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五行大陣正中,金陣之前!
吳軍大將韓當,以及曹丕手下的大將曹休、曹真,三人率領南軍精銳陳列在金寨之前,望著營盤占地極,
郭圖想讓他們攻入日月五行陣,用死陣全殲他們,可他們偏偏要攻破這正中的金營,打開局面,將死陣變成活陣。
金陣一破,日月五行大陣不全,陣外的呂蒙,陸遜,曹丕,沙摩柯等人變成乘機強攻,到時候內外聯合夾攻,袁軍此一路敗矣!
想到這里,便見東吳三世老將韓當握著戰刀的手不由得有些顫抖,但見這位老將軍把眼睛一瞇,揚起左手,沖著前方狠狠地一揮,對身后的南軍下達進攻命令。
“將士們,跟我沖,踏破敵軍的金字營!生擒曹植!”
“殺!!”
但聽一陣整齊的驚天巨吼,南軍精銳擺出攻擊陣營,爭先恐后的向著金字營內奔殺而去,猶如一條伴隨著波濤滾動的長龍,一時間猶如遮天蔽日,大地仿佛都在微微的顫抖。
“敵軍攻寨啦!”
“南軍打進來了!”
負責守護營盤的北軍士卒一邊高聲呼叫,一邊面色驚恐的向著內寨跑去,內營中依稀沖出數百的北軍士卒,但見南軍這等陣仗,不由得面色慘白,立馬又調轉馬頭,瘋了似的朝著內寨奔回而去。
曹真一見金營內的陣仗如此薄弱,不由地哈哈大笑:“曹植然是不得河北四臣的信任,不給予其兵權!這金營之中居然就只有幾百士卒鎮守,這等薄弱之陣仗焉能為營?難怪郭圖讓我們直接繞過,原來是藏著這樣的貓膩!”
曹休冷笑一聲,道:“要不就說,此人根本不適合做曹氏之主,中原被滅于袁氏的根本。就全在此人身上,當初若是子桓繼承大統。曹氏焉能有今日之沒落?可笑曹子建還在袁尚的庇護之下茍且偷生,簡直可笑至極!”
曹真點頭道:“不錯!此等昏聵之主,今日我必將其手刃!以慰老主公在天之靈……”
“嗖!”
曹真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營寨深處,一支火箭乍然劃過天際,仿佛是信號一樣,其火光照射在了南軍的每一個人臉上。
緊接著,營寨的深處,一陣號角聲驟然響起。瞇眼望去,但見營內密密麻麻,數不清的袁軍從當間沖殺而出,一個個高舉刀兵,胯下戰馬嘶鳴,在營寨之內一眼看不到頭,若是用不計其數來形容,只怕亦不為過。
當頭三員大將,兩老一壯。居中者一臉的黃須,坐下黑色戰馬昂揚,手中方天畫戟寒光閃爍,猶如呂布重生。極為雄壯,不用多少,正是黃須兒曹彰。
而他身邊的兩員老將,不是別人。正是夏侯惇和曹仁,曹氏碩果僅存的兩名老將。
比起他們身后的兵馬,這三個人一現身。已是讓曹休和曹真說不出的膽戰心驚了。
曹仁怒視著曹真和曹休,乍然一開口,聲如炸雷般的呵斥!
“兩個孽障!背主從逆!還不速速下馬歸降!”
曹真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倒是曹休開口道:“叔父!我二人跟隨子桓南下,并非背主,實乃是因為曹子建不是立業之主,大好山河被他拱手送人,如今還寄于仇人之下,此等人物,焉能輔之?”
曹真亦是附和:“就是就是,叔父,整個中原之地,全被他給斷送了,你說曹子建他有多敗家啊!”
曹仁聞言語氣一頓,長嘆口氣,搖頭嘆息。
那邊夏侯惇開口道:“天意如此,莫可強求,有些事情,非你我人力所能驅也,子建若不如此行事,曹氏一族只怕九族遭難,這也是為了保全曹氏和夏后氏的族人!”
曹休聞言搖頭道:“這么活著,還不如讓袁尚誅殺了我們的九族呢!我曹休寧可絕后,也斷然不作此丟臉之事!”
“孽障!”曹仁長嘆口氣,道:“你二人雖然也是為了曹氏,但畢竟是背主之賊,今日斷然饒你等不得,本將今日就親手殺了你們,為曹氏和夏后氏今后的安寧在做最后一件事!”
曹彰早就是雙眸血紅,按耐不住,聽了這話,猛然一夾馬肚子,當先沖殺了出去,直奔著二人而去。
隨著曹彰的行動,雙方瞬息間便開始了戰斗,兩軍都是有備而來,在營寨之中殺的異常激烈,尤其是曹彰,一桿方天畫戟如同出水蛟龍,昂揚闊擺,所過之處總是能掃出一股股的鮮血,激蕩在空中,格外醒目。
曹彰勇猛無匹,無人能擋,轉瞬之間已是殺到了東吳大將韓當的面前,但見曹彰猙獰一笑,如同狼瞅羔羊一般的瞪著韓當,呲牙笑道:“韓當!看你是東吳三代老臣,本將今天就讓你三招再取你的狗命,也算對得起你一世豪名!”
