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官渡貴公子第二百三十八章漠北才女
作為一個男人,袁尚的反應實在是有些反常,自古有言:不愛江山愛美人,袁尚這個人確實不愛美人愛金錢。不過人跟人的價值觀不太一樣,仔細琢磨一下,袁尚這樣做其實也無可厚非。
再深入地想一想,也能夠理解現在袁尚的表現,眼前的女子雖然風韻卓絕,惹人憐惜,但袁尚家中卻也是有著三位美貌如花,天姿國色的嬌妻,且各有長處,甄宓聰慧機敏,治內有道,夏侯涓活潑可愛,聰明伶俐,呂玲綺英姿颯爽,不讓須眉,換成外人來看,現在的袁尚足可謂之金屋藏嬌,再漂亮的女人,也不會輕易地影響他的心智,換句話說,在女人方面,他袁尚可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但在袁尚這個狡猾的小子確實活脫的一座女人墳。
片刻的尷尬之后,美女姐姐隨即落座在了袁尚帳下的一側,喝著剛剛煮熟的熱湯,蒼白的面頰漸漸地有了一些血色。
袁尚拄著下巴,靜靜地盯著這位美女姐姐,兩只眼珠子左右打轉,似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許久,方見他慢吞吞地開口言道:“這么說來,匈奴人所說的禮物,不是金錢,不是珠寶,而是你這幫可恨的異族蠻子,不送錢來也就算了,居然還送個活人來占便宜吃我們的糧食,心眼都讓他們長了。”
美女姐姐放下了手中湯碗,滿面沒落。一副楚楚可憐地萎頓神色,讓人望之憐惜。
袁尚搖頭一嘆,無奈地自言自語道:“罷了,我跟你說這些又有什么用?一個番邦異族的女子,又如何會懂得漢文罷了,送個活人就送個活人吧,不過就是多添雙筷子的事。”
袁尚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聽女子所在的角落里,緩緩地傳來一陣銀鈴般的悅耳聲音,雖然低迷無力。但卻是如風如柳,柔軟輕舒。
“將軍誤會了,民女乃是漢人。”
袁尚聞言一愣。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地回過味來,道:“你說什么?你剛才說,你是漢人?”
抬頭望去,卻見美女姐姐輕輕點頭表示贊同。
袁尚眨了眨眼,心中泛起了一絲好奇,道:“既然是漢人,為何會出現在南匈奴王庭?”
美女姐姐靜默了一會,終于是長聲嘆道:“小女子乃是陳留圉縣人,家址居于長安。當年關中之地,先遭董卓亂政,又逢李郭之亂,軍閥混戰,民不聊生。更有羌番胡虜乘亂殺入其內,民女其時家中正遭巨變,一時不慎,被匈奴人所抓,行至漠北之地,民女為保全自身。不受匈奴人侮辱,故而蓬頭垢面,將自己打扮的臟亂不堪,混跡于漢奴之中,每rì以苦工勞力度rì”
袁尚聞言恍然,對女子的可悲身世產生了無限的憐憫,心中不勝唏噓。
“原來如此,不過你既是每rì蓬頭垢面,掩藏真容,又是如何被匈奴人發現,還呈遞到我的帳篷中呢?”
美女姐姐苦楚地一笑,嘆息而言道:“我在這里待了這么多年,每rì都是極力掩藏面容,極盡小心,不想前番有一次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卻是正逢著那匈奴左賢王涉獵出游,也不知是我那rì的妝扮不曾掩人,還是那左賢王目光毒辣,居然被他一眼瞧中,隨即命人將民女拿回營寨梳洗,他本玉當夜就凌辱于我,不想卻是接到了大單于呼廚泉的召集,連夜出兵,使我躲過一劫”
袁尚恍然地點了點頭,接下來的事,他大致就都知道了,左賢王從中原的奴隸群中發發掘了這個美女,不曾想還沒等染指,就出師未捷身先死,被屠夫趙云一槍給鎚死了,南匈奴大敗,己方和曹軍一起來到此處駐扎,左賢王原先的部署為求平安,便將這個他們主子發掘卻沒來及享用的美女轉手送給了袁尚,用以作為明哲保身,求和立身之本。
頗為同情地看了美女姐姐一眼,袁尚不由長聲一嘆,心道:這是個苦命的女子。
那美女姐姐說完,似是有了一種如釋重負地感覺,慘然地一笑,道:“我該說完的都說完了,如今我人在你手,是殺是刮,如何處置,全憑你一手做主”
袁尚聞言心頭一緊,他聽出來了,女子的聲音雖然平淡,但個中包含的無奈,冷然,以及綿綿的凄苦都是那般的深厚,讓人聽了之后,有一種說不出的憐憫與難受。
仔細地想了一會,卻見袁尚做出一副善意的表情,對著美女笑道:“這位姐姐,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我不是什么好人。”
美女姐姐聞言頓時一哆嗦,目光凄苦地看著袁尚,雙眸中開始泛起了點點的淚花。
“咳、咳!說錯了,說錯了!我是說,我其實是個好人!”
