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羌族王庭,百多年前是東漢護羌校尉部所在地。()然百多年間,漢室的衰敗,讓護羌校尉部蕩然無存。
數百年后的這里是大漠,然此時,依舊是肥美的草原。
青山、綠水、白云、草地,這片土地撫育了“云朵上的民族”羌族。
每年的一月十五,是羌族的大典之日。羌族各部落頭人匯聚王庭,慶祝寒冬之后,泛青回春的草原會再次帶給羌族富足。
每五年,羌族各部會選出睿智的長者,進入圣地,侍奉羌神。
而這一年,更加重要,因為老羌王病重,已經無法理事,到了選出新羌王的時候了。
建安十三年一月十日,秦峰來到了羌族王庭。
當秦峰的儀仗出現在王庭外十里的時候,王宮前的聚集地沸騰了。以匈奴、烏丸為首,幾十個部族近千人,喧囂中出迎,迎接偉大的草原王,騰格里在人間的使者、成吉思汗的來到。
而羌族百姓亦是想要見見東草原王的模樣,于是乎,數以萬計的部落民眾,一起出迎。
迷當沒想到秦峰一個漢人,如此受到草原民族的敬愛,他得到消息后,有些不知所措。出迎吧,顯得弱了。不出迎,又說不過去。
不過最終,迷當還是選擇親自迎接。
然而,當他準備走出王宮的時候。
“大酋,大酋!”曹操呼哧呼哧狂奔而來,“秦子進真的來了。此乃絕佳的機會!”曹操手掌成刀,呼呼斬了兩下,興奮道:“殺了他。便成千秋大業。”
迷當聞言冷笑,心說我傻了?這節骨眼上殺成吉思汗,眾部族一鬧騰,我羌族就成草原眾矢之的。各部落頭領為了挽回顏面,圣地長老再一出面,我別說當羌王了,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然迷當也不愿意在曹操面前落聳。說道:“戰場之上,我自然會殺他。但如今我羌人大典,成吉思汗親自來賀。給我羌族顏面。我若是殺他,還怎么在草原立足?我羌族一定會被草原萬族唾罵,這樣的事情,我迷當絕對不會去做。”
秦峰也是算準了這一點。這才來到了羌族王庭。
曹操聞言臉一沉。一時找不到說辭,而迷當已經出了王宮。
“唉……。”曹操一甩手,便對隨行的夏侯惇、夏侯淵道:“走,咱們也去看看。”
羌族王庭背靠大山,名為羌山。左側有密林,名為羌林。右側有河流,名為羌河。
在這羌山之前,羌林之旁。羌河環繞之地,便是羌族的王庭。
若是后世風水家看到。一定大呼:真是背有靠山,又有水脈聚攏氣運,又有巨木成百萬臂助之勢的風水寶地。
怪不得后世許多民族在千年內消失了,而羌族依然在自己的聚集地繁衍生息,并成為華夏的一員。
羌族王庭雖然尊貴,但與漢地相比又相去甚遠。羌山之前,構造的木質城堡,便是羌王宮。而城堡前,則是完全不設城防的部落民眾聚集地。一座座蒙古包一般的帳篷,每一座便是一戶人家。
一條筆直的大道,穿越部民區,直通山前的王宮。
當曹操最后來到的時候,秦峰已經走上了這條大道。
諸部落來人拜倒在地,高呼偉大、睿智的成吉思汗之名。秦峰便如同后世大領導一般,握握手,摸摸頭。跪在地上的草原人就會渾身發抖,有些激動的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秦峰在東部草原威名日盛,但橫跨數千里后,在這西部草原,只能說,是一個遙遠的傳說。所以西北羌族等部族,只聞其名,如今初見,只是遠遠張望,并沒有東草原來人般狂熱。
迷當親迎,彎腰撫胸行禮道:“成吉思汗。”
“迷今王呢?”秦峰左右不見羌王迷今,忍不住問道。
迷當心里一驚,道:“請成吉思汗入王宮說話。”
秦峰只以為迷今在王宮等待自己,于是,便隨著迷當望王宮而去。
沒走兩步,恰好看到迎面而來的曹操,秦峰故作驚訝,道:“咦,孟德兄你也來了?”
曹操惱怒中又十分尷尬,本想拂袖而去,但又恐失了顏面,令羌人鄙視后,或會妨礙請求繼續支援的大計。于是勉強一笑,道:“子進賢弟,你能來,為兄也能來。”
秦峰微微一笑,突然說道:“孤王被草原部落尊為成吉思汗,所以才來參加羌族大典。難不成孟德兄已經背棄了祖先,加入羌族了?”
“唔!”曹操臉色大變,心說你才背棄了祖宗,我曹孟德生是漢人,死是漢鬼。他頓時大怒,罵道:“放屁,吾乃漢人,豈能加入羌族!”
羌族人聽他口氣,頓時不悅。
曹操見狀心里一驚,暗罵可惡的秦子進,總是給吾下套子,使絆子。本將軍一定要小心謹慎,決不能再被其算計。
秦峰笑道:“今日吾等共聚一堂,此地多了一個外人,實在不好,看來羌族王庭的治安有待加強,豈能讓一些小人乘機廝混進來?”
羌族民眾一聽,這是東草原神在地上的使者成吉思汗,嫌棄羌族不好呀,西草原的顏面頓時就沒有了,于是一腔埋怨全都到了曹操身上。又見其面生,于是一擁而上,推搡其來。
曹操絕沒想到,秦峰三兩句話就為自己引來如此大仇,疾呼道:“迷當大酋,快快解釋!”
