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

第173章 老鼠

第一卷:風起平洲第173章老鼠

第一卷:風起平洲第173章老鼠

陸綸果然笑道!他今早不肯嚀飯,先說要吃燕窩粥,沒有,便又不肯喝茶,說要吃參茶,還是沒有。其實祖父那里的早飯也極好的,問了他三遍!他都不吃,祖父就讓小廝當著他的面把飯菜茶水全都吃光了。祖父跟我說,若是他再不吃,就要任由他餓死,他可能相信了,我走之時,他一邊哭一邊喝稀飯呢。”

只要吃了這飯,就意味著服軟了,只要陸綸好起來,那么涂氏自然也就不會再鬧騰了。陸緘忍不住翹起唇角,輕輕拍拍陸綸的肩頭:“他自小就喜歡和你在一處,要多靠你開導他了。”

陸綸憨憨的笑:“那沒問題,二哥,我跟你去看二嫂吧?興許我說兩個笑話給她聽,她的病就好了。

陸緘嘆道:“哪有那么容易?”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最清楚,沒有人能替他們解決。

陸綸笑道:“你不讓我去試,你怎知道?就這樣定了,你讓人準備好吃的喝的,我去拿點東西過來。”于是一溜煙跑了。

陸緘只得自回房去。先吩咐荔枝她們準備吃的喝的,進了里屋,林謹容還躺著,睜著眼看著帳頂發呆,聽見聲響,看了他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

陸緘走到床邊坐下:“現在好些了么?我讓長壽去請大夫了,又讓他給你帶五丈樓的素面和素粥。但算著怎么也得半個多時辰以后才會到,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底?”

林謹容搖頭:“既有素面和素粥,我就等著吃好了,其他東西沒胃口。”她中午吃得有點多,有些不舒服,桂嬤嬤的山楂湯也不起什么作用。

陸緘便道:“剛遇到了五弟,他要過來看你,也來吃晚飯。”也不問林謹容是否愿意起身招待陸綸,繼續道:“他說六弟已經吃飯了,想必很快就會好轉過來。”

“那好啊。”林謹容自然知道陸緘是希望她能起來招待陸綸的,她當然也想起來招待陸綸,但是,既然病了,就得有病人的樣子。大夫都還沒上門呢,她自己就先起身了,算什么。

少時,陸綸在外笑道:“人呢,人呢?都躲在哪里去了?不至于一頓飯也舍不得給我吃吧?”

陸緘覺著林謹容那樣子是不打算起來的,只好道:“要不,你披了外袍在外間榻上坐坐?”

陸緘有時候是有些呆的。林謹容默了默,道:“大夫還沒上門,我就起床待客,不好吧?”

陸緘怔了怔,突地笑了:“那好,你就躺著。我去打發這混世魔王。”言罷果然往外頭去了,不多時,陸綸抱怨了幾聲,在外大聲道:“二嫂,那你養著,我改日再來探你。”

林謹容忙“噯”了一聲0

片刻后,陸緘提著一只鐵籠子進來,笑道:“五弟送你的0”里頭卻是一只大尾巴的灰松鼠十正緊張地撮著兩只爪子,目光炯炯地瞪著她,尾巴上的毛全都是炸開的。

林謹容慢慢坐起來。那一年,陸綸也是送了她一只松鼠,陸緘不喜歡,她就沒要。現在車是陸緘主動提了來給她。

“五弟的這些怪東西就是多。”陸緘見她目不轉晴地盯著看,分明是很喜歡,不由笑了,將籠子放在桌上,先叫豆兒她們拿花生和栗子來喂,又攛掇著林謹容給這松鼠取個名字:“你不給這東西取個名字?”

林謹容看了那松鼠許久,低聲道:“五弟他人很好。”

陸緘贊同道:“是0的確很好。”

林謹容又道:“你若是有空,不妨多領著他一道看看書,勸他好好讀書,有他陪著,六弟興許也會慢慢和你親近的0”

陸緘溫和地看著她道:“行,我有時候看書看得久了,也看不進去。正可以去教他們練練字。”

林謹容沉默片刻,低聲道:“這只松鼠還是提回去還五弟吧。”

陸緘不由皺起眉頭來:“你不喜歡?”

林謹容垂下眼:“不喜歡0”

陸緘就沉默下來,垂著眼拿了銀簽撥燈芯。

那只松鼠卻開始活躍起來了,捧著豆兒拿來的栗子嘁嘁嚓嚓地啃個不休,一雙眼睛閃著亮光,賊兮兮地四處打量。

“二爺,大夫來了0”桂嬤嬤快步進來,先將林謹容扶了躺下,又將帳子放下。陸緘忙斂了心神,快步出去迎接大夫0大夫是陸家用熟了的,是個姓章的老大夫,進來也不多言,給林謹容號了脈,就埋著頭寫方子。

陸緘拿去看,見全是些消食的,便收入袖中,將人送了出去0回來后見林謹容已經起了身,裹著件大毛披風正坐在榻上吃素粥,便也命荔枝取了筷子來,不吃廚房送來的飯菜,只將素面吃了0

桂嬤嬤待他吃完方上前來問:“二爺,可要讓人拿方子去揀藥?”