袁尚尷尬地笑了一笑,輕聲道:“咱們兩個,既然同是漢人,就當相互扶持,既有同胞之誼,我若是在乘人之危,那我還算是人么?姐姐盡管放心,袁某不是乘人之危的人,你只管安心地留在這里,待我平定了漠北諸事,便帶著你一同返回中土,讓你重返家園!”
美女姐姐聞言頓時渾身一顫,不敢相信地看著袁尚,低聲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袁尚輕笑著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而且不但是你,所有被劫掠到南匈奴王庭的漢人奴隸,我都會一并的帶回故土,讓他們重返家園,好不容易來了漠北一趟,我也不能光干些打家劫舍的勾當,也應做些保護同胞的事情才是。”
女子直愣愣地看了袁尚半晌。接著突然起身,緩緩地沖著袁尚俯身作揖,道:“將軍如此恩德,民女等人無以為報,敢問將軍尊姓貴名,民女與諸位被劫持的漢人同胞rì后回了中土,當為將軍建廟立牌。供以香火,以謝恩德。”
袁尚呵呵一笑,擺了擺手道:“供廟立牌就不必了。好像我已經死了一樣,至于名字么,呵呵。你稀里糊涂額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在下姓袁名尚,舔添當朝衛尉之職。”
美女姐姐雖然身居漠北,但耳渲目染之下,還是對中原現在的勢力劃分有所了解,聞言不由詫然而語道:“你.....你是袁尚是已經亡故的袁校尉之子?現今的河北四州之主?”
袁尚輕輕地點了點頭,接著突然一愣。
當今天下,大多數人稱呼起自己的老爹袁紹來,一般都是以袁大將軍,武平侯。或者是袁公而稱之,用其當年袁紹在京時的西園八校尉之一的“袁校尉”三個字來稱呼的,當真是少之又少聽著女子適才說,她的古居遺址是在長安城,莫不是老爹的什么故交?
“美女姐姐。聽您適才所言,莫非與家父有舊?”袁尚拱了拱手,小心翼翼地問道。
美女姐姐輕輕一嘆,輕道:“民女一介婦人之流,如何能與袁校尉相識,只是家父當年在長安。舔認一朝之官,與令叔祖袁隗和令尊都有些舊交,故而適才問了一句,還望袁將軍勿怪。”
“哦”袁尚輕輕地點了點頭,試探著問道:“敢問姐姐芳名,令尊又是哪一位?”
美女姐姐沉默良久,緩緩道:“回將軍話,家父蔡邕,曾任朝廷左中郎,小女子單名一個琰字。”
“咳、咳、咳!”袁尚聽了,不由地低下頭去,一個勁地咳嗽。
蔡琰這個名字,要說袁尚不知道,那根本就是扯淡,足可謂之于東漢末年的一次才女,雖是樣貌絕美,才華橫溢,音律極佳,可偏偏一生凄苦,輾轉流離,命運坎坷,她一生的遭遇可謂是可歌可泣。
而眼前,就是這樣一位震爍古今,令后世可歌可嘆的才女,居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又怎能不令袁尚動容。
而且更讓袁尚感到尷尬的,是兩人的身份。
按道理來說,老袁家和老蔡家當初都在長安朝廷為官,別看蔡琰年剛三十,但她的父親蔡邕與袁紹的叔叔袁隗可是實打實的平輩倫交,如此推算下來,蔡琰本人則是與袁紹和曹cāo等人乃屬一輩
若是這么硬算下來的話,在大漢朝這個重視忠孝之禮的儒家大環境下,袁尚剛才管蔡琰叫姐姐,其實已經是在無形中有了一種調戲的意味。
袁尚面色尷尬,起身沖著蔡琰施了一禮,面色鄭重地言道:“想不到閣下居然就是昔rì以文曲雙絕冠絕于京師的蔡大家,小子有眼不識泰山,適才出言孟浪,還望您不要見怪額大姨媽!”
蔡琰聞言身形一歪,差點沒栽倒,擦了擦頭上的汗,一臉茫然弟看著袁尚,道:“你.....你叫我什么?”
袁尚無奈一嘆,苦楚道:“還能叫什么,你爹是我叔公的同輩,那你就是我爹的同輩,我不管你叫大姨媽,還能管你叫什么蔡大姨媽,您這么多年真是受苦了!”
蔡琰聞言頓時一陣昏頭脹腦,急忙抬起芊芊素手,沖著袁尚一個勁地搖擺,道:“將軍休要這般這般稱呼于我,民女、民女聽著折壽”
袁尚眨了眨眼,道:“庶長之禮不可廢,不叫大姨媽你讓我叫什么?”
蔡琰皺起了眉頭,驀然半晌,終究是長聲一嘆,搖了搖頭,道:“將軍若是執意如此,不妨就就叫民女一聲姑姑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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