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三國

第311章 千年世家(謝書友橙孓萬點打賞!)

又是荀彧?!劉辯有些惱怒,他現在的敵人仿佛不是袁紹,而成了荀彧。袁紹這個儒門領袖不過是虛有其表,真正主持儒門事務的人卻是荀彧。

“為什么要問荀彧,除了荀彧,就沒人知道這些了嗎?”。

華佗想了想,茫然的搖搖頭:“臣不知道除了荀彧之外,還有誰可能了解這其中的秘莘。”

劉辯沒有再追問。華佗是荀彧派來的,他雖然也讀過儒經,卻不是一個真正的儒生。要成為真正的儒生,不僅要熟讀儒經,還需要有師門傳承,知道一些普通人無法知曉的經義,并不是會讀儒經就是儒。像關羽也能讀《春秋》,而且朗朗上口,可是他對一些微言大義不甚了然,所以也沒人把他當成儒生。

華佗也是如此,他只是一個讀過書的醫匠,不可能接觸到儒門內部的修行法門。

不管陛下是不是已經到了正大光明的明境,臣以為陛下肯定可以洞悉自身,如果愿意學醫,可以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劉辯眨了眨眼睛,覺得華佗言之有理。如果他能借助佛骨舍利照見自身,知道每一塊骨頭,每一根神經所在的位置,甚至能看到每一條經絡,每一個穴位,再對癥施治,那還能不手到病除?

不過他現在最上心的不是醫術的問題,他更關心正大光明四境。佛法和鳳儀心法之間有什么關系,他要盡快的弄清楚。

劉辯又派人叫來了荀攸。

夜已三更。荀攸不像華佗,大半夜的不睡覺,天氣寒冷,朝廷的財政吃緊,每個人分到的取暖木炭有限,為了節省,他早早的就上床休息了。被人從暖和的被子里叫起來,荀攸雖然有些遺憾,卻還是最快的速度趕來了。他知道劉辯不是那種不體恤屬下的人,這么急著找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劉辯已經回到了溫暖的樓船上。荀攸一進艙門。就感受到了一陣暖意,頓時心情一松。他走到劉辯面前,在準備好的榻上坐下,躬身道:“陛下深夜招臣至此。不知有何事垂詢?”

劉辯擺擺手。孫策端過來一杯熱酒。“大半夜的把你叫起來。又吹了一路的風,想必是涼了。熱酒一杯,以示歉意。”

荀攸接過酒。謝了恩,將酒一飲而盡。

“我想了解一下,你們荀家究竟是什么樣的神奇存在。”劉辯微笑著擺擺手,孫策會意,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艙門,執戟立在門外,警惕的目光注視著黑漆漆的昆明池水。隔著艙門,他依然能聽到劉辯和荀攸的對話。對儒門內部的秘密,他也非常感興趣,但是更讓他意外的是劉辯明知他已經悟命,耳力過人,還讓他在艙外候著,而不是讓他走得更遠。

似乎在劉辯的眼中,他就是一個可以信任的近衛郎,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荀攸不解:“陛下為何這么說?我荀家哪里談得上神奇,不過是潁川一個普通的世家罷了。”

“恐怕不能這么說。”劉辯笑道:“且不說潁川四長,荀陳鐘韓,你荀家居首,就說你叔叔荀彧對儒門內部事務的掌控,恐怕荀家就不是普通人。戲志才、郭嘉,可都是荀彧推薦給曹操的,這兩個人,任何一個都可以稱得上當世奇才。”

荀攸想了想,點頭道:“不瞞陛下,其實我也有這樣的疑問。不過,我從來沒有問過家叔。家叔雖然還不是家主,但卻是下一任家主無疑。他愿意告訴我,自然會在合適的時候我,他如果不想告訴我,我就是問了也沒用。這是臣從小就聽到的教誨,所以從來不敢主動發問。事實上,直到離開洛陽之前,臣都不知道洛陽是個局。”

“這么說,荀家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啊。”

“荀氏也是千年世家,保密不到位,哪能傳承到今天。”荀攸不卑不亢的說道:“世家不是王朝,容不得犯錯誤,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個小小的錯誤,都有可能致使整個家族覆滅。”

劉辯非常意外:“千年世家?荀家也是千年世家?”

荀攸平靜的點點頭:“陛下,荀氏源自晉大夫原氏黯,至今已近千年。”

“這么說來,荀家不僅是潁川第一世家,即使是放眼整個天下,也是首屈一指的世家啊。”

荀攸搖了搖頭:“陛下,天下傳承千年的世家雖然不敢說很多,卻也不少,只是世家為了生存,大多不會太招搖,一旦遭到皇家忌憚,往往會招來滅族的大禍。荀家傳承千年,的確是一個家世淵源的世家,但即便是在潁川,也不能稱第一,更何況是整個大漢。”

“是么?”劉辯反問道:“潁川誰第一?”

