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不是一個人的對決,當敵人瘋狂的時候,選擇戰略性后撤,便能極大的消耗敵人積蓄的力量,并從中找到新的戰機。
堅固的堤壩,堵得水多了,也一定會被沖毀。秦峰便提出,堵不如疏,宣泄出去一些,分割,才能夠更好的圍困敵人。
秦軍,張郃側。
大帳中走進弘武大帝的特使,手中圣旨高舉,張郃、高覽等將跪接。
弘武大帝詔令:張郃部在自己的本陣第一道防線后,建立第二道防線。黃忠部不久后就會到達,將會進駐第二道防線。那時候張郃部便佯裝不敵棄守第一道防線,然而,卻要在第一道防線的營壘之中藏兵。
安息人攻破第一道防線后,一定會馬不停蹄的撤退,以免被身后秦軍追上。而張郃部回軍一擊,加上營壘中埋伏的兵馬,就能夠奪回第一道防線。
秦軍,高順側。
高順和黃忠同樣接到了弘武大帝的詔令。
黃忠率領本部兵馬十五萬人,移動西南出口,進駐張郃部修建的第二道防線。高順部全軍進入河谷盆地內,當阻擊的敵人撤退的時候,必定是第一道防線失守。就此繼續推進,與秦峰本陣匯合,圍堵敵軍后路。
第三日,下午。
昆都士河谷盆地,西南出口。
秦軍在這里修建的高大土墻墻體上,出現了無數的裂縫,隨時都會坍塌。
喊殺聲,在這里從沒有停止過。血液。已經浸濕了地面十幾毫米。一鐵鍬下去,翻出來不再是黃土而是紅土。密密麻麻的安息人尸體。已經鋪滿了關前的土地。
城頭上的張郃,不斷回頭張望。眉宇之間難掩焦急。他已經將一半的兵馬隱藏了起來,預備兵不足,剩余兵力始終處在戰斗當中,疲憊將會導致戰斗力不斷下滑。
“報……,將軍,黃忠將軍的兵馬,已經全面進駐第二道營壘防線了!”一名斥候狂奔而來。
張郃眉頭一展,喜上眉梢。
“報……,將軍。南側城墻即將坍塌!”一名裨將的傳訊兵慌張而來。
“太好了!”張郃一拍面前的墻垛。
傳訊兵就有些傻眼,心說將軍昏了頭了吧,城墻塌了就堅守不住了,這還叫好?
張郃手中寶劍一揮,“傳令各部,城墻坍塌后,依照計劃行事。后撤中誰也不能亂,誰的兵馬亂了,軍法從事!”
“喏!”張郃的數名傳令兵狂奔而去。
傳訊兵這才狂喜返回。原來是計劃開始施行了,這城墻坍塌來的太及時了。
當啷,張郃隨意蕩開一支流矢。安息人的攻勢從來沒有停下來過,但大多是騷擾性質的。是在提防他派兵出關消滅挖洞的安息人。
安息人不斷挖洞,數里的關墻上千個洞。幾乎是洞挨著洞,雖然距離挖通還需要時間。但已經破壞了墻體結構,許多地段即將有坍塌的危險。
“安息人一定也發現了關墻即將坍塌。如果我是安息的指揮官,此刻一定會傳令全軍暫時休息。等待坍塌一刻的到來。高覽將軍,你說呢?”張郃扭頭的時候,并沒有看到高覽,一愣,隨后笑了。
關墻外。
匯聚了四十萬安息兵馬,稀稀拉拉鋪滿了廣闊的地面。前陣,始終有十萬人列陣備戰。后方的休整區,十分混亂。大多數人已經沒有了食物,少數藏了食物的士兵,小心翼翼,若是被發現,一定是一場血腥的爭搶。
希爾旺艾就在陣前,他已經三天沒有合眼了。從他的角度望去,昔日黃色的墻體成了紅色。底部一溜煙的洞窟,深不見底。自從打出洞窟后,他就不在強攻關墻。只是用龐大的兵力,威懾關內的秦軍,以免挖洞的士兵被敵人出關殺死。
而他又派出馬立克沙、提多薩辛分別守備秦峰的主力和西北面通道外的秦軍兵馬。這幾天傳來的消息,守備十分順利,頑強打退了秦軍數次的進攻。然而希爾旺艾知道,這兩處兵馬無法長時間守住秦軍大部隊的進攻。遠征軍唯一的活路,就是突破這面關墻。
突破,快速通過昆都士河,就能活下去。
“報……,大帥,敵人南面城墻即將坍塌!”
希爾旺艾一聽大喜過望,急忙策馬親自過去查看。果不其然,這一段百多丈的城墻外側,腿粗的裂縫猶如蜘蛛網一般彌補,而裂縫發源處,就是底部挖掘的洞窟。墻體在不斷有節奏的顫動,給人一種馬上就會坍塌的感覺。
“傳令,前鋒停止襲擊。傳令,全軍戒備,等待最后的一擊!”
