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席卷天下

第七百八十三章 斬虎豹

建安十二年九月初五,隨著夕陽西下,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深夜中的函谷關,仿佛一頭龐然大物,緊緊臥在崇山峻嶺之中。

這一晚,月黑風高。

函谷關外十里,一處山坳內,萬物沉寂。

然而若是有人來到這里,一定會被嚇的半死。

朦朧的月光下,三萬騎兵鴉雀無聲的靜立。鐵甲的面具后面,是一雙雙透出無情的眼睛。這些騎士的手中提著刀槍,那鋒利的刃口中隱隱有紅線。顯然已經飽飲人間鮮血,凝聚不散。

只見一員將領,對身邊另一位獨眼將軍道:“時辰差不多了,夏侯將軍,咱們出馬吧!”

獨眼將軍手中大刀一緊,道:“這一次秘密行動,一定要快、準、狠。”

于是,三萬騎兵人銜草、馬含枚又裹蹄,以求兵馬行軍時全無聲息、出奇不意、克敵制勝。

同一時間,函谷關內。

軍事區燈火通明,百姓所住的村落則是燈火管制。角臺、箭樓上士兵瞭望警戒,青石大道和營房之間有士兵巡邏。

一切都與以往一樣。

估摸三更天的時候,函谷關北側的山中,響起嘈雜的腳步聲。人影瞳瞳中,也不知多少人在行進。偶爾人影中有光華閃爍,顯然拿著利器。

“曹性,這一次成敗,關乎主公進兵中原的大業。你們一定奮勇向前,就算戰死沙場,也要打開函谷關門!”

“某誓死追隨曹純將軍!”

這一群人抹黑下山。悄無聲息中望函谷關城西門而去。

大約四更天的時候,曹純帶領人馬摸到了西門內。只見城門內的軍事區。燈火通明。而他所在的非軍事區,暗無燈光。曹純帶著他的人馬。就在黑暗中躲藏。

曹純也是久經沙場,有些經驗。只見他匍匐在地上,慢慢爬到燈火照亮的邊緣處。舉目四望一陣,又慢慢爬了回去,低語對副將曹性道:“敵人一切如故,燈火照耀處距離城門百多步。傳令全軍匍匐前進,至燈火處后在奮勇急沖,斬關落鎖舉火為號。夏侯將軍的騎兵來到,你我的大功就告成了!”

曹性猛點頭。于是匍匐前進的命令依次傳遞了出去。

隨后,曹兵三千人趴在了地上,在曹純、曹性的帶領下匍匐前進。仿佛三千條巨蜥,扭著屁股慢慢靠近。

少頃,三千條爬到了燈火照耀的邊緣。

曹純剛剛舉手示意全軍停止爬行。

突然,四周火光大作,將黑暗中的三千條照出了身形。只見密密麻麻一片,皆在地上趴著,有些屁股撅的老高。有些褲襠蹭著地面。

被火光照耀,曹兵一陣騷動,舉目四望,便發現已經被秦軍包圍。然而他們從黑暗中突然來到光明。下意識認為這不是真的。所以,依舊撅著腚,趴在地上不動。仿佛遇襲的簸萁蟲一般。只以為不動就無事了。

曹純也是如此,吃驚中。匍匐舉手定格當場。

只聽一聲大笑傳來,眾曹兵趴在地上舉目望去。見不遠處不遠處兩員秦將并馬而立。一人背后將旗大書“河間張合”,一人背后將旗大書“汝南陳到”。

張郃手中寒月索魂槍一指,笑道:“果然不出軍師所料,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在我函谷關搞事。”

陳到笑道:“看這些人爬在地上行進,果真癩蛤蟆一般。”

這時的曹純肝膽俱裂,驚呼道:“大事不好,行動被發現了!”

“趕快撤退!”

張郃豈能讓他們逃脫,曹純的呼聲未落,張郃手中寒月索魂槍,呼道:“放箭!”

“哇!”

“啊!”