“臣不知道誰第一,但是據臣所知,陳家就不亞于荀家。”

“陳太丘的陳家?”

荀攸點點頭:“家祖當涂公在世的時候,不為俗儒所容,亦不以俗儒為意,唯獨對陳太丘青眼相看。臣年少時,尚不知家族秘莘,所以只當是士林軼事,現在想來,荀家與陳家之間的關系大有文章。”

劉辯皺起了眉頭,沉吟不語。潁川四姓中,不僅荀氏的動向可疑,陳氏的舉止也非常可疑。據他收到的消息,陳紀父子由徐州來歸,和他們離開老家潁川之前,有一段較長的時間空白,他們究竟去了哪里,見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誰也不知道。他本來只是覺得陳氏是在觀望,現在聽荀攸提及,他忽然意識到其中大有文章。

洛陽,一座前后五進的寬大宅院中,陳紀仰首看天,一動不動。

陳群靜靜的站在他身后,拱手而立,肅穆不語。

月已西斜,東方見白,陳紀才低下頭,搖了搖酸痛的脖子,輕嘆一聲。

“父親看出了什么?”

“沒什么,一場夢而已。”陳紀吸了吸鼻子,忽然笑了起來:“哦,黃粱熟了,真香,食指動矣。”

陳群看看滿臉笑容的陳紀,又看看香氣縹緲的東廚,一時茫然。陳紀也不理他,快步上了堂,連聲道:“快點洗漱,快點洗漱,嘗了黃粱,好上朝堂。”

陳群搖搖頭,連忙去安排。等侍候著陳紀洗漱完畢,用了早飯,穿上朝衣,陳紀忽然說道:“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機會合適的時候,你問問陳留王霸王戟的事。”

陳群眉頭一皺:“陳留王雖然進展神速,但是以他目前的境界,還用不了霸王戟吧?”

“用不了沒關系,也得看看霸王戟愿意不愿意讓他用啊。”陳紀輕嘆了一聲:“神兵如能臣,不僅是君擇臣,臣亦擇君啊。”

陳群點點頭:“父親要去哪里,陳留王能同意么?”

陳紀眼睛一斜,輕笑一聲:“天子的詔書,他敢違抗么?”

陳群愕然變色,急聲道:“父親當真要去?”

陳紀笑而不語。

天子詔書很快送到了洛陽城,隨行而來的還有二百龍騎,率隊的正是龍騎督張繡。詔書上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說天子有疑,要向少府陳紀請教,特命龍騎奉安車蒲輪,護陳紀西行。可是看看張繡的態度,陳留王劉協也好,陳紀本人也罷,都知道這一趟非去不可。

陳紀沒有拖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隨張繡起程。

陳留王劉協親自到城外送行。陳紀的官職雖然不算最高,可是他的身份和名聲在這里,陳留王送送他,一方面是表示對陳紀的尊敬,與他訣別,另一方面也是一個展示自己禮賢下士的好機會。

除了送行之外,劉協還親筆給劉辯寫信,報告了一個喜訊:經過刻苦修煉,臣弟進展不錯,現在已經能拿起霸王戟了。

陳紀走上了樓船,不緊不慢,不偏不倚,向劉辯行禮。

劉辯起身,還禮:“陳公遠來辛苦。”

“陛下為國事操勞,比臣辛苦百倍。”陳紀溫和的笑著,看著劉辯腰間佩帶的黑刀,如見故人:“能在陛下身邊再見到這把玄刀,臣倍感欣慰。不過,天子當佩劍,佩刀有些不倫不類啊。”

劉辯摸了摸黑刀的刀環,非常意外。既意外這黑刀原本叫玄刀,又意外于陳紀的坦誠。他還沒問他什么問題,他就開始主動解惑了。

“關于此刀,陳公還知道些什么?”

“此刀與龍一樣,是個魔物,是個不祥之物。”陳紀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劉辯:“陛下,此刀常伴陛下身邊,陛下有沒有感到不安,或者做一些墜入深淵的噩夢?”

劉辯眨了眨眼睛:“以陳公的境界,難道看不出朕有沒有墜入魔道嗎?”。

陳紀目露疑惑之色:“陛下,臣愚鈍,看不出陛下的境界。不過,臣能感覺到,陛下中正平和,還沒有入魔的跡象。”

劉辯笑笑,舉起左手,向陳紀展示大拇指上的佛骨舍利:“也許是因為朕的心中有大慈悲。”

“這是……”

“天竺之神,佛祖涅槃后的佛骨舍利。”

陳紀臉一沉,面露不屑之色:“‘蠻夷之有君,不若華夏之亡也’。蠻夷的神,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