陸緘便遞給林謹容看:“你覺得這方子如何?若是要吃,就讓人拿去給長壽,我杷泣只老鼠拿丟還陸綸。

林謹容自動忽略了他前半句話,只糾正道:“是松鼠。”這人不知怎么的,一直就稱這松鼠為老鼠。

陸緘看了她一眼,重復道:“老鼠,大尾巴的老鼠。”

林謹容卻不和他掰了,只低頭看那藥方,看完以后也沒說什么,就將那藥方放在了桌上。

陸緘只好將松鼠籠子提上,打了燈籠自去陸綸的院子。

陸綸正在院子里打彈弓,讓人在遠處放一根點燃的蠟燭,他立在盡頭瞄準了打火焰,一打一個準。然后又點燃,又打,周而復始,樂此不疲。見陸緘過來,隨便瞟了一眼:“咦,不喜歡啊?”

陸緘點頭:“她讓我還你。”分明是喜歡的,可是偏生不要,不要就算了。

陸綸也不放在心上:“不喜歡就算了,我正舍不得。這可不是從外頭買來的,是我自己下網在祖父的集賢閣后頭抓的,當時也不知花了多少心思,總怕被祖父給逮著。喂了一兩年,可乖著呢。六弟問我要了幾次也沒給,給她她還不要。”恍覺失言,便閉了嘴,對著燭火“啪”地又是一下,燭火熄滅,回頭得意地問陸緘:“二哥,你讀書倒是厲害了,這個你可會?”

陸緘默不作聲地將手伸過去,從他手里取了彈弓拉開瞄準。

“哎呀!”陸綸興奮地命小廝:“長安,快替二爺把蠟燭點起來!”又促狹地道:“二哥,你讀書太多,眼神兒想必不太好,我替你挪近些?”

話音未落,陸緘已然松了手,燭火應聲熄滅,也不說話,就把彈弓還了他,淡淡一笑。

“好!”陸綸使勁拍陸緘的肩頭,雙眼發光,又去拉陸緘的手來看:“你怎么會的?真不愧是我二哥。”

“別動手動腳的。”陸緘笑著推開他:“六藝里頭有騎射,道理差不多。我原來私底下也和同窗學過。”

陸綸笑著拍他的胸脯:“打過鳥雀沒有?”

陸緘笑道:“打過匕”

陸綸哈哈大笑起來:“我娘總說我,什么時候能和你一樣斯斯文文,刻苦努力讀書,不要亂五亂六的就好了,看吧,你其實也和我差不多。”

陸緘道:“我也是從小孩子長大來的。”

陸綸一怔,隨即使勁捶了他的音一拳:“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他力氣不小,一拳砸得空聲響,陸緘被打得生疼,吸了口涼氣忍住了:“你要我的命啊?你哪怕是花三分之一的精力來讀書呢,又怎會天天被人追著耳提面命?我也有自己的愛好,怎么就不見誰來迫著我,不許我弄呢?還常有人勸我出去玩玩散散心。”

“我和你不同。”陸綸沉默片刻,認真道:“二哥,我實話同你說,我是真讀不進去。你興許不信,我看到書就頭疼,跟祖父在集賢閣讀書,猶如把我放在火上烤。”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生不如死啊啊啊啊啊…”

長安愁眉苦臉地捂住耳朵:“二爺,您院子里的鳥雀多么?”

陸緘不明所以,笑道:“多啊,今日傍晚我出門去之時,一大群嘰嘰喳喳的都爭著在樹上落腳呢。”

長安道:“我們這院子里是不會有鳥雀的,小。人已是很多年不曾見過了。

陸緘奇道:“為何?”

長安笑著瞟了陸綸一眼,道:“什么鳥雀的膽子能比身子大啊,竟敢往我們這里跑?不被打死也得給嚇死。”

陸緘忍不住笑起來,陸綸一巴掌擱在長安的背上:“臭小子,膽子又見長了啊。還不去拿點好吃的來招待二爺?”又擠眉弄眼:“二哥,你敢不敢喝酒的?我藏了一壇子好酒。”

陸緘想了想,道:“喝吧。”

二人剛在桌邊坐下,酒尚未溫好,就聽院門輕響,陸繕的乳娘進來道:“太太過來了。”

陸繕少不得手忙腳亂一番,一邊給長安使眼色,命長安藏酒,一邊拉了陸緘跟他出去見宋氏。

宋氏穿著家常的半舊袍子,只帶了貼身的嬤嬤,板著臉呵斥道:“孽障,你不好生溫習功課,鬼喊鬼做叫什么?”才剛說完,就看到了陸緘,忙換了張笑臉道:“二郎,怎地有空過來?不溫習書么?”

陸緘正要開口,陸綸搶在他前頭道:“二哥是來勸我讀書的。”

宋氏默了片刻,溫柔地笑了:“二郎,要多煩勞你替我管管這孽障了0聽說阿容不舒服,請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