯有可能壞了他的性命呀!”

“我也是后來翻看國史典籍才知道事情有些嚴重,絕不是存心害他,只怪唐敖當日那般懇求,而我又一時心軟。”

陰若花知道林之洋和唐敖兄弟情深關系匪淺,頓時央求道:“蘭芳,這件事我連皇叔都沒有告訴,知道此事的兩個人也喪生在丞相之手,你倒是幫我出個主意呀!”

蔡蘭芳束手無策。

女人國遭此變故,皇叔陰月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姹女玄天氣上,希望憑借陰若花懷有的姹女玄天氣恢復女人國的榮光。

陰若花身上的姹女玄天氣卻消失的干干凈凈,女人國還怎么傳承下去?難道要把林之洋找來做繼任國主嗎?那樣一來女人國還是女人國嗎?

二女愁眉苦臉輕聲交談的時候,唐敖手指輕微顫動,眼皮抖了抖。

睜開的雙眼有些茫然,模糊的重影逐漸重合歸一,看清楚面前的陰若花和蔡蘭芳,剛想要開口說話。

干裂的嘴角崩開,血絲順著嘴角流淌。

“唐公子醒了。”

“唐兄。”

二女驚喜中同時伸手擦拭唐敖的嘴角,干裂的嘴唇再次崩開幾道血口,頓時讓二女手忙腳亂起來。

唐敖掙扎著坐起來,看著手足無措的蔡蘭芳和陰若花,詢問道:“我現在在哪?蝶舞姑娘呢?你們都沒事吧?”

“大家都還好,蝶舞姑娘剛剛出去了。”

蔡蘭芳終于穩定心神拿出絹帕沾濕,小心翼翼擦拭著唐敖嘴唇的裂口,隨后又拿出一瓶膠狀物涂抹在唐敖的唇上。

唐敖嘴上酥酥麻麻感覺有些異樣,下意識的挪開嘴唇。

有心想要靜坐內視看看身體的狀況如何,卻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攆人。

糾結之際花蝶舞等人撩開簾子進來。

看到唐敖蘇醒,花蝶舞等人非常高興,一時間帳篷內鶯聲燕語。

面對七嘴八舌的關懷,唐敖腦袋嗡嗡作響根本聽不真切。

花蝶舞看到唐敖眉頭微皺,這才回過神來說道:“我們出去吧!唐敖既然已經蘇醒就沒有大礙,只需靜養幾日便可以恢復如初,這時候最忌諱喧鬧呢!”

唐敖感激的看了看花蝶舞,等眾人離去后立即盤膝而坐,運轉功法后內視全身,隨即臉上露出苦笑。

蘊含巨靈之秘的玄奧符文此刻支離破碎,很多紋理連接處破損斷折,再施展一次恐怕會永遠失去這門秘術。

“元嬰期修煉者所說并非危言聳聽,以我煉氣期的境界幾次強行施展巨靈之秘,沒有當場崩解殞命已經是天大的幸運,想熟練施展這門秘術,最少也要金丹期的境界才行啊!”

唐敖內視一番后開始運功療傷,儲物袋內已經空空如也,丹藥顆粒皆無。

在這種情況下療傷,絕不是花蝶舞所說的幾日就可以痊愈。

三日后唐敖走出帳篷,迎面看到臉色陰沉,素錦衣衫上沾染著血跡的陰月,眉毛不禁一跳:“皇叔,這是怎么了?”

“國人有心懷貳心者煽動叛亂,已經全部被誅殺了。”陰月轉首四顧發現沒有其他人,撩開帳篷說道:“陰月有些話想和仙師私下談談。”

入內后陰月開門見山:“自從遭遇天災,女人國元氣大傷,如今更是到了國將不國的地步,還望仙師能心懷憐憫,救女人國一遭。”

唐敖詫異道:“唐某雖然有些微末之技,在凡人眼中堪稱神異,但是皇叔所求謀一國福祉,唐某又能做什么呢?”

“仙師法術通玄,只要仙師當眾表明愿意和國主結為連理,一人足以震懾意圖謀反者,更能激發國人信心一起度過眼前的難關。”

“和國主結為連理?”唐敖怔愕過后才明白陰月的意思,腦袋頓時晃的仿佛撥浪鼓。

“皇叔,此事休要再提,唐某絕不可能入贅女人國,更不想永遠留在女人國,而且唐某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陰月難掩嬌顏上的失落,退而求其次:“仙師想差了,我的意思是演一場戲給國人看,絕不是讓仙師真的和國主成親,只需借仙師的名號助女人國度過難關而已,還望仙師成全。”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