“救命,救命啊!”

咻咻箭雨聲中,趴在地上的曹兵一個個成了活靶子。只是一陣箭雨,就帶走了三成曹兵的性命。

很明顯秦軍早有準備,曹純不知那里出了紕漏,然而他知道跑的慢了必死無疑。為了活命,手中大刀輪了起來,打落箭矢的同時,又往士兵群中疾走。

曹性緊隨其后。

張郃豈容這些人逃走,與陳到一起,領軍沖殺。

張郃馬快,緊追到曹性背后,只是一槍便要了曹性的性命。

然曹純運氣好一些,帶領僅剩的幾十殘兵,逃進了山中。

“將軍莫追,須知還有謀劃。”陳到提醒道。

于是,張郃派出一千兵馬入山圍剿曹純,他本人則是與陳到一起,火速返回函谷關西門。

西門內,田豐早就在等待了,見二人策馬而來,迎上去說道:“深夜之中必定是舉火為號,可令軍士在城門處縱火,再令關上軍士假意混亂之狀。而張郃將軍可引一軍埋伏在左,陳到將軍埋伏在右。彼軍沖入關后,關上弓箭手放箭,兩位將軍往來沖殺,敵人必敗。”

“此乃關門打狗也。”田豐笑道。

“軍師此計大妙。”

張郃從其言,便開始布置。

另一方面,函谷關前三里,無盡黑暗處,一彪軍馬靜立。

為首乃是曹軍大將夏侯惇,此刻抓耳撓腮,道:“眼看即將四更天,函谷關內怎么還沒有動靜?”

身旁曹洪道:“將軍稍安勿躁,想來很快就會有動靜了。”

果不其然,剛到四更,只聽遠處喊聲大作,黑暗當中團團火焰在遠處爆了出來,整個函谷關西城墻都在火焰下顯形。

夏侯惇大喜過望,呼道:“此必定是曹純將軍得手了,傳我將令,全軍突擊!”

隨即,隆隆馬蹄聲響起,三萬虎豹騎化為一道洪流望函谷關而去。

三里距離,一千五百米,健馬疾馳下分分鐘即到。

當夏侯惇一馬當先來到函谷關下的時候。就見關門大開,吊橋放落。熊熊火光中。關上秦軍混亂,而關內廝殺聲不斷。

夏侯惇只以為得手了。興奮中高呼道:“決戰就在今晚,眾將士當奮力死戰,拿下函谷關打開進入中原的通道!”

“殺!”

“殺!”

“殺!”三萬虎豹騎,乃是曹操精銳中的精銳,借以爭霸天下的資本。全軍騎士,個個以一當十,戰力不凡。

夏侯惇策馬突擊之時,曹洪急忙攔住,道:“張郃乃是秦軍大將。獲封五子良將,素有智計,不可不留后手。將軍乃是主將,且在城外,某先一步入城探得究竟。”

夏侯惇從其言,便將兵馬分成三隊,曹洪帶領一隊先入。

馬蹄聲中,曹洪揮舞大刀一馬當先。進入函谷關內后,舉目四望中。只聞喊殺聲不見一個人。這樣的詭異的情況,幾乎不用去想就能知道是為什么。他頓時大驚失色,叫道:“不好,曹純未能成功。我軍中計了!”

曹洪撥馬便回,同時高叫道:“快撤!”

然而,大隊騎兵轟隆隆開入城門。一時間那里能夠阻擋。稍稍耽擱,一萬虎豹騎。盡入城門內的空地。

“后隊變前隊,快撤!”曹洪不斷大叫著。

就在這時。一聲炮響,四周無數火箭升空。落下時,幾乎成了流星火雨一般,照亮天際的同時,收割著曹軍虎豹騎的生命。

饒是虎豹騎皆是精銳,中計的情況下,又被火箭覆蓋,頓時亂成一團。

隨后,金鼓齊鳴中,喊聲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傳來。只見左側張郃領軍殺到,右側陳到領軍殺出,兩邊數萬大軍齊攻掩殺。

入關的一萬虎豹騎徹底混亂,撥馬撤退中又互相碰撞。

張郃、陳到趁機揮軍圍住屠戮,關城上田豐調集所有弓箭手放箭雨。

三方夾攻下,幾息之間便殺死五千余人。

曹洪左突右支,沖不出去,眼看身邊兵馬即將被殺盡,大呼道:“吾命休矣!”