“此乃我邀請來的客人!”迷當無奈說道。
羌族民眾這才放開曹操,怎奈秦峰不高興了,甩手道:“既如此,本汗告辭了!”
草原許多部落,皆知成吉思汗與諸侯曹操在交戰。見狀也知秦峰意思。立刻一起道:“既如此,我們也走了。”
秦峰立刻說道:“那都去本汗的大寨,吾等一起痛飲美酒佳肴慶典一番……。”
迷當氣的不輕。但也看出秦峰威望,若是諸部落都走了,羌族的顏面就完蛋了,他這個新王也就當不成了。愈加不敢得罪,立刻一揮手,自有心腹手下將曹操拖著就走。
“大酋,你這是要……。”曹操肝膽俱裂。正要高叫時候,早就被捂住了嘴。
“成吉思汗,請……。”迷當憋屈的道。
秦峰來到王宮大殿的時候。這才知道迷今病重,這次大典上,迷當會成為新的羌王。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事情。不過看迷當的反應。自己的安全不成問題。或許還是有機會施展手段,緩和彼此之間關系的。
于是,當天晚上,秦峰主動來找迷當。
“成吉思汗。”迷當見秦峰進來,起身撫胸行禮。
秦峰亦是拱手一禮。
雙方賓主落座后,秦峰主動說道:“昔日,迷當大酋曾經說過,羌族祖先乃是炎部落。照此看,吾等亦是兄弟之邦。孤王十分愿意與羌族和平相處。便與東草原諸部落一般無二。并且,孤王會派人來,教導羌人讀書數字,農耕之法,造車,造房,就如當年炎黃部落聯盟一般。”
秦峰觀看四周,“這宮殿還是簡陋,迷當大王登位,可以蓋的再豪華一些嘛。孤王會從中原派來頂級的工匠幫助。”
迷當即將成為羌王,不在是部落一個酋長,所以想的就不同了。聞言,能夠跟東草原神在地上的使者,成吉思汗結盟,多少是有些心動的。
然而迷當害怕秦峰騙他,生怕摒棄了曹操后,被秦峰各個擊破,于是這一番談話,迷當只是表達了一些善意,并沒有提起任何有關曹操的事情。
秦峰也不能攆的太緊,見迷當流露出足夠的善意,更加確信自己這次羌族之行是來對了。只需拿出足夠的誠意,一定能夠打動迷當。如此一來,擊破曹操反而成了小事,就此與羌族長久友好,同化之,倒成了大事。
秦峰前腳剛走,假裝被趕走的曹操摸進了迷當的宮殿內。
“大酋,不要聽信秦子進的花言巧語,此人口蜜腹劍,卑鄙無恥,諸侯全知道,您一定不要被他蒙蔽!”曹操盡可能的危言聳聽,“他一定會派出大軍,驅逐羌族,就如同當初的鮮卑人一般,斬盡殺絕……。”
“鮮卑人!”這句話引起了迷當的警覺,成吉思汗并不是同所有人友好的,鮮卑人就被滅了族!
然而,迷當也沒有對曹操說什么實際的話,只是道:“天色已晚,將軍回去休息吧。”
曹操無奈,本要提示一下迷當暗害羌王迷今的把柄在自己手上,但考慮到還不到魚死網破的時候,于是提心吊膽的走了。但他并沒有放棄,便又去找主戰派雅丹,許下許多好處,讓他能夠在迷當面前為自己美言。
雅丹可不是羌王,只為自己著想,見能夠得到許多好處,立刻答應了下來。
十一日,距離大典還有四天的時候,羌王迷今咽了氣。
迷當欣喜之余,立刻又十分“悲傷”的召集各部落頭領開會。會上,為了羌族大典順利舉行。各部落表態支持,先讓迷當繼位成為新的羌王,等到大典結束眾部族走了后,再對部落民眾公布迷今的死訊。
迷當放下來心,但馬上又有顧慮,就在會上,對眾位頭領言明秦峰、曹操各自來找自己的事情。
主和派越吉立刻說道:“成吉思汗富有四海,十分強大。他想要我羌族結成友邦,我羌族在這草原就會得到更多的尊敬,實乃羌族的大好事情。應該答應下來,結束敵對的關系。”
得到曹操好處的主戰派雅丹立刻反駁道:“成吉思汗十分狡猾,謹防有詐。而曹將軍與我羌族長期和睦相處,此人亦是一代人杰,將來必定有成,須知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主和派越吉立刻說道:“若是敗了,我羌族恐滅族之患!”
雅丹反唇相譏,道:“有我羌族支持,秦峰必然贏不了,如此一來,我羌族才能得到更大的好處。”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迷當猶豫不決。
這時候,圣地長老云烏來了。
迷當急忙問道:“長老,您對此事有何看法?”
云烏道:“不已一時成敗論英雄,但真英雄者,最終必能成大器。智慧,力量,勇氣,秦峰、曹操二人,何人能為英雄?”
迷當恍然大悟,道:“就在慶典之上,用我羌族的方式,看誰更加具備智慧、力量與勇氣,誰是真英雄,我羌族就幫助誰。”
然而,一件事情的發生,讓羌族在大典之前,徹底亂成了一團。在沒有功夫去研究,到底是幫秦峰,還是曹操。
而對于秦峰、曹操來說,這是一次徹底拉攏羌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