韓當一聽,差點沒氣的吐血,怒氣沖沖地一刀劈砍下去:“小崽子,敗軍之將而已,焉敢在此饒舌?”
一刀劈過,卻被曹彰縱馬閃身,輕松躲過。
韓當刀招不老,橫掃一刀,直奔著曹彰腰部砍來。
方天畫戟一豎,很輕易的擋住了韓當的刀招。
“老匹夫!兩招了!”
韓當氣的吹胡子瞪眼,將刀一翻,向上一挑,卻見曹彰身形向后一樣,又是輕松閃過。
三招已過,曹彰再不留手,驟然回擊,一招力劈華山,直奔著韓當的天靈蓋砍殺而去,韓當舉刀阻攔,但聽一聲脆響,卻是戰刀都被曹彰的巨力震斷,方天畫戟的小枝重重地砍在他的天靈之上!
可憐東吳三代老臣名將,就此一命嗚呼。
韓當戰死,南軍群龍無首頓時大亂,北軍士氣高昂,戰意更濃,四面八方的將南軍團團圍死,立意將他們斃命在此地。
曹真和曹休在人海之中浴血搏殺,左沖右突難以為繼。他們二人渾身浴血,四面又都是人海,無邊無際,想要沖出去簡直是癡人說夢。
“怎么會這樣!”曹真一邊奮力舞刀一邊高聲怒吼:“陸遜不是說,河北四臣不信任曹植
,不會賦予他兵權的嗎?可現在呢!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話音落時,突見袁家沖出兩支戰甲,手握鋼鐵絆馬索,兩邊驟然一拉,曹真和曹休措手不及。兩馬紛紛被絆倒,二人也是被掀翻在地,動彈不得,被袁軍生擒活捉。
少時,便見二將五花大綁的捆到了金營帥帳,抬眼望去,但見帥帳之內坐著兩個人,一個年輕,一個蒼老。年輕的他們認識,正是曹植,而年老的曹真似是有些面熟,但又有些想不起來。
那年老之人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曹真的面前,笑道:“曹子丹,好久不見了,當年鄴城一別。你精神頭比起當年強了不少。”
曹真眉頭一皺,道:“你是?”
年老之人哈哈一笑,道:“你們只知道河北有田豐。沮授,郭圖,逄紀四大名臣,如何卻獨獨忘卻了老夫的存在?”
這話一說出來,曹真驟然想起來了,當年自己被袁尚生擒,在袁軍中,確實與這老頭打過照面,難怪適才瞅著眼熟。
“你是審配!”
審配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錯,虧你還能想的起來,老夫就是審配!”
“你……你……”曹真一時呆若木雞,話都不會說了。
審配笑著道:“你是想說,老夫多年來替兩代主公鎮守鄴城,怎么會突然來此?”
見曹真沒有反應,審配繼續說道:“那是因為天下大亂將眾,九州一統在即,老夫替主公鎮守了十多年的鄴城,這最后一戰,說什么也得出來放放風了……”
說罷,審配又笑道:“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老夫是對曹植的事放心不下,因此前來關照……田豐四人不信任曹植,不愿賦予其兵權,但老夫相信他,今日在金營中的這些精銳兵馬,都是老夫的本部軍卒,特意請曹植指揮調度的。”
原來,曹植自打歸順之后,就一直在鄴城漳河居住,而負責監視他的人,也自然就是審配。
河北四臣對曹植不了解,但審配這么多年跟曹植相處下來,發現曹植確實是如主公所說,不但人品極佳,且無有野心,確實是值得信任,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特別是河北與拓跋力微一戰,袁尚請曹植故意謀反,并給其兵權,但曹植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起亂子的野心,這一切都落在了審配的眼中,因此對他贊賞極佳。
所以,在河北眾臣之中,所有人都不信任曹植,但審配卻看好他,此番南下,一則是與其他河北四臣一起解決許攸的恩怨,二則就是怕曹植不受重用,發揮不出原有的能力,因此力排眾議,將自己的兵權賦予了他,并從旁隨行。
當然,還有一條,就是審配和其他河北四臣一同制定了苦肉計,來調南軍上鉤!
曹真和曹休此刻方才有些明白過味來,但一切卻已是晚了。
審配轉過身去,看著默然不語的曹植,道:“你們曹家這兩個叛逆怎么處決?”
曹植聞言抬眼看了審配一會,道:“可以留他們一條性命嗎?”
審配微微一笑,道:“當然可以,主公早就說了,曹家的人,或殺或留都憑你一言而決,我們絕不予以干涉。”
曹植聞言起身,沖著審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多謝。”
審配擺了擺手,道:“收起這一套吧,跟老夫還這么客氣……你留在這處置這兩個叛徒,我還得去大陣外,會和那四個老混蛋去教訓許攸呢……嘿嘿,這么多年了,所有的帳是該到了算一算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