安息傳令兵狂喜而去。
很快,安息大軍沸騰了起來。后方休整區的三十余萬士兵,萎靡的精神陡然一陣,披甲持戈,開始有序的集結起來。
希爾旺艾將精銳兵力全部布置在這一段城墻外。
隨著攻勢的停止,天地終于安靜了下來。只有沉悶的咚咚聲,來自于挖掘的洞窟當中。幾十萬雙眼睛,死盯著不斷顫抖的墻體。
“嗚哇!不好!這一段城墻就要塌了!”
“完了,完了,安息人就要突破了!”
“咱們怎么辦!”駐守這一段城墻的秦軍士兵,紛紛“驚慌”大叫。
隨后,真的驚慌起來,望向負責這一段的裨將。其中一名什長,撓了撓頭道:“大人,您看咱們演的也不錯,什么時候開跑?”
裨將面露猶豫,道:“張郃將軍的命令,塌的時候才能跑!”
就在這時,他腳下的地面一陣晃動。咔嚓咔嚓的聲音中,一道道裂縫出現。
“快撤!”
秦軍士兵一陣大叫,“四散而逃”。
關墻外。幾十萬雙藍眼睛,同一時間露出狂喜。這么多雙,已經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希爾旺艾高舉起手中彎刀的時候。身后四十余萬安息人屏住了呼吸。
“大帥,是否去通知馬立克沙兩位將軍撤退?”一旁的帝國將軍阿尤布道。
希爾旺艾一愣,這才想起后面還有兩支負責阻擊得部隊。如今即將突破秦軍的防線,一溜煙就走了,希爾旺艾絕不會停留片刻。“或者,讓他們阻擊追擊的敵人!”
“大帥!”阿尤布兔死狐悲起來,急忙說道:“大帥,他們一定會得到消息。得到消息后,怎么能夠抵擋秦軍的全力攻擊。與其他們自己后退。倒不如傳令……。”
希爾旺艾一聽,也有道理。將心比心,若是自己,得知大部隊后撤的消息后,也會馬上撤退。倒是不如傳令,將來也好再相見。于是說道:“等城墻坍塌后,你就派人去傳令。”
轟隆隆一聲巨響,關墻南側一段百丈的城墻完全坍塌下去。一時間,塵頭大起。地動山搖。
希爾旺艾望著百丈的缺口,為了這一天,他的軍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此刻他拔出了帝國彎刀,鋒芒遙指缺口。用盡了所有的力量,狂吼,“全軍突擊!”
缺口就是生命。不用任何的激勵,安息人氣勢暴漲。四十余萬人。組成了如大青蟲般的人流,涌向缺口。
“全軍撤退!”張郃只是象征性的阻擋了一下。便佯裝不敵敗退。
這在希爾旺艾看來,是很正常的。畢竟他在這里有四十余萬兵力,而張郃只有十萬出頭。
安息人打開了關墻后營壘的大門,更多的安息人迫不及待搗毀了營壘柵欄,無數人仿佛蟻群一樣,瞬間就將秦軍營壘淹沒。
“不要停留,出營集結,出營集結!”安息的各級指揮官,大聲疾呼。
安息人沖出了秦軍營壘,望著遠處秦軍撤退方向上消失的塵頭,剛剛暴漲的氣勢陡然沒了。疲憊充塞了他們的身體,隨之而來的逃命的念頭,開始支撐他們。
“集結,集結!單獨行動格殺勿論!”很多安息人忍不住獨自逃命,一支軍隊絕對不能一盤散沙的各自逃命,安息各級指揮官憤怒的追殺了潰退的士兵,開始重整編制。
四十余萬人穿過關墻,便是個個如流水,也需要大量的時間。
安息人只是在關墻西面集結了二十萬人,還有二十余萬人在關墻東面準備通過。
希爾旺艾等不及了,他饑餓的士兵也等不及了,他必須馬上領軍穿越無人區,尋找到城鎮,燒殺搶掠一番。“阿尤布將軍,你在這里收攏后軍。本帥帶領前軍先行一步,本帥會在前面準備好食物,等待你們的到來。”
于是,希爾旺艾帶領二十萬人走了。
隱藏窺伺的秦軍斥候,立刻將這個消息飛報張郃。
遠去南面十余里,就在一處懸崖下集結軍隊的張郃,得到消息后撫掌大笑,“皇上算無遺策,敵人已經中計。傳令全軍,全速返回,重新奪回屬于我們的營壘,將敵人切為兩段!”
于是,秦軍張郃部再一次行動了起來。
當遮天蔽日的塵頭,再一次出現在西南入口外的時候,安息留守的大將阿尤布大驚失色。“難道大帥敗了!”他來不及思考太多,立刻催促進入營壘的安息士兵,就利用秦軍的營壘做好守備。
很快,張郃帶領的十萬大軍,便在營壘前一箭之地停下了腳步。張郃并沒有立刻發動攻勢,他輕蔑的眼神掃了一眼營壘內膽怯的安息士兵,“傳令,吹號!”
滴滴答答滴……,秦軍獨有的集結號,回蕩在天際。
安息人小心翼翼,只以為這是秦軍的沖鋒號。
號聲中,大寨內,帳篷里。一個個地鋪從下面被掀開,大量的秦軍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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