這時,城外等待的夏侯惇知道中計,拼死殺入關中,這才救出了曹洪。

曹軍虎豹騎倉皇撤退,張郃、陳到率領黑山軍團五千騎兵,一路追殺五十余里,待得天明遇到曹軍大隊先鋒,這才返回函谷關。

這一戰,粉碎了曹操占據函谷關的陰謀,前后斬殺其精銳虎豹騎近萬人。重挫了曹操火速進兵,分割中原的軍事計劃。

夏侯惇、曹洪忐忑不安撤回去的時候,曹操大軍已經不足函谷關五十里。

曹操立刻下寨,接住虎豹騎的敗兵。

大帳中,聞知究竟的曹操氣的跳腳,怒指跪在帳中的夏侯惇二人,道:“為什么?吾將虎豹騎交給你們兩人,你們就為我帶來這樣的結果?”

夏侯惇一頭是汗,急忙解釋道:“主公,末將按照預定計劃,見函谷關起火又城門大開,便縱兵入關。誰知入關后,沒有發現曹純將軍蹤跡,而秦軍早有準備,因此戰敗。好在入關之前得到曹洪將軍提醒,只派出一隊兵馬入城。”

曹操更加憤怒了,一腳就將面前的案幾踢飛了出去,指指點點咆哮道:“照你的意思,你帶回來兩萬人馬,還是有功勞的了?”

“末將不敢!”夏侯惇只是磕頭。

一旁曹洪急忙說道:“夏侯將軍所說皆是實情,不見曹純將軍真是奇怪。”

正在這時,曹純狼狽不堪入帳,請罪道:“末將有罪,夜襲函谷關內的計劃被看破,曹性將軍戰死,請主公責罰……。”

曹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心中怒火翻滾。然而,帳下跪的這些人不是叔伯兄弟就是妹夫舅子,如今曹操手中已經沒有外姓大將,殺了這些人就成光桿司令了。

于是乎,曹操吞了幾口氣,又咽下幾口唾沫,勉強壓下怒火,憋聲道:“此乃天意,不怪你們……。”然而曹操實在是憤怒了,咆哮道:“來日兵進函谷關,多造投石利器,砸也砸開函谷!”

十日后。

襄陽城,秦峰正在臨時行宮與眾位軍師商議進兵江陵事宜的時候,接到了函谷關請求支援的奏報。

原來,曹操到達函谷關后,并不攻打。而是制造了數百大型投石機,怒砸函谷關。若是平原之地,如此多的投石機更不就尋摸不到足夠的石頭。但函谷關是在崇山峻嶺之中,方便開鑿巨石,于是就有了源源不斷的“炮彈”。

若是任由曹兵砸函谷關,勢必有城墻坍塌的危險。函谷守將張郃多次出兵,怎奈曹操兵勢極大,凹字形圍住關口,又有兩萬虎豹騎機動,乃至于秦軍數次出戰不利,損兵折將。

形勢危急,便火速報知秦峰面前請求支援。

同一時間送達的,還有徐晃部在西城與呂布相持不下的戰報。

秦峰身穿冕服高坐王位上,得到戰報后眉頭緊皺,額頭前的王冕珠簾亦是不斷搖晃碰撞。他雖然取得了對孫權和劉備的勝利,然而此刻背后又出現了危急。

有紅顏女史辛憲英,在王座后的幔帳中記錄著:建安十三年九月,秦王得到西北戰報……。她不免停下筆,開始思索,“秦王到底會孤注一擲繼續南征,還是回軍支援西北戰場呢?”(