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亂,徐州的世家也相繼因此而凋零,唯有陳家一族屹立在徐州不倒至今,足見陳登之能。
若非因為家業難舍,幾番推卻,現在的陳登只怕也是曹軍智囊團中的重要之人了。
徐州,廣陵城太守府。
連日來,廣陵太守府一直沒有消停,整個府內的下人都是風風火火的,里外里的忙的都是焦頭爛額,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忙活的并不是政務或是軍事,相反的,他們都是在為陳登的私事到處游走奔波。
廣陵太守陳登,很不巧的這段時間舊疾復發了。
陳登的頑疾跟一般人的不太一樣,什么醫者來了都是看不好,甩手就走,陳登的毛病很奇怪,不是拉就是吐,偏偏胃口還好得出奇,一頓飯能頂正常人的兩三頓,可吃的再多也不見胖,骨肉如柴,一日虛弱過一日,身板子出門都能讓風給刮跑了,家里人著急上火也沒招,病期亂投醫。除了醫者,就連驅魔的道師和方士也找來不少,連治病帶捉妖的。折折騰騰的雞飛狗跳,就是沒一樣見效。
此刻的陳登躺在床榻上。又任憑著下人喂了一大鼎的飯和一整條魚,吃完之后卻仍舊無半分力氣,虛弱的向著床榻的沿頭一靠,長輸了一口氣。
我這體格子,算是完了……看來我這是大限將至了。”陳登靜靜的瞅著房梁半晌,突然長嘆口氣,無奈而言。
床沿之邊。陳夫人一個勁的抹著眼淚,聽了陳登這話,陳夫人不由得悲從中來,哭嚎著顫抖道:前年汝父去世。老人家走的急不曾安排后繼之人,你家中兄弟幾個心散,勾心斗角爭奪家主之位,偌大基業多年不曾有人打理,好不容易你持了當家之位。如今又生出這么個頑疾,你若是走了,這陳氏一族則無主心之骨,你兩個兄弟又與你關系不睦,卻讓我等這遺孀婦人又該如何”
陳登一邊喘息一邊斜瞅了陳夫人一眼。不滿道:少烏鴉嘴,什么遺孀遺孀的,我這還沒走呢!咒我死呢!”
陳夫人聞言收住眼淚。
罷,陳登又是抬手撫了撫額頭,道:族中之事尚好解決,我縱然是真死了,也為你孤兒寡母也安排好了后手,足可讓你們一生衣食無憂,現在的關鍵問題是,袁尚和東吳都起兵進了徐州,一個搞不好徐州就是易主的局面,屆時陳氏百萬家資可否留存還在兩之間!”
陳夫人聞言,頓時驚的渾身發抖,但半晌之后似是有些想法,隨即安下心來。
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吧徐州當年可比現在亂多了,從陶謙到劉備,從劉備到呂布,又從呂布到曹操,幾番易主,咱們陳家不都是一直有驚無險,平平穩穩的走過來了嗎這一次管他是袁尚還是孫權,咱們在老計重唱便是了。”
陳登聞言,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真是婦人之見,你當那些諸侯都是要飯的你能投靠便能投靠的了當年我從陶謙轉到劉備麾下,憑借的是他需要我陳家在徐州的根基為輔,后來成功投靠呂布是因為從其所好,曹操納降我陳家乃是因為呂布難敵想,需要內應,如今這來爭搶徐州的袁尚和孫權……唉”
陳夫人忙道:他們二人怎么了”
陳登沉默了良久,方才呼出口氣,道:孫權那邊,我與之算是有仇,當年孫策在世時,曾令孫權跨江進攻匡琦城。吳軍彼時十倍于我,卻被我連敗兩陣,令孫權在孫策面前丟盡了顏面,至于袁尚那邊……唉,當年我算計呂布一事,導致其身隕下邳,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陳夫人聞言一愣,道:呂布之死,跟他袁尚有什么關系”
陳登無奈一笑,道:蠢婆娘,袁尚的夫人呂玲綺,便是呂布遺孤,就沖這份關系,袁尚又焉能容我”
袁軍大營,袁尚的帥帳。
王雙帶著沮授的命令,來了袁營之后,袁尚便立刻派遣飛騎前往青州,卓人火速通知司馬懿和甘寧在渤海動用水軍,迂回至徐州。
不過王雙所帶來的沮授另外一個意見,卻令袁尚無比的犯愁。
陳登的謀略,他也有所知曉,據是一個智計告絕的卓越之士,其既然能得沮授舉薦,想必本領必然不差。
可問題的關鍵,是呂玲綺的態度。
呂玲綺跟著袁尚,從無什么要求,其心中的執念只有一個,那邊是替其父呂布報仇。
呂布當年被曹操所敗,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因為陳登的反叛,正因為陳登和其父陳珪的背叛,才導致徐州諸地皆失,令其無奈轉守下邳,最終城破身死,呂布的死,陳登身上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而如今袁尚想依照沮授之計招降陳登,依照呂玲綺那剛烈的性格,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
犯愁啊!
袁尚正在撓頭的時候,卻見帥帳的帳簾子一挑,呂玲綺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帳篷,看著滿地亂走,猶如老虎圈籠子一般的袁尚,呂玲綺不由得微微一笑,露出一個嫵媚的表情。
呦,袁大將軍,這么晚了還沒睡呢怎么沒有本夫人摟著你,睡不著了……瞅你那死樣!”
袁尚苦笑一嘆,不知如何開口。
呂玲綺卻是走上前去,抬手去解袁尚的甲胄,滿面羞紅的道:色胚!在軍中帥帳,還不想些好的,一天天就耍這楔花腸子……”
袁尚輕一抬手,攥住呂玲綺的手,柔聲道:夫人,有件事我想問一問你,你可要如實作答啊。”
呂玲綺聞言一愣,抬頭看著袁尚的眼鏡,道:什么事情這么鄭重其事的”
咱們此番征曹,在你心中,覺得必殺的人應該是誰”
呂玲綺皺了皺眉,道:曹操已死,其后無過,我現在只想救出身陷許都的娘親,其余人么,無關緊要。”
袁尚聞言頓時一喜:真的呢”
假的!”呂玲綺輕輕的啐了他一口,道:害死我爹的,當然不只是曹操一人,除了曹操之外,還有叛徒張遼與臧霸,另外當年設計使得我爹失去徐州的陳登,也必須要死!這三個人你給我留著,我必親手刃之。”
袁尚聞言頓時懵了。
呂玲綺罷,又恢復了滿面的春色,抬手又去解袁尚的衣甲,道:好啦,不那些喪氣的事,這幾天你也累了,來,咱們更衣就寢吧…………”
袁尚急忙抬手,又一次握住了呂玲綺的手。
夫人,你剛才跟我的那三個人,依我之見,咱們可不可以不殺”
呂玲綺聞言微微一笑:可以啊!”
真的!”
呂玲綺臉色頓時一寒:不過得你自己去替他們三個人死!”
